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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望春居然知道卫生巾

作品名称:女人      作者:王子文      发布时间:2019-11-13 11:27:41      字数:4723

  望春娘把药拿进屋,小心地把药往桌子上一放,就赶紧着来到了小米的床前,伸手把小米身上的盖被掖了掖,瞅着小米问:“孩子,想吃点儿啥,跟娘说,娘这就给你做去。”
  “娘,你就忙去吧。今儿我也不能帮着娘忙家里的事儿了。”小米向望春娘一笑,说,“娘做啥我就吃啥,也别想着给我特意地做了。”
  “那哪儿成!出了那么多的血,身子虚着呢,娘得给你做些可口儿的补补身子。”望春娘回头瞅了瞅望春,又瞅了瞅抬脚要出门的望夏,喊住了望夏。
  “娘,啥事儿?”望夏停住了脚步,回头问娘。
  “你看你爹把咱们家的鸡放出来没。要是没放,你就把那只芦花老母鸡给抓出来杀了,给你嫂子炖汤补身子。”望春娘向望夏说,“要是你爹把鸡放了,你就再把它抓回来。”
  “娘,别杀鸡了。”小米听望春娘要望夏杀鸡,马上向望春娘说,“家里待客剩下来那么多的菜,咱们就先把剩菜吃吃吧。”
  “孩子,剩菜是剩菜。那只芦花老母鸡也老了,不咋的下蛋了。老母鸡补身子好着呢。”望春娘向小米说着,回头又催了一句望夏。
  小米想喊住望夏,也不知说身上没力气还是咋的,可喊了两声,总是喊不出大声来。
  望夏依着娘的话出去抓鸡了。
  望春娘抬头看了一眼在床前杵着的望春,说:“你在这儿把她给我伺候好了,娘这去做早起饭。”说着,她回头安持着要小米好好躺着,就转身出去了。
  望春看了一眼娘出去的后脊梁影子,回头看了一眼小米,问了一句:“还疼吗?还在往外面淌血吗?”
  小米摇了摇头,说:“疼倒不咋的疼了,血还有,不像夜里那样多了。”
  “那就没事儿了。”望春又看了小米一眼,说,“你躺着,我出去到驴堆儿集上给你买点儿卫生巾。这两天就垫那个,人家城里的女人身上来了都是垫卫生巾。”
  “别花那个钱了,这不是还有卫生纸吗?用这个,一样。”小米心里一个暖和,忙向望春说,“有卫生纸垫着就成了。”
  “你就躺着吧,别管那么多了。”望春这样向小米说了一句,抬腿就走了出去。
  小米并不知道卫生巾是个啥样的东西,在黄庄子也没见过哪个女人用过那东西,今儿望春说人家城里的女人身上来了都用那个东西,那也就一定是很高级的东西了。城里的女人不干活儿,手里又都有钱,就整天想着法子伺候着自己的身子。她见望春走了出去,心里多少还真有点儿想知道卫生巾到底是一个啥样儿的玩意儿。
  “你这又去哪儿,不在家好好陪着你的新媳妇儿?”望春刚走出屋子,望春娘腰里扎上围裙从灶房里端着半盆的刷锅水走出来,正碰上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望春,她不由得向望春嚷着嗓子问了一句。
  “我去驴堆儿集给她买点儿东西。”望春忙向娘说。
  “这个时候去啥子驴堆儿集,你就一句两瞎话儿的,打回来就老鹰屁似的整天不见个影儿。难怪你爹和你两个兄弟对你心里有气儿。”望春娘把手里的刷锅水向院子里一泼,瞅着望春,埋怨着说,“打昨个儿起,你就是有人家的人了,咋的还没个正性子!驴堆儿集上就等吃了早起饭去,这个时候你在家里好好陪着你的新媳妇儿!”
  “娘,我嫂子夜里咋的了?”这个时候,望秋揉着两眼从外面走进来,进门就问娘。
  “没咋。你这孩子,昨个儿夜里惹出那样的事儿就跑了,害得我跟你爹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望春娘见望秋从那层院子里回来了,怪罪了一句望秋。
  “我哪儿跑了!我是去那层院子里睡觉了,昨个儿夜里都折腾到那个时候了,困得都能掉头了。”望秋看了看娘,又瞅了瞅望春。
  “你这孩子,啥时候能让爹娘省点儿心呀!昨个儿夜里,你踢的是大队书记,不是平头百姓,是在给家里惹事儿!”望春娘瞅着望秋,埋怨着说。
  “大队书记咋的了?他糟践我嫂子,我就踢他!”望秋很不在乎地向娘说,“我进去看看我嫂子,夜里我望春哥去喊我望夏哥,到天快亮了我都没能睡着,心里老担心着我嫂子别有啥事儿。”
  “你看,你还不如望秋呢,他就知道心疼嫂子。”望春娘听了望秋的话,回头又怪罪了一句望春,“这个时候你还想着去驴堆儿集,该好好在家陪着她说话儿。”
  “他想去哪儿去哪儿,我在家陪我嫂子说话。”望秋看了一眼望春,回头向娘说。
  “你陪嫂子说话是你陪你嫂子说话儿,他陪是他陪,不一样。你也陪你嫂子说话了,洗洗手脸给娘烧锅做饭,你嫂子就让你大哥陪着。待会儿望夏还要杀鸡,灶房里娘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望春娘看着望秋说。
  “咋的我二哥还杀鸡?”望秋不大明白地看着娘。
  “给你嫂子补补身子,你嫂子身子虚。”望春娘看着望秋,招呼着说,“赶紧到灶房里弄点儿水刷牙洗脸,完了就跟娘在灶房里忙活。”说着,她转头催着望春进屋去陪小米。
  望秋听说是为了给嫂子补身子才杀鸡,笑了一下对娘说:“得拣个肥的鸡杀。”
  “看这煨壶,给癞包他们家不当一回事儿放在院子里的一个墙角上了,满煨壶里都是泥跟脏水了。”牛二筢子手里拎着那个糊的全是泥的煨壶从外面回来,嘴里不知道是在跟自己说话,还是在跟家里人说话地埋怨着癞包一家人,“还真是那句话,不是谁家的东西谁就不知道心疼。”
  “嘴里叨咕个啥儿呀,脏了就好好洗洗刷刷吧。再叨咕也是给弄脏了。”望春娘见牛二筢子手里把住煨壶把子进了院子,听了他的埋怨,说,“平时谁家经常用这个东西?不上心就不上心了,咱自己肥手儿把它洗洗刷刷不就成了吗?你还嘴里不闲着叨咕了。”
  “不是我嘴里叨咕,你看这煨壶,都成啥样子了。”牛二筢子说着,把手里的煨壶向上一提,让望春娘瞅了一眼,说,“你瞅瞅,这哪儿还像啥子煨壶,跟个烂树根似的。”
  “平日里你可不是这样儿,今儿这是咋的了,嘴上啰嗦个没个完了。”望春娘看了一眼牛二筢子手里的那个煨壶,“再咋它又沤不烂,你待会儿把它用水泡着,晌午天暖和了再洗洗刷刷。反正这两天也用不着,你就多刷上几遍。”
  牛二筢子依着望春娘的话把手里的煨壶放在当院子里的地上,然后进灶房舀出半盆水倒了进去,嘴里又嘟囔了一句:“啥东西不能进他们那个家儿,使唤倒不怕使唤,使唤过后该及时送来呀。不送也行,放到心上经管着呀。癞包爹邋遢,癞包娘也邋遢,邋遢到一块儿了。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你就别啰嗦了,正好我说着要望秋烧火呢,好了,这下就你进灶房烧火吧。”望春娘瞅着牛二筢子说,“还有些事儿趁着这个空儿我跟你唠叨唠叨。”
  “不用我烧火了,刷牙洗脸之后我就陪着我嫂子说话。”望秋见娘让爹烧火,向娘一笑,说,“我嫂子跟我年龄差不多,能说到一块儿去。”
  “这孩子,跟你嫂子有啥话说呀。”望春娘瞅着望秋,一笑说,“刷牙洗脸后就陪着你嫂子说话吧,你望春哥屁股上扎了签字,在屋里坐不住。”
  望秋一听娘的话,脸上一个喜庆,回头进屋就去弄水刷牙洗脸了。
  望春见娘不再说他咋的,在院子里晃荡了两圈儿,张着嘴巴打了几个呵闪,没有揪角儿似的点起了一根烟卷儿,抬头望天吐了一口烟雾,不知道琢磨啥子似的眨磨了两下眼,烟卷儿噙到嘴里呼哧呼哧猛吸了几口,吸得烟卷儿都蹿出了火苗子来了。
  牛二筢子回头瞅了两眼望春,就跟着望春娘进了灶房。
  “这孩子,心在外面了。”望春娘叹了一口气,回头向院子里瞅了瞅。
  “他呀,爱咋就咋吧,给他把家成了,咱们的任务也算完成了。过了年儿等把望夏的事儿办了,家一分,就看他自己耍乎吧。”牛二筢子跟着望春娘也叹了一口气。
  望春娘把手里的空盆往案板上一放,又回头向院子外面瞅了瞅,没有说话。
  牛二筢子抬脚迈到了锅门前儿,一屁股坐下来,随手把锅门前的柴草打理了一下,就拿起烧火棍收拾灶膛里的柴灰。
  望春娘叮铃咣啷地在锅台上收拾着往锅里添水下米放箅子拾掇馍馍,然后咯啷一声把锅盖儿给盖上了,接着又去收拾小锅。
  牛二筢子向大锅灶膛里填上一把柴,哧棱一声划着了洋火,就把那把柴给点上了,然后轻拉了几下风箱,灶膛里的火给吹了起来。他向灶膛里续着柴草,抬头看了一眼望春娘,说:“现在收拾小锅干啥?”
  “先烧锅开水灌两瓶茶,待会儿还要蜕鸡。刚才你出去到癞包他们家的时候,我让望夏把那只芦花老母鸡逮着杀了,给儿媳妇儿补补身子,儿媳妇今夜里出了那么多的血,身子肯定会虚。这会儿望夏也不知道把鸡抓到了没。”望春娘刷着小锅儿说,“儿媳妇儿娶进家来了,茶瓶里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老断热水了,这大冷的天儿,洗洗涮涮的,别让她着凉。再说了,这两天她又赶到了身上,更不能见凉水。”
  牛二筢子听着望春娘的话,虽说嘴上没有说话,但他还是不时地向望春娘点着头,又探着身子用烧火棍把小锅灶膛里柴灰掏了掏,抓起一把柴草填进了小锅的灶膛里,然后从大锅的灶膛里引出点儿火来把小锅灶膛里的柴点上了。
  “今儿早起间儿在医院里把那个茶瓶丢了,吃过饭儿你到驴堆儿集上再买个大茶瓶回来,家里的这两个茶瓶怕是不够用了。儿媳妇儿年龄小,望春又是那样有点儿不着调儿似的,咱们得把儿媳妇儿照顾得好了,省得让她觉出啥子不好来。”望春娘往小锅里呼呼啦啦地添了好几瓢水,“就算是过了年儿望夏成亲了,以我的琢磨,咱先别着急着分家,咋的也得带着这个儿媳妇儿多过几年。她年龄小,不像望夏他们两个,年龄大差不差的,也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咋的个过日子,心里都有了个模样。这个儿媳妇儿,跟望秋的年龄差不了两岁,还都是在贪玩儿的时候。细说起来,可能咱家望秋都比她大些。咱们过了年儿要是把她给分出去过,望春又不经常在家,让她一个人咋的个过法儿?那也不叫个事儿呀。”
  “过了年儿把望夏的亲成了再说吧。”牛二筢子探着身子往小锅灶膛里填了一把柴,抬头看了一眼望春娘,说,“我咋的也没有想到,望春这孩子在外面跑车这几年,跑得跟那个时候不一样了。”
  “儿子你烦,想早点儿把他分出去过,这儿媳妇儿你也烦呀?等过了年儿开春儿,望春又要出去了,家里就剩下儿媳妇儿了。咱要是把她分出去单过,村上的老少爷们儿们背后都会说咱们两口子的闲话。”望春娘把小锅的锅盖盖上之后,又开始张罗着忙剥葱摘蒜。她头也不抬地向牛二筢子说着话,“再过两天就要年三十儿了,今年这个年,家里出去一口儿进来一口儿。闺女嫁出去了,儿媳妇儿进来了,算是没去人没添人。不过这个年儿要过得比往年心里踏实些,望春这孩子的事儿总算是在咱们心里落地儿了。”
  “你说到这儿,我倒是想跟你说一句。这两天我也在心里琢磨这事儿,你说春梅吧,为了望春这孩子嫁过去了,那边的日子不如咱们家,这个年他们咋的个过法儿,咱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吧。还有,年初二新女婿第一趟这个喜庆,亲戚邻居的招待,鸡鸭鱼肉啥的,咱们这边跟望春这事儿都一起准备出来了,到时候不用着忙,找个厨子一折腾就出来了。他们那边儿呢。”牛二筢子接着望春娘的话说,“我琢磨着呀,今儿吃过早饭我去驴堆儿集,再给女婿他们那边准备些东西送去,再咋,咱不能让闺女和女婿为这事儿烦心着急。”
  “晌午你就去吧。今年这几宗子事儿连到一起,等把望夏的事儿办完了,家里也就再也没啥子结余了。”望春娘答应了牛二筢子的想法儿,说着,出了一口长气。
  “不是我现在看着望春心里烦了,你就瞅着吧,咱们这个女婿呀,我觉着以后要比望春有指望。”牛二筢子见望春娘答应了自己的琢磨,心里一个踏实,扭头向望春娘一笑说,“是啥样的人还用打听,经眼一瞅就能看得出来。”
  “豆子那孩子是老实、实诚。”望春娘很同意牛二筢子的说法,“春梅嫁给他,我这个当娘的是放心,以后他不会待咱们家春梅咋的咋的了,就是他们眼下的日月太寒碜了。”
  “豆子这孩子的这个性子秉性,还怕以后过不出光景来?”牛二筢子左手不紧不慢地扯着风箱,右手在大锅和小锅两个灶膛里来回地忙。他瞅着大锅灶膛里的柴火给他用风箱吹得呼哧呼哧地旺,心里替豆子他们算计着说,“他们就算是日子寒碜,能寒碜几年呀?我说句不该说的话,等明年他们添了孩子,等孩子丢开手儿了,咱们两口子帮他们带着孩子,他们两个人都能出去挣钱了。还有他那几个妹子,最小的麦子由他们大舅带着,谷子和玉米两个也都能理点儿事儿了。有个三、两年的,他们的日子不就有了个翻身?”
  大锅给牛二筢子烧得渐渐顺着锅沿儿四面八方地冒出了缕缕热气,小锅里也开始吱吱啦啦地响。他抬头向两个锅上看了看,然后低头接着添柴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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