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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回 郑子康停战为难事 杨四郎夺门慰兄长

作品名称:大宝华碑      作者:莱芜六月雪      发布时间:2019-10-10 00:57:07      字数:4844

  歌曰:
  惊起天地暗,闭目吻秋雨。
  雾茫茫一水连天,不知晨夕。
  好一似大河倾向南北,
  忽又见江南曲流蜿蜒。
  泪里相顾不相识,
  错把那小道作水溪,
  想来四下皆兄弟,谁记起?
  张宁(字淇泽)落马负伤,南海诸宗退兵,白莲教余孽几乎损失殆尽,大雨临晚方歇,三军交战得意,又打了一个日夜,源源不断的登岸将士陆续赶到,正当玄锡维(字穹高)下令收起弓弩并步而进时,任宥纶(字仲科)忽然收到一个让人愤怒的探报,却不知如何回奏,锡维见他回来后一直提不起精神来,似乎心有所思,因问道:“是什么事让你魂不守舍的?”宥纶一惊,吞吞吐吐怎么也说不出来,锡维松了口气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儿?”宥纶这才奏道:“回陛下,有件事儿陛下听了,可千万不要动怒,才淋了雨,还得保重龙体才是!”锡维知是不好的事儿,这会儿心里就扑腾起来,便下了马来,宥纶看出他准备好了,才回奏道:“才说昨儿后晌阵中射杀的漓水老母和郭增帅,原来是元始上师郭真人的家眷……!”此言一出,玄锡维一时惊得目瞪口呆,正不知所措,宥纶随道:“郭真人蒙面易容跟了来,要偷偷带走二人遗体时,被南边儿的人发现了,乱箭之下,郭真人他老人家也飞升了……!”锡维紧缩起眉头一阵恍惚,差点栽倒在当下,被宥纶扶住了,只见锡维含泪急道:“在哪儿?快……快扶朕去!”
  任宥纶紧攥着玄锡维的手臂,此时拉住也不知该怎么办,乃见锡维喝道:“速带朕去!”宥纶扑通跪在当下抱住了锡维的腿,才又哭泣奏道:“臣等之罪,万死犹轻!郭真人一家三口的遗体,现被逆贼抢了去,或怕郑教主的石炮兵团就到了,竟又丧尽天良,将三人的遗体挂在了龙州城上,郑教主这会儿……!”话尚未完,锡维抡拳拍断了一旁的小树,哇得吐出一口鲜血来,当场晕厥。
  护玄锡维送回到行辕,炎衍(字雪琪)众人都来了,正也左右为难,外间里各人意见不一,议论纷纷难下决断,听见里头咳嗽几声,蒙恩(字孝真)出来吩咐道:“陛下缓过来了,各位都小点声!这阵子昼夜操劳,没怎么睡过囫囵觉,加上才淋了雨,又听了这样的事……!”话不明说,意犹未尽,炎衍松了口气,打了个手势让众人都出去,跟蒙恩悄悄掀开帘子瞄了一眼里面,才道:“郑子康、张子瑾这会儿可能打到龙州了,我带人先去看看,这里你伺候着!”蒙恩自然心领神会,拱手一拜目送炎衍离开,便忙洗了汗巾子去给锡维擦汗。
  郑文龙(字子康)、张振远(字子瑾)打到龙州城下,果然见北门上高高挂起了元始真人郭堂风、漓水老母和郭增帅(字爱慕)的遗体,因忙勒马止步,摆手下令三军勿动,凝眉沉思片刻,紧咬着牙关倒吸了口凉气,振远叹道:“毕竟郭真人是哥哥授业恩师,还是侯旨行事罢!”文龙苦苦笑道:“张淇泽……这是作孽,既如此丧尽天良,可见真的是老天爷,要收他了!”振远一怔,文龙方道:“咱们的皇帝哥哥,一直以为他能悬崖勒马,毕竟苏清明与张淇泽,本与彦楠哥哥也好了一场,早年间又都是旧相识,可而今他做了这样的事儿,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暂且歇一歇战,或许明晨,这仗就该结束了!”因下令就地安下大寨,等候诏命到来。
  其实龙州城里的张宁,此时还不知属下的将士将郭堂风一家的遗体高悬在了城北门外,紧咳嗽几声慢慢苏醒过来,才见又回到了城中,急忙起身问道:“外头什么情形?”郭俊辰(字梦溪)肩膀上受了伤,这时只抱着膀子近前低声回禀道:“南渡江全线溃败,咱们在仙沟的最后一道防线,已不复存在了……!”说着一顿,急道:“区区龙州岂能抵挡赢玄朝数万兵马!愚以为当先回琼中,再作计较!毕竟钱粮都在库里,琼中城高池深,或比这里强些!”张宁环顾四下无人,拉过郭俊辰来微微笑道:“梦溪,何故欺我?卿自幼有神童的美誉,看见你,竟如当年的我们一样,可再看看咱们的处境,孤岛之上……这里和那里有何区别不成?”
  郭俊辰眼含泪花,闻言松了口气没有搭话,张宁又追问道:“不得其时,不得其所,枉费了卿满腹才华,这里也没有外人,当着明人不说暗话,老实说……卿可后悔?”俊辰摇头一笑答道:“自古皆有死,人无信不立,末将知道,这许多事……三爷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说着一愣,又补充道:“还有件事儿,外头教瞒着三爷,末将担心……!”张宁哼了一声娓娓笑道:“说罢说罢,还有什么事儿能是听不下去的?”郭俊辰沉思片刻,才如实奏道:“我也是昨夜才知道的,原来漓水老母和郭将军母子,乃玉清宫桃园首座郭堂风真人的家眷!”张宁一惊,空张开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好,俊辰随道:“昨儿下晌郭将军母子为国捐躯,临晚郭堂风来抢遗体,死在咱们阵中,时下郑、张大军逼近龙州,北门的提督惧怕郑文龙的石炮,就把郭家三口的遗体挂在了城门之外……!”话音未落,张宁勃然大怒,骂道:“匹夫安敢如此?”说着起了身来,又觉胸口一阵堵闷,差点摔在当下,气急败坏道:“枉我宗门教诲一场,行此下作之事!绝人父子之道!岂天意亡我乎!”
  郭俊辰见张宁动了怒,忙去取过盏茶来,敬道:“三爷万万不要动怒,这时节已急不得了!”张宁便道:“速令他们请下郭真人金身并漓水老母和爱慕遗体好生安葬,打仗就是打仗,凭的是真本事!这样能阻郑、张兵马一时,焉能长久?倘保不住城池,岂不祸及满城百姓?”俊辰松了口气,却劝道:“这一切,怕是无从谈起了,南海诸宗抽身而退,本来就人心惶惶的,这时候保全龙州要紧,末将知道,或许这下作之计不能长久,可这时候真让他们寒了心,都是为了保命,万一闹起兵变,就再无回天之力了!”
  虽说郭俊辰年轻,可说出这番话来,张宁似乎也觉察到,眼下的局势已经无力回天了,他傻傻的松了口气,俊辰也不多言,听门外一阵躁乱声过,二人急忙到门前细看,乃见小校匆匆跑了过来,俊辰问道:“什么事如此慌乱?”小校奏道:“回三爷、辰少!郑文龙、张振远大军已到城下,提督之计也已奏效,围城兵马未用石炮,只在城外安下了大寨!”俊辰听罢摆手让他去了,扶张宁回来坐下,才低声道:“眼下如何处置,三爷可有主意?”张宁摇头一笑答道:“张孝心那样的人,最后是何下场?”话音未落,郭俊辰扑通跪在了当下,擦了把泪,却也无言以对,半日方咽泣道:“总是属下事君不诚,致使国破家亡,三爷若有这般心思,某等日后何以见人?”
  说话间郑文龙、张振远又等了一日,杨敏(字星魂)已从洋浦湾登岸兵分三路往南而来,一路夺昌江取白沙直逼琼中、一路攻克詹州沿黎母山直逼琼州,而自己则亲率本部从山口沿江东去协破龙州,然此时他们还不知道炎衍也往龙州赶来,只见杨敏到了也缩紧了眉头,遣散众人转进内帐,文龙饮了盏茶适才叹道:“你是他亲近的人,这时节停了战,咱们的人在这里受不了蚊虫叮咬,多半已带了病,该如何处置,你拿个主意罢?”杨敏摇头松了口气,讥笑答道:“这可不是你郑子康该有的态度,谁不知道你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破锣户,怎么的……这罪名却要我独自来担?”文龙咳嗽几声,方又笑道:“我的好哥哥,你就别打趣我了!”说着凝眉一怔,又含泪道:“我是天不怕地不怕,可这是在人孝道的大事,岂不让人为难?于情于理,咱们打了二十几年的仗,伤亡的将士尸骨未寒,不破龙州彻底扫清伪贼余孽,又怎对得起他们?此其一!其二,真要打起来,难免伤了郭真人金身,视为不孝!忠孝自难两全,奈何?”
  临晚,杨敏在郑文龙的陪同下亲自到城下察看了一遭,见城上弓弩齐备,支起大锅熬着热油,郭堂风一家三口的遗体就挂在正门匾下,沉思片刻问道:“油锅里熬着热油,架云梯攻城是不可能了,可石炮……又派不上用场!找几个身手好的,先抢下郭真人金身来……!”文龙松了口气一叹,低声道:“我原也想这样,可……这样的阵势,谁能当之?”杨敏凝眉一怔,随道:“可正如下晌所论,他们耗得起,咱们虽看似形势一片大好,真能耗得过他们不成?”说着攥紧了拳头,心一横道:“近闻南海诸宗抽身去取归墟宝藏了,不能等了,真再搞出什么幺蛾子来更难对付,今夜你带一队人马将龙州团团围住,从侧面佯装摸哨攻城,我用披风隐住身形去试一试!”
  郑文龙听了连忙摆手拦下了,急道:“不可不可,太危险了,毕竟已不是少年了,万一有个闪失,岂不事大?”杨敏哼了一声玩笑道:“不矫情了,我不受你节制,也不是和你商量,就这么定了,拿下龙州,功劳少不了你的!”文龙呵呵笑道:“功劳全是你的,我也不做计较!”说着一顿,又含泪道:“四哥!我知道你也为了他,可你心里比我明白,他的心比针眼还细,真有闪失,岂不让他挂心?”杨敏听罢松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文龙的肩膀,答道:“放宽心,我保证活着回来,你配合好就是了!”话不多说,二人眼神交融,已明心意,文龙也知劝不动他,只拱手一拜,默许了。
  当夜炎衍率部赶到时,郑文龙的围城兵马已将龙州团团围住,文龙知他来了忙来相见,炎衍听说杨敏要去夺郭堂风金身,急道:“太唐突了,你怎也不劝他劝?那城上守备严密,肯定还有机关!毕竟快五十岁的人了,虽谈不上一个老字,可也不是年轻了,难保……!”话未说完,便脱了就去更衣换装,随道:“这时候再说别的也来不及了,这样……你先依计行事,我换了衣裳往北门赶,我有皇帝的金牌令箭,如能赶上就命令他原地待命,我去替他夺门!”文龙急道:“这时候怕是来不及了!”炎衍喃喃叹道:“赶得上赶不上,就看他的造化了!”文龙心头一颤,一把拉住了炎衍,却不知该说什么,炎衍大概也猜到了,只点了点头,劝慰道:“有我在,保他能安全回来,放宽心罢,皇帝这几天就到了,你们都好好的!”文龙听罢松了口气,方才笑道:“咱们虽不常谋面,二十年了,亏你保全着他,我也不说一个谢字了,你是天生帝子,我也不好与你手足相论,多余的话……说出来就生分了,一切……就拜托了!”炎衍点头一笑,换好行装扬长去了。
  北门外杨敏也早已换了一身青衫,系好披风隐住身形,看那池深城高,不由倒吸了口凉气,掐诀念咒腾空一跃,好似一头雪豹从空中穿梭而过,然这南方气候潮湿,那城墙生了青苔,一步一滑,接连试了几次都滑落下来,虽未伤着,早已气喘吁吁,杨仕泽(字纯清)、秦子墨、仝卓(字智孔)都在暗地里哨探着心急如焚,雄鸡一声报晓,寅时正刻,天中已微微渐亮,在西门上抵御郑文龙攻城的张宁忽然凝眉一怔,郭俊辰道:“三爷是否也有疑虑?”张宁点头叹道:“我原以为,真是郭家三口的遗体逼得郑子康来取西门,看来是真错了!”俊辰一怔,随道:“我知道……或许此时他们已设计去夺郭家三口的遗体了!来不及了,看来这龙州城,也就在天明时分了,不如趁此时城池未破,末将杀出一条血路,护送三爷回琼中罢!”张宁没有搭话,从怀里拿出一块白莲玉佩来,却只吩咐道:“清明不听我言,既违了我的教谕,耽误了军国大事,又平白送了性命,真痴人也!如今我这里能靠得住的,也就你了,梦溪,你拿我的令牌先回琼中……!”
  话尚未完,郭俊辰扑通跪在了当下,摆手阻道:“三爷欲陷辰于不义乎?”没想到这次张宁却没反驳,竟也扑通跪在了当下,俊辰一下不知所措,忙来扶他,乃见张宁迟迟不肯起来,娓娓道:“我不是让你苟且偷生去,只有一件你听真了!于情于理,父教晏驾,我没在膝前尽孝,已是愧对祖宗,而今梓棺还停在琼中,虽不知能守多久,可毕竟眼下形势……?此番让你回去,至少替我主持了父教葬仪,想让他老人家入土为安,赢玄朝有制度,国丧期间要休战,固然是以战略形势决定休战期长短,毕竟要歇一阵,也给我们的将士挽回一些时日,我的话你可明白!”
  听到这里,郭俊辰虽知道张宁别有心思,可也不能再说什么了,只起了身来扶起张宁,方含泪道:“我明白了!”因将张宁的玉佩揣进怀里,又低声道:“既如此,三爷保重,末将遵命回琼中安葬好教主,将两位小世子安顿妥当,然后率部前来接应……!”张宁一怔忙拦下了他的话,叮嘱道:“还有一条你记住了!千万不要来接应我,守住城池便好,待我安排好了这里的事,就从南门回去,你在琼中等我!有什么话,都等我到了琼中再说!”
  郭俊辰万万也没想到,他这一走,就再也没有与张宁再见的机会了,黎明时分,杨敏亲冒矢石夺下郭堂风一家三口的遗体,下令开炮攻城,巳时,龙州城北门被攻破,三军一涌而进,龙州诸将望风而降,炎衍率部抵达时,龙州已经光复,只是张宁不知去向,杨敏知道玄锡维要来了,急忙下令全城搜捕。欲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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