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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回 洪梓伦祭剑诛恶佛 王仲浩功成殒将星

作品名称:大宝华碑      作者:莱芜六月雪      发布时间:2019-08-17 01:10:27      字数:8002

  诗曰:
  夏雨如故斥繁星,
  隔岸笑骂怵窗棂。
  无为凤憔掩朋友,
  冬风揽月扬旗声。
  苏海洋(字清明)扶张宁(字淇泽)到钦州时,忽闻张君善(字孝玄)病势沉重,当即借道东坡亭下马换船赶往雷州,然后渡海回琼中,杨飞(字昭伯)、刘海(字卫洲)率众仍持张宁帅旗坚守南宁,避战不出,赢玄建元三十三年,玄元七十一年秋,七月,杨敏(字星魂)大军已将武鸣、扶绥、邕宁诸城全部拿下,把南宁团团围住,八月,郑文龙(字子康)肃清云开大山、六万大山诸部,玄锡维(字穹高)銮驾抵兴业。
  南宁城上,杨飞凝眉一叹,刘海道:“胜败有凭,而今已无回天之术,将军为何不随三爷一起回南?”杨飞苦苦笑道:“用你的话,咱们这些人一起弃城而走,走不多远必被诸贼追上,那时谁的命也保不住,何苦来的?眼下三爷脱离虎口已安全了,也不枉知音一场,还了三爷这条命罢!”刘海感叹道:“将军真义士也!”杨飞道:“打了二十多年,仍看不到一点前途,我是真累了,能与京师共存亡者,真将军也!卫洲……你还年轻,不如趁城还未破,你也去罢?”刘海含泪一拜,摇头笑道:“将军为复国大业鞠躬尽瘁,我年少时作孽太多,今能与将军这般人物共生死,平生之大幸也,苟残生枉活一世,心里也是憋屈,还不如痛快厮杀一场!”说着一顿,又道:“不过话说回来,三爷南归的事儿,慢得了诸贼一时,瞒不长久,青鸟来报,玄贼已到兴业,杨、郑加之随扈南下的诸玄兵马,已近五六十万,咱们这两万人马……?”话尚未完,杨飞摆手阻道:“我有一计,或不仁道,但时下能抵一时,卫洲愿与我同做这罪人否?”
  刘海听得糊涂,点头一拜时,杨飞才道:“候岭岩下,压着一卷古书,能启一道结界,结界里是一处洞窟,实是一座地下宫殿,名小华严寺,是个无人的去处,却有无数地狱里逃出来不入轮回的恶鬼占着……!”话尚未完,刘海摇头笑道:“将军之意,我大抵也听出来了,说句不该说的,我与杨老四打过几仗,倒不是说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玄家可都是些大修行的人,尤其他们这几位当家的教主,人人手里都有一本秘功,那《玄心奥妙诀》我可是真见识过的,单凭些许恶鬼亡魂……!”说着摇头一叹,苦苦笑道:“那年猫儿山一战,我就在阵前,老猫头弄了一卷西方的黑色卷轴来,使出什么《亡灵召唤术》来,召回了地狱的亡魂不说,还复活了死难将士的遗体,甚至是枯骨都复活了,够厉害罢?哪知道还没派上用场,就让杨老四《太上解冤洗罪奥妙真经》里的一卷《归尘诀》超度了,正所谓这些下诅咒、使阴招的招数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人家毫发无损,老猫头就送了命,眼下……?”
  杨飞听罢刘海一番见识,轻轻笑道:“这次与以往不同,这《玄心诀》要启动,除非主教在其祖庭设坛祭祀,然后发布教谕施行,或是主教本人亲自启动,可如今玄贼在兴业,往来都要时日,能解眼下危机否?”刘海欲言,杨飞摆手又拦下了,只叹道:“这会儿,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况且一旦小华严结界开启,那些恶鬼阴兵都撒出来,只要洞窟里的古佛不出来,谁也拿那些恶鬼阴兵没法子,《归尘诀》超度的是地狱召回的亡魂,灭不了躲开轮回的恶鬼,先这样罢!”刘海这才松了口气,心一横拜道:“如此,我亲自去!”杨飞凝眉一怔,点了点头。
  杨飞此计,真可谓是仁义了一辈子,歹毒了这一刻,刘海打开结界,无数恶鬼逃亡出来,哪管得了平民百姓家还是三军大寨里,山林里、野河里、深涧里,处处透着邪气、隐着恶雾,杨敏猝不及防,先头营一万人马,一夜间变了恶鬼的下酒菜,战争年间血腥的场面也算司空见惯的事儿,可这一夜的惨烈,真叫惨不忍睹,杨敏气得浑身发颤,半日说不出一句话来,近正午了才忍不住拭泪叹道:“才都是些半大的孩子,一腔热血,硬生生让这些天杀的给糟蹋了!”杨仕泽(字纯清)急忙近前扶住了他,劝道:“父亲节哀,这事儿皇父那里已知道了,听说洪二哥和王晓旭奉命来了,带了宝匡来,管教这些恶鬼永世不得超生!”杨敏松了口气,方道:“我的儿,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也不是我等初衷耳!”
  次日清晨,洪尧(字梓伦)、王晓旭(字仲浩)便率众到了杨敏寨前,三军列队,先拜抚远大将军王,再代文皇帝致意诸位将官,杨敏忙道:“二位远道而来,一路劳顿!”便携二人进帐款待,洪尧这才谦让道:“四爷是圣上体己的兄弟,万不敢受大王这般礼遇,国事艰难,我等受命而来,是为大王分忧,权听大王差遣!”杨敏松了口气,苦苦笑道:“将军不说这话,我还真不好提,可眼下……!”话未出口,洪尧忙拦住了,只一拜道:“大王的难处,我等来时已知道了,大王不必忧虑,陛下已将宝匡托我等给大王带来了,明日丑时早饭、寅时开拔,我二人自带先锋一万,大王在后施法设坛,午时管教南宁城破国亡!”杨敏点头一笑,允之。
  临晚杨敏带洪尧、王晓旭视察死伤将士的大寨,正都为白莲教倒行逆施之行恼怒时,杨仕泽匆匆近前拜道:“父亲,丘真人请了全真教荀真人来,说有要事相告!”杨敏一惊,忙回中军大帐接待,席间才听全真教副座荀楚生真人行礼一拜,谏道:“听闻玄教主御驾亲征,我奉使命专程从栖霞赶来,听说杨教主这里事急,特意追来相助,杨教主可知小华严否?”众皆一惊,荀真人道:“贫道知玄教主请二将军、九将军带了文殊广法天尊降魔宝匡来,要请杨教主施法,超度亡灵,可这小华严古佛,却不可等闲视之!”杨敏凝眉惊道:“真人之言,甚合我所虑者,还请指点迷津!”荀真人捋须叹道:“这些亡灵,不比寻常阴兵,乃是逃离地狱躲开轮回的恶鬼,他们的根都在小华严结界之中,有那古佛操纵,消灭不掉、超度不了,欲用天尊降魔宝匡除之,需先派有手段的人,闯进结界里去,砸了小华严灵珠、灭了小华严古佛,事方可成!”
  众人听罢荀楚生之言唏嘘不已,正都不敢贸然应允之时,秦子墨进门拜道:“龙潭虎穴,某愿赴之!恳请大王予墨精兵五十,去闯小华严寺!”杨敏凝眉一怔,尚未开口时,洪尧拦下了他,一笑劝道:“圣上有心容你,你却还未当面谢恩去,怎么?有这犯险的事儿你却争先去,是何道理?”身后仝卓(字智孔)等皆不解时,洪尧忙道:“今番我等既带了天尊降魔宝匡来,自有万全的准备,今番你不必去,静候佳音就是了,再者天威浩荡,区区一个结界里的缩头乌龟,何惧之有?不必如此紧张!”子墨一怔,不知何以答对时,洪尧方道:“好兄弟,你的心意我明白,圣上爱惜人才,你也该体谅他的心思才行,四爷这里也离不开人,真要公忠体国,保全四爷安危,也是万世之功!”
  话说到这个份上,秦子墨自也不再争辩,杨敏等也不好多言,单看洪尧回头看了看王晓旭,二人对视一眼,自以定了心意,当晚,丘长春、笑弥陀、荀楚生一干武林名宿各抒己见传授了自家的看家本领,荀真人献出本门的化怨净瓶来交与洪尧,一应准备俱全,才劝道:“此去干系重大,千万小心谨慎!”洪尧二人一拜应下了,杨敏又来拉住二人嘱咐道:“成败无关紧要,保全自身,活着回来才是!”听了杨敏这话,洪尧眼蓄泪花,点了点头,看帐外东方微亮,便一拜道:“天就亮了,某等就此别过,诸位静候佳音!”
  洪尧、王晓旭乘黎明时分天色昏暗悄悄摸到南宁城外,到了侯岩岭下,分头拿掉了守备的哨兵,不敢迟疑径往林子里去,杨敏设坛启动法阵,别人看不见的结界入口,已在洪、王二人面前,手捧化怨净瓶往里走去,乌压压幽绿诡异、乱哄哄鬼哭狼嚎,这二人受了诸贤真传,又有宝贝护身,真可谓遇鬼收鬼、见魂化魂,轻而易举已到小华严寺,这庙宇破败残缺,迎望去倒没有什么守备,眼见头顶上几缕游魂盘旋而过,二人攥紧了拳头,握紧了宝剑,耳厢边一丝动静,心知有人来了,翻身一跃躲进黑暗处去。
  稍待片刻,一队卫兵从小华严寺开门而出,与众不同的是前胸后背上都贴着一道符,怕也被阴气所伤,队前有位小将,正与王晓旭同宗,唤作王兴,眼下才升了小华严将军,专司保卫结界,晓旭一惊,才闻他左右贺道:“将军荣升华严将军,正得其所也!”王兴(字函符)摇头苦笑道:“临危受命,又是作这番勾当,我得这将军名爵,何乐之有?”左右问道:“这里恶鬼遍地,几无容人之处,杨将军怎叫将军来守这万劫不复之地?莫非那边的人,还真能进来不成?”王兴松了口气没有搭话。
  这结界里静起来也是死寂般可怕,他们的话洪尧、王晓旭听得真真切切,才知他们早有防备,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眼前幽魂来回晃悠,晓旭毕竟年轻,不断轻挪小步往后退着躲避时,忽闻耳边一丝淫笑,竟有个红袍老妪就在身后,晓旭吓得哇一声跑了出去,脸色早已蜡黄,洪尧大惊失措,可细看晓旭眼神,是不想让他暴露,便忍耐住仔细观望,王兴众人见势拔剑过来,不容分说先将刀剑架在了王晓旭项前,凝眉细看,王兴这才见是晓旭,开口欲言时,一顿,也不露声色的松了口气,佯喝道:“拿下!”众人便锁拿了,一阵噪杂,小华严寺门洞开,又出来一队卫兵,洪尧这才看清原来这结界里早已藏了重兵把守,悄悄环顾四下,想着怎么去救晓旭。
  待王兴率众擒了王晓旭进了门去,结界里又安静了下来,洪尧才蹑手蹑脚闪身靠近小华严寺,而王兴早已认出了王晓旭,此时也不能相认,二人对视意会,晓旭也不戳破,进了门才见原来这小华严寺里还有几百人马驻扎,只是不住房舍,都扎起营帐来,帐外也都挂着符箓,中军大帐里,刘海察看防御图本时,见王兴进来,边忙叫道:“函符?快来看看,这结界里死角甚多,如何防守?”王兴近前细看一番,见那羊皮卷上些许不知名的角落,便道:“这里是上古归墟,死角多也不是稀罕事,以某之见,守住结界入口也就是了!”刘海摇头一笑,叹道:“诸玄深得奥妙之法,悄悄摸进来绝非难事,千万不可大意!”说着一顿,问道:“才刚是什么人?不是说抓住了一个?”王兴闻言吓了一身冷汗,知道也瞒不住,搪塞道:“已关进内院去了,未及审问,才来回禀副帅,我这便去问明虚实!”刘海一顿,起身随道:“便罢,我也去看一看!”王兴不好推辞,二人一并出了帐来。
  转入内院,焚香驱散游魂,王晓旭被吊在了废墟里一根断梁上,四下无人看守,他已竭力拧断了脚上的捆绳,倒挂翻上去想把手上的绳索先撸下来,刘海众人进们正好见了,急忙近前一声喝道:“逆贼真好手段!”晓旭一怔,想着最后一搏时,刘海轻功了得,腾空落在了断粱之上,一手攥住晓旭的脚踝,让他上下不得,用力一折,咔嚓一声,晓旭骨裂筋断,恸吼一声差点昏厥过去,王兴心头一颤,急忙近前拜道:“副帅,才听结界入口的守卫没了踪迹,怕还有人潜入也未可知,不妨留他性命,好细审查!”刘海一顿,松了口气翻身下来,令道:“挑断他的手筋脚筋,关进铁笼之中,诱使同谋者出来,一网打尽!”说这话的同时,早已留意周边动静。
  这结界里其实深不可测,小华严寺依着一片山林,这林子不比世间,皆是枯树枝杈,藤条满树缠绕,似还隐隐能动,树下枯骨成堆,有个混名叫食人树,王兴初来上任,虽有心救晓旭,却不知里面虚实,他素知刘海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不好让他看破,因先忍痛令人挑断了晓旭手脚筋关进铁笼之中,听命将其安置在后园的地宫里,随后安置重兵埋伏在小华严寺四周,等待来救晓旭的人自投罗网。
  刘海劳累了数日,今夜或许累了,坐在中军大帐里打着瞌睡时,忽闻门外一阵厮杀,出了门来,原来是洪尧现身杀了进来,于是急忙率部去擒洪尧,待厮杀时,王兴顿觉时机到了,悄悄退回去径往后园地宫里救人,此时王晓旭面色苍白、气血两虚,性命只在旦夕,王兴假传将令调配守卫往前院迎战,然后斩断铁锁将王晓旭抱了出来,晓旭轻轻睁开眼睛,微弱的喘着气息,喃喃道:“你要保我性命,可让我吃尽了苦头!”王兴一面扯下自己的披风为他包扎伤口,边摇头叹道:“你也别话唠了,这里不是闲谈之地,外头打起来了,我不是刘海对手,还是先把你藏起来,想办法递口风给你们的人,让他们来救你!”
  王晓旭听了孩子似的一笑,问道:“我来小华严,目的不可告人,函符不问缘由,贸然救我,岂不葬送了新得之官禄名声?”王兴含泪一笑,答道:“富贵名利,皆过眼云烟,手足之谊,乃一生之重也,焉能为富贵而废大义乎?”于是背起晓旭出后园角门往后山断崖而去,隐蔽在黑水帘瀑后,安顿好晓旭,叹道:“你且安心在此等着,你们的人来之前,每日只等我得空亲来送餐,切不可随意出去,等养好了伤,才有杀出去的希望!”晓旭惊道:“传闻这小华严有大佛神鬼莫测,可是讹传?”王兴叹道:“我新上任,倒未见过,只是这华严寺里其实高手如云,周边隐匿着许多高人的事,却不是讹传,我是见过山林里的人,就像把你从暗处吓唬出来的红袍老妪那般,都还未出过手,却都不是等闲之辈,是故教你安生呆在此处,切记!”
  二人原本窃窃私语,哪知他们顾虑的其实就在身边,黑水帘上忽然映出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来,虽不是人,却懂人语,随即答道:“此乃我的洞府,尔等何以栖身?”王兴、王晓旭惊骇不已,不容迟疑,携手便欲往外逃去,不料地宫里的守卫也追了来,只能再往里退,顿觉脚下地动山摇,一方黄土瞬间就塌了方,冷不防晓旭行动不便,应声跌落下去,王兴拉晓旭不住,二人一起随塌方的土石摔落下去。
  再醒来时,是一片空旷之处,王兴揉眼细看,原来是座地下宫殿,正当央供奉着一尊铜佛,香案上点几盏微弱的油灯,借着昏暗的光亮,才看清古老的石砖砌成的大殿早已布满青苔,那铜佛虽然闭着双目打坐,似乎看着是个活体,王兴暗暗叹道:“莫非这便是华严古佛?”迟疑片刻,急忙去找王晓旭,拦在怀里轻轻唤了几声,晓旭松了口气,是还活着,只是不省人事,这时间阴风阵阵,那华严古佛身上轻轻拢起一阵金光,真就活了,王兴吓得魂不附体,急忙拖起晓旭往后而退,怎料这恶佛像是刻意在等他们,忽然起了身来,脚步沉重如金刚之体,震得晓旭缓缓醒来,说时迟,那时快,眼见恶佛厚重的铜掌伸缩自如,已打过来,王兴猛地推开晓旭,自己被打出数丈远重重的摔在了当下,连吐几口鲜血,已然动弹不得,晓旭哭喊道:“函符……?”已然迟了,那恶佛睁开双眼,金光冒出,王兴瞬间化为石像,破成了一摊碎石,晓旭凝泪大吼一声,只觉地动山摇,欲起身却已力不从心,几番起来又摔倒在了当下,终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只能闭目受死了。
  恶佛见王兴已死,转身来取王晓旭,晓旭惊慌之下不知所措,忍住疼痛往后爬了几步,见大佛眼里放出金光,又是一道闪电劈来,绝望之时,那闪电却被挡了回去,晓旭脸色吓得煞白,听见动静忙睁眼观瞧,乃见一位少年手捧天子之剑站在身前,拔剑挡住一道道闪电,将那大佛步步逼退,却不是旁人,此人时而矜持、时而顽皮,时而潇洒霸气、时而优雅含蓄,生得俊朗灵秀,正是龙泽居里暗中扈尉皇帝起居的御前龙禁尉魏圣坤(字仲琳),江湖上有个诨号称为剑灵。
  王晓旭自认得魏圣坤和他手里的轩辕宝剑,因只叹道:“陛下……?”圣坤笑道:“哥哥休慌,仲琳来也!”说着默念口诀,轩辕剑霞光万道,已将恶佛逼到角落里去,这时洪尧、陈俊豪(字梓敏)冲了进来,晓旭方松了口气,只听洪尧轻轻笑道:“梓敏护住这公子哥儿,我与仲琳来对付这恶佛!”陈俊豪点头一笑,护在王晓旭身前,晓旭道:“不必管我,这恶佛实难对付,你们小心应付就是了!”俊豪回头见了晓旭这遍体鳞伤的情形,叹道:“难为你想着,你还是先自己挺住,别枉费了我们兄弟这番折腾!”说话时洪尧退到了身前,低声道:“你还是带他先避一避,怕是这恶佛要发怒了!”众人看去,这大佛果然金光耀眼,瞬间霹雳四射,陈俊豪急切间忙扶起王晓旭往里退去。
  再看魏圣坤挥剑挡住霹雳,剑光反射回去,那华严古佛四下雷鸣般一片朦胧,陈俊豪只将王晓旭送出洞口,吩咐道:“这里四下皆不安全,你且安坐等候,我只去助哥哥脱困出来再一起走,万不可再进来了!”话完转身便去,晓旭听得洞里一片杂乱,有心进去相助,怎奈伤势过重,已动不得。
  陈俊豪沿原路返回,见洪尧已趴在地上,擦去了口边血迹还未起来,魏圣坤祭起宝剑,正顶住华严大佛的光束,口鼻中流下血来,俊豪大惊呼道:“仲琳?”魏圣坤欲言已经不能,陈俊豪拔剑吼道:“恶佛,休伤吾弟!”于是腾空而起,刺向大佛,那大佛大吼一声,魏圣坤吐血倒地,而陈俊豪却被大佛口中吐出的道道金光击中,细一看,全幻化成了箭镞,俊豪身中数箭,箭箭见血不止,摔落在当下,浑身颤抖着已不能言语,洪尧就在一旁,含泪惊道:“梓敏……?”紧忙跌跌撞撞爬过来扶起了他,急道:“别闭眼睛,你只看着我,无论何时都不能闭上眼睛,知道了!”俊豪听得出话意,傻傻笑着点了点头,再回头时,那大佛转向而来。
  洪尧擦干净口边的血渍,站起身来,怒视着转向而来的华严大佛,回头看魏圣坤被重重的摔在远处已难起来,心中轻笑道:“看来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可我又焉能丢下自己的手足兄弟?”于是一个侧翻过去捡起地上的轩辕宝剑,默念口诀,使劲全身力气祭在当空,腾空劈去,华严大佛身罩金光,尚不能尽放闪电时,宝剑已劈在大佛头上,一阵阵雷鸣紫雾过后,小华严灵珠慢慢熄灭,洪尧浑身起火,被困于当空,那大佛也已渐渐失去光辉,变成石像,此时晓旭坐在洞外,见天色忽变,大雨顷刻而来,雨水流入洞中,滴在大佛身上,那石佛裂成了碎石,却正好借着雨水浇灭了洪尧身上的火焰。
  大雨过后,洪尧慢慢苏醒过来,身上衣物已多半被烧毁,但身体却未损伤毫厘,起身见陈俊豪尚昏迷不醒,急忙过去扶起俊豪,唤道:“梓敏?”魏圣坤踉踉跄跄也过来了,俊豪轻轻睁开眼睛,微微笑道:“我听你的话,不敢睡着,眼睛却累的睁不动了,你只管睡得安稳,这一袭大雨全是我的了!”洪尧含泪一笑,正扶他起来,才见他已浑身是伤,血都快流干了,于是心里一凉,不忍再看,抱起来往外走时,又见王晓旭浸在雨水中也已昏迷不醒,魏圣坤便又忙去唤王晓旭。
  这时杨敏大部人马已然杀进了结界,诛杀了刘海一众,见了魏圣坤、洪尧和身受重伤的陈俊豪、王晓旭,向来矜持沉着的杨敏急吼道:“传太医!救人!”匆匆率众返回大寨,到内室力士仙官们将陈俊豪安放在榻上,太医院的人匆匆都进来了,参看诊断一番,忙解开伤口处的衣物,有老仙官陈靖姚(字珲华)捋须惊道:“箭头有毒,毒已入骨,气血两虚,怕不行了,准备一下小爷的衣裳罢!”洪尧凝眉大惊,急道:“岂敢浑说?”陈俊豪凝眉紧闭着眼睛,混混噩噩中听得却是真切,洪尧欲言,已被杨仕泽拦住了,只冲他摇了摇头,将他引了出来,低声叹道:“尽管让太医院的人先去会诊,自然要尽全力救他,你也别急,先去看看仲浩,我去禀明父亲,晚饭后再过来!”
  杨仕泽回到中军大帐回明杨敏出来,魏圣坤正在辕门外徘徊,于是上前问道:“你的伤怎样?旭哥哥可好些了?”圣坤叹道:“太医说这里不比仙山隐士的方子,保住了命,手脚也就废了,还怕告诉了他,再承受不了!”仕泽轻轻一叹,答道:“他伤口未愈,怎经车马颠簸?再说痊愈了,也是一生操劳,还不如就这样了,先去看看俊哥儿罢!”圣坤一顿,随仕泽往后边儿去,陈俊豪还安昏迷在榻上,伤口处正有洪尧盯着仙官、侍女们擦拭换药,老御医魏宝荣(字路德)正在偏厅开方,于是转了进去,低声问道:“怎么样了?”魏宝荣捋须叹道:“不敢瞒着各位小爷,箭头被剧毒浸透,伤口处已始溃烂,虽饮了将士们献上来的鲜血,这毒也不是我们俗世之人能解得了的,老臣方欲查阅古方,不妨一试!”仕泽紧锁着眉头,松了口气,说罢起身,魏宝荣让近侍抬起陈俊豪伏于案上,在伤口处下针镇住经脉,又让人拿银针刺破他的手脚指尖,果然片刻就见紫血滴了下来,洪尧惊道:“如此逼出毒血,岂不气走全身?”杨仕泽心头一颤,魏宝荣捋须问道:“伤口溃烂,毒已入骨,再不逼出毒血,岂能救他?”洪尧一怔,魏宝荣道:“袭雀岭上有一泉,名池凉泉,天亮毒血流尽,将军可速带陈将军去池凉泉沐浴,三日内其毒必解!”洪尧将信将疑,只得如此。
  说话间外面一阵慌乱,杨仕泽急忙出去察看,已有仙官近前拜道:“少帅,旭小爷去了!”洪尧等人虽在里头,也听得明明白白,仕泽含泪急道:“才刚还好好的,怎就好端端的……?”那仙官回奏道:“小爷醒来便要下地,知道手脚废了,哭闹着称自己是个废人了,便哇的吐了一口鲜血,要喊什么话,谁知话还没喊出来,就倒下去再也没有起来!”杨仕泽听罢倒吸了口凉气,好一会儿一言不发,心里却如刀绞一般,片刻,方低声叹道:“早去早好,省得在人间受罪了!”当晚,陈俊豪也死在帐中。欲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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