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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集(上)

作品名称:龙泉观传说      作者:秦耕      发布时间:2019-08-14 07:51:21      字数:6479

  1
  晴天。
  上午。
  龙泉乡大崖办事处。
  李昌龙和陈贤忠乘车刚到大崖办事处烟叶收购点,便发现一群人将烟叶收购人员团团围住。走到近前,那些不太受听,甚至于刺耳的话,便急剧升级,钻进了他们的耳朵——
  烟农A:妈的,烟叶要收走,钱是愣不给,跟他妈的土匪有什么两样?
  烟农B:别说是今年的烟钱啦,就连去年的烟叶辅助款也不给你,你能弄块石头把天砸出窟窿不成?
  烟农C:看来,今年又是白忙活了!
  烟农D:妈的,都是他妈的骗子!
  烟农A:妈的,简直太黑暗了!
  烟农B:明年说什么老子也不种烟了。种什么也能随处卖,独这玩意儿,还偏归他烟草局专买,这不明坑人吗?
  烟农C:明年不种烟?哼!还等明年,老子现在就不卖了。
  烟农B:对对,不付钱不卖了,背回家搁着。弄烦了,老子一把火烧了,也不让那龟孙子捡便宜捞好去!
  
  后面骂的就更是不堪入耳了。人们闹闹哄哄、沸沸扬扬、骂骂咧咧。还真有不少人立即响应,将烟叶往回背。陈贤忠和李昌龙怎么劝、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人们只求付钱,付钱他们去买粮下锅,不付钱,别想把烟叶收走。
  没办法,陈贤忠和李昌龙只有打道回府。
  
  2
  龙泉乡乡政府院子里。
  陈贤忠回到乡政府,除了向周书记汇报,还向县委、县政府作了汇报,并恳求尽快解决。
  周卫民对陈贤忠的急躁却表现漠然:急成那样做什么?横竖烟叶收走烟农还是拿不到钱,不如让烟农把烟叶卡住,让烟草局也急一急。
  陈贤忠有些迷惑:让烟草局也急一急?
  周卫民对这件事情的发展,心中早已有准。他绝对不会唱无谱儿的山中小调:对,就是这个意思。
  陈贤忠细想想周书记的语义,也就不那么急了:是呀,是该让烟草局也急一急了。
  
  3
  康西县烟草局。
  这回,王明空确实是急了。李昌龙也被王局长狠狠地训了一顿。而且,王局长还强硬地要求李昌龙:要尽快地想办法做通百姓的工作,烟款和烟叶辅助款,只能暂缓一段时间。
  李昌龙愁苦得像一只叫苦的山雀:我的好局长,到底要缓多长的时间呢?
  王局长说:告诉烟农,我们正在筹措,要不了两天,就会发下去的。
  李昌龙也不便跟王局长讨价还价,只有硬着头皮,将王局长的承诺,用张贴广告的形式通知烟农,意在提高烟农交售烟叶的积极性。
  于是,龙泉街上,随处可见烟站贴出的广告。其内容千篇一律――
  
  广而告之
  康西县烟草局郑重承诺,即日便将所欠的烟款和烟叶辅助款发放到位。望广大烟农踊跃交售烟叶,切莫造成无谓的损失!
  龙泉乡烟叶收购站
  1995.9.4日
  
  不仅如此,李昌龙还责成下面的各烟叶收购点如法炮制。
  广告一经贴出,自然就引来了许多围观者……
  
  4
  龙泉烟站。
  晚上。
  李昌龙的寝室。
  李昌龙对刘畅:我们虽然贴了不少广告,表明马上将烟农的烟款和辅助款发给他们。可是,上过一回又一回空欢喜之当的烟农,对那些揩屁股似的广告,根本就不相信。(李昌龙指了指陈贤忠)老哥子他也撒手不管了,明摆着是有意放纵烟农,拒绝交售烟叶——目的当然是要钱,有钱什么都好办。多少烟农,正等着钱买粮下锅哩!
  陈贤忠:由于去年种植烤烟,部分烟农的确获得了较好的收效;加之今年春的烟叶购销合同所承诺的烟价和烟叶辅助款又极具诱惑,使得全乡大部分烟农连口粮田都种上了烤烟,目的是想大捞一把。如今,储备的粮食已经吃完蚀空,指靠卖烟买粮,度日活命。不曾想,烟叶卖了,钱却一分不见;就连去年的烟叶辅助款,也催不下来。
  刘畅:龙泉乡的百姓当然也知道,他们的陈乡长和周书记,为他们费了不少心、怄了不少气。百姓们不怪陈乡长和周书记,只怪烟草局,只恨烟草局!
  就在这时,办公室里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
  
  5
  龙泉烟站。
  电话是大崖烟叶收购点打来的。电话里说:大崖办事处最近发生了好几起烟叶跳槽的事情。
  李昌龙接完电话出来,显示出无可奈何的神情:看看,又有麻烦了。
  陈贤忠问:又出什么事了?
  李昌龙:大崖办事处有人倒卖烟叶。
  陈贤忠一脸惊讶:这回可真的遇上了麻烦啊!
  李昌龙:怎么办呢?
  陈贤忠:赶紧向烟草局报告啊!
  李昌龙:一旦报告上去,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倒霉了!
  刘畅:那也不能不报啊!你兜得住吗你?
  李昌龙愁苦兮兮地说:真是叫人作难啊!
  陈贤忠:再难也得报上去,否则,我们俩谁都担当不起这个责任!
  
  6
  大崖办事处发生了这一严重事件,李昌龙不能不急。他经过了一阵内心的搏斗之后,还是将这一严峻的新情况,向烟草局王局长作了汇报。
  王局长一听,立刻火冒三丈:么事呀?竟有这种事情?你为么事不制止?
  李昌龙愁苦得像只叫苦的山雀:我的好局长,我能制止得了吗?
  王明空在电话里当即指示:这是一宗严重扰乱烟草秩序和践踏《烟草法》的事件,应该立即制止。马上通知派出所,把那些无法无天的家伙抓起来。
  李昌龙:没用的,局长。为了活命,摊谁都会这样做。(现在,李昌龙真是替那些被困苦折磨得晕头转向的烟农担忧。他竭力为烟农辩护,甚至于求情)唯一的办法,只有把他们的烟款拨下来,否则,谁也平息不了这场风波。
  王明空:好好,你马上通知下去,我马上把他们去年的辅助款拨下去。(王明空也知道,再也拖不下去了。他的心里也着实有点惊慌,害怕事态继续扩大不好收拾。但他没有忘记责成李昌龙,对这起事件的后期处理办法)你要尽快地设法制止类似的事情发生。而且,一定要查清烟草走私人员的名单。
  李昌龙“嗯啊”地敷衍了一阵,通过电话,通知下面的烟叶收购点,让他们贴出通知:烟叶辅助款马上发下来了。
  
  7
  龙泉烟站。
  李昌龙放下电话后对刘畅和陈贤忠说:有奶便是娘,有钱好办事。既然烟草局卡住不给钱,百姓们何不将烟叶背到外省去卖呢?价钱也好,钱也现花,一过秤,便付款。
  陈贤忠:你要卡住专买,有人偏不专卖。
  李昌龙:大崖办事处,是龙泉乡的最西边界,是康西县至C省的最西边界,与B省T县毗邻相连。三个省份相接处的山民,平素互有商贸往来,还有着众多的姻亲联系。
  陈贤忠:大崖办事处虽然属于龙泉乡管辖,却离龙泉街有五十多里路;最远的边界,居然有八十多里路。而离B省T县的高峰乡,则只有十来里路。平日赶集上场,大崖的山民,只赶高峰的集,却不到龙泉街。
  李昌龙:T县也种植烤烟,而且从来不打白条。烟叶一经过秤,烟款、辅助款一并付清。烟农忙的乐乎,收购人员也并不烦心。
  刘畅:这确实是事实。而且,近年来,烤烟种植确实给高峰一带的烟农带来了不少好处,增添了许多祥和。
  李昌龙:正是因为如此,也使龙泉乡的烟农暗暗纳闷――同是一个国家,法令、政策也该一样,为什么人家卖烟不赊不欠?偏偏这康西县的龙泉乡,就硬是拖欠不付款呢?
  刘畅:答案只能是,那边官清,这边官昏。
  李昌龙:既然官方能不仁,百姓也会不义。
  陈贤忠:先是个别和高峰有亲戚关系的人,私下将烟叶悄没声息地运到亲戚家里,请亲戚代卖;之后,逐一发展扩大跳槽卖烟的人数。胆小无亲戚关系的,低价将烟叶就地处理,以求活钱;有亲戚关系而且胆大的,开动脑筋、施展法力,巧妙地“空手道”收进,星夜偷运出境,高价出售,待领到烟款之后,再付钱给卖主。
  刘畅:这是一系列空手套购、私营倒卖的严重事件。受损的是低价销售的烟农、是龙泉乡乡政府和康西县烟草局,获利的是高峰烟叶收购站和烟草投机商。
  
  8
  随后,李昌龙和陈贤忠便匆匆地去找周书记,商量如何遏制烟叶走私?
  李昌龙和陈贤忠的忧虑,也正是周卫民的忧虑。
  为了尽快遏制这一现象,周卫民立即指令张重武:你到大崖去设卡堵截烟叶走私。(他没有忘记叮嘱张重武)烟农低价处理烟叶,是被穷困所迫,出于无奈;而烟草投机商,则是坑蒙诈骗,且又置国家法律于不顾的真正祸首。但是,不论对谁,你都不能随便动粗!
  随之,陈贤忠、李昌龙和刘畅便来到大崖办事处,查处了几起烟叶走私。对私自将烟叶运往高峰销售的烟农,予以罚款;对烟草投机倒卖人员,还没来得及运销的烟叶,予以没收,并给予罚款。
  至此,这起烟叶走私公案,便暂时告一段落。李昌龙和陈贤忠,也可以轻松地喘口气了。
  李昌龙极为夸张地对陈贤忠说:我操,总算是可以休闲一阵儿了!
  
  9
  龙泉街。
  李昌龙回到烟站,突然发现头发长了许多。他还发现,上唇的胡子也是七长八短凌乱不堪,下巴上也长出了不短的黑茬。
  来到龙泉街仅有的发廊,汪艳立刻热情地表示为他提供免费的服务,并竭诚地邀请他:晚上到舞厅里放松放松。
  李昌龙:这个节骨眼上,我可是一点也不敢放松啊!
  
  10
  镜头逆转――
  陈贤忠的寝室。
  李昌龙对刘畅:汪艳因为挪用了两百元的公款,就被王明空开除。但是,她却没有离开龙泉乡,而是租了街面上的一间私家房屋,干起了个体发廊的经理兼职员的行当。
  陈贤忠:龙泉这地方,穷山僻壤,游人极少。老板、大款之类的主儿,连影子都难得一见。
  李昌龙:本地刨石头蛋子的大老爷们儿,谁不穷得叮当响?谁愿意为鼓捣那么一颗葫芦圪塔,去逛发廊穷摆阔?
  陈贤忠:那些大婶、大嫂、大姑娘家的倒是想逛逛发廊风光风光,无奈囊中羞涩,也是难得风光。故而,汪艳的这发廊虽然是龙泉乡独一无二的营生,却显得生意萧条。
  李昌龙:所幸的是,冲着她那风骚的俊俏模样、冲着她那跳舞的疯狂劲儿,总有那类豪迈的爷们儿莅临关照。
  刘畅笑了笑说:李昌龙就是其中之一,陈贤忠则是其中之二,我刘畅,则是其中之三。
  李昌龙也笑了笑说:我对汪艳的关照,并不完全是因为能和她泡舞,才萌生那种怜香惜玉之情;而是因为她曾经是烟站的职员,仅仅只是挪用了两百元的公款就被开除。我觉得汪艳实在是冤!出于同情,权当是义务抚贫;更何况,龙泉也就这么一个发廊,我别无选择。
  陈贤忠:我并没有和汪艳泡过舞,我几乎和昌龙的想法一样,除开同情,头发长了就得理,却又别无选择。
  刘畅:我就更不用说了,头发长了自然是要理的。
  李昌龙:有了这些爷们儿的关照,汪艳的经济收入除开日常的费用,还略有所剩。
  刘畅似乎觉得有什么东西哽在咽喉……
  李昌龙继续调侃:若是论起汪艳跳舞的瘾头和水准,那可是龙泉乡独一无二的角色。她也因为她的这一“独一无二”,被公认为龙泉乡的舞坛王后。她能够拥有这样的殊荣,不单纯是她老爱泡在舞厅里的缘故;而是因为她具备别的女性所缺乏的那种高挑苗条的身材、具备那种泼辣大胆也无所畏惧的个性。可以这样说,在这闭塞的老高山,她的举止言谈、服饰打扮,以及处世哲学和生活方式,的确称得上是龙泉乡前所未有的新潮流派。毫无疑问,她也就成了龙泉乡的风云人物。从她那酷爱舞厅的角度看,仿佛她一生下来就是跳舞的胚子。遗憾的是,迄今为止,充其量只能算得上是一个业余的舞蹈家。
  刘畅:尽管如此,在龙泉这方小天地里,想跟她相掺相拥地旋转舞步的主儿,确实是流水哗哗,有数难计。但是,一般的人她却看不上眼,唯有你李昌龙令她常舞不衰。你李昌龙是她舞场上的最佳搭档,她只有和你李昌龙相掺相拥,才能配合默契、翩翩起舞、兴味十足、欢畅愉快。
  
  11
  镜头回归――
  汪艳的发廊。
  可是,汪艳发现,这位李公子,最近却对她日渐冷落。究竟为什么?她却弄不清。
  汪艳今天穿着一件水红色的薄纱连衣裙,除开乳罩和褲衩掩饰的地方还算隐秘,浑身上下,几乎暴露无遗。黑发飘逸的头部,两枚鸡心耳坠灼亮闪光,嘴唇涂抹得鲜红润泽,浓浓的香水味,剥夺了本体的自然气息。整个人,显得妖艳妩媚、勾人魂魄。面对这妖艳鲜活的美人儿,瞅瞅这身打扮,李昌龙却怎么也激动不起来。
  汪艳见李昌龙一直缄默不语,对她发出的邀请,既不表示同意,也没有提出异议。
  于是她又追问了一句:今儿晚上,能不能陪我到舞厅里,乐上一乐呢?
  李昌龙再也不能故作矜持了,他愁苦兮兮地说:你没见我最近忙得焦头烂额吗?哪有闲情逸致乐啊?愁都愁死了!
  汪艳:正因为愁,才更应该放松放松;不然,愁坏了身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汪艳那嗲声嗲气的神情,流露出温柔与关怀。
  可是,李昌龙却联想到电影、电视里的窑姐那勾引嫖客所惯常的忸怩媚态,移动在他头上的手,也使他想到了那令人生畏的蚂蝗。他不由自主地腾身跳了起来,解开了围脖和披巾。
  汪艳:哎,还没有掏耳朵哩!
  汪艳娇嘘一声,又要将他往椅子上按,却被他挣脱了。
  李昌龙:我有事,急事,十万火急!
  汪艳嗤笑不已:什么事那么急?连掏个耳朵也忍不下去了?
  李昌龙掏出五块钱扔下便走:急了,真急了!一分钟也不能耽搁了!
  汪艳拿着钱冲李昌龙叫喊:哎,谁要你的钱呀?
  李昌龙转身以一个古怪的舞蹈造型站定,说话的神态,活像一个街头流氓:我又不是你男人,凭什么理发不给钱?
  汪艳立即笑得浑身抖颤。笑够了,颤得差不离了,冲那潇洒的背影叫喊:晚上下舞厅,我请客!
  李昌龙:好嘞!办完事准来。
  汪艳:不见不散啊!
  李昌龙:不见不散!
  李昌龙心里咕叨:球!谁跟你不见不散?
  李昌龙到厕所里拉开裤子拉链,将那泡憋闷已久的液体尽情地倾泄。
  
  12
  龙泉烟站。
  李昌龙回到寝室,对着镜子,精心地将自己收拾打扮了一番。
  骑上摩托车回到家里,屁股没挨凳子,便匆匆忙忙地找到了正忙着抹烟芽子的吴启兰。
  吴启兰虽然也爱打扮,却打扮得庄重得体。她只穿西服,却从不穿裙子之类的玩意儿;更没见她洒过香水、涂过脂粉、画过眉毛、糊弄过口红。吴启兰是自然的美,与大自然和谐地相亲相融,是名副其实的大山的女儿。
  李昌龙和吴启兰在一起,心情愉快、充满欢乐。尽管吴启兰的母亲和哥哥对他态度冷漠,他仍然热情洋溢、兴趣盎然,全然没有和汪艳在一起的那种别扭劲儿。
  
  13
  龙泉岭。
  正在烟田里抹烟芽的吴启兰一见到李昌龙,就摘下袖套,将插入头顶的发簪取了下来。
  于是,那盘成发髻的长发,便如黑色的绸缎飘落背后,乌黑发亮、迎风飘扬,洋溢着清醇而淡雅的馨香。
  李昌龙望着这美丽的姑娘,心中躁动不已。如果不是碍于吴启兰的母亲在田那头不时地冲这边张望,他真会上前搂住这娇艳的可人儿亲上一百嘴。
  吴启兰看了眼他那局促的样子,笑了笑说:这么急找我有事吗?
  李昌龙竭力按捺内心的冲动,故作平静地说:没事儿,就是急着想见见你。
  姑娘美丽的脸上,立刻荡漾着幸福的微笑:这里也没有凳子,你就这样站着吗?
  李昌龙说:站着也没事儿,要不我也来抹烟芽吧!
  吴启兰说:脏死了,这是你干的活吗?
  李昌龙说:为什么不是我干的活呢?,难道说你干得我就干不得了!
  吴启兰说:我哪能跟你比呀,生成做农活的命!
  李昌龙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我这命就比你的命金贵?
  吴启兰说:那是,都说你李大公子是秦始皇转世,你说谁的命有你的命金贵?
  李昌龙说:拉倒吧,什么秦始皇唐始皇的,不就是沾了老爷子的那点光混了个小站长吗?有什么了不得的?球大个衔,多大点事呀!
  吴启兰说:你还真是别说,站长这官衔虽然不大,权力却大得惊人!谁要是一不留神把你这大站长弄得罪了,那可是够他喝一壶的哩!
  李昌龙充满委屈地说:别逗了,你没见我这些日子不是被上面克,就是被下面骂,成天搞得灰头土脸的吗?你还在这儿乐嗬!
  吴启兰说:我这是乐嗬吗?我这是实话实说。
  李昌龙说:什么实话实说呀,你没见我那些日子为烟叶辅助款而闹得像个贼似的,到哪儿都有人用眼睛瞪你,谁受得了啊!今天好不容易把那烟叶辅助款催下来了,我才去理了个发。说穿了,我也就这时候才刚刚舒心了一点儿!
  吴启兰说:怎么就这时候才刚刚舒心了一点儿呢?
  李昌龙说:这不是见到了你吗?搁旁人那儿我能舒心吗?
  吴启兰知道李昌龙说的都是实话,她的内心里也充满了甜蜜。
  可是,她却违心地说:别逗了,我也不是十足的傻瓜,还见到我才舒心哩!你理发的时候难道不舒心吗?
  这话分明是冲满了醋味儿,着实令李昌龙无从招架。
  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竭尽全力地予以辩解:我那胡子拉茬的不理行吗?那种乌七八糟的样子怎么见我们的小龙女?
  吴启兰忍不住嗤笑着说:报复心真大,立马就还上了!
  李昌龙说:我这是报复心吗?我这是申辩,辨明我这头发是为你理的,我也是为你而来!
  吴启兰说:你那么大声干嘛,怕人听不见呀!妈在田那边呢!
  一提起准丈母娘,李昌龙立刻平靜了下来。他扭头望去,见吴启兰的母亲正朝这边张望。他对吴启兰做了一个怪相低声地说:看,只顾逗得畅快,老人正看着哩!
  吴启兰将头低了下去轻轻地说:都怪你,弄得像吵架似的,这会儿让我妈全看见了,你看怎么办?
  李昌龙也弯下腰小声地说:我先走了,晚上见。
  吴启兰:晚上见。
  
  14
  晚上。
  李昌龙家。
  吴启兰到李昌龙家里,在狂放的音乐节奏中,和李昌龙尽情地欢愉。他们时而拉丁舞、时而迪斯科、时而霹雳舞、时而探戈,蹦来跳去、扭来晃去,把李昌龙的父母乐得开怀大笑。
  于是,吴启兰又一次将自己毫无保留地交给了李昌龙——她自己,也更深刻地品尝到爱情的苦痛与甜美;而李昌龙,也从吴启兰的身上获得了前所未有的甜美与酣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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