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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得奖了

作品名称:女人      作者:王子文      发布时间:2019-11-29 16:33:26      字数:6501

  “这人千万别作恶。恶作得多了就会有报应,人不报天报,天不抱人报,总会有报的。”小米瞅着这个公家人,把自己的这句话又重复了一遍。
  “这句话呀。”写字儿的公家人一笑,说,“这句话跟这个案子没啥关系,没必要写下来。”
  “咋的没关系了?”小米紧追着这个公家人问,“要不是牛老歪他们爷儿俩平日里作恶了,愣头青能会一下子把他们爷儿俩都给收拾了吗?”
  写字儿的公家人一笑,说:“这是两码事儿,一个是属于道德范畴,一个是属于法律范畴。道德约束的事儿法律不一定能约束,法律约束的事儿道德一般都能约束。”
  小米听着这听不懂的话,心里还是觉得这事儿不光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那么简单,这跟邻里间该咋的为人处事儿牵扯很大。要是牛老歪他们爷儿俩平日里能很好地跟老少爷们儿们相处了,也不会有今儿这事儿。这个公家人只看着村子里出人命了,也不管是因为个啥子才出的人命,过来走上这么一趟,写几个字儿就算是把事儿给了结了。以后村子里还会不会出这样的事儿,他们不问,反正到时候要是真的再出这样的事儿了,他们再坐着会闪灯又会叫唤的小车儿跑上一趟,再找上几个瞅见事儿的人问问话写写字儿,屁股一拍又走了。
  写字儿的那个公家人把小米按了手印儿的那沓儿信纸小心地放进了一个牛皮纸袋子里,抬头向小米说了一句感谢配合和支持的话,然后就和那个没有写字儿的公家人离开了小米他们家的院子。小米礼节性地把他们两个送到了院门口,瞅着两个公家人有说有笑地远去了,心里不由得一堵,他们居然还能有说有笑地显得很轻快,村子里这眨瞪间就没有了的三条人命在他们的心里根本就算不上啥子呀!
  院子里的那些羊咕咕嚓嚓地吃了一阵子干红芋秧子,这个时候可能是吃进肚子里的干红芋秧子闹腾得它们口渴了,纷纷仰头瞅着站在院门口的小米,扯着劈劈拉拉的喉咙管子,小孩子向娘要啥子东西似的咩咩地叫。小米回过身子瞅了瞅这些羊,急忙着进了院子给它们弄了两盆放了盐的清水。这些羊马上就把头伸进了盆里去,吱吱扭扭地喝得盆里的水直响,同时它们也把喝进嘴里的水咽得肚子里咕噔咕噔地响。
  小米给这些羊饮了两盆水,然后重新回到灶房里扎起了围裙,张罗着要做午晌饭儿。午晌饭儿只有自己和玉米两个人在家吃,公爹和望秋每天赶着多拉一些活儿,早起一大早起来吃点儿东西就出门走了,晚上有时候要等到半夜才能赶回来,很少在家吃午晌饭儿,这午晌饭儿就很好做了,有个两三瓢水就够自己这姊妹两个吃的了。倒是自己不明白是咋的一回事儿了,咋的自己的饭量这些日子越来越大了。要说是怀上孩子了吧,人们说有三个月的时间就会有动静儿了,孩子会在肚子里伸胳膊伸腿儿地动弹,可自己这肚子里一点儿动静儿也没有。要说没有怀上吧,咋的会饭量越来越大,有时候不到饭时就觉出饿来了,会不会是这些日子里里外外地自己忙得多了?那也不可能呀,在黄庄子的时候,赶在庄稼季儿上,自己要比眼下忙得多了,有时候能忙得一天摸不到嘴里一顿饭,那也没有眼下这个饭量呀。她向锅里添了三瓢水,然后淘了两把米下锅,篦子上拾了几个馍馍,然后把锅盖儿一盖,这才弯腰把炉门儿拔开了。打婆娘死后,公爹怕自己一个人在家忙活不过来,就用小四轮子从驴堆儿集上拉回了半车斗子的煤球,让自己别再烧柴做饭了。说一个人灶前灶后忙活着也不清闲,烧炉子方便省事儿。还要自己别省着,自己在家想吃啥就做点儿啥儿,一定要把身子骨照顾好了。隔三差五的公爹还会捎回来些生肉或者熟肉,要自己别心疼花钱了舍不得吃。也别说,这些日子虽说自己的饭量大了,但不像前些日子那样容易饿了,可能就跟公爹捎回来的这些生肉熟肉有牵扯。人们都说吃的油水大了就不容易饿了,打进这个家到今儿,这个家锅里的油水就一直要比别人家多,只是以前不如眼下吃的牛肉多。眼下公爹捎回来的熟肉大都是熟牛肉,人们也都说牛肉吃到肚里要比猪肉鸡肉搪事儿。
  小米把炉门儿拔开之后,又张罗着把小锅灶刷了刷,待会儿等癞包娘他们来了,让癞包和癞豆儿在这儿再吃上一些。不管咋说,自己这个家的日子要比他们家好了不少,怕是他们平日里也舍不得吃上一顿肉。大人还好说,就是癞包和癞豆儿,都还是孩子,正是长身子骨的时候,嘴馋着呢。可他们家,手里哪有宽敞的钱给孩子弄顿好吃的。今儿就让他们在这儿吃上一顿吧。昨个儿公爹捎回来的肉让自己昨个儿晚上都给煎炒出来了,今儿就烩上些让他们解解馋,给他们补补身子骨。
  小米在锅灶的前后忙活了一阵儿,灶房的烟筒里很快就飘出了阵阵的烟雾。
  公家人这个时候该走了吧?不知道公家人会跟他们两家有个啥子说道儿,也不知道牛老歪和愣头青他们两家人这个时候是不是开始着手操办他们的后事儿了。愣头青这一死,孩子也都能伸开手儿了,以后的日子也犯不了多大的难为。倒是牛老歪他们家,虽说牛老歪他们爷儿俩不是个货色,必定他们爷儿俩活着能支撑着家里的门面,他们这一死,牛老歪的女人她们娘儿几个以后的日月就费劲儿了。小米在锅灶的前后忙活着,心里不由得还是想到了愣头青和牛老歪他们两家人。这两家人,以后别因为今儿这事儿接下了啥子冤仇就成,要是今儿这个冤仇结在这两家人的心里了,那可就不好解开了。按说也不会,照癞包娘的说法,牛老歪他们爷儿俩对牛老歪的女人娘儿俩太不是个说道儿,这娘儿俩心里也会记恨这爷儿俩,换上性子刚强一些的女人,早不跟这爷儿俩在一起过日月儿了,也不会守着他们爷儿俩受那份儿窝囊气。这爷儿俩这么一死,她们娘儿俩心里还应该感激愣头青为她们出了一口气,不该去与愣头青他们家结啥子冤仇。她往锅灶膛里添了把柴,瞅着灶膛里呼呼燃烧着的火苗子,心里不由得这样琢磨着。这两个家,日后都是女人支撑着日子了,就算是都在心里计较今儿这事儿,又能咋的?话又说回来了,今儿这事儿是人命的大事儿,两家人不可能一下子就能把这事儿就给忘了,愣头青在不在女人的心里也好,牛老歪他们爷儿俩对她们娘儿俩不是个说道儿也好,必定这不是小猫小狗的事儿,就是小猫小狗的事儿,也不可能马上就能放下心来的,多少心里大小也是个疙瘩。
  炉子上的钢精锅里开始发出了吱吱啦啦的声响,小米瞅了瞅炉子上的钢精锅。玉米最爱吃米稀饭了,每次熬米稀饭她都能喝上一大碗,可能以前自己姊妹几个的那个家里吃不上大米的原因吧,这样的米稀饭对自己姊妹几个来说算是稀罕了。自打玉米来到这个家里跟着自己以来,脸上的气色儿要比以前好看多了,整个人也显得胖了白了,这也都是吃食儿上要比以前好了不少的原因吧。
  锅灶里的水也开始发出了吱吱啦啦的声响,并且有丝丝的热气儿从锅盖儿的缝隙里向外飘摇着向上散开来。小米瞅了瞅锅灶,这就又忙着去收拾煎炒好的肉和、青菜和粉条子。眼下虽说是春上了,但是,地里的青菜大多刚种子下地,还不到采摘着往锅里收拾的时候。懂得农事的人们管这个时候叫青黄不接,每年的春上的二、三月间儿都是这样,庄户人家这个时候大多借助头年秋上晒出来的干菜和冬藏的白菜来应付这两个月。虽说这个时候冬藏的白菜开始抽苔子变味儿了,庄户人家却不管这个,只要能对付着下锅就成。村子里的粗话说,再好吃的东西,再不好吃的东西,都是从嘴巴到屁眼子里走那么一趟变成一泡臭屎。不过,这几年村子里不知道从哪儿听说菠菜里面含铁多,人吃了菠菜之后骨头就会变硬。人的骨头硬了就会有劲儿,庄户人家指望的是庄稼,种庄稼靠的就是力气。所以,家家户户在头年农历的八月都会种上一片地的菠菜。吃了几年的菠菜,也没见有谁的骨头能变得像铁一样硬,到是让不少人吃得有些觉得腻崴了,说从头年十月间儿就开始吃菠菜,一直吃到第二年小麦抽穗儿,一天三顿饭都离不开菠菜,吃得人拉屎撒尿都是菠菜绿了,并且还有一股子菠菜味儿。可是,这个时节儿除了菠菜,别的也没有啥子能在这青黄不接绿油油地长着的青菜了,庄户人家只好硬着头皮还得种上一片地的菠菜,以便在这青黄不接的日子里能让锅里的饭食儿里见点儿绿色儿。有菜,不管咋的,总要比清汤寡水的白饭强一些。
  小米把收拾出来的煎炒好的肉和粉条子往案板上一放,瞅了一下灶膛里的柴火,然后把吃过早起饭泡上的芝麻叶洗了洗,有剥了两根昨个晚晌儿从菜地里拔回来的蒜苗子。她又瞅了瞅案板下面昨个晚晌儿跟蒜苗子一起拔回来的菠菜。菠菜这东西,要油大锅热,爆炒才好吃,要是放在锅里跟煮面条子似的煮着吃,牙碜还不说,还有一股子尿骚味儿。今儿这锅里的杂烩,要是往锅里下菠菜,那就远比不上芝麻叶有味儿了。
  在沿淮省这个地方,不知道从哪个年月儿开始起,人们每年秋上都会晒很多的干菜,用来应付冬春两季地里没有啥子青菜急慌。一般在秋上芝麻花儿封顶之后,人们就会到地里打下来很多的芝麻叶,然后把打回来的芝麻叶经开上煮上一个开锅,再捞出来控水。水控得差不多了,人们这才把煮过的芝麻叶摊开进行晾晒。讲究一些的人家会把这些芝麻叶晾晒到席子上、床簿篱上,或者被单子等一些啥子东西上,总之是不愿意让这些芝麻叶粘土。但是,这个时候的芝麻叶人们不是一筐两筐地往回打,而是成架子车成架子车地往回拉。即便是讲究一些的人家,也没有太多的东西晾晒这些芝麻叶,只好像那些不太讲究的人家一样,在院子的里外扫出一片空地,把水煮过的芝麻叶晾晒到地上去。待这些芝麻叶晾晒到大半干的时候,有的人家会拿小绳子把这些芝麻叶一把儿一把儿地拴起来,像鞭炮似的挂得整个屋檐下都是。很多人家倒不是省懒劲儿,到这些芝麻叶晾晒的干透了,就一码道儿地放得满满一囤。这样的存放以后吃的时候拿着方便,伸手就能抓上两把。当然,这个地方的干菜不仅仅是芝麻叶,萝卜缨子、菈荙缨子、苤蓝缨子,还有蔓菁缨子,包括红芋秧子上的叶梗子,经开水一煮,都能晒成干菜。在这些干菜中间,人们最得意的还是芝麻叶,因为它要比其它干菜吃起来显得香。当然,其它干菜也香,不管是哪种干菜,那种纯朴的香味儿即使是皇帝老儿御膳房里的厨子,也无能用啥子花椒、胡椒等调料调制出来。
  由于人们年年都晒干菜,对于干菜的吃法已经不仅仅只限于干菜下面条了。拿干菜做馅儿包角子、包包子。不过,这些吃法只是换皮儿不换瓤,嚼在嘴里的味道基本上没啥子两样儿。有吃了一辈子干菜的老人有时候会瞅着干菜做馅儿蒸出来的包子或者角子发牢骚——“干菜这东西,不是饿得没啥子能填饱肚子,谁得意吃它呀!包包子,包角子,涩拉拉地没一点儿油水儿,咽着都拉嗓子。”倒是有人家里来客,实在没啥子菜招待客人了,就干脆用芝麻叶炒了一盘子鸡蛋。可这一炒不要紧,干菜见了油水,那个香劲儿很快就让吃到嘴里的家伙满村里像做了皇帝老儿的驸马爷似的嚷嚷。打那以后,以后很多人家来了客人,都会做上这么一道菜。后来,人们似乎明白了,干菜这东西只要粘了油水,那种本身特有的香味儿给油水一搅合,根本不需要啥子调料,就能让人吃得做了神仙一样的滋润。根据这样的明白,在招待客人时,有人还做出了干菜炒肥肉、干菜溜肥肠儿这样一些让人只愿吃干菜不愿吃肉的新鲜菜来。
  小米把洗好的芝麻叶挤干了水,在案板上横竖切了几刀,正准备下锅时,院门口有人招呼着问是不是家里有人。小米听出来是邻居牛老拐的女人,忙应答着出了灶房迎着牛老拐的女人走了过去。
  “今儿咋的午晌饭儿做得这么早?我瞅着你们家烟筒里冒烟了,觉得稀奇,就过来问问。”牛老拐的女人瞅着小米,笑了笑问。
  “也不早了,晚晌儿我想把春红芋栽上些,赶早做了午晌饭。”小米回了牛老拐女人的话,招呼着要牛老拐的女人进屋坐上一会儿。
  “我就不坐了,待会儿我还得去驴堆儿集上买几刀素孝纸到愣头青他们家看看,咋的也得给愣头青行个素孝。要是你没空儿去驴堆儿集上买两刀素孝纸,待会儿我从驴堆儿集上一块儿给你们家捎回来几刀?”牛老拐的女人瞅着小米,一副要转身离开的样子向小米说。
  “就不用了,我娘死的时候收的素孝纸还多着呢。要不你也别去驴堆儿集上了,从我们家拿上几刀就行了。”小米瞅着牛老拐的女人,很热心地说,“那些火纸放在那儿能干啥用啊?这个家里的墙也不用糊,就算是墙要糊,火纸糊墙也不是个说道儿。糊墙用不着它,又不能拿它当饭吃,放着它干啥呀!不如趁着这个时候把它分开了让几家人拿着去烧素孝纸,这样也能给几家人省下来点儿花销。”
  “那可不成!那些火纸都是亲邻们送给你婆娘的钱,不能动着它去给别的死人烧素孝纸。就是你们家要给愣头青去烧素孝纸,也得重新到集上去买。”牛老拐的女人一听小米这么说,马上就瞪大了两眼瞅着小米,板正着脸色说,“你年龄小,还不懂得这些规矩。哪有拿着家里的素孝纸去给别的死人烧素孝纸的?打自古以来都没有!”
  小米听到马上就迷糊了,咋的还有这种说道儿?
  “你呀,我也知道你一个人在家脱不开身儿,你筢子公爹也不知道晚上啥时候回来,待会儿我就从驴堆儿集上给你们家捎回来几刀吧,赶在午晌儿饭之前给愣头青他们家送过去。就算是你今儿午晌儿饭做早了,明儿吃过早起饭儿再给他们家送过去,也省得你打急慌了。”牛老拐的女人瞅着小米说,“千万不能晚晌儿过去给愣头青烧素孝纸,人老几百辈子都没有晚晌儿烧素孝纸的说道儿。”
  小米对这些说道儿虽然很迷糊,她还是向牛老拐的女人点了点头,然后从衣裳口袋里掏出两块钱交给了牛老拐的女人。自打他进了这个家之后,衣裳的口袋就不再像以前那样干净了,时不时地望春娘会给上她十块八块儿的零花钱,要她赶集上店儿的时候瞅着啥子稀罕就买点儿啥子。可是,可能是以前那个家挣钱太难了,知道每一分钱都要用不少的汗珠子才能换回来。所以,这些零花钱她舍不得花,一毛一分地都在自己的衣裳口袋里积攒着。她想,这些钱应该用在最当紧的时候,平日里能不花的就不花。这个时候牛老拐的女人说要从驴堆儿集上给他们家捎几刀火纸,她就很利索地从腰间掏出了两块钱,因为村子里老少爷们们间的人情世故也算是当紧的事儿。
  牛老拐的女人从小米的手里接过这两块钱,小心地往腰里掖了掖,抬头瞅着小米说:“我这就跟村子里的老少爷们儿们一道儿紧赶着去集上,回来时你要是还没吃饭,咱们就一道儿过去给愣头青烧素孝纸去。”说着,她就转身离开了。
  小米又重新回到了灶房,炉子上的钢精锅里已经弥散出了米稀饭的香味儿。她把炉门儿封上之后,又忙着去招呼锅灶。小锅灶的灶膛里的火这个时候已经没啥子火苗子了,倒是还没有着尽的柴火这个时候只剩下些死火。她慌忙着往灶膛里填上一把柴草,用烧火棍挑着柴草底儿,让那些死火把柴草烘烤得慢慢冒出烟来,然后她轴嘴一吹,柴草一下子就给吹出火头儿来。火头儿越烧越旺,很快就烧成了满灶膛的火苗子。
  锅灶里的水很快就给灶膛里的柴火烧出了热气,这些热气顶着锅盖儿似的四周围向外冲。冲出来的热气给后面出来的热气紧催着向上升腾,顶到灶房的屋顶,这些热气就弥散开来,在上面铺成薄薄的一层雾。
  小米往灶膛里添了两把硬实一些的柴火,然后起身收拾着把煎炒好的肉和芝麻叶先后下了锅,锅盖儿重新盖上之后,又着忙着淘洗那些粉条子。
  灶膛里的那两把硬实一些的柴火又把上面的锅灶烧得热气大冒了。
  小米把粉条子捞进一个灶篓子里,这又慌忙着照顾灶膛里的火。虽说灶膛里的硬实柴火烧得锅灶热气大冒,但是,它们也已经是燃烧得精疲力竭了。整个灶膛里已经没有了火苗子,只有一灶膛子的红通通的炭灰了。她添了一把柴,顿时,整个灶膛里又燃起了轰轰隆隆的火苗子。她瞅着灶膛里重新燃起的火苗子,不知咋的,心里一下子想到了婆娘活着的时候。那个时候做饭,婆娘很少让自己插手,但自己总还是时常会坐到锅灶门前帮着婆娘烧火,娘儿俩一个做饭一个烧火,中间还不停地说些家常话儿,显得整个灶房里是热乎乎地舒坦。
  灶膛里不知道烧了啥儿,啪地炸了一声响。尽管这一声响很轻微,但还是让小米一惊,是不是自己想到了婆娘,婆娘知道了,就这样向自己显了一下灵?要不,咋的会不早不晚就在这个时候炸了一声响呢?她向灶膛里仔细瞅了瞅,并没有瞅出啥子特别来,火苗子仍旧是蹿着朝后面的烟筒拉风洞子里去,燃烧下来的柴灰给烧火棍一搅,仍旧是呼呼啦啦地顺着火箅子的缝儿往下落。要不是婆娘向自己显灵,到底又会是啥子东西那样炸了一声响儿呢?
  灶膛上面的锅灶里这个时候不光是热气大冒,而且还传出了很有势头的咕咕嘟嘟的声响。小米知道这是锅里的肉和芝麻叶给滚开了的水上下翻动发出来的声响,不过,还是得让它们在锅里这样翻动一阵子,要不,肉就煮不透了。
  “大姐,今儿给你看一样东西!”就在这个时候,玉米蹦跳着冲进院子,很激动地喊着说,“大姐,我得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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