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齐敬儒（程恭）点头赞叹说：“她就这样很直白的，根据电报命令，没有任何豪言壮语的演讲，很干脆的宣布一下上级任命，属于受命与危难之中吧？我真佩服军区司令员的眼力，他的用人之道太了得。”
　　王一民说：“反正是大家看她不卑不亢地处理张朋滑变事件，那些义字当先的原团营级军官，在心里给她鼓过掌。他们是从心里放下后顾之忧。”
　　齐敬儒·程恭有点笑模样说：“尤其象辛虎和史胜春这样进步军官，有拍手称快的感觉，也许戎马生涯中才会找到真君主啊！听张朋说，那些观望分子，听过方华营区讲演时有过那样一段话：赶走外患、打败小鬼子，不是强迫哪位弟兄，首先阐明我的观点，抗日救国靠自愿。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让不愿抗日救国者白送命，与其放他一条生路何乐而不为也。不愿留在两江军中抗日弟兄，只要你不去做土匪祸害百姓，打完一仗发给你路费，相应的补一些饷银回家种地。
　　王一民说：“真是天助我也！两江军中的官兵，在方华由张朋和上官宏陪伴同下，诸营区说一段。赶巧古平洋电文命令及时到位。并不是巧合，是诸清华起大早的呼叫03、66，终于把齐哈市突变报告给古平洋，古平洋处理军务也是很果敢，关键时刻，先斩后奏。”
　　今天的电文命令，又是发后才请示独立野战军某部一号。两江纵队司令方华的军权就这样平稳到位，众将官也甘心情愿接受奇女人领路，两江纵队司令才得以走马上任。
　　两江纵队官员刚听完命令，解散走出大帐。
　　中队长甲和几位中队长心里对方华有很多猜测，在耳语说：“此人女流之辈，不可轻视。换番号这样大的举动，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又光明正大的喊出来，在大日本·满洲帝国可谓敢称第一人，难道她日后不怕新京方面的爱新觉罗·浦仪治她罪？此女人胆子可包天！敢在大日本管辖下地界上和日本人叫板，惹不起！”
　　中队长乙悄悄地反驳说：“没看到吗？她能把张朋驾驭，这一点我认为就够了。尤司令怎样？也没治服他吗？最后动权羁押起来，谁服啊？”
　　中队长甲摇摇头说：“方司令管咱两江军，尤司令干嘛呢？程代司令为什么也言听计从呢？哎！我还真弄不懂了喂？”
　　中队长乙凑近甲身旁说：“下营房时丘副官不是说了吗，尤司令、程代司令都是闵长官的下属，都归她管吗，这回明白了吗？”
　　中队长甲两眉紧锁说：“明白是明白了，为什么以前没听说过呢？要看程代司令和龙副官、丘副官那样俯首听命态度，不会出错的。我还有一事不明，为什么几位高层突然更名了呢？”
　　中队长乙说：“呵！这有啥好奇怪的呢，多事之秋，连国号都十年一换，何况个人的名字呢？咱当兵拿薪水养家，听喝就是了，管他呢！”
　　中队长甲说：“也对，看看吧，真要是像刚才方司令说的办，可够日本人喝一壶的。”
　　中队长乙说：“这叫什么？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中队长甲说：“打一下小日本的嚣张气燃，也他吗出口恶气。”
　　各中队的中队长，说了一会闲话，纷纷回营房去做战前准备。
　　大部分官兵是被前程恭培养的拿军饷养家概念，其实，也不能全怪程恭，他也是受命中央命令。假若齐敬儒原程恭把这支队伍培养善战精英，说不准今天是方华死对头呢？
　　
　　两江军官兵对自己本身突然改变，没有统一思想与组织准备。在各自为政中，对他们现在司令印象比程司令强，比尤文豹更强。不知道明白过后又会怎样？
　　这些兵对方司令刚才的命令性决定，不敢多想。只有张朋、辛虎、史胜春、马冲一干人等，没有半点疑心，他们知道自己出头日子来的太快，几位的部下，从此死心踏地的尊从方华每句言词与命令，这是方华尝试与胆量，也是逼迫她不得有半点迟疑。
　　方华把齐敬儒叫到身旁说：“齐书记（程恭）你的两江军，饷银发放表上四万八千人，经核对，刨出矿山、森工采伐五千工人，城防治安团一千五百人，大营三个团实际兵员只有八千兵不足。
　　齐敬儒一笑说：“呵，方司令厉害。”
　　方华看着齐敬儒，又像自语说：“古平洋在遙远牡丹江估计的沒错，两江军四万兵源是向伪满洲国上报的，虚设空饷太多。”
　　齐敬儒严肃的表情说：“方司令，对两江军我是没实权的，一切都是老尤司令的安排，连尤文豹也是从不过问军中一切。嗯！以后就更谈不上实权了。”
　　方华看了一眼齐敬儒说：“书记，我们这次行动后，老尤司令会怎样？”
　　齐敬儒说：“能会怎样，我敢保证他得气疯！女人都跑了，只剩个原配，就是尤文豹的生母。精心缔造的两江军，又归了八路军，再给小鬼子来上当头一棒，尤明远这个老司令，非气昏了不可。”
　　方华说：“管不了那么多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必须抓住这个契机。”
　　齐敬儒站起身说：“方司令，我现在是不是该去游击队？”
　　方华对他一笑说：“书记，这次行动的重要部分在游击队，做了一冬春的地道工程，为的就是拿走弹药，炸毁兵工厂。”
　　齐敬儒向方华挥手告别说：“方司令！嫂子，您保重！”转身离开大营。
　　两江纵队只有一个正规团人数，还包括文职及没扛过枪的老爷兵，也好，叫什么军队，原连排级军官沒人叫真儿，他们管辖的兵，有一半不能上战场的，因为怕枪声。原来传说中威震两江的满军、自称两江军，是自己给自己涂脂抹粉，百姓的道听途说。”
　　众将官退去时，方华才腾出空去思考原一团长李富率领的押运人员，她心里明白凶多吉少。在她內心为这八十骨干士兵及李富团长而担心，更为她亲密战友林冬子和张强捏着一把汗。
　　方华有些后悔，自己当初不该遣返汤琼村荷贞子，在屋里来回走动，自言自语：“就地处决吗？又不人道。”
　　方华现在是分分秒秒盼着押运人车凱旋归来。她不知道押运人车全军覆没，也不知道只剩一位张强，从乱石木丛中爬出重围。那一阵张强听到枪声停下来时候，天已大亮。
　　
　　张强隐蔽在一棵树旁；看清百余日军，象魔鬼一样向林甸子方向运动。
　　张强目睹林冬子倒在乱枪飞弹之中时，心如刀绞，他无力去面对强大敌人。只好把这笔账先记下，一咬牙，心一横向一片白桦林中走去。
　　心乱中把运行方向搞錯六十度角，他决定回齐哈市，却朝大西北方向快步奔驰。孤立无援的张强，总觉得像有苟且偷生行为。自己没有林冬子那样悲壮之举，没脸见文秀嫂。
　　原想直奔牡丹江，直接去找老首长古平洋，想到见面时该说些什么？他对去牡丹江的念头又被取消。又一细想，更是没脸见那里战友，没理由说出只有自己逃脱恶运经过。他思前想后，还是回齐哈市找到文秀嫂说个明白。
　　张强心里想的是在森林里朝齐哈市方向挪去，没有方向标，也没有地图，心里七上八下的盘算。最终决定，学丘立国，独闯一把，凭一把四十响，一杆狙击枪，碰上鬼子杀鬼子，碰上残害百姓杀歹人，也做一把孤胆英雄。
　　从押运途中遭袭击被炸，在战场逃命出来三天后的张强，一直朝西北方向挺进。一个人孤零零行走在林海雪原，靠一股精神支柱支撑着他，把学丘立国孤胆英雄做精神动力源。
　　饿了打只山兔烧上充饥，渴了吃几口白雪，黒了找个避风地方捡些干树枝烧着火取暖小睡一觉，连个人影也见不到。
　　他心里盘算着，在有流动日军地方，隐藏好自己，狙击敌人，心里在盼着取得好成绩那一刻。人必须有了精神支柱，才有为生存目标所为。
　　张强孤军行程速度不减，边走边四周巡视。越走越快，越走人烟越稀少，他要去的地方，和他走的方向，相差六十度角，日本军队从不往此地开进。
　　现在的张强再往前走，快进入原始森林区，进那里可就麻烦多了，流串散匪，兵败藏身，那里是凶案逃逸等类人群的好去处。
　　就在他前方不远，约五到七天行程，准会碰上绿林好汉，和年前被古平洋部剿匪中逃掉的一些人渣。看来，张强的临时理想——学丘立国做孤胆英雄，估计是沒戏。
　　张强孤军行进在饥饿中，偶然见到一丝希望。在一处山坡密林中的一处空地，有一座木屋房顶徐徐升起炊烟。
　　张强离木屋有两百余公尺外，似乎嗅到红米饭味道。张强他强忍住了食欲嘴馋，将满嘴唾液大口大口咽下自言自语：“真香啊！哪怕能吃上一口呢。”
　　两只眼睛还是挪不开那袅袅上升的炊烟，他知道饭味儿一定是来自炊烟木屋，那种渴望得到一口饭吃，像幻影似的赶也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