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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望春醉酒

作品名称:女人      作者:王子文      发布时间:2019-11-18 22:16:57      字数:4818

  “依着我说呀,你现在就去驴堆儿集上跟他们炕房里打个招声,咱们一下子打这么多,他们准会送到家门上给挑。反正你骑着洋驴也快,这晌午饭儿还得一会儿。要不,晚晌就得紧忙乎了。”望春娘眨巴了两下眼说,“这个时候去打个招声,要是他们的鸡娃子出壳儿了,晚晌他们送过来我跟儿媳妇儿两个人挑选,也就把你的手儿腾出来了。”
  “倒也是。”牛二筢子似乎觉得望春娘的话很有理儿,向望春娘点了一下头说,“我这洗上一把就去。”说着,他满院子里找到了洗脸盆,从灶房里舀出半盆水蹲在院子里洗了洗。
  小米瞅着院子里的牛二筢子和望春娘,心里不觉得又是另一股子酸味儿来,这老两口子,打自己进了这个家门开始,就没见他们消停过,就算是大年节儿上,整个村子上的老少爷们儿们都闲呆着过年了,这老两口子也没忘了家里的活儿计,东一跟头西一蹦跶地忙。可以这么说吧,这个家的家底儿虽说在整个村子上数得出来,那也是这老两口子带着这个家里的人用血汗挣来的,中间绝没有啥子机巧儿。
  牛二筢子洗好手脸,两手抹着脸上的水甩了甩,这才接过望春娘递上来的手巾把手脸擦了擦,然后把手巾递给了望春娘,就忙活着从屋里把洋驴推了出来,一迈腿上了洋驴,骑着洋驴就出了院子。
  望春娘紧跟了几步出了院子,在牛二筢子的身后招呼着要牛二筢子路上别跟年轻的毛头小子似的逞强,要骑得慢一点儿。
  牛二筢子头也没回地应了一声望春娘,就两腿捣腾着屁股下面的洋驴出了村子。
  “这老小子,都多大的岁数了,每次出门还都让人心里不放心。”望春娘见牛二筢子出了村子,回头自言自语地埋怨着牛二筢子就进了院子。
  “娘,这大晌午的,马上就要做晌午饭儿了,我爹这还紧赶着出去干啥子呀?”望春娘进了院子,小米迎着她这样问了一声。
  “没啥儿事儿,让他去驴堆儿集上的炕房里看看去。”望春娘向小米一笑说,“他骑着洋驴也快,回来吃晌午饭儿也赶趟儿。”
  “娘,待会儿咱们再做晌午饭儿吧,等着爹和望夏、望秋他们。”小米抬头向院子上面的天上看了看,瞅着望春娘说,“眼下天气还冷着呢,别咱们把饭做好了他们还没回,等着他们就把饭等凉了。”
  “就等会儿再做吧。”望春娘笑着看了小米一眼,然后低下头来把衣裳上的灰土又拍了拍,说,“你爹这人,平时看着显得蔫蔫巴巴的,可干起活儿来,倒是个急性子,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把原来的牲口屋收拾得利利亮亮的。这样一收拾,春梅他们那个家里的羊赶过来就有牢稳的地方拴着了。咱们替他们养上这一年,能多见几窝羊羔子,赶到年底也能救他们一点儿急。”
  “娘,刚才你跟爹的安持我都听到了。不能这样!这两天我把玉米接过来,夜里就让她在那间房子里歇着,你跟爹还住在上房里。等过些日子望秋他大哥走了,让玉米跟我歇着,望秋住在那儿。”小米瞅着望春娘说,“你跟爹要是住到那间房子里,我心里不落忍,我春梅姐要是知道了,心里也不落忍啊。”
  望春娘瞅着小米一笑,说:“傻孩子,让玉米一个小孩子就一个人在这屋里歇着,我跟你爹的心里能落忍呀?别说我们两个心里不落忍,就是你心里也不落忍。她一个小孩子家,这个天气,怕是也连个盖被都领不住,半夜给冻着了咋办?再说了,村子里的人嘴杂,咱们要她一个小孩子家住在这个屋子里,说不准村上的人会咋的一个说道儿呢。”
  “娘,春梅姐他们几个给你和爹添麻烦了。”小米瞅着望春娘说,“不管咋说,你跟爹不能住在这个屋子里。等望秋回来,我跟望秋商量着要他今儿就从那层院子里搬回来。”
  “傻孩子呀,都是一家人了,还说啥子添麻烦的外道话。咱们帮着春梅他们几个是该着的事儿,以后再也不能说啥子添麻烦这样的外道话了,传出去会让人家笑话。”望春娘笑着说,“让望秋从那层院子里搬回来住是早晚的事儿,就是爹娘不落忍让他这个时候就搬回来住到这个屋子里。这个时候他一搬回来,那层老大的一个院子里就剩望夏一个人了,没人做个伴儿就显得单了。”说着,她心疼地叹了口气,“还有一、二十天就到二月初六,定下来二月初六望夏要成亲了,到那个时候再让他搬回来,省得这几天望夏一个人觉得单。这几天我就跟你爹凑合着住着,到时候这两间房子望秋愿意住哪间就住哪间。”
  小米不知道该咋的去劝婆娘了,瞅着婆娘笑着叹了口气说:“到时候我跟望秋商量着要他住这间原来的牲口屋,你跟爹该住在上房那间,咋的家里得有个老少大小吧。”
  望春娘一笑,说:“傻孩子,爹娘都是这个年纪的人了,住在哪儿都是一样,只要你们能住得踏实舒坦,我跟你爹住到哪儿心里都踏实舒坦。”
  就在这个时候,望春满脸通红一身酒气歪歪撞撞地进了院子。
  望春娘一惊,这晌午饭儿还没到时候,咋的喝成了这样呀?这又是在哪儿喝的呀?
  小米一见望春这个样子回来了,想也没想地就上去扶着了望春,并抓起望春的一条胳膊绕过自己的头顶搭在自己的肩上,半扛着望春就进屋了。
  望春娘紧跟着也进了屋,在小米和望春的身后着急地问:“这是在哪儿喝的呀?不能喝酒你喝啥酒呀?”
  小米半扛着望春来到床边,把望春往床上一放,就忙着弯下腰来给望春脱鞋子。
  “你这个种啊,问你话呢,这是在哪儿喝的呀?”望春娘见望春顺势躺到了床上,站在床头前儿向望春嚷着问。
  望春躺在床上,嘴巴吐噜着喘了两口长气,没听见似的头一歪,不知道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喝多了,很快就扯出呼噜声了。
  望春娘见望春这样,一只脚在地上一跺,恨铁不成钢似的叹了一声,说:“这个种!”
  小米给望春脱了鞋子,起身看着望春娘说:“娘,他喝多了,这个时候又睡着了,就让他睡吧。”说着,她转回头给望春脱外面的衣裳。
  “没成色儿呀!”望春娘瞅着躺在床上扯着呼噜的望春,牙咬着摇了摇头说,“这不晌午不夜的不在饭时儿,在哪儿喝这么多酒!”
  “可能是在他哪个朋友那儿吧。”小米回头看了一眼望春娘,然后给望春脱外面的裤子。
  望春娘又叹了一声,又跺了一下脚,嘿了一声就走了出去。
  小米把望春外面的衣裳给脱了之后,两个膀子抱着望春的两条腿把望春的整个身子顺到了床上,然后扯着盖被把望春的整个身子给盖上了。
  望春吥唸了一下嘴,脖子一转,整个头又歪到了另一边儿。
  小米瞅着望春看了一阵儿,马上就找了杯子给倒上了一杯水,轴起嘴巴吹着杯子里的热水,并不时地回头看着望春。
  望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依旧扯着呼噜,整个人睡得跟死猪似的一样沉。
  小米吹了好一阵子的水,喝了一口试了一下热烫,然后端到了床头前儿,喊着望春起来喝口水。可是,不管她咋的一个喊法儿,望春仍死猪一样没个动静儿。她只好把手里的水放回到了窗子下面的桌子上,回身坐到了床头前儿,瞅着望春觉得心里有些一阵子一阵子的疼。酒这东西,听说喝多了会伤身子的,他咋的就不知道呢?喝这老多,会把身子伤成啥样儿呀?这得吃上几天的饭才能补回来呀?
  忽地望春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啥子话,像是说牛斜眼儿咋的了,眨登又不言语了,紧接着又是呼呼噜噜的齁声。
  小米把耳朵贴到了望春的头前儿,想听清楚望春说的是啥,但她啥子再也没有听到,只有望春的呼噜声一阵一阵还算均匀地响着。她抬起头瞅着望春,咋的他跟牛斜眼儿一块儿喝的酒?不可能吧!牛斜眼儿是啥样的一个人,他咋的能跟那样的人在一张桌子上喝酒吃饭呀?这要是给村子上的老少爷们儿们瞅见了,背后不知道会咋的一个说道儿呢?老话说了,跟着好人学好人,跟着巫婆子装假神儿。这要是真的跟牛斜眼儿在一张桌子上喝酒吃饭,别人瞅见了还不说是两泡臭狗屎一个味儿呀!等他醒过来了,自己咋的也得跟他说叨说叨,以后跟谁搀和都成,就是不能跟牛斜眼儿搀和。
  望春娘像是在院子里洗了啥子东西,那个磁盆咯咯啷啷地响了一阵儿,就再也没有啥子声音了。
  小米瞅了一阵儿望春,叹了一声起身走出了这个房间。
  望春娘在院子里把两块儿洗了的手巾搭在了那根晾衣绳子上,把两手在两个胳肢窝儿里擦了擦,然后把两手在嘴巴前哈了两口气,回头瞅着小米,问:“睡沉了吧?”
  小米点了一下头,叹了口气说:“娘,他好像是跟牛斜眼儿在一起喝的酒。”
  “啥?”望春娘一惊,“咋的会跟他一块儿喝酒?他牛斜眼儿是啥人呀!你跟望春成亲那天,他牛斜眼儿还因为牛老歪喝多了跟咱们家耍浑呢,他望春咋的就没个记性呢!”
  “我听他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牛斜眼儿,也没听清楚是不是跟牛斜眼儿一块儿喝的酒,反正他提到了牛斜眼儿。”小米见望春娘生气了,马上说,“是我估摸着他跟牛斜眼儿一块儿喝的酒。”
  望春娘听小米这么说,稍微喘了一口气,对小米说:“等他酒醒了,咱们都跟他说叨说叨,咋的也不能让他跟牛斜眼儿搀和!”
  小米点了一下头。
  “跟牛斜眼儿那样的人搀和,落不了啥子好名声。”望春娘说,“你还不很清楚,咱们整个村上的老少爷们儿们都躲着他,怕沾染上他牛斜眼儿。谁要是沾染上了他,那可就没个头儿了。所以,都远远地躲着他。别人躲还躲不开呢,咱不能上赶着去沾染他。”
  望春娘的话刚落音儿,就听屋子里传出来一声响,像是望春从床上掉到地上的声音。
  小米紧赶着进了屋,果真是望春掉到了地上,整个人没啥知觉似的在地上动也不动地仍抱着怀里的盖被睡着,呼噜声并没有因为整个人从床上摔下来而停下来。
  跟在小米身后进来的望春娘一见这样,马上就嚷着骂了望春两句,但是,她的骂声并没能把望春骂出啥子动静儿来。
  小米弯腰把望春的一条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然后抱着望春的身子想把望春抱到床上,但她抱了两下,竟然没能抱动望春。
  望春娘上来帮着小米把望春抬到了床上,鼓鼻子瞪眼地瞅着望春骂了两句没成色儿,
  小米把掉在地上的盖被抱起来,两手拍了拍粘在盖被上的灰土,重新把盖被盖到了望春的身上,回头向望春娘一笑说:“娘,没事儿了,我在这儿瞅着他。”
  “这孩子呀……”望春娘瞅了瞅躺在床上的望春,回头看着小米说,“今儿他喝酒了,记住了,夜里他要是想碰你,别让他碰!喝了酒碰你,不好。”
  小米脸一红,向望春娘点了点头。
  “我这去灶房里给他拿点儿醋来,等他稍微醒了点儿,给他灌进去,能帮着他醒酒。”望春娘瞅着小米说,然后就走了出去,很快就拿进来半瓶子醋来,往窗下的桌子上一放,“醋这东西醒酒快,他喝成这样,不灌点儿醋,没有两天身子过不来。”
  “娘,这会儿就给他灌点儿吧,能让他早一点儿醒酒,我喊他起来。”小米向望春娘说着,就回过头来喊望春。
  这下望春倒给喊得有了动静儿,望春娘一见望春有了动静儿,马上又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醋瓶子,几步就来到了床头前儿,嘴里嚷着要望春起来。
  望春迷迷愣愣地应了一声,头往旁边一歪,又呼呼噜噜地睡了。
  望春娘把手里的醋瓶子递给了小米,两手抱着了望春的头把望春薅得坐了起来,然后从小米的手里又拿过醋瓶子来,把瓶嘴子对着望春的嘴巴,慢慢地往望春的嘴里饮醋。
  还别说,望春娘这样一饮,望春竟然动着喉咙管子把饮到嘴里的醋咽了下去。
  小米瞅着望春往肚子里咽醋了,心里立马一个宽敞,这半瓶子醋饮下去,说不准他要不了多大会儿就能醒酒了,整个身子也就再也不会给肚里的酒闹得难受了。
  望春娘抱着望春的脖子把半瓶子醋都饮到了望春的肚里,这才把望春重新放下了,瞅了望春一阵儿向小米说:“这下好了,估摸着晚半晌儿就能醒过酒来了。”
  小米伸手把望春脖子上的盖被给掖了掖,回头看着望春娘一点头,说:“看他喝成这个样子,一准肚子里也没吃上啥子东西,到晚半晌他醒过来的时候,估摸着该饿了。”
  望春娘向小米笑了笑说:“难为你这样知道疼他了。”
  “娘,这是我该着的。”小米回着望春娘说,“不嫁给他,他的好歹都跟我没有牵扯。这嫁给他了,就是他的人了,不管他的啥东西,都该我装到心里去,用心守着护着。”
  望春娘向小米点着头就退了出去,原来一直想着能给望春娶个人家儿,打小米进了这个家门之后,心里也不知咋的了,总是觉得欠了小米似的。望春这孩子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很听话的望春了,这些年在外面都咋的一个南北的跑法儿,家里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就是觉得这孩子变了,变得让人看不透思摸不透,也总觉得这孩子在外面有啥事儿了。万一这孩子在外面真的有了啥事儿,就太对不住小米这闺女了。小米这闺女是多好的一个闺女家呀,要是望春有啥事儿对不住她,那就害了这闺女了,整个一家人都对不住她呀!她不由得回头向堂屋里看了看,心里堵腾着叹了口气,也在心里念叨着千万望春在外面别有啥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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