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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发酵的秘密

作品名称:私奔      作者:素影无争      发布时间:2019-09-17 15:49:35      字数:3323

  吴月娥那钻进心头的恐惧刚刚离去,又急速的在季猴的怒火中折转回来,她任那笤帚火辣辣地落在身上,咬着嘴唇一身不吭。
  吴月娥的脑海里闪现着种种可怕的画面,游街示众,一群的女人吐着口水斜翻着白眼,将破鞋,婊子的污言砸向自己。魏明也被无数的人骂着,批斗着,带着高高的纸帽子游行,那些画面在脑海里出现时,她感觉不到落在背上的笤帚疙瘩的疼,只有深深的恐惧占据着心头。
  “不能说,不,打死也不能害了魏明”,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这时,三个孩子被季猴的喊骂声与笤帚的抽打声惊醒,两个年龄大些的孩子下了炕,惊恐地站在布门帘旁边。个矮一些的那个孩子,哇地,扯开嗓子就哭上了。他这一哭,里屋炕上也开始发出稚嫩惊恐的哇哇声。
  季猴回头看着哭喊的娃,手里的笤帚脱手落在了脚边,此时,他也打累了,便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开始低声地哭泣。
  边哭边说:“我就说嘛,这一年多里,你总找原因与我闹分居,原来是会那乌龟王八蛋了,我怎么就这么傻,今个儿要不是尿憋醒了,这绿帽子指不定戴到啥时候”呜,呜,哭了一小会又开始说:“上茅房,你哄傻子呢你,上个茅房一个时辰,你是用脑袋拉屎呢,拉一头的麦草,茅房里有麦草?我操你妈的”。
  骂气了,又站起来,拿笤帚,这个时候,站在门洞跟前个高一些的那个孩子急速地跑了过来,抓住了季猴的手,大声地哭。一双不大的眼睛惊恐地望着满脸怒气的季猴。
  
  吴月娥,抬起头看着哭喊的娃,一股内疚与羞涩瞬间替代了恐惧,她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轻轻喊到:“东东,快去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呢”说着慢慢移向里屋。
  吴月娥轻轻抚摸着站在门洞跟前大声哭着的那个个矮一些的孩子,柔声地说:“南南不哭了,睡觉去”。说完就拉着那个叫南南的孩子上了里屋的炕。
  那个叫东东的孩子哭着问季猴,干嘛打妈妈。季猴看着哭喊的孩子,又抱着脑袋,蹲地上抽泣着。
  东东放开了季猴的手,将笤帚藏到了外面,胆怯地走过来,拉起地上蹲着的季猴,小心翼翼地说:
  “爸,地上冷,到炕上吧”季猴看了看幽暗的灯下,眉眼长得有那么一点点像自己的东东,摸了摸东东的脑袋,说道:“东东,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看着东东进了里屋,季猴拉灭了灯,倒在外屋的炕上,抽泣着。
  
  夜就这样,在风的呜咽声里,孤独地奔向黎明。
  女人一旦步入婚姻,是苦是甜,也许只能任命,再苦涩,也要伸长了脖子,和着泪往下咽。无法去改变什么,一旦改变,也许苦涩是双倍的奉还。
  
  鸡鸣将太阳唤醒,小村在清晨太阳的红晕中苏醒,一片青烟袅袅,一股子柴火的香弥漫在村子的土巷里。
  冬天,北方的农村,几乎没有什么活,开会就很频繁。
  队长魏明今早照列是召集了村里人开会,学除四害,抓作风。男人们抽着旱烟,女人们纳着鞋底或者挫着纳鞋底的麻绳,低声交头接耳地说着话。
  魏明的眼睛扫了一下屋子里的人。他发现吴月娥没有来。就绷着一张脸,冷冷地说:“没有来开会的,有事请假,不请假的,按旷工处理,扣工分”。
  季猴站了起来,说:“我娃她娘,病了”。
  魏明看了一眼身边一个皮肤黝黑,年龄四十左右的男人说:“常林,那就记上病假一天”。
  这个低头在本子上记录的男人,是村子里的会计,叫季常林。
  魏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却是波涛汹涌,昨晚好好的啊?他想。
  
  结束了那些宣传口号,魏明开始给一些人安排活。
  “常忠,你带季猴,常有,常得,去拉麻黄草”。
  “嗯,好嘞,谢谢魏大哥”,那个站起来答应的男人,约莫三十出头,中等个头,眼睛炯炯有神,他是会计季常林的弟弟。
  季猴听到有他,眼睛里闪烁着喜悦。去县城拉麻黄,可是好差事。中午管饭,那一顿饭可是下馆子啊,而且还有公分。
  他急忙冲着魏明感激地弓着腰,笑眯眯地说:“谢谢队长”。
  年龄二十多岁,高高瘦瘦的季常有,三十左右矮矮胖胖的季常德虽然与会计季常忠不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但也是有血缘关系的本家兄弟,他们是同一棵树的分叉。
  他俩也向魏明道了谢。
  他们前去县城拉的麻黄草,是一种已经被提取了药用价值的草,这种被药厂当作垃圾的东西,是烧炕最好的材料,易燃,烧完炕后保温时间也长,要远远好过麦柴。
  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烧炕的柴火都缺,稻草与玉米秆是要粉碎了喂牛羊的,因此,废弃的麻黄草对村民来说,是冬天里挺珍贵的东西,别的队看到一周上一次县城的丰台一队,都是羡慕的不得了,这可是,队长魏明的一个小学同学在县药厂当车间主任的功劳呢。
  每一次拉回来,分到每一户村民的手里,并没有多少,但每一户人家都是开心激动的,像往回托运粮食一样。
  
  分派完了活,村民们各自离去,魏明一个人转到饲养场,他看了看马匹,对着一匹马发呆。
  “哦,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将发呆的魏明吓了一跳。
  “季叔,我来看看牲口”,魏明急忙向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边的一个年龄六十来岁瘦瘦的男人解释着。
  这个瘦瘦的男人,是季猴的父亲。在季猴结婚后的第四年,帮别人建房屋,从高墙上跌落,一条腿成了残疾,便辞去了队长的职务,极力推荐魏明当队长,自己申请了饲养员的活。
  “季叔,您忙,我走了”,魏明急忙道别了季猴的父亲。转身逃离了饲养场。
  他在村子里转了一圈,来到季猴家的院门口,四下里瞟了瞟,悄悄溜进了季猴的家。
  那个年代,只要家里有人,门是从来不锁的。人与人之间及好相处,隔着的只是一层空气,偷鸡摸狗的人很少。
  
  这是魏明第一次,因为牵挂而在大白天独自一个人来季猴家。季猴的娘三年前病逝,而吴月娥又比较内向,家里一般不会人来串门。
  但魏明还是小心谨慎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屋子里有闲杂的人,便轻轻推开门,扫了一眼正屋的炕,听到里屋有孩子咿咿呀呀的声音,便轻手轻脚走向里屋。
  吴月娥听到有人进来,起初以为是季猴回来了,后来又感觉脚步声不对,就爬了起来,两支手拙着炕,测坐着,抬头张望。
  当她看到进来的人是魏明时,惊呆了。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疑惑而紧张中夹杂着兴奋,望着进来的人。
  魏明看到爬起来的吴月娥,散乱的头发下,一张肿胀的脸,让那玉脂般嫩白的肌肤,发着亮亮的光。那青一块紫一块的淤伤,在脸上诉说着忧伤。他吃惊地问道:“怎么会这样”。
  “他知道了”,吴月娥低声地说,眼泪在看到魏明的刹那间决堤。
  魏明倒吸一口冷气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他怎么知道了”。
  “你怎么来了?你赶紧走吧,别让他回来看到,他知道我有人,但不知道是谁,别的我以后告诉你”,吴月娥紧张而担心的望着魏明抽抽嗒嗒地催促着。
  魏明紧绷的心弦一下子松弛下来。
  他看着躺在炕上的吴月娥,那脸上的伤痕,心疼不已,紧捏了拳头狠狠地骂道“妈的该死的王八蛋,下手真他妈的狠”。
  吴月娥在魏明的骂声里,那抽抽嗒嗒变成了轻声地呜咽。
  魏明急忙伸出手,轻轻的在吴月娥那张落满伤痕的脸上抚摸着,仿佛是抚摸着自己心头的伤,手指轻轻碰触,心便是深深的疼,他眼目里燃烧着怒火,狠狠地骂道:“他妈的,不是个东西,老子要扭断他那细脖子”。
  捏紧的拳头,骨骼轻轻的响动着。
  “求求你,千万别打他,这事就这样过去吧,我不疼,真的不疼”,吴月娥着急的央求着。
  “让你受委屈了,月娥,我这心,难受啊,当球个破队长,连个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魏明难过地说。
  “我没事,你赶紧走吧,别让他回来看到”,吴月娥紧张焦虑地望向挂了门帘的门洞。
  “他去拉麻黄草了”,魏明声音里透着杀气,他似乎在期盼什么。
  吴月娥听说季猴去了县城,知道他回来也到傍晚,那一份忐忑随即转换成一些期望。她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个日思夜想的人,他的眼睛那么有神,他的眉毛那么的浓,那张略微发黑的国字脸透着一股倔犟与刚毅。
  吴月娥的脸开始发烧,心跳开始加速,她挣扎着往起爬。
  
  “别动,躺着”,魏明关切地说。
  “我去把院子门关了”,吴月娥说。
  “不用,我看看你就走”魏明疼惜地说。
  他望着吴月娥,突然的眉头微微拧在了一起,陷入了沉思。猛然间,他打了一个寒颤。
  魏明想:季猴不可能就此罢手,万一季猴继续逼迫吴月娥,知道 了事情真相,那后果,他的队长职位,他的家,他家里的孩子,他带着高帽被游行示众。想到这里,魏明突然下定了决心,反正都是绝路,一个大胆的计划在脑海闪现。
  这时,吴月娥不到两岁的儿子,爬了过来,钻到吴月娥的怀里,胖胖的小手很自然地就顺着吴月娥衣襟的下摆伸了进去。
  吴月娥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头,慌忙将儿子的小手移开,柔声地说:“改改乖”然后,低头亲了一下儿子那胖乎乎的可爱的小脸蛋。改改不依不饶,撇了小嘴,那小手依旧就要往吴月娥的衣襟里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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