第三十九集

　　剧情梗概：黄玉生和车行老板斗智斗勇，拿到了车行老板的回执，回来后就偷偷把车行老板的回执放到了那个打猎人的口袋里，然后放走了打猎人。打猎人被刀疤脸所俘，刀疤脸得了回执，找到了何大林，和何大林做起生意来；国共双方在通讯员的沟通下，召开了第二次碰头会，分析了所面临的局势，共同认为，要整掉日本间谍，得武大麻子出面。为了取得武大麻子的信任，郑寿光和韩小乐亲自上山。武大麻子果然有一手，不动声色地就让荆紫关镇上的一个特务就范。
　　1、①、车行老板客厅内，黄玉生警惕地环顾四周，车行老板关紧门窗，拉好窗帘。
　　车行老板递给了黄玉生一杯茶，然后坐定，露出了狡黠的笑脸，小声问：“告诉我，东西带来了吗？”
　　黄玉生显得不安起来，茶水洒了一裤腿：“带来了，在兔子身上！你自己动手吧！”
　　老板把兔子看了又看，说：“没有啊，难道在兔子肚子里？”
　　黄玉生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然后上前帮车行老板取出了情报和那张骷髅图，他看了看，抬起头问黄玉生：“方位图和联络图呢？”
　　黄玉生看了车行老板一眼，开始恼怒起来：“卖给你兔子时，你还说我心黑，我看你的心也太毒了，我把东西全部交给你，我的命也交天了！”
　　车行老板惊问：“你这话从何说起？”
　　黄玉生显得很悲哀：“你长期从事这个职业难道你不比我更清楚？我把东西全部给你，你把回执交给我，当我把回执交到双木手里的时候，等于我把一切任务都完成了，说不定我会不明不白地死在哪个角落里。都是娘生的娘养的，你们咋学会了卸磨杀驴那一套呢？”
　　车行老板：“你神经过敏了吧？”
　　黄玉生“哼”了一声：“我神经过敏？将心比心，你真的就没有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老板，你知道吗，我现在是在为我自己掘坟墓呢！”
　　车行老板为难地说：“我给了你回执，你不会不把回执交给双木，自己鞋底抹油，溜得远远的！”
　　“你说的轻巧，我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老爹老妈、老婆孩子都在他手心里攥着呢，你说我能跑得掉吗？我真后悔啊，后悔不该听信了他的谎言，钻到了刺架中，死无葬身之地啊！就像你一样，你能不后悔吗？但是你敢退吗？你退一步，你的后脑勺要不是大窟窿小眼睛才怪！所以你只有一条道走到黑，只有天天提心吊胆过日子。但是兄弟，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日本人就是把中国全部占领了，他毕竟还是外人，替他们卖命咱得多个心眼，得自己给自己留条后路。你想想，这份情报送去了，马上咱豫西地区就会变成一片火海，你得防着小日本过河拆桥。方位图和联络图我可以给你，你也可以按照他们说的老老实实去做，但是我提醒你，事后必须想法子隐藏自己，等他们一旦知道你任务完成了的时候，咱俩只好一起到奈何桥上去颠三倒四地背《锄禾》、《木兰诗》了！”
　　“身不由己啊！”车行老板也感叹起来，“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啊！我也说句不该说的话，我救过一个日军情报官的命，他很感激我，他对我说，日本得到后方计划完成以后的情报后，三日之内要大规模开进豫西地区，让我卖掉车行，混成乞丐，不然，将会大祸临头。我这辈子造的什么孽啊？！”
　　“现在你有后路了，我却没有，我不求别的，只求老板替我想条后路，否则，我就是死也不会把方位图和联络图说出来的！”
　　车行老板：“你不把方位图和联络图交给我，我怎样把东西送出去呢？”
　　黄玉生动情地说：“送得出送不出是你的事儿，你也是个有心计的人，也不能不替我想想！”
　　车行老板无奈地说：“我替你想了，我就完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黄玉生起身：“你不替我想个保全身家性命的办法，咱只好各走各的吧，反正横也是死，竖也是死！”
　　“你进的来这个门，出不了这个门，我就不信你长了几颗脑袋！”车行老板狞笑着，掏出枪对准了黄玉生。
　　黄玉生哈哈大笑：“你别拿小孩那套把戏来对准我！你就是把我杀了，埋了，你就更不能得到方位图和联络图了，你有那么憨吗？来啊，动手啊！”
　　车行老板把枪顶上了膛，把枪口对准了黄玉生：“你看我敢不敢？”
　　黄玉生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团放进了嘴里，慢慢开始嚼。
　　“别，别！”车行老板愣了一下，收起了枪，口气软了下来，“我只是说说而已。你说，你要多少钱？”
　　黄玉生：“多少钱我也拿不走，东西一到你手里，你能让我拿着钱出这个门吗？所以在你不给我指条活路以前，我是不会把自己脑袋揪下来给你的！”
　　“你很聪明，”车行老板激动起来，“兄弟，说实话，双木在执行任务后，他也要考虑他自己的下场，他会在接到上面指令后，带着钥匙回到日本高级情报部那里寻求庇护，所以，你保护自己的最好办法就是把钥匙偷来防身！”
　　“钥匙？不明白！那不是咱玩的！”黄玉生感到惊讶，“你是说他不会坚守他的后方基地？”
　　“双木不会那么憨，很快他就会带着钥匙逃跑，那钥匙是后方基地核心枢纽！双木拿着它，不但能保护好自己的性命，还能升官发财！如果不是这头披着羊皮的狼，日本情报机关也不会一步步从中原追到这里，我也不会被他们拉下水！兄弟，我把路给你指了，现在请你把方位图和联络图交出来吧，”车行老板恳求说，“我欠情报官一个人情，你放心，办完这宗生意，我会隐居深山，销声匿迹！”
　　“是啊！你们一个个都有退路，我呢，图什么？”黄玉生说，“你说日本情报机关向何大林下达指令还不是通过你？”
　　车行老板：“这你可猜错了，是另一个人，是个医生！”
　　黄玉生：“你们不是一条道的？操纵你们活动的肯定是个高手！”
　　车行老板：“唉，我们都是空中的风筝，‘刀草人’的手心里紧紧地抓着放风筝的绳子啊！”
　　黄玉生：“‘刀草人’？我不明白！”
　　车行老板：“她是一个日本间谍的代号，具体我也说不清楚！兄弟，该你交底了吧？”
　　黄玉生这才从枪管里取出示意图交给了车行老板：“兄弟，我把命交给你了，你可别学我太死心眼，命最宝贵！”
　　车行老板：“还有呢？”
　　黄玉生：“没了，就这些。”
　　车行老板：“那你嘴里的东西？”
　　黄玉生从口中吐出纸团，交给了车行老板：“你看，白纸一张。”
　　“你呀，够小心的了，别人留一手，你要留两手。”车行老板由衷赞叹，“我这就给你写回执，愿你躲过这一劫！”
　　黄玉生抱抱拳，一语双关：“彼此，彼此！告辞！”
　　车行老板：“你的兔子？”
　　黄玉生头也不回：“送给你了！”
　　②、黄玉生从县城出来，先到大石桥镇，找到了刀疤脸。
　　刀疤脸：“这不是黄老板吗？你咋有空来了？”
　　黄玉生神秘地笑笑：“胡爷，有一单两头赚钱的买卖，不知你感不感兴趣？”
　　刀疤脸：“两头赚？有这样的好事儿？这些天他妈的开始坐吃山空了，你来得真及时。”
　　黄玉生：“这可是笔大生意，做好了半年衣食无忧。”
　　刀疤脸：“看黄老板说的，你够心情，我也不能没有诚意，说说，是什么买卖？”
　　黄玉生：“有一个人叫阮随生，身背猎枪要从西山道上经过，他上衣肩膀处有个补丁，补丁的缝线裂开了，里面有个纸团，这个纸团可是个宝贝。”
　　刀疤脸：“你说的我不明白，纸团能是什么宝贝？”
　　黄玉生：“我先问你，荆紫关的何大林你可认识？”
　　刀疤脸：“黄老板小看我了，连这个毛娃娃的底儿都不摸，这些年算是白吃豆干饭了。怎么，你让我去杀他？”
　　黄玉生：“杀了他可就没有银子了，你只要拿着那个纸团去找他谈价钱，要多少他给你多少。”
　　刀疤脸：“就这么简单？你该不是糊弄我吧？”
　　黄玉生：“你是什么人我能不知道，我糊弄了你能保得住我的小命吗？我就是糊弄别人还敢糊弄你？实话对你说吧，那个纸团一旦曝光，就能使何大林身败名裂，你只要以后手里缺钱了，去要挟他借给你银子，他敢说个‘不’字儿？”
　　刀疤脸：“好兄弟，你真是我的财神爷，快教教我，见了他我该怎么说？”
　　黄玉生贴着刀疤脸的耳根子说了一席话，说得刀疤脸直点头。
　　刀疤脸：“兄弟，够意思，你这头我不要了，我加到那头去。”
　　黄玉生：“不用你加到那头，你只要做了阮随生，就还能额外赚一笔。”
　　刀疤脸：“额外赚一笔？这话从何说起？”
　　黄玉生：“何大林能不向你买阮随生的人头？”
　　③、【短镜头：黄玉生偷偷把车行老板的回执放到了阮随生上衣肩膀的补丁处；黄玉生给岗哨交代任务；阮随生看了看身边的猎枪，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甩掉手上的绳子，拿上猎枪就跑。后面的八路军岗哨喊起来，对天放枪；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阮随生被绊马索绊倒，藏在草丛处的刀疤脸窜出，扑了上去，掏出匕首对准了他的心窝，结果了阮随生，取了纸团；然后把阮随生的头割下来，用上衣包了，扬长而去。
　　2、天已黑定，娘娘洞里面，昏暗的蜡烛下，郑寿光和韩小乐再次见面，除了他俩，参加人员还有黄玉生、姜大胜和严国存。
　　郑寿光：“黄参谋，你深入虎穴，真不简单啊！”
　　黄玉生：“说实话，我也吓了个半死。在那种场合下，弄不好就是你死我活，再不然就是同归于尽，即便脱身，也是被吓个半死。”
　　郑寿光：“黄参谋，你带回来的不是情报，而是一枚很有威力的定时炸弹。”
　　黄玉生：“这么大的事儿，我们八路军不敢自作主张，韩营长约你来就是想和你沟通一下，下一步怎么办？”
　　郑寿光：“那还用说？拿下何大林这个狗日的！卖良心，卖祖宗！太可恶了！”
　　姜大胜分析说：“团长，你想想，假若现在去端何大林的老窝，他会狗急跳墙。一旦把他逼急了，他会破罐子破摔，烧了营房，毁了设备，炸了军火库，那将是不可估量的损失啊！”
　　韩小乐：“我也是这么看的，咱的军用物资也不宽裕，还要保障前方正规部队的军需，所以我认为既要整掉何大林，又要保障东西不受损失！找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难呐！”
　　严国存：“我分析，何大林肯定会准备两枚钥匙，一枚在他手里，另一枚他要放到其他人手里。他要考虑，一旦日本人杀了他，另一个人就会毁掉整个基地。现在何大林在等待他的主子的指令，一旦他收到指令，他会不顾一切地去找他的主子，我的意见是我们应该在他和特务机构接头之前，拿下姓赵的，看看何大林的反应。”
　　“还有一种可能，”黄玉生说，“徐新杰绝非等闲之辈，是不是他也会留一手？何大林所做的一切，他不会看不到的！”
　　姜大胜：“可是他已经死了！”
　　黄玉生：“正因为如此，他有可能要考虑到他的安全，或者他一旦被害，他要留下杀手锏！据我观察徐新杰这个人，他是愚中有猾，他不属于完全愚笨的书呆子！”
　　韩小乐：“有理！日本人会选募集军需的代理人，难道徐新杰就不会选代理人？”
　　郑寿光忧虑起来：“怎样破解这个谜呢？树欲静而风不止，现在是大决战的前夜了，咱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姜大胜问了一句：“韩营长，你们怎么知道那个赵医生是个隐藏的特务呢？”
　　黄玉生说：“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回执上写着‘找医生’，这个‘找医生’是个双谐音，在何大林左右。姓赵的医生只有镇上那一个，而且他就是从大石桥镇上跑过去的，对他，我们必须抢在何大林的前面。”
　　郑寿光：“现在去动那个赵医生，总得有个理由吧？”
　　严国存：“可不是，如果我们说不出理由，拿不出证据，整掉赵医生，无论是国军还是八路，都属于违反纪律的！”
　　黄玉生：“郑团长，你能不能给我们引荐一下武大麻子？咱们做好武大麻子的工作，由武大麻子出面，拔掉这个钉子，收了他的电台，然后把姓赵的带到他那里去审，何大林再精，他也不敢上山，其他人想用此事找国共做文章，也没有素材。”
　　姜大胜：“好主意！”
　　郑寿光：“韩营长，在日军大规模入侵豫西地区之前，能不能和八路的主力联系上，前后夹击，使小日本有来无回。”
　　韩小乐自豪地说：“这个你放心，我们的特派员已经把工作做到了前面。国军主力呢，也联系一下？”
　　郑寿光低沉地说：“我倒想联系，可是一直联系不上，我们的话务员三个牺牲了两个，还有一个掉队了，至今下落不明，是死是活还难以定数。”
　　韩小乐惊问：“男的还是女的？”
　　郑寿光摇摇头叹气：“女的……不说了，不说了。”
　　韩小乐：“多大岁数？”
　　郑寿光惊问：“二十五六，短发，大眼睛，八路兄弟那边有什么消息可得替兄弟留意一下哟。”
　　姜大胜补充道：“那是我们郑寿光的爱人金玉芬，他正四下打听呢！”
　　韩小乐爽朗大笑起来：“我们拾到一个背着电台的女军人，问她什么话都不说，简直就是个哑巴，现在我们还当姑奶奶养着呢！”
　　“真的？”郑寿光跳起来，“这就好办了，这就好办了，你把人送给我，国军主力那边有我的！”
　　韩小乐：“即便她和你们的上峰能够取得联系，日本的电波截留技术也是不能小看的，一旦对方破译出来，情况就危险了。”
　　“这一点请放心，特殊时期我们用的全是错码，需要三次破译才能成功，人呢？她怎么样了？”郑寿光急不可耐。
　　韩小乐说：“她太虚弱了，走不了长路，再说，现在到处都是何大林的耳目，何大林盯着咱们呢，最好的办法是委屈一下郑团长，你化装成老百姓，我们负责安排你们见面，然后让你的人化装成老百姓把她放到担架上抬走。”
　　“谢天谢地！”郑寿光满眼放光，连声音都发抖了，“好，就这么办！”
　　韩小乐风趣地说：“你又要当回新郎官了，八路军成了她的娘家人了。”
　　姜大胜也风趣地说：“国共结亲，看谁还敢小觑咱中国军人！”
　　韩小乐：“郑团长，你老婆在我们那里享受国宝级待遇，她回到你身边是早晚的事儿，燃眉之急的是咱们必须抢在何大林前面，先搞定武大麻子！”
　　“金情报是大熊猫啊！”姜大胜笑了起来，郑寿光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3、①、上午，太阳钻在云层中，天灰蒙蒙的。
　　刀疤脸拿着个包袱，哼着小曲儿，大摇大摆地来到荆紫关，在一个碾盘处停了下来，然后找到了何大林。
　　刀疤脸：“何司令，别来无恙啊！”
　　何大林：“你是谁？找我什么事儿？”
　　刀疤脸：“我逮了一个汉奸，到司令这里领奖来了！”
　　何大林一脸不高兴：“你是谁？这事与我有什么关系？”
　　刀疤脸一屁股坐下来，大腿跷在二腿上，端起何大林桌上的茶杯，慢条斯理地喝起来，一边喝，一边阴阳怪气地说：“你甭管我是谁！胡爷我现在缺银子花了，听说何司令是抗日英雄，对汉奸恨之入骨，所以我就天天守株待兔，终于抓到了一个，我是来领赏的！”
　　何大林暴怒道：“我又不是政府要员，又不是军队大官，我有什么权利奖赏你们这号人？”
　　刀疤脸：“可是你是堂堂的抗日英雄啊，遇到这类事情我不找英雄，能去找狗熊？”
　　何大林目露凶光：“你再胡闹，我把你抓起来！”
　　刀疤脸不惊不颤，微微一笑：“可以啊！大英雄，在那个汉奸身上胡爷我可搜出了给‘双木’的什么回执。谁是双木？何司令应该最清楚了。”
　　何大林大惊，勉强挤出微笑：“先生息怒，先生息怒，和你开个玩笑，咱们有话好商量！先生说的是怎么回事？”
　　刀疤脸不慌不忙：“有一个人装作打猎的样子，从我的林子里过，我能让他随便过？谁的地盘谁做主，我说了算。我就把他捆了，从他身上搜出来一张收据，上面写的大概是，‘收到双木情报、方位图和联络图各一份，找医生背诗’，落款只写了一个‘车’字。有人认出是何司令你手下的人，所以我就来领赏了！你放心，我已经严密封锁了消息，汉奸可不是谁能当的，也不是谁都愿意当的！”
　　何大林：“东西呢？胡爷要多少钱？”
　　刀疤脸：“不多，不多，100两银子够爽一爽就行。”
　　何大林恳求说：“我想看看那个纸条！”
　　刀疤脸：“银子一到手，东西自然归你，你日日看，夜夜看，随便。生意要是做不成，我找镇上、县上有头有脸的人去做，看你的了。”
　　“成交！”何大林说着，转身进屋，取出一个袋子，把白花花的银元倒到桌子上。刀疤脸随便拿起一块，熟悉地用嘴吹了吹，放到耳朵上听听，说：“够意思，带上银子和匕首到外面碾盘下，在那里做买卖。”
　　何大林惊问：“带匕首干啥？”
　　刀疤脸一阵狂笑，笑得何大林毛骨悚然：“胡爷我是干什么吃的？背后下黑手是胡爷我的强项，胡爷我对别人干过，所以最清楚不过了。不然不会在道上混这么多年。何司令得了东西，能让我顺顺当当走开吗？”
　　何大林：“胡爷说的哪里话，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
　　刀疤脸转身就走：“人心隔肚皮，虎心隔毛衣，难说！”
　　何大林只好机械地跟着刀疤脸来到碾盘下，刀疤脸接到何大林递过来的银元袋子后，掂了掂，摇了摇，然后揣到了怀里，朝何大林一扭嘴：“碾盘夹缝中，自己拿！另外，你现在就跟我一趟去领人！”
　　何大林：“胡爷，你只要把那家伙的人头拿来，我再加10两银子！”
　　刀疤脸：“要杀人灭口啊，好啊，反正有钱不赚是傻瓜，要他的人头容易，你先把10两银子给我，我就给你取人头去！”
　　何大林只好乖乖地又掏出了10块大洋。
　　刀疤脸接过，嘿嘿一笑说：“这是定钱，事成之后咱再算账。”
　　刀疤脸转身就走，何大林大叫：“好汉，可不能言而无信啊！”
　　“放心！”刀疤脸说，“我走100步后给你个答复！”
　　何大林暗暗咬牙切齿骂道：“这个狐狸！怕我暗算他！”
　　刀疤脸走了很远，才扭过身说：“何司令，碾盘下面有个石洞，石洞内有个包袱，人头就在包袱内！告辞，免送！”
　　②、何大林正沮丧地扛着碾盘站着，大头匆匆走来。
　　大头：“报告，探子刚才回来说他看见泰刚了。”
　　何大林两眼喷火：“泰刚？在哪儿？”
　　大头：“泰刚领人到了荆紫关镇上，明目张胆地抓了赵医生，带走了。”
　　何大林脸色苍白，一下子从碾盘上滑落到了地上。
　　4、①、上午，阳光明媚，鸟鸣阵阵。
　　韩小乐领着郑寿光来到八路军营部后面的后花园，说：“郑团，我亲自为你站岗，快一点！”
　　郑寿光和金玉芬相见，抱头痛哭，韩小乐在外面急得团团转。
　　黄玉生走过来，把一身农村女人的衣服交给了韩小乐，然后离开了。
　　韩小乐再次进花园：“郑团，别浪漫过头了，快让嫂子换衣服上路。”
　　金玉芬接过衣服，转身进屋，装扮成了一位农村妇女，走出来，使劲和杨月蓉、山妹子和王丽抱到了一起。
　　两个农民打扮的人抬上了担架，一身乡下人打扮的郑寿光紧随其后。
　　②、国军驻地，郑寿光走进祠堂，姜大胜进入。
　　姜大胜：“武大麻子已经把赵医生带走，他派人邀请你和八路里面那个的韩小乐上山。”
　　郑寿光喊：“通讯员！”
　　通讯员李树茂应声而到：“团长，请指示！”
　　郑寿光：“骑上我的战马，快去接韩小乐！越快越好！”
　　李树茂：“是！”
　　郑寿光补充了一句：“他不知道来咱这里的路怎么走，你给他领路，你就是通行证。”
　　李树茂：“是！”
　　③、郑寿光、韩小乐各自骑着一匹大马，一个是八路军的全副武装，一个是国民党的装束，威严庄重。
　　二人马不停蹄地来到山前，刚刚转过山弯，迎面两个汉子拦住了去路，来接他们的人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二位长官，总舵有过吩咐，任何外人都不能坏规矩！”
　　韩小乐狐疑地瞅了瞅郑寿光，郑寿光笑笑：“这是人家的规矩，韩营长，咱入乡随俗就是了，有我在，你别考虑那么多。”
　　郑寿光和韩小乐都被蒙上了眼睛，韩小乐感觉到有人朝他手里塞了根竹竿，他被人拉着，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前走；而且不时有人提醒他要上坡了，要转弯了。他被动地跟着前面的人，耳朵里不时能听到鸟儿的叫声，小溪流水声。
　　七绕八绕他们到了一个地方，他们被取下了蒙眼的黑布，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大汉笑脸相迎：“委屈了二位长官，我们总舵在正堂上等你们，请！”
　　韩小乐笑道：“我还以为你是寨主呢！”
　　郑寿光介绍道：“他是二舵，叫泰刚，像名字一样，性格刚烈，是个讲义气的人！”
　　韩小乐一面走着，一面看周围的一切，群山层叠，绿树掩映，到处都是悬崖和峭壁。他们来到一个借着峭壁用石头、石板搭起的茅草屋内，屋子很大，四周放满了石头椅子，正堂上的虎皮圈椅内坐着一位秃顶的黑脸大汉，手里正把玩一个水烟袋。
　　“搬两把椅子来，”武大麻子朝外喊道，“给二位长官看座！”
　　“拜见总舵！”郑寿光和韩小乐双拳环抱，向武大麻子施礼。
　　“请用山茶！”武大麻子说，“这位就是韩营长吧？听郑团长介绍过你。”
　　韩小乐有礼貌地起身欠欠身子：“我姓韩，叫韩小乐，八路军独立大队第四支队独立营营长！惹总舵见笑！”
　　“好好，我们算是认识了，”武大麻子说，“我是一介草民，我的眼中没有什么当官的、当兵的，如果我不认识你，你敢到这里来，我活剐了你，你信不信？既然认识了，就是朋友，就是缘分，不怕二位长官笑话，这些年我领着一群弟兄打打杀杀，弄些野食，让他们混口饭吃，一般没有失过手。可是在何大林这个臭娃娃面前，让我丢尽了脸面。奶奶的，等有朝一日他犯到老子手里，老子活剐他点天灯……”
　　韩小乐向郑寿光使了个眼色，郑寿光笑笑说：“总舵，这些山海经咱们晚点再说，你弄的那个宝贝呢？”
　　“对对！”武大麻子大喊，“二舵，把那头驴牵来！”
　　赵医生被五花大绑拉了上来，泰刚一脚把他踹跪到了大堂上。
　　“小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武大麻子不阴不阳地开口了。
　　赵医生看了看四周，茫然地摇摇头。
　　“不瞒你说，老子就是武大麻子，有人说我杀人不眨眼，有人说我吃肉不吐骨头，反正不管怎样说，老子还是娘生的，爹养的，还有点人味。奶奶的，老子倒听说你偷偷给小日本穿针引线，吃里扒外，你知道，老子最恨的就是这类卖祖宗的汉奸，今天你犯到我手里，是想囫囵活着出去，还是想零尸碎肉喂野狗，就看你的了！”
　　赵医生装作一脸糊涂：“我不明白好汉说些什么？”
　　武大麻子仍然没有抬高声音，但这一幅阴阳怪气的腔调更显得有杀伤力：“侯三，带虎子过来闻闻腥味！”
　　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用手牵着一只大黑狗进来，武大麻子用手指了指赵医生，那狗忽地窜起来，两只前蹄爬上了赵医生的两个肩膀上。赵医生吓得脸色发白，但他被绑着，动弹不得，只好失望地闭上了眼睛。
　　“怎么样？还要我再下令吗？你是聪明人，我再动动嘴唇，这畜生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指哪儿他咬哪儿，指耳朵不咬鼻子，指脖子不咬大腿，你信不信？”
　　赵医生声音哆嗦：“我说，你问什么我说什么，我说，我说……”
　　武大麻子：“侯三，让虎子在旁边等着，往常它啃些鸡骨头、兔骨头，今天它也许会打打牙祭，啃上人骨头，能啃上不能啃上就要看姓赵的态度了！”
　　郑寿光看了韩小乐一眼，韩小乐会意，冲着武大麻子抱抱拳说：“总舵，你千万别发怒，赵医生会一五一十交代清楚的！”
　　“赵医生也是中国人，他不会不明白这个理儿！”郑寿光也上前说，“不知道总舵想问他什么？”
　　武大麻子：“你就说说你是怎样和日本人搭上界的，日本人给了你什么好处，你最近有什么活动！有多少说多少，藏着掖着虎子会闻得出来的！”
　　赵医生颤颤抖抖开始交代起来：“原来我也是个新四军战士，从事发报工作，负责接收和发送情报。在皖南事变中，我背着发报机，随新四军军部奉命转移，我们遭到了国民党的袭击，我哥哥和其他很多战士都壮烈牺牲，当时，我掉进了一个长满四季常青刺藤的石坑内，幸免遇难，但是身上有很多伤口。三天后，我慢慢从洞里爬出，踉踉仓仓向北走去，渐渐体力不支，我晕倒了。醒来后，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简陋的帐篷内，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正一勺一勺地喂我稀粥，后来我才知道，是一个日本情报机关救了我。他们在我伤好了以后，给了我本钱，让我到豫西做个小生意，挣俩活钱糊口，我就信马由缰地来到大石桥镇开了个诊所。没想到不久以后，在我诊所附近来了一个外地人，他在那里开了一家药店。当时我不知道他是个日本人，打了几次交道后，他才露出了真面目。那个日本人神通很大，来这里不久就买通了镇长、商会会长和街上大大小小的头面人物，有一次那个日本人病了，病得很严重，我出于人道，救了他一命，所以，我所短缺的药品，都能从他那里弄到。”
　　韩小乐：“他是不是叫龟田一郎?”
　　赵医生：“对，对。时隔很长时间后，曾经救我的情报官出现了，他带给我一部电台，要我掌握刘天一的情况，就是及时把刘天一的东西发过去，再把指令发给刘天一，一切我都不直接出面，由那个日本人来我店里具体操作。我说，他那里不有现成的吗？大胡子情报官说，你不懂，那个是明的，这个是暗的，你懂得多了对你没好处，记着，你们接头暗号是两首错背的古诗句，我无法拒绝人家的救命之恩，就稀里糊涂地答应了……”
　　武大麻子：“虎子，蹲下！”
　　赵医生：“在由二宝回来之前，怪事不断出现。首先是龟田一郎让我告诉刘天一，说目标将出现，把那个俊鸟放出去，不久，有个瘦猴儿一样的人找到我，和我对了暗号后，他说，他一路追踪何大林，已经及时地通过各地的情报站，把何的行踪反馈了过去，他让我通知龟田一郎告诉对方，‘双木’已回家。当八路军砸掉刘天一以后，我亲自给他们提供了这一情报，对方通知我也转移到何的家乡，我的任务是负责接收上面指令，然后向何大林转达。”
　　武大麻子瞪着血红的眼珠子说：“说，谁是你的上级？”
　　赵医生：“我没有上级，只是有一个代号叫‘刀草人’的女人在操纵着。”
　　武大麻子：“你和姓何的小子相距那么远，你们是如何联系的？”
　　赵医生迟迟疑疑地：“由交通员替我们相互沟通。”
　　武大麻子紧追：“交通员？是谁？”
　　赵医生有些迟疑，垂下了头。
　　武大麻子：“胡子，过来！”
　　赵医生本能地喊：“别，别，我说，我说。是一个送信的邮递员，只知道他凌，叫什么不清楚。”
　　武大麻子：“还有吗？”
　　赵医生：“没了！”
　　武大麻子紧追：“真的没了？”
　　“真的没了！”赵医生哭丧着脸说，“我都到这个地步了，我还敢有什么藏着掖着的？！”
　　正在这时，泰刚来报：“总舵，这家伙的电台有了信号。”
　　武大麻子瞪了赵医生一眼，说：“二舵，给姓赵的松绑，让他去接收。侯三，让虎子回屋。”
　　赵医生诚恐诚惶，把电报译了出来，泰刚拿起电文，交给了总舵。
　　武大麻子把电文转给了郑寿光，冷笑：“看看，什么玩意儿。”
　　郑寿光又传给韩小乐，韩小乐念道：“刀草人呼叫：大日本帝国军人将占领整个豫西地区，向西推进，请双木尽快交付后方仓库，配合皇军行动。”
　　武大麻子：“奶奶的，小日本要大规模地打过来了。二位长官，只要他们来，你们尽管把羊群往我这里赶，来一个杀一个，来一群杀一群！”
　　郑寿光和韩小乐同时向武大麻子抱抱拳：“总舵，够意思！”
　　武大麻子：“二舵，把赵医生先养起来，好酒好菜伺候！”
　　赵医生被泰刚带走了。
　　④、大堂上留下了武大麻子、郑寿光和韩小乐。
　　郑寿光：“目前最主要的是整掉何大林，夺回后方基地！”
　　韩小乐：“何大林在没有接到上峰命令之前，将死守他的营地，此时动手，将是一个好机会！总舵，你说呢？”
　　武大麻子：“你们咋说咱咋来。”
　　郑寿光：“我们三方投入全部兵力，形成西北南三方合围之势，出其不意，夺回基地！”
　　“好，就这么办！奶奶的，谁退谁是婊子养的！”武大麻子见泰刚走过来，愤愤地说，“二舵，杀猪宰羊，招呼弟兄们吃饱吃好，随时准备下山。”
　　韩小乐：“总舵，咱现在一起合谋合谋合作的具体细则，做到有备无患！”
　　武大麻子不耐烦地说：“就你们球事多！要合谋你们合谋，我懒得动脑子。”
　　郑寿光：“也好，我和八路这边谈谈，给你个准信儿，比如兵力部署、时间、相互口令等等咱们得统一起来。”
　　武大麻子又玩起了水烟袋：“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