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集（2）

　　871（闪回）小巷道外夜
　　三轮车夫见她还会动，便一边从下面往上爬，一边用幸运口气，自言自语：“老天爷呀，没有死了就烧高香了……”他说着，就爬上了车子，来到她身边，伸出双手去扶她，边扶边轻声地：“妹子，你告诉我，你现在要到哪里去？”
　　葡萄隐隐约约地听见问话，便含糊不清地：“我不知……”说着，她又迷糊过去了。
　　三轮车夫怔了下，呆呆地看了一会，然后，他慢慢地将她放下，又盯着她看了一会，便轻轻地跳下了车子。
　　
　　872（闪回）城门外外夜
　　城门外灯火通明，车辆，行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三轮车夫骑着车子在人流中飞快地跑着。
　　
　　873（闪回）城郊马路上外夜
　　在一条偏僻的马路上，三轮车夫骑着车子，一边行驶，一边不停地左右张望着。车子来到一段更偏僻，幽静的路上。马路两旁矗立着两排茂密的杨树，杨树后面，又有几颗小树，小树边，便是一条污水横流的小沟壑。
　　马路上，那依稀的车灯不时地由远而近，一闪而过。
　　在那排茂密的杨树后面，三轮车夫的三轮车戛然而止。他匆匆地下了车，在前后左右仔细地观察着，见四周是一片寂静，于是，他就把车子又向后面推了下，停了下来，然后，他就来到车子后面，拉开布帘，轻轻地叫了声：“妹子——”
　　车子上的葡萄毫无反应。
　　三轮车夫见她没有反应，心里一阵窃喜。于是，他就迫不及待地爬进车篷里，将葡萄扶了起来，躺在他怀里……
　　
　　874（闪回）省城城郊树林三轮车上外夜
　　葡萄在迷迷糊糊间，忽然觉得有些异样，她似乎觉得躺在别人怀里，而且感觉有一只手，正在她衣服里上下乱摸乱抓，欲行非礼，她敏感的神经“倏”地被拨动了，本能地挣扎着往起坐，同时，她伸出手，拼命地去阻挡那只罪恶的魔爪。
　　三轮车夫见她突然反抗起来，便赶紧抽出那只手来，将她放在车子上，然后，将她两只手并拢在一起，一只手死死攥住，另一只手狠劲去抽她裤带，拉她裤子……
　　葡萄此时此刻似乎感觉愈发清醒，她的两只手拼命往脱挣，两只脚也拼命乱踢乱蹬，使的车子“咚咚”直响，她边拼命反抗，边竭尽全力大声喊：“放开我——来人——救命啊——”
　　
　　875（闪回）马路上外夜
　　马路上，时不时地闪现着炫目的灯光和呜呜的汽车声。
　　
　　876（闪回）省城郊区树林里三轮车上外夜
　　三轮车夫正欲对昏迷中的葡萄进行侵害，谁知她的这一声呼喊，吓的他心惊胆战。他一扭头，看见前面不远处的马路上，有一束汽车灯光射了过来，情急之下，他慌忙骑在她身上，一只手死死攥住她两只手腕，另一只手紧紧捂住她的口。
　　汽车没有听见这里的声音，呼啸而过。
　　车夫舒了口气，暗自庆幸。然而，庆幸之后，他更加害怕了（心语）（画外音）：“万一发生了意外……”这样一想，他赶紧松开手，准备下车。
　　三轮车夫刚松开手，还没等他从她身上下来，拼命挣扎的葡萄又喊了起来：“救命呀——快来人呀——”
　　三轮车夫一下慌神了，情急之下，他“啪啪”两拳，打在她头上。
　　葡萄顿时昏了过去。
　　
　　877（闪回）树林里污水沟边外夜
　　三轮车夫托着昏迷的葡萄，慢慢地转过杨树后面，来到污水沟边上，将葡萄轻轻放下，然后，恐慌地朝四下里看看，见无异常，便将葡萄掀下了土坡。
　　葡萄在昏迷中，骨碌碌地滚下了污水沟里。
　　
　　878丁海春风租家内日
　　葡萄讲述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了。
　　春风也是泪流满面，她紧紧地将葡萄拥住，轻声地安慰道：“好妹妹，别哭了，你大难不死，以后一定会好好的。你那里也不要去了，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就呆在这里，我们都把你当做亲妹妹……”
　　葡萄听了她这一席话，真是悲喜交加，便不由地失声痛哭起来：“大姐……”
　　
　　879边家沟镇丁香缝纫部内日
　　丁香今天没有做活，一早上，她就开始啰啰嗦嗦、磨磨唧唧地反复拾掇起来。他们两个人的枕头的摆放位置和距离，她就摆好了，拿开，再摆好，再拿开，这样反反复复地筹划着，实验着，甚至连他们晚上要炒的菜，喝的酒也拿起放下，再拿起，再放下如此反复。
　　（画外音）：“是啊，对于丁香和满意来说，今天是个特殊日子，虽然，他们曾经有过那人生中刻骨铭心那一天，但对于他们来说，那一天简直就是耻辱的一天，悲催的一天。尤其是丁香，那一天，确实是她刻骨铭心的一天，当然，也是她悲哀的一天，痛苦的一天。所以，对于她来说，曾经那一天，啥也不算。而今天，才是她人生中值得她永远铭记的一天。因为今天晚上，在她的心目中，她要和她终于爱上了的满意，正式成为夫妻，从此，他们将共享天伦，共度人生。”
　　
　　880红川边家沟煤矿井口旁外日
　　满意满面春风地穿着矿服，和工人们站在一起，准备下井。
　　一工人轻轻拍着满意肩臂，笑着说：“满意，今天是你双喜临门，下班后，一定要请我们喝喜酒，啊？”
　　崔六娃：“就、就是，要不，我……我们就、就……闹、闹你们的……房。”
　　满意不好意思地笑着：“行，晚上我一定请你们喝酒。”
　　
　　881边家沟镇丁香缝纫部内日
　　丁香正在忙碌地拾掇着房间。
　　女房东从后面走了进来，她见丁香正在拾掇床铺，便笑着说：“哎呦，拾掇床铺呢？”
　　丁香红着脸微微一笑：“哦，也没什么可拾掇的……也就是随便弄一下……”
　　女房东，叹了口气：“唉，你说你们呀，两口子嘛，就说是表兄妹，我还以为是真的……”
　　丁香也不好意思地笑着：“哦，这也是没办法，我们原来打算再这样相处一段时间……可现在……了结了，也算是一场心事拉倒了。”
　　
　　882边家沟镇丁香缝纫部内日
　　女房东听着丁香的话，也竭力地附和道：“就是的，你两年龄也不小了，该办的事一下办了就不用再操心了，人嘛，就是那样子。”
　　丁香：“对嘛，我们也就是这么想的……”
　　
　　883边家沟镇丁香缝纫部内日
　　丁香把房里的一切拾掇的妥妥当当。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便慢慢地来到缝纫机旁，坐在凳子上，两只胳膊肘子，托在缝纫机上，然后，双手抱着头，闭着眼睛憧憬着未来的幸福生活。刚刚坐下，她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站了起来，匆匆走了过去，把那会儿因收拾房间换下的新衣服，重新换在身上，然后，她将镜子放在桌子上，对着镜子，从头到尾，前后左右，反反复复地检查着，欣赏着。就这样，她自我欣赏了好一会，似乎仍然意犹未尽，于是，她索兴拿着镜子来到缝纫机旁，将镜子放在缝纫机上，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和镜子里的自己秀起“恩爱”来：“香子，宝贝——”她微笑着，亲昵地呼唤着镜子里自己。“今天，你高兴吗？幸福吗？你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今天吧？是啊，人，不知会有多少个意想不到啊。”
　　
　　884边家沟镇丁香缝纫部内日
　　丁香穿戴一新，正坐在缝纫机旁，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互相欣赏，互诉衷肠。看着看着，她忽然慢慢地抬起头来，情不自禁地从心底发出一声长长的感叹，喃喃自语地：“满意啊，几年了，也难为你了……”说着，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也慢慢地浮现在眼前——
　　
　　885（闪回）黄土洼村满意家内夜
　　满意裹着被子，卷曲着身子坐在褥子上，瞪着双眼，惊慌失措地看着丁香。
　　丁香正半蹲半跪地矗立在那里，手里紧紧地攥着剪刀，指向他，一双惊恐且喷着怒火的眼睛直盯着满意，随时进行鱼死网破的拼命……
　　
　　886（闪回）边家沟镇医院病房内日
　　丁香躺在病床上。
　　满意坐在她床边的凳子上，一手拿着一个削了皮的苹果，一手拿着小刀，然后，切了一小块，慢慢地放进丁香的口里。
　　
　　887边家沟镇丁香缝纫部内日
　　丁香一下从往事的记忆中走了出来，便喃喃自语：“满意啊，以前我确实是不了解你，对你那样，对你造成了伤害……让你吃了多少苦，实在是对不住，不过，从今天开始，我要把我以前欠你的，加倍地还给你。”说着，她慢慢地站了起来，然后，离开缝纫机旁，向后面踱着碎步，轻轻地走了起来。同时，嘴里在轻声地，煞有介事地唱诵道：“新娘子进洞房喽——”她一边说，一边在美滋滋地走着，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