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一、董芳空的面相

　　“我靠！这也太出人意料了！”连如江很没风度的暗自叫道，其实他也知道这种形式的两军对垒只是一种表面现象，如果没有更高一层的指挥官命令，宾利加或者托兰都不敢轻易让手下人开第一枪的，这就和当年中苏边境珍宝岛对垒，可以拳脚较量，但要是动了热武器马上就上升到另一种层次，当然绝对不允许流血事件。与其说是第七局挑衅警戒局，不如说是宾利加设了一个陷阱让托兰往里跳，他在袭击托兰手下设置的哨卡时就料定第七局绝对不会坐以待毙，肯定会炫耀一下武力，显示他们才是反恐第一武装，哪里想到宾利加居然采取请君入瓮的手段，动用武装直升飞机和坦克对他们反包围，宾利加已经找到了这次武装行动的终极理由，那就是为了掩护核原料的安全。这不但在政府和总统前说得过去，即使新闻界以及舆论上理由也无懈可击，为了大家的安全，唯恐核原料再次被别有用心的人抢夺而走，因此才动用警戒局的高规格武装力量，这一手并不比托兰去到总统面前告状差。
　　第七局的人乱作一团，有一些已经登上吉普车准备离开的看到没有了出路，急忙从车上跳了下来。武装直升机降低了高度，地面上的人能看到黑洞洞的枪口在他们头上盘旋。勒克莱尔主战坦克更是越来越近，最外层的几辆吉普车被撞击着，发出巨大的声响，随即被碾在车下，这种坦克就像肆虐的怪兽般一往无前。
　　忽然直升机上传来了“投降，投降，放下武器重新列队！”的命令，这一下好像提醒了刚才还手足无措试图反抗的那些反恐精英们，对面这些人可都是自己的同行，他们中大多数常在一起训练，甚至有一些都是好朋友，本来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而且向自己人投降一点也不丢人，马上有人响应：“我们投降！投降！”随即很多人把身上携带的武器扔到地上，高举着双手站到了一起。这似乎有点带动效应，越来越多的人缴枪退后，极少数表情上怒不可遏的人反而成了被劝说对象：“这就是一次演习，我们打不过别人投降很正常。”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这一百多个被包围的法国反恐精英就都放下了武器。
　　宾利加面有得色，连如江则是摇摇头，没想到法国人这么喜欢投降，他清楚记得几个关于法国人的笑话：
　　有人问，作为一名法国人的最大好处是什么？法国人回答：可以在战争打响的时候就投降，然后别人会帮你赢得这场战争。
　　又问：如果法国人要想卖掉二战时期的剩余步枪，他们的广告词是什么？答：“全新，从来没开过火，仅仅被扔到地上一次。”
　　现在看这般投降的热闹场面，连如江不认为这是笑话了。当年宋灭后蜀后，后蜀主孟昶的宠妃花蕊夫人在宋太祖面前作过一首《述亡国诗》，其词曰:“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宁无一个是男儿。”现在看起来如果再发生一场战争，估计法国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投降，他忽然有一种对这个民族的不屑感。
　　宾利加局长并不太关心外边的乱局，他挥挥手来到贝特朗先生身边，脸上露出很难得的笑容：“贝先生，你看我们警戒局的力量是不是很壮大呀？”他有点故意在贝特朗面前夸功的意思。
　　贝特朗点点头，但是心里一直有一个担心，毕竟他的私生子现在托兰手里，如果真要把托兰彻底得罪，会不会从中作梗，想到这里他说道：“我的老朋友，我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上次发生的恐怖袭击案件到现在可以告一段落？我们不但一网打尽了圣殿教的所有邪教分子，而且缴获了他们掠走的重要物资。明天我们国家所有报刊上都会有您的名字。”
　　“尊敬的贝先生，这都是您的功劳。我刚才已经向总统汇报了，他说要亲临现场。只是我想他可能会问您的情报来源。”
　　“没关系，我会和总统先生沟通的。”贝特朗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连如江，正好连如江也在看他，二人相识一笑。
　　连如江忽然想起了什么：“贝先生，你这架飞机我可预定好了，要是方便的话我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国看看，我要再不回去，我的女儿都不认识我了。”
　　“连。我也很想看看你可爱的女儿，我要给她准备最好的礼物。”贝特朗和蔼可亲的说道。
　　“要没有别的事情我能不能回酒店呀？我要准备一下回国的东西呢。贝先生，我现在可是归心似箭。”连如江请求道，他真不想看这些狗咬狗的局面。
　　“我觉得连先生最好等一下，因为我刚才已经接到了总统的电话，他正在赶往这里，我觉得你可以拜见我们法兰西的最高元首！”宾利加对连如江并不是很客气，他一直觉得这个中国人对他不礼貌。
　　连如江也不太喜欢这位很严肃的法国人，在他眼里宾利加和托兰都是警察头子，现在听他大言不惭的说让他拜见法国总统，就很是气愤，丫的你们法国人有什么骄傲的？都被人家星辰组织弄得云里雾里的，到现在都不知道和你们作对的是谁，居然让我拜见什么元首。于是冷冷地说道：“法兰西的最高元首我只知道一个拿破仑。其他人我就都想不起名字了。”
　　徐子婵愣了一下，她并没有翻译这句话，有时候连如江神经病一样，说话带刺，此时是大家享受胜利果实的时候，为什么非要弄得剑拔弩张呢。她很灵活地翻译道：“连如江先生说他很累了，想回去休息一下，顺便准备一下回国的事宜。”
　　贝特朗很同情的点点头，在他心目里也没觉得法国总统有什么了不起的，这次事情从开始到现在趋于尾声，最关键就是连如江起了大作用，他现在在想送给他的那座海岛别墅是不是小了点。
　　宾利加则依然是不悦的神情，他见贝特朗先生对这个中国人恭恭敬敬，就有点吃醋的感觉，其实在一些白种人心里总有点高高在上，他说道：“你应该珍惜这次机会的，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机会能见到法国总统！那些所谓的国王只是名义上的。你不要自以为是！”这句话自然是嘲讽连如江和西班牙国王的关系。连如江救护西班牙国王的事情，宾利加早就调查得清清楚楚，因为他有自己特殊的情报通道。
　　“局长大人，你这种对待我朋友的态度我觉得很遗憾。我已经提交了退役申请，现在我和我的朋友连先生一起走。但我要对你忠告一句：不尊重别人的人是不会被别人尊重的。”一个高高的个子出现在宾利加前面，却是瓦尔特先生。他见宾利加对连如江很不礼貌，不由怒火中烧，要知道连如江对他有大恩，而且瓦尔塔的被害要不是连如江眼光如炬也不会那么容易破案，他很愤怒宾利加的举动。
　　贝特朗先生也耸耸肩：“宾利加局长，我也对你刚才的不礼貌感觉很遗憾。我们法兰西是一个好客的民族，而且这位连先生曾经给予我和我的家族集团的帮助让我始终心怀感激。这样吧，我也不在这里等候总统先生了，我要亲自送我的朋友回酒店。”他回过头做了一个手势，马上好几个人站了出来，这些人都是他的警卫人员。
　　宾利加有点目瞪口呆，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对连如江的轻蔑居然惹恼了贝先生和他很倚重的部下，但身为警戒局的首领，宾利加可是一个能进能退、能屈能伸的人，他马上做出道歉的姿势：“亲爱的贝特朗，我抱歉刚才的态度！请你、瓦尔特先生、这位连先生原谅。我刚才已经向总统先生汇报过了，最好我们能在这里一起等他过来。”
　　连如江可不想和这个人纠缠，他大步流星奔向自己来时乘坐的汽车，曾经有几个警察模样的人想阻止他离开，但看到他身边紧跟着的瓦尔特立即行了个礼退后了。小武和徐子婵紧随其后，几个人到了车跟前拉门进去，连如江才带着微笑问瓦尔特：“老瓦，你在警戒局算是什么官衔？看他们都好像很怕你呢。”
　　瓦尔特有点不好意思，说道：“连，我是一位上校，而宾利加是一位准将。我们差着一级，但是在我们警戒局只有三位上校。”法国军衔最高为元帅，最低则为少尉，准将和上校都只能算是中级军官，看来这位宾利加比托兰少将还要低一级。
　　“靠，那你退役干吗？说不定再混几年你就成了局长了呢。”连如江拍拍瓦尔特的肩膀，他俩身高差别很大，但坐在车里就相差无几了。
　　瓦尔特摇摇头：“我退役是因为已经不喜欢警戒局的职业，其实在贝先生身边我就很矛盾，我和瓦尔塔受委派潜伏下来绝对不是针对贝先生，相反倒是为了维护他的安全。但后来交往中和斯特米总管也有了不错的感情，不怕你笑话，我们自始而终也没怀疑他是我们要找的人。唉！他伤了瓦尔塔，也算是给我一个教训吧。”
　　连如江其实对斯特米的印象也不错，其实那几个星辰组织的人都是彬彬有礼且身怀绝技，都属于社会精英人物。现在很多描写纳粹的书籍都把希特勒以及他手下的若干人都描绘成或者穷凶极恶或者愚不可及，这是完全和历史背道而驰的行为，想当年希特勒用了不到二十年的时间，把在一次世界大战中千疮百孔的德国建设成为了世界上位列前二名的国家，这种能力和魄力绝对不是指望运气获得的，作为他们重点培养千挑万选的星辰组织，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被人发现呢？
　　瓦尔特开起车来并不快，慢慢绕过那些坐在地上缴械投降的第七局士兵，随后五辆轿车紧随其后，出飞机厂大门的时候有一辆车加油跑到了他们前面，又有一辆和连如江的车几近并列，看得出来这是警卫队形，贝先生显然并不放心让连如江一个人一辆车孤身回去，特意把来时所有的车辆都派了回去担任警卫。
　　轿车在市郊走得很快，进了巴黎城反而慢了下来，可能因为大家都没有心事的原因，连如江和徐子婵等人认真看着巴黎的夜景，一轮很清澈的月亮圆盘般挂在了埃菲尔铁塔旁，很有一种温馨感。连如江看看手机，强忍着想给妻子打个电话互诉衷肠的念头，他真的很想王凌雪和采采，可能和马上就要回去也有关系吧。今天下午武义程去看采采，她和自己妻子不会乱说什么吧，不过武义程不知道楚谷的事情，应该没事，他不知道的是有人已经针对他和楚谷的事情动手了。
　　大约四十分钟就回到了巴黎大酒店，连如江等人上楼，其他几辆车又开回了飞机场，连如江上楼的时候告诉徐子婵，让她收拾一下东西，说到这里他故意看了背朝着他们的瓦尔特一眼，很显然是提醒徐子婵他们发掘出来的一些宝物要适当隐蔽。原本那件白虎皮和珐琅彩香炉都藏在连如江房间的保险柜里，后来因为他房间越来越热闹，几乎成了菜市场，武毅兄妹才转移走了那些东西，当然为了安全起见也并没放在武毅房间，而是放在了徐子婵刚开始登记住宿的房间里了，上边不但有武毅设置的一些高科技东西，更是由符道的高徒徐子婵画了几道符咒。现在连如江的意思就是让她收拾那些东西吧。
　　连如江和瓦尔特到了他们的楼层就下了电梯，几个人约好明天早晨一起吃自助餐，然后上午大家和孙市长一行人集中一下，商量撤退事宜。瓦尔特下了电梯并没和连如江一起回房间，他在这个总统套间旁边有自己的房子，以前是为了保护连如江的安全二人才住在一个套间里，现在则想给连如江一个清净。
　　连如江回到自己的房间如释重负，他顺手锁上门，顺手就把外套脱了下来。楼里的中央空调维持在二十五度的恒温，连如江觉得有点燥热，脱完外套干脆连衬衣也解开了扣子，但是当他打开房间灯的时候，一下子惊呆了。
　　他的床头坐着一位绝世的东方美女：一袭淡蓝色衣服、衣服上淡淡的有一些牡丹花的绣纹，美女额前的刘海随意飘着，一头青丝用一条白色的丝带绾起，本来就乌黑飘逸的长发散发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气质。她斜倚在床头，慵懒之意毫不掩饰。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举止投足间平添着一份飘逸，一颦一笑动人心魂。看起来清丽脱俗，眉宇间又不乏妩媚之色，这是九尾妖狐董芳空。
　　连如江头脑嗡嗡的，他和董妖狐已经打了很多次交道，但像现在这种妩媚的样子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俩现在已经不是原来那种敌对关系，但也远远到不了这种像是情人约会的场景。另外董芳空眉眼间春情荡漾之间，连如江发现了一个大秘密，那就是董芳空的面相全变了，和那日在埃菲尔铁塔咖啡店里已经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