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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作品名称:院里院外      作者:赵兴华      发布时间:2019-10-26 19:44:15      字数:4165

  与此同时,孙冉和吴老肥在天坛里秘密相见。
  吴老肥告知派出所的人已经把周广源带走了,孙冉点点头笑着说,好,咱们的第一步成功了。吴老肥很是不解,不明白孙冉为何要把周广源逼上绝路。
  孙冉:“老吴,你一定在纳闷,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吴老肥:“是啊,周广源要是下了大牢,找谁要龙杯呀?”
  孙冉:“共产党的警察没那么愚蠢,他们很快就能查明白,那些标语并非周广源所为。”
  吴老肥:“那您的意思是……”
  孙冉:“我这叫打草惊蛇,周广源经过这个惊吓,肯定会心有余悸。这样咱们再策反他就有可能了。他要是决定潜逃,肯定会带上龙杯的。”
  吴老肥恍然大悟:“绝,绝了。”
  孙冉是北平特务头子的亲信,不仅心狠手辣,而且诡计多端。为了保险,也为了自身安全,他分两条路行事。明面上让货郎找周霞,为的是转移视线,因为货郎显然已经暴露;暗地里由他策反周广源,而且他有八九成的把握。王新铭是他的策反计划里的一枚棋子,同样是为了转移公安人员的视线,一旦事情败露,就丢卒保车。
  这一切周广源自然不得而知,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已经处在了极其危险的境地,还整日无忧无虑地享受着生活,而且有滋有味的。
  在接受审讯的过程中,周广源始终很冷静,因为他内心无愧。他还把自己的笔记本拿出来,让审讯人员仔细比对,告诉两者的不同之处。周广源自幼临帖,书法很有功底,而且特点鲜明。审讯人员有点信他的话了,其中一人赶紧向杜文泉做了汇报。
  杜文泉丝毫不敢马虎,马上带着周广源的书法和反动标语赶到分局,让技术科的同志做鉴定。技术科得出的结论是:反动标语不是周广源写的。
  魏全友也按照杜文泉的吩咐,找到了那个拉洋车的人。拉洋车的证实,周广源的确是从戏园子直接回到了周家大院;周广源回到周家大院的时间,与刘长禄和魏大嫂的证明相吻合。
  杜文泉把情况如实向孟局长做汇报,孟局长问杜文泉该如何处理。杜文泉坦荡地说,既然冤枉了周广源,他会向周广源当面道歉。而且他会继续调查反动标语事件,字体相似、又出现在南街辖区,这绝非偶然,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孟局长很是欣慰,因为杜文泉成熟了。
  杜文泉诚恳地向周广源道歉,陈燕春非常高兴,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周广源同样感到意外,赶忙阻拦向他鞠躬道歉的杜文泉。
  周广源:“文泉,别这样,我承受不起。这是你们应该做的工作,你们为我澄清了,我得感激你们才是。”
  杜文泉很认真地:“冤枉了你,就该道歉。不仅是我个人,也是代表派出所向你道歉。一会我还要亲自送你回琉璃厂,当众还你清白。”
  周广源:“这可使不得呀!原本没什么大事,又没几个人知道。你要是去了,反而把事闹大了。”
  杜文泉:“你最近得罪过什么人吗?”
  周广源想了想:“没有啊。”
  杜文泉:“我们分析是有人故意模仿你的笔迹。”
  周广源:“故意害我?”
  杜文泉:“应该是吧。你放心,我们会查出来的。”
  陈燕春:“是啊,这样的人太可恶了,必须严查。”
  周广源坚决不让杜文泉送他,陈燕春见周广源说得在理,也劝杜文泉尊重周广源的意愿。
  杜文泉:“这样吧,分局的吉普车送我回来的,顺路把你送回去。”
  周广源开心地:“这个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王新铭看到周广源平安无事,而且还是坐吉普车回来的,很是诧异。吉普车一走,他就过来了。
  王新铭小声问周广源:“传你啥事?”
  周广源:“哦,没啥事,‘三反五反’的事,提醒我要提高觉悟,看到‘三反五反’分子要勇于揭发。”
  王新铭:“唉,还是高看你一眼啊,人家就不给我这个脸。”
  周广源搪塞道:“我老丈杆子不是商会会长嘛,我是沾了他老人家的光。”
  王新铭:“也是啊,我就没这个命哟!”
  周广源:“为了繁荣市场,咱们得把生意做起来,不能这么整天混吃等死啦。不然就有可能成为‘三反五反’分子了。”
  王新铭:“我还真有一笔生意,你要是有兴趣,咱们一起做?”
  周广源:“啥生意?”
  王新铭:“盛世收古董,乱世买黄金。现在安定了,自然是做古董生意。”
  周广源:“说具体点。”
  王新铭:“最近收青铜器的不少,我托朋友帮我踅摸呢。”
  周广源:“哦,是吗?青铜器样子粗糙,而且锈迹斑斑,但是年代久远,不仅价值连城,而且还有史料价值。”
  王新铭:“我已经淘换了几件,你去给我掌掌眼?”
  周广源:“掌眼可不敢,倒是很想欣赏欣赏。”
  周广源随王新铭到了王新铭的店里。王新铭把他带进后院,进了一间存放物品的房间,条案上果然摆着几件青铜器。
  周广源近前仔细看了看,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发出“嗡嗡”之声;再看锈迹,的确很难辨出真假。
  王新铭:“如何?”
  周广源:“王老板,您这几件青铜器,的确很像周朝的玩艺儿,做工也无可挑剔。”
  王新铭:“你的意思,都是赝品?”
  周广源:“我虽然对做生意不感兴趣,但是对古玩还是有些研究的,尤其是对青铜器感兴趣。这么跟你说吧,做成这样的青铜器并不难,难的是制作它们的人心机太深了,因为做成这样的青铜器至少得三十年。”
  王新铭:“三十年?我的老天爷,这得有多大的心啊?”
  周广源:“这样的青铜器,是用铅锡铜和一些杂质铸造而成,铜鼎上的花纹也是模仿周朝的,一般都加以修饰,因为那样会弄巧成拙。第二步是他青铜器上浇上一些醋酸和硫酸,然后在里面放上一些吃食,在阳光充足的地方挖个丈二深的坑,埋进去就可以了。三十年后,把它们从土里挖出来,就大大地变了模样——锈迹斑斑,沾满泥土,您就是拿放大镜看,也难辨真假了。您要是不信,可锯掉一个鼎耳,倘若真是古物,青铜内必然会有些许沙眼,那是经过上千年锈蚀的结果;若不够年头,就没有这些沙眼锈迹。”
  王新铭:“你可别吓唬我呀,这几件青铜器可用了我的全部积蓄啊!既然你也认为难辨真伪,就帮我出手。你们雅玉轩主顾多,出手了五五开。”
  周广源:“新铭兄,这个忙我可帮不了你,我也不能赚这个钱!”
  王新铭:“那我不砸手里了?”
  周广源:“我可以帮你联系买主,可我只能实话实说,我不能欺瞒我们雅玉轩的老主顾。”
  王新铭:“赝品连本钱的一折都不到啊!”
  周广源:“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雅玉轩的店训就是货真价实,如果出售赝品,必须实话实说,童叟无欺,这也是雅玉轩在琉璃厂牌子百年不倒的缘故。周广源虽然年轻,但自家的店训早已烂熟于心,雅玉轩的名声不能败在他手里。
  
  这天夜里,月冷星稀。夜半时分,周家大院的墙头上出现一个黑衣人,只见他纵身一跳,落地时竟然没什么声音。黑衣人蹑手蹑脚地来到正房门口,侧耳听了听,便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准备拨动门闩。
  偏这么凑巧,刘长禄着凉拉肚子,他从茅房里听到声响,便提起裤子探头向外张望。很快发现了正房门口有个人影。刘长禄心道:小毛贼,真是吃了豹子胆了,难道你不知道这里住着派出所长吗?而且你也忒不把我刘长禄放眼里了!让我发现了,活该你小子倒霉。刘长禄系好裤腰带,悄悄地摸了过来。
  黑衣人正全神贯注地撬门,感觉背后有脚步声,刚要回头,刘长禄一个箭步飞上台阶,饿虎扑食般将黑衣人扑倒。没想到黑衣人并非等闲之辈,一个鲤鱼打挺挣脱了刘长禄,随即手持匕首刺向刘长禄。刘长禄冷笑着摆开架势,准备空手夺匕首。黑衣人心说你想找死,那我就先要了你的命。还没等他出手,刘长禄已经飞起一脚踢中了他的手腕,匕首飞了出去。
  黑衣人知道碰上了高手,不敢恋战,转身紧跑两步,飞身一跃上了墙头,跳到院外逃走了。
  杜文泉睡觉轻,听见院子里有动静,没顾上穿衣服便冲了出来。
  杜文泉:“长禄哥,有事?”
  刘长禄:“一个小毛贼,我太大意,让他跑了。”
  杜文泉:“我好像看到有个人影翻墙跑了,小毛贼哪有这样的轻功?”
  刘长禄:“是啊,身手不赖。”
  杜文泉想到了闹鬼的事:“难怪燕春和我妈听到过动静,看来这个贼来过不止一次了啊。我一直怀疑周家人有特务嫌疑,说不定是来找他们接头的。”
  刘长禄:“特务?不会吧?”
  杜文泉:“长禄哥,以后有动静你就喊我,你一个人很危险啊。”
  刘长禄:“嗯,知道了。”
  杜文泉:“估计今儿晚上贼人不敢来了,你回屋睡觉去吧。”
  刘长禄点点头,转身回了自家。
  杜文泉回到卧室,陈燕春问他啥情况,他笑着说进来贼了,已经被刘长禄吓跑了。
  杜文泉不想把自己的判断告诉陈燕春,一是担心吓着她,二是怕她透露给周广源。陈燕春将信将疑,盗贼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
  天还没有大亮,陈燕春便起来了。杜文泉和刘长禄在后院练功,听到前院陈燕春的咳嗽声,杜文泉便收了式。
  杜文泉:“我今天要早点去所里,就不陪着你啦。”
  刘长禄:“知道你忙,快去吧。”
  杜文泉来到前院,对正在井台边洗漱的陈燕春说:“我到外面吃早点,然后早点去所里。”
  陈燕春停下刷牙:“嗯。”
  杜文泉回屋换了衣服,提上公文包,推着自行车走了。陈燕春已经洗漱完,转身去了后院。
  刘长禄见陈燕春过来,便停止了练功。
  陈燕春:“长禄哥,昨晚咋回事?”
  刘长禄犹豫了一下:“哦,没事,进来了一个小偷,被我吓跑了。”
  陈燕春:“大门上着门闩,小偷是咋进来的?”
  刘长禄:“他……他是翻墙进来的。”
  陈燕春指着院墙:“这么高的院墙,小偷能跳进来?即便跳进来,被你发现了,他还能跑出去吗?”
  刘长禄:“他……他有功夫,所以……”
  陈燕春:“长禄哥,您就别瞒着我了,进来的绝不是一般的小偷,是不是文泉不让你告诉我?”
  刘长禄脸红了:“文泉说你胆小,不让我告诉你。他怀疑进来的人是特务,(指了指前院正房)是来找他们接头。”
  陈燕春点点头:“我明白了长禄哥,那您就不要跟别人说了,心里有数就是了。
  刘长禄:“嗯,我知道。”
  陈燕春回到前院做早饭,边做边想:看来杜文泉还是怀疑周广源啊,而且肯定还有别的事瞒着她。她心里很清楚,周广源绝对不是潜伏下来的特务,可是杜文泉总这么怀疑他,可不是件好事。周广源懒散惯了,也不会防范人,接触的人又多,万一接触的人当中有特务分子,他就会有麻烦。该怎么提醒他呢?如果把昨晚的事说了,肯定违背原则,要是让杜文泉知道了,一准跟她发脾气。陈燕春连连摇头,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杜母在自己的房间问:“闺女,咋了?”
  陈燕春吐了下舌头:“妈,没事。”
  杜母:“我听见你叹气,是不是文泉又欺负你了?他没吃早饭就走了,所里真有事吗?”
  陈燕春:“他没欺负我,有份材料急着上报,他去所里赶材料去啦。”
  杜母:“哦,没欺负你就好。”
  陈燕春蒸上窝头:“放心吧妈,有您护着,他不敢欺负我。”
  陈燕春说的是实话,杜母从不袒护杜文泉,还时不时地提醒杜文泉,不准让陈燕春受委屈。陈燕春很感激杜母,失去父母的她,能在杜母这里享受浓厚的母爱,她感到很温暖,也很幸福。她也非常孝顺和关爱杜母,两好找一好,院里院外的人都羡慕和夸赞他们的婆媳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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