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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这些人都是大酒缸

作品名称:女人      作者:王子文      发布时间:2019-11-10 14:27:37      字数:4788

  牛望春必定这些年在外面见过很多的世面儿,这些人物们的话还没有落音,他就两手端着两个酒盅子站了起来,向大队书记和牛大锤两个人说:“多谢书记你们两个操心了,一人我敬你们两盅子,先干为敬!这两盅子是先敬书记的。”说着,他把手里的两盅子酒向大队书记和牛大锤亮了亮。
  “别先敬我!有老爷子在这儿坐着呢。”大队书记向望春示意了一下牛大锤,“要敬你得先敬老爷子。你先敬我,这两盅子酒我能喝得下去吗?”
  牛大锤虽说有了点儿年纪,但还没有老到能让人称呼老爷子的地步。大队书记这样称呼牛大锤,让牛二筢子和周围的这些人物们先是一愣,马上就有人随和着大队书记也称呼牛大锤为老爷子了。牛二筢子左右看了看,向这些人物们笑了笑说:“你们能这样称呼大锤,我们可不能这样称呼,我们中间是有辈分在那儿横着呢。”
  “那是,你们都是姓牛的本家,辈分不能喊错了。你们就按着你们的辈分称呼,也不耽误我们这些人这样称呼。有句老话说了,各亲各叫法儿。”大队书记又抬手糊拉了一下他那油光发亮的头发,向牛二筢子笑着说,“我们这些人跟牛副镇长走得近便,就依着牛副镇长这样称呼了。”
  “这是该着的,你们跟牛副镇长关系要好,不依着牛副镇长称呼,那就不对了。”牛二筢子向糊拉着头发的大队书记说,“今儿在这个场子上,我们爷儿俩也不跟大锤称呼啥子了,也没法儿称呼。一按辈分称呼,你们心里就会不高兴。按大队书记的话说,各亲各叫法。”
  这个时候,牛望春依着大队书记的话把两手里的酒盅子在牛大锤脸面前又是一亮,仰脖儿把两盅子酒都喝下了。
  “别让他喝,今儿是他刚结亲,喝酒不好!”旁边坐着的大队会计立马想起啥子似的,急忙伸手去拦牛望春,但是,他还是晚了一步,他还没有说出这句话,牛望春手里的两盅子酒已经都下肚了。他瞅着牛望春,然后瞅了瞅桌子上的这些人,说,“结亲喝酒对后代不好,咱们千万不能再将军着他喝酒了!有书上就说了,结亲喝酒对后代影响很大的。”
  牛二筢子一听大队会计这么说,立马就是一个激灵,马上端起了桌子上的酒盅子向大队书记一亮,说:“望春这小子不能喝酒了,我代替望春敬你书记两盅子酒,你也别计较。”说着,他一仰脖子把手里的酒喝了下去。他连忙着放下喝空了的酒盅子,又从桌子上端起了一盅子,向大队书记一亮,又是一仰脖儿,这盅子酒也是很利索地下肚了。
  大队书记见牛二筢子喝了两盅子,向牛二筢子笑了笑,说:“二筢子也有酒量啊,你看这两盅子酒喝得多利索。要不这样吧,二筢子跟咱们会计摸摸手划上一轮儿。”
  牛二筢子听大队书记说自己有酒量,忙向大队书记摇着头说不行,但是,在大队书记的话落音之后,大队会计的手已经伸到了他牛二筢子的面前。
  “二筢子,今儿先给你们家道个喜了!咱们两个也摸摸手来上两轮儿,老话说,主家不喝客不饮,书记已经跟我们这个老爷子来上一轮儿,咱们两个就算插个曲儿让书记他们两个歇一气。”大队会计向牛二筢子伸着手看着牛二筢子,笑着说。
  牛二筢子这下给大队会计堵到了墙角了,心里不由得哆嗦了一阵儿。自己平时是能喝上两盅子酒,可是,自己二两猫尿就不知道东西南北的酒量跟这些人物们比起来,那就不叫酒量了。这个时候大队会计要跟自己来酒,自己这个酒量根本陪不起大队会计。陪不起也得陪了,有句文词儿话叫舍命陪君子,今儿就是舍了命,也得陪这些惹不起得罪不起的人物,并且要陪得这些人物们心里高兴。他两手来回搓了搓,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大队会计的手,赔笑着向大队会计说:“会计要多让着些,我这酒量不行。”
  大队会计拉了拉牛二筢子的手,瞅着牛二筢子说:“啥让不让的,今儿在你们家喝个高兴!咱们就凭本事喝酒,你赢了我,我就全喝了。”
  牛二筢子从大队会计的这句话里听得出来,大队会计这是在向自己炫耀他的酒量。其实,他不用这样炫耀,自己早就能想得出他有多么能喝。大队会计一只手握着整个大队的财务大账,一手捏着一根笔杆子,随便画个纸儿子,就能找个理由用公家的大账换上几瓶烧酒灌到他的肚子里。尽管他牛二筢子知道在这酒量上不是大队会计的对手,但是,硬着头皮也得应酬和大队会计的这一轮儿酒。
  大队会计摇晃了两下牛二筢子的手,向牛二筢子说:“咱们这就开始了。我这个人跟人来酒有个不好的习惯,伸手就打人,不带客气的!”
  牛二筢子知道啥是来酒伸手打人,一般这样和人来酒的人都有心计,能从对手的眼睛里看到对手的心思,手指头一伸,基本上就能赢对手一个准儿。对于来酒,自己也曾跟人比划过,可能比划得少了,自己的五根手指头一到这个场子上就会像老鸭子的爪子似的分不开瓣儿了,硬撅撅得不听自己的使唤,本来自己心里想出两根指头,可一杵出去不是三根就是四根。就因为这样,碰到跟人来酒,一准是自己多喝。
  大队会计紧盯着牛二筢子的两眼,脸上微笑着又把牛二筢子的手摇晃了两下,嘴里催着要牛二筢子开始了。
  牛二筢子松开了大队会计的手,躲着大队会计的两眼,心里很快地琢磨着自己要出几根指头,嘴里要说哪个数字。
  大队会计脸上一直在微笑着盯着牛二筢子,好像十分有把握准赢了牛二筢子一样。
  尽管牛二筢子躲着大队会计的两眼,但心里还是觉得发怵,和这样的人来酒,十有八九自己是个败将了,反正是这样了,就闭着眼跟他来吧。想到这儿,他噌地伸出了三根指头,嘴里也喊出了——“六顺”。
  这个时候,大队会计也伸出了三根指头,嘴里却喊出了“八发”的酒令。
  牛二筢子咋的也没有想到自己就这样旗开得胜了,很不相信地瞅着自己的三根指头发了半天的愣怔。
  大队会计也愣怔了,好像自己伸手打人的来酒方法没有这样失手过,今儿让牛二筢子伸手打了。他很不可思议地苦笑似的摇了摇头,瞅着自己的手指头没有说话。可能他不会想到像牛二筢子这样不经常坐桌子上喝酒的人,在跟别人来酒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啥子章法可以琢磨,他用他那种琢磨那些经常坐酒桌喝酒的人的思路方式来琢磨牛二筢子,那就像拿驴套套牛一样对不住辙子了。
  牛二筢子一下子赢了大队会计,心里也一下子变得松快了,跟这样的人来酒,看样子也没啥子可怕的,就本着跟他胡杵手指头,就让他摸不着头脑了。想到这儿,牛二筢子向大队会计一想笑,客气着说:“会计,你别顾着我不能喝酒就让着我。”
  大队会计正为自己输了牛二筢子这盅子酒觉得有些难堪,牛二筢子这句话给他一个坡儿能下驴了,就笑着向牛二筢子说:“笑话我贪酒了。”
  “二筢子是想着让咱们多喝些他们家准备的这些好酒!”牛大锤笑着说了话,“二筢子这个人实诚,有这份心,咱们就不能负了他这份心思,今儿晚上都敞开了量喝。这中间我说句话,你们看要是合适的话,就依着我的说法。二筢子也忙活几天了,咱们也不能让他多喝了,喝上两盅子今儿夜里睡个好觉好好歇一歇。这轮儿酒你们就别来了,二筢子陪着会计喝两盅子,就算这轮儿酒完活儿了。”
  都说——人老奸马老滑,这话有一定的说道儿。牛大锤这个时候可能看出了大队会计这样跟牛二筢子来酒到头来也不可能占了啥子便宜,就这样两头白面地提出了这样一个说法,一来这样可以给大队会计留点儿体面,二来也让这轮儿酒显得公平礼让了。
  “老爷子这个说法儿很好!”大队书记马上就应和着牛大锤的话说,“二筢子跟会计碰两盅子,心情心情,这轮儿酒就算结束了。”
  大队书记这样应和着牛大锤的话,其他的人物们马上应和着大队书记的话,说老爷子的说道儿很有道理,就嚷着要牛二筢子跟大队会计碰上两盅子。
  虽说牛二筢子琢磨出了跟大队会计来酒就是一个胡杵手指头就能赢了大队会计,但是,他心里也没有个准成的把握一定能赢,牛大锤的这个提法儿不光让大队会计留了体面,也给自己开了个撤退的路子。他立马端起两盅子酒,起身向大队会计说了几句客气的话,就与大队会计也端起的酒盅子一碰,仰脖儿先喝下了手里的酒。然后一抹嘴,向大队会计说:“我不好酒,就是胡杵,你也别放到心里,也别屈了酒量!”
  大队会计向牛二筢子笑了笑,也把自己手里酒喝了下去。
  大队会计喝下了手里的两盅子酒之后,来回瞅了瞅桌子上的这些人物,然后盯着牛大锤,很小心似的向牛大锤试探着问:“老爷子,你看下面咋的一个安排?”
  牛大锤向大队会计一笑,说:“还安排个啥儿,该咱俩摸摸手儿了。我跟咱们书记已经摸过手儿了,接下来理所当然地要跟你这个会计了。”
  大队会计很兴奋似的回着牛大锤说:“这当然,这当然。就是你不这样安排,我也要跟你老爷子摸摸手儿。”
  于是,两个人的手拉到了一块儿,摇晃了老半天也没有松开,好像这两只手比没出五服的亲人还要亲热。
  就在牛大锤和大队会计两个人互相拉着手儿分不开的时候,小米端着一盘子热菜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微笑着看了看桌子上的每一个人,算是跟这些人物们打了个招呼,然后把手里的热菜盘子递给了望春,又是向桌子上的这些人一笑,就回身去了灶房。
  望春把接到手里的热菜小心地放到了桌子上几个相挨着的盘子的边沿儿上,然后让劝着要这些人物趁热先吃上两口热菜。
  这个时候,牛大锤的手还在跟大队会计的手拉在一起。牛大锤扭头看着小米离开的后脊梁影子消失在门外的黑暗里,另一只手向大队书记指了指他已经看不见的小米的后脊梁影子,瞅着大队书记说:“瞅见没?这就是二筢子他们家今儿娶进来的儿媳妇儿,那个性子,真的适合做咱们大队的妇女主任。大队里的妇女工作不好搞,牵扯到计划生育这样让你们头疼的大事儿。有了这样一个妇女主任,你就省心多了。”
  大队书记给牛大锤提醒了一样一个愣怔,然后就伸着他的粗脖子瞅着两眼向门外看,小米的后脊梁影子早已被门外的黑暗掩遮了,但他的胖头不时地向牛大锤点着,好像整个大队里妇女工作马上就有了一个改观一样,脸上也很快露出了很欣慰的笑来。
  牛大锤的话让大队书记心里觉得一亮,但却让牛二筢子心里也是一个激灵,是呀,妇女主任眼下是个得罪人的差事,单是计划生育这一项,就是遭人背后指着脊梁骨骂的事儿,要是让自己的儿媳妇到大队当妇女主任这个差事,那就是让自己的儿媳妇去找骂。他一下子就琢磨到了这个份儿上,立马向大队书记笑着说:“咱们还是喝酒吧,我家儿媳妇儿就是到大队当妇女主任,也不是今年、明年的事儿。现在她还小着呢,等两年她有了妇女的经验,再当这个大队妇女主任也不晚。”其实,他说这些话就是一个推脱。大队妇女主任这个官儿自己家不稀罕,只要自家的儿媳妇能跟着望春守着这个家把日子过踏实了就成,啥子大队妇女主任,狗屁的官儿也不是!
  大队书记瞅着牛大锤说:“到时候你老爷子多操点儿心,这个大队的妇女工作以后就靠你老爷子多操心了。”
  牛大锤一笑,说:“这事儿是你们大队领导班子的事儿,我哪儿能插得上手儿?”
  大队书记也是一笑,向牛大锤说:“老爷子,这事儿你插上手也得插,插不上手也得插呀!你总不能以后看着你这个侄儿犯难为吧。”
  牛大锤笑了笑,说:“我就是一个平头百姓,哪儿能管得了这些事儿呀!既然你说出了这件事儿,到时候我操心着给你们跑个腿儿。”
  大队书记见牛大锤这样应下了,很敞亮地向牛大锤一笑,说:“咱们爷儿俩啥也别说了,今儿多陪你老爷子多喝几盅子了,一切心情都在咱们爷儿俩这些酒里了。”说着,他端起一盅子酒向牛大锤一比划,吱溜一声就喝了下去。
  牛二筢子瞅着牛大锤和大队书记,心里却在琢磨着以后咋的为儿媳妇推了这样一份儿官儿差事儿。
  旁边这些人物们这个时候私下里说了些各自风光的话儿,啥子制服了张三儿,啥子拿捏了李四儿,啥子跟乡镇或者县里的某个官员有啥子关系,甚至啥子在某一个饭店里见了某一个长得跟花儿一样的小姐。牛二筢子听着这些人物私下里的这些话,心里疙疙瘩瘩地不是滋味儿,这就是与老少爷们儿们离得最近的官儿!
  牛二筢子请来的村子里的那几个体面人物似乎对这些大小是个官儿的这些人的说话,不知道是出于啥样子的心理,脸上竟然现出了些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来。
  牛二筢子虽说还不太明白现在的小姐意味着个啥子,但是,从传闻里他也似乎清楚了小姐这个称呼已经与以往不一样了。村子里这几个不是官儿的人物这样的神色里,他似乎也看出了一些眼馋。
  大队会计和牛大锤开始划拳来酒了,这是这两个人今儿晚上第一次拉手来酒,彼此间显出了互相的谦让和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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