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集（2）

　　1911南方K市养猪场晓晓家内日
　　丁海看着她哭泣，一时也实在没有好办法去安慰她，于是，他就将茶几上的一杯水端了起来，轻轻地递到她面前：“丹丹，来，喝口水吧。”
　　丹丹摸了把眼泪，慢慢地接住了杯子，放到嘴上，呡了一小口，便将杯子搁到茶几上，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抬起头来：“那次，我儿子放假了，我就领着他来我妈这里，事先我们和晓晓也联系好一块来聚，那天早上——”
　　
　　1912（闪回）晓晓家厨房内日
　　母亲在厨房里做饭。
　　丹丹从洗手间走了出来，径直朝厨房走去，她边走边向母亲问道：“妈，晓晓说她来不来？”
　　母亲正在厨房忙碌着，听见女儿问她，便急忙放下手里的活，两手在围裙上擦了把，然后一转身，走了出来，她迎着女儿，微笑着：“来嘛，咋不来？她见罢阳阳娃多长时间了，还能不来？噢，阳阳娃还睡着，你就起来了？”
　　丹丹：“我怕你忙，起来给你帮一下忙……”
　　母亲：“我忙什么？你快去看娃，免得娃醒了看不见你……”
　　忽然从卧室里传来了阳阳的喊声：“妈妈——妈妈——”
　　
　　1913（闪回）林家大厅里内日
　　丹丹正陪着儿子在沙发上玩着。
　　晓晓从门里走了进来。
　　阳阳一看见，高兴的立刻叫了起来：“啊呀，小姨来了……”说着，便从沙发上跳了下来，直朝晓晓跑过来，边跑边喊，“小姨，给我买啥好吃的了？”
　　晓晓看见阳阳，也高兴的立刻向他跑过来，可当他跟她要好吃的时，她蒙了，早已把这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便看着阳阳，不好意思地：“哎呦，阳阳，对不起！小姨……给忘记了……”
　　阳阳一听，有些扫兴，但还是不依不饶：“你怎么能忘了？小姨？，你从来不忘嘛……”
　　晓晓显得一脸尴尬，勉强地笑着：“阳阳，对不起，小姨今天真的走的太急……小姨一定补偿你……”
　　
　　1914（闪回）卧室里内日
　　晓晓走进卧室。
　　阳阳跟了进来，他一脸不高兴，噘着嘴，嘟嘟囔囔地。
　　丹丹跟着儿子进来，有些责备地：“啊呀儿子，小姨忘了嘛，以后给你补偿就是了嘛……”说着，她又看着晓晓的神情，感觉到有些异样，便赶紧拉着她的手，走了出来，若无其事地，“啊呀，没事，没买就没买，以后再说，来，赶快坐下。”她边说边将妹妹拉过来坐在沙发上。
　　晓晓坐在了沙发上，低着头，默默地坐着，谁也不看。
　　丹丹一下坐在她跟前，轻轻地拥着她：“你怎么了？是不是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母亲站在后面深情地问晓晓：“晓晓，咋才来？累了吧？”
　　
　　1915晓晓家大厅里内日
　　丹丹看了丁海一眼：“从那次她忘了给我儿子买好吃的，到她那次的表情，我就感觉到她心里肯定有事，要不，按以往，她什么事也可以忘记，可给我儿子买吃的这件事，她绝对不会忘记的。”
　　丁海坐在沙发上，默默地倾听者丹丹的叙述。
　　丹丹看了他一眼，继续叙述着：“自从那次，晓晓到这里来，我才知道，她生活的原来是那么的不快乐，那么的不容易……”
　　
　　1916省城满良丁香家内日
　　春风坐在地上的小凳子上，一边轻轻地摇曳着躺在她怀里已迷迷糊糊入睡的儿子，一边和万翠莲在说着话。
　　万翠莲一边手里做着针线活，一边叹口气：“唉，好娃娃哩，婶子这一辈子，也不识几个字，大道理，也不太懂，反正，我就是这样想的：人呀，就马马虎虎，遇事，就别太计较，人常说，山不转水转，水不转路还转嘛，这样不是省多少事，少多少麻烦？”
　　春风一边听着，一边不住地点头：“哦，大婶你说的挺有道理，其实，你说你没文化，不懂大道理，我看，许多有文化的人，也不一定能有你这样洒脱的想法，真的。”
　　万翠莲抬起头来，看着她，淡然一笑：“嗨，就一个乡村妇女嘛……”忽然，她看着躺在她怀里的儿子，“哎哟，娃睡着了，看把娃难受的，快让娃睡在床上。”说着，她就站了起来，转过身，向床上走去。
　　
　　1917南方K市林家大厅里内日
　　丁海坐在沙发上默默地倾听着丹丹的叙述。
　　丹丹慢慢地直起腰来，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平静地：“其实，这事情，当时，我和我妹都心照不宣，都不想让父母知道，怕他们痛苦……就这样，我赶紧接过话茬，打着圆场，我说，妈，她说她有点累，让她歇一会，你忙你的吧。把我妈支走后，我就拉着她进了卧室。”
　　
　　1918（闪回）卧室里内日
　　丹丹拉着晓晓走进了卧室。翻手把门关了起来。
　　晓晓进了门，仍然是垂头丧气，一脸的不高兴，她慢慢走到床跟前，犹豫了一下，便轻轻地坐在了床边，默默无语。
　　丹丹见她坐在了床上，也将一把椅子拉了过来，放在床边，坐下来。她见妹妹低着头，一副忧伤的样子，便轻声地：“你们到底怎么了？晓晓，如果你们好好的，阳阳的东西，你啥时候能忘了？刚才外面，我不想让妈知道，现在你告诉我，你们……”
　　晓晓一看，也知道藏不住了，就慢慢地抬起头来，眼里噙着泪水，哭着把她这些年来的痛苦与无奈向我倾诉起来……”
　　
　　1919（闪回）唐彤家内早晨
　　晓晓洗漱完毕，就坐在梳妆台前慢慢地化妆。
　　唐彤趿拉着拖鞋，搓揉着两只惺忪的睡眼，从卧室里走出来。他见晓晓正在化妆，便急忙走了过来，站在晓晓背后，紧贴着她，伸出双手轻轻地拥住她的脸蛋，然后抬起头来，直盯着镜子中的她，笑嘻嘻地：“宝贝，你记住了没有？我昨天晚上给你说的话？你去了再跟你爸爸妈妈商量一下……”
　　晓晓没等他说完，早就不耐烦了，便一把扔下手中的眉笔，然后，她边掰开他的手，边身子使劲抖擞了两下，气呼呼地：“我不会说，要说你去说……不害臊……”
　　唐彤突然被她呛了这句，且身子也被‘抖落’在一边，便气不打从一处来，随即，将眼一瞪，恶狠狠地：“害什么臊？我这还不是为他们老头老太太好？我接班还不是迟早的事？你们还有你哥还是你弟呢……再说，要交就早点交，迟不如早，早不如快嘛……”
　　“呸！”晓晓气愤地‘蹭’地站了起来，身子一转，顺手牵羊地将一边的包揽在手里，朝门走去。边走边骂道：“德行……”
　　唐彤望着她的背影，气急败坏地：“他妈的，你跟老子睡觉，不向老子说话……”
　　
　　1920（闪回）公交车上内日
　　一趟通往郊区的公交车上，乘客零零星星，有些稀疏。
　　晓晓坐在车坐上，怀里抱着包，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公交车缓缓地停了下来。
　　晓晓慢慢地从车上走了下来。
　　
　　1921（闪回）马路上外日
　　晓晓下了车，挎着包，站在马路上，一脸迷茫，半晌，她垂头丧气地低着头，朝马路前面走了过去。走着走着，忽然，她放慢了脚步，慢慢地抬起头了，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便立刻扭头朝路边上一片小树林走去。
　　
　　1922（闪回）马路边，小树林里外日
　　晓晓走进小树林里，便来到一棵粗壮的白杨树下，抬起头仰望了一会树稍后，便慢慢地走近树旁，一转身，轻轻地将背靠在树干上，然后，疲惫似的闭着眼睛，缓缓地仰起头禁不住长叹一声：“唉……”
　　就在晓晓这样静静地闭目养神的时候，她眼角里突然地滚出两颗泪珠，接着，便是一声轻轻的抽泣。半响，她暮然清醒似的睁开眼睛，身子倏地直立起来，赶忙从包里拿出一块手纸，轻轻地拭着眼泪。她一边拭，一边心里不由地自责道（心语）（画外音）：“啊呀，你这样沉不住气，去了，这副模样，她们能看不出来？”
　　
　　1923林家大厅里内日
　　丁海低着头默默地听着丹丹的叙述，一时间，心里有一种伤感和沉重，半晌，他慢慢地抬起头来，看着她，疑惑地：“哪个唐……什么唐彤……他不是很爱晓晓吗？”
　　丹丹长长地叹了口气：“唉——画龙画虎难画骨……”
　　突然，卧室里又传出来晓晓的哭声：“呜——呜——”
　　丁海和丹丹两听见，便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然后，急步向卧室走去。
　　
　　1924省城丁海春风家里间内日
　　盼盼和涛涛两个孩子，分别在床上静静地睡着。
　　春风和万翠莲两个坐在门口，一边手里做着针线活，一边聊着天。
　　春风手里拿着鞋垫，一边在慢慢地做着，一边抬起头来看着万翠莲手里做着的那传统的民间工艺装饰儿童手套，羡慕地：“啊呀，大婶，你的手真是巧，我以前在咱们家里就常听人家说，咱村里你们这代人，你是个巧手，啥也会做，我还从来没见过，后来在这里见过，果然是名不虚传。”
　　
　　1925南方K市林家卧室里内日
　　晓晓坐在床边，正在莫名奇妙哭着。
　　丁海怯生生地站在门口，茫然地看着她：“晓晓，你……咋了？”
　　丹丹从他身边慢慢地走进门里，她边走边轻声地对丁海说着：“哦，她经常就这样，哭笑无常……”
　　丁海也跟在丹丹身后，默默地走了进来。
　　丹丹来到晓晓面前，疼爱地：“你咋了？哭啥嘛？”说着，她用手在她脸颊上轻轻地给她摸着眼泪，“晓晓，不哭了，啊？我给你拿药，服了药再睡一会……”她边给妹妹摸泪水，边安慰，同时，也禁不住暗暗地流起泪来。
　　
　　1926省城满良丁香家内日
　　万翠莲一边做着，一边笑着：“哦，好娃娃哩，我们那一代人跟你们现在这不一样嘛，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从小就开始读书学习，都有正经事，谁家女子娃娃还学这些做针玩线的活？让人知道了还笑话呢……”
　　春风也不由地笑了起来：“也就是，大婶，我们这代女娃娃以前那些针线活，真的谁也不会，最好的也就是学着现在时髦的，打毛衣，再有的，也和我这样做个时髦的鞋垫……就这些嘛。”
　　万翠莲：“就是，你说我们那时候，女子娃娃读书的只有那些有钱人家的，一般平民百姓家，哪有这事呢？女娃娃家，只有学着做针线活，有的女人的手真的是巧啊，绣花绣的什么龙呀凤呀，花呀草呀，啊呀，真的就活圪范范的……”
　　
　　1927大厅里内日
　　丁海和丹丹坐在沙发上，继续着先前的叙述。
　　丹丹：“其实，晓晓她两个关系不好我们都能隐隐的感觉到，尽管她从来不向我们说，她是怕我们知道了心里不好受。我们也就这样跟她打哑谜，不想捅破这层纸，不过，我们一直以为她是开始就看不上那唐彤才使两人关系不好，就在那次卧室里，她向我哭诉了一阵，我还想的有点简单，就反复给她做工作，慢慢地劝说她——”
　　
　　1928（闪回）卧室里内日
　　晓晓坐在床上，伤心地哭泣着。
　　丹丹看着妹妹泪水涟涟，心里也心疼，便站起身来，走了过去，坐在她身边，然后，两手拥着她的双肩，同时，还用手在她脸颊上轻轻地给她摸泪，边摸，边苦口婆心地：“晓晓，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唐彤，可是现在木已成舟，你也就别胡思乱想了，你要是再这样冷冰冰地过日子，咱爸咱妈心里会多痛苦……再说，结婚多长时间了你还不给人家生个孩子，你说，人家心里能没有气？要是能有个孩子，两个人说不定就会慢慢好起来……”
　　晓晓见姐姐这样苦苦地劝说自己，一时间更感到委屈，便恶狠狠地：“这种人，给他生孩子？这辈子等到下辈子也没门……”说着，她突然抬起头来，轻轻地摸了一把眼泪，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我还庆幸我的主意，没生孩子……要是给他生个孩子，我恐怕这辈子也后悔死了……”说着，她眼睛凝视着前面，一动不动，须臾，她喃喃自语地，“那样，我这辈子就再也无力跨出这地狱之门了……”
　　
　　1929（闪回）厨房里内日
　　母亲正在厨房里忙碌着，忽然，她放下手里的活，转过身来往外走，一边走，一边疑惑地：“让我看这两个丫头，今天神神秘秘地，老待在卧室里……”
　　阳阳忽然跑了过来，拉着她：“姥姥，我上次那个枪，就放在那个柜子里了，现在找不见。”
　　母亲：“哦，是吗？姥姥还见过嘛，来，让姥姥给娃看。”
　　
　　1930（闪回）卧室里内日
　　丹丹乜斜着她，轻蔑地一笑：“你看你说的多恐怖，家里就是地狱？”
　　晓晓噙着泪水看了姐姐一眼，叹口气：“唉，我一点也不夸张，我一进哪个家，心理上就像进了地狱一样，要不是……唉……”
　　丹丹看着妹妹这样的委屈，这样的无奈，实在有些疑惑不解：“他到底怎么了？晓晓？你说的这些话，让人如坠云里雾里……”
　　半响，晓晓擦了擦眼泪，然后，愤愤地：“你们谁也不知道，他原来死皮赖脸地追我，百般地讨好咱爸妈，是有阴谋，有野心的……”
　　
　　1931大厅里内日
　　丁海听着丹丹的叙述，一时间，心里头五味杂陈，难以言表。沉默了一会，他突然愤然地骂道：“看不出，唐彤这小子，原来是这样一个东西……”
　　丹丹顿了顿：“那次，我还对晓晓说，你是不是对唐彤有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