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3）

　　251白树山家内夜
　　白树山和几个弟兄们正在议事。
　　白二光着头气呼呼地从凳子上站起来说：“哥，你说的对，他狗儿石丙旺瞎眼了，把咱当成谁了？这样耍玩？咱一点也别怂，跟他狗儿硬上，别怕他们弟兄多。”
　　白树山：“弟兄多？他妈的疙瘩赤脚子，谁怕他多！狗尿石盘，渗也没渗它。好赖也算负了多少年责哩，不在他头上燎毛就对了，他倒想在咱头上垒窝哩，也不尿下泡照照，是谁家儿的……”
　　
　　252石丙旺家内夜
　　石家弟兄也正在议事。
　　石丙旺瞪大眼睛盯着石丙富，喜忧参半地说：“真的你有法子？丙富？我看你这是哄憨娃娃一样哄我哩，不过，老三，你们想给我宽心，这我也能理解你们的心思，可这……”
　　石丙富：“哎呀，真的哥，说实话，我今天去驮了回水，没想到心里一下有谱了……”
　　石丙旺瞪着惊喜的双眼：“真的，丙富？”
　　石丙康：“啊呀老三，有什么你就说嘛，还卖什么关子哩，看把哥快给急死了。”
　　石丙富：“我今天去驮水，哥，你猜我碰见谁了？”
　　石丙旺着急地：“碰见谁了？”
　　石丙富：“我驮水正好碰上丁家那个女子也在驮水，当时，我心里就想……”
　　
　　253（闪回）水井上外日
　　丁香提着水桶往驮桶里灌水。
　　石丙富用奇异的目光看着丁香。
　　石丙富嘴角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254石丙旺家内夜
　　石丙康犹豫地：“这样……能行？”
　　石丙富：“咋不行？我看没问题，他狗儿丁家那鬼孙子小子作下的孽，就让他丁家女子来还，把她抵给白家，我想，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们白家也没办法，会同意的，再说，香子那女子长的也老不赖气，又有本事……”
　　石丙旺：“我看老三说这，能行。幸亏老天有眼，又给咱们送来一个，真是坡坡不收洼洼收啊。只是这要跟白家解劝地说哩。”
　　石丙康：“我看这白家倒没什么问题，事情到了这一步，他还顾得上挑肥拣瘦？我是担心这丁家会乖乖答应？”
　　
　　255丁治友家内夜
　　丁香无精打采地坐在缝纫机旁，眼睛直盯着缝纫机上的一件衣服发呆。
　　丁婶走到她跟前，看着她，关切地：“香子呀，没心思做，就别做了，早点睡去吧。”
　　丁香一下回过神来，转过身看了一眼丁婶：“哦，现在睡，又睡不着，就这样坐一会。”
　　
　　256石丙旺家内夜
　　石丙富听着石丙康的话：“嗨，二哥呀，我说你正愁的不愁，不愁的你却要愁。你说那丁治友单边小户一家子，遇上事怂的跟老鼠见了猫一样，骨软三分，再说，这事又不是咱们跟他过不去，是他的儿子弄下的事，他不愿意？那就让他们把人寻回来，寻不回来我们就到公安局去告，告他儿子拐卖人口，到时候全国通缉，哼！你们说……当然，这要咱跟白家两家联手，出面和他们软的硬的轮流上，要人哩……你说那怂包丁治友能不摆鼻拉屎磕头礼拜叨好话？那时，这条件，不是由咱们提？你说这……哈哈……”
　　石丙旺：“好，我看咱就按丙富说的这样吧……”
　　
　　257丁治友家内日
　　丁香无精打采地坐在缝纫机上，做一会生活，便停了下来，然后，坐在那里发呆。
　　丁婶来到她身边，看着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便轻声地：“香子，你心里不畅快，实在不想做，就别做了，再躺在炕上歇一歇。”
　　丁香听着婶子的话，一下回过神来，扭头看了一眼她：“我没事，婶子，就是心里有些乱，也由不得瞎盘算。”
　　
　　258白树山家内夜
　　白家父子正在争吵。
　　满意：“这是什么事嘛，你怎能答应他们呢？”
　　白树山：“好娃娃哩，这里水看出水嘛，咱要是不答应，这鸡飞蛋打了不算，还要白白达上一个，你说他娘的这口气……唉，这也是没办法嘛，现在就是把石家的人全杀了，也没有用，那咱们的人还不是回不来？娃娃，咱们现在就是为了媳妇这一个人……”
　　满意：“那再咋说也不能这样，越弄越不象话嘛。”
　　
　　259石丙旺家内夜
　　石丙富站在地下，看着大家：“好！就这样，明天就跟他姓丁的上话。白家那边白二或白三也去，咱们先由我和丙义两个去，看他丁治友咋应承哩，然后再说。”
　　石丙义：“好，咱俩去。”
　　石丙旺：“丙富，你们俩去，还有白家不管谁去，你要跟他们说好，你们开始要好言相劝，慢慢跟他们说，千万不要来二杆子那一套，怕把事情办砸了，就越复杂了，要先礼后兵……”
　　石丙富：“放心吧，哥，我知道咋办。”
　　
　　260白树山家内夜
　　白树山听着儿子的话，气呼呼地：“娘的个赤脚子，老爷想这样弄哩？是那鬼孙子们在咱头上拉屎哩，咱能乖乖等着让他拉？现在这样对他们，也就满不错了……”
　　万翠莲：“唉，不知那辈子造的孽，好好的个事情，弄成这么个烂摊黄，真是……”
　　满意：“当初你们就不听我说，现在还是不听，越弄这事越复杂……”
　　白树山：“当初，当初还不是为你这个没球本事的鬼子子着想哩，要是晓得这个落结，还能把花儿贴给他们？”
　　
　　261丁治友家羊圈外外日
　　丁治友拿着镢子，站在羊圈外，准备放羊。
　　石、白两家弟兄几个从坡里走了上来，向丁治友走来。
　　石丙富看着丁治友，边走边说：“哦，治友老哥，放羊哩？”
　　丁治友看着他们：“噢，时候不早了，准备放哩，你们……”
　　石丙富：“现在拦有多少只羊？”
　　丁治友：“有三十几个。”
　　石丙富呵呵一笑：“哦，群圈还不小，可以嘛……”
　　丁治友：“……”
　　石丙富：“丁哥，你儿子海子引走我侄女，你晓不晓得？”
　　丁治友：“这……我……”
　　丙义：“咋？你不知道？”
　　丁治友：“我……”
　　白二：“丁治友，你儿子挂走石家的女儿，那可是我们白家的媳妇，咋，你还想赖帐？”
　　
　　262丁治友家内日
　　丁香坐在缝纫机旁，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丁婶慢慢走过来：“心上带事，不想做就算做了，躺下歇歇。”
　　丁香叹口气：“唉，没事，坐着躺着都一样心烦意乱。”
　　
　　263羊圈外外日
　　丁治友：“我、我真的不晓得……”
　　石丙富：“相信哩，丁哥，说你当初不晓得，我真的相信。不过，你现在晓得了吧？”
　　丁治友：“哦，现在……晓得了。”
　　石丙富：“噢，晓得了就好，那你打算咋处理？这事搁给谁，谁能受了？”
　　丁治友：“这……”
　　石丙义：“既然晓得了，你还不赶快寻回来？”
　　白二：“快寻去，寻回来我们总要把他小子的腿胳膊卸下两件子，做成半臂子。平平是搁不下……”
　　丁治友：“……”
　　石丙富：“那好，丁哥，既然你没办法去寻，我倒有一个处理办法你看咋？”
　　
　　264丁治友家内夜
　　丁治友一家子坐在一起边吃饭，边说话。
　　丁婶突然瞪着眼睛：“什么？要把香子抵给白家？那我们墓生咋办？（哭）天呀！我那可怜的墓生娃呀……”
　　丁治友：“哎呀，你咋哭了？人的眼软，你这一哭，害的人也不由得……”
　　丁婶：“那你就哭，除了跟着女人哭鼻子，你还有什么球武艺？我跳门转户，当牛做马，逃奴揽工来到你们家，侍候老的，侍候小的，为的什么？不就是为给我娃墓生换个媳妇子？可现在……我的命好苦啊，老天呀……”
　　丁香：“婶子，你哭什么？他们叫我抵去我就抵去？他们算老几？我就不抵去，看他们能把我吃了？”
　　
　　265石丙旺家内夜
　　石家弟兄又坐在一起议事。
　　石丙富：“不抵？怕由不得他姓丁的，不抵的话，咱把他羊群先给拧过来，咱拦。再把他家里值钱的东西搬走，他要是再敢闹，一不做二不休，就把他家给倾了，他告也没理告，是他儿把咱人给拐跑了，不通缉他就便宜了……”
　　石丙义：“行，咱就给他们来点硬的，他妈的，让他们看看这马王爷到底长几只眼。”
　　金燕：“丙富丙义呀，你们这样怕要闹出人命来……”
　　石丙富：“没球事，他们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又不是泥捏的，命能那么不值钱？”
　　石丙义：“我三哥说的对，就是嘛。”
　　石丙旺语重心长地：“丙富啊，这事，你一定要把握好，出了事，咱们就……”
　　石丙富：“没事，哥，我心里有数哩……”
　　
　　266丁治友家内日
　　丁婶在家里无精打采地瞎忙活着。还时不时地唉声叹气。
　　丁香懒洋洋地坐在缝纫机旁发呆。
　　
　　267院子里外日
　　丁治友在院子里扛起镢头准备到地里去。
　　石丙富石丙义、白二白三杀气腾腾地从院子里走进来。
　　石丙富淡淡一笑：“哦，丁哥，先甭忙着干活去，咱们拉拉话再干也不迟嘛。”
　　丁治友：“我……你们……”
　　石丙义：“丁治友，我们也不绕弯了，咱就打开窗子说亮话吧，那个事你考虑了没有？跟家里人商量了没有？准备咋办？来个急口令。”
　　丁治友胆怯地看着他们：“这……”
　　丁婶匆匆从家里跑出来：“啊，你们这是……”
　　石丙富：“噢，丁嫂，我们来是想问问丁哥，我们给他说的事咋办哩？他跟你们家里人都商量过了吧？”
　　丁香不知不觉地站在门外，接着话茬说：“商量过了，也考虑好了。你们想听结果？”
　　石丙富等：“那当然嘛，我们来就是……”
　　丁香：“那好，我就给你们个急口令……”
　　
　　268白树山家院子里外日
　　白树山在院子里忧心忡忡地来回走动。
　　石牛急匆匆地走进院子。他看见老丈人像凶神一样站在院子里，便胆怯地放慢了脚步。
　　白树山看见石牛，没好气地喝道：“你又来干啥？”
　　石牛怯怯地低下头，唯唯诺诺地：“我……”
　　白树山大声斥责道：“回去！把我们的人送不来，你就滚的远远的，还想见花儿，做梦去。”
　　
　　269丁治友家院子里外日
　　丁香对这几个闯进院子的人，气呼呼地大声道：“你们要我去抵？那就等到下下辈子吧！”
　　石丙富：“香子，不要把话说绝……”
　　丁香：“就这样，你们能咋？”
　　石丙富：“香子，你年轻气盛，不要这样，是你哥把我们逼的，我们也没办法，况且，听说是你送他们走的……”
　　丁香：“送就送了，我哥我不能送？”
　　石丙义气得叫道：“好！看我们怎样？咱今天就把羊群拧过来，明天再来把毛驴给拉走，到了后天来了就更不客气了，把你家给倾了，让你们去告去，或者咱们一起去乡政府或公安局去，告你们拐卖人口……”
　　丁香：“你们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