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重新组建爆破队

　　由于，南谷洞水库是一座堆石坝，巨大的工程量就像移动一架小山一样，其艰难令人难以想象。爆破除险任务是该工程的首要任务，爆破后的险石、活石七零八落，给修库民工带来巨大危险和伤害，对工程进展和施工存在着特大的障碍和不利因素。首任南谷洞水库指挥长、库党委书记李贵县长，他感到担子非常沉重、压力也非常大。当时正是国家困难时期，各方面条件都非常落后。于是他就多次召开库党委全体领导和各公社分指挥部领导会议，群策群力，出谋划策，共图大业。研究讨论这一重大施工方案，最后达成共识，决定组建一支坚强的爆破除险专业队。
　　任村公社党委副书记的白吉昌，副社长桑德章二人在李贵县长主持召开的会议上，接受了这一伟大而艰巨的任务。会后，他们风风火火来到工地现场，把正在清基的民兵连长任羊成叫到一旁，跟他说会议精神和工程情况：“南谷洞水库要组建一支身强体壮的青年爆破除险专业队。会上都说咱任村公社位于山区，有上山掏过五灵脂的人，我们也没有说什么，就把这一艰巨任务接受了。修水库是为了革命，咱们要在毛泽东思想的指引下，发扬愚公移山的精神，改造自己的穷山恶水，为后代造福。你是咱任村公社民兵连长，组织一批优秀青年加以培训，慢慢锻炼，干中学、学中干。所以，今天我和桑社长决定让你组建这支队伍，由于责任重大，任务艰巨，这也是对每一个青年团员的一次重大考验和磨练坚强革命意志的机会。因为爆破除险都是凌空作业，必须是你们年轻人去担当。”
　　任羊成听着领导跟他的谈话，心里非常高兴和激动，于是就说：“这个重担我敢挑起来，我是民兵连长，有责任走到群众的前面。我天生是吃羊奶长大的、是在苦水中泡大的孩子，我虽没有掏过五灵脂，但从小跟着父亲放过羊。我父亲常跟我说：有羊（杨）家将在天上保佑我呢。我敢上高山下沧海，我有胆量，就是斗大的字不认识两布袋，是一个有勇无谋的粗人，不怕困难、危险、艰苦、甚至为革命修水利而死都值得。不过你二人必须得大力支持我，你们叫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党交给的任务我一定去完成。”
　　当天吃罢晚饭，任羊成就在工地伙房门口组织召开全体基干民兵大会。
　　任村公社党委副书记白吉昌做了工作布置和全面安排。副社长桑徳章把组建爆破除险专业队的事给大家讲述了一下。由于工程艰难险阻，万分危险，又是一种特殊工种，于是就让大家自愿报名参加。与会有300多名基干民兵，共产党员、共青团员纷纷踊跃报名参加，为重新安排林县河山、改变家乡人民缺水现状，根治害河，他们异口同声地发出誓言：头可断，血可流，不建成南谷洞水库不罢休；愿为南谷洞水库奉献自己的毕身精力和青春。
　　他们的豪言壮语使与会领导感到非常高兴，一个个纷纷表决心：一定要在南谷洞水库建设中做出表率，争当排头兵，咱们一定要团结得硬硬的，劲鼓得足足的。他们还喊着：要发扬老区人民民兵抗战支前的革命精神，要在毛泽东思想的光辉照耀下胜利前进，永不退缩。正是他们所说的：枪林弹雨都经过，何况抡锤扶钢钎……
　　可是，300多名基干民兵里只有两个人过去掏过几次五灵脂，一个叫申起艾的是石柱村人，一个叫桑广富的是沿河崭村人。他们两个人不过都是在陡峭崖眉崭上，脚蹬崖台，手抠崖壁，在不危险的崭崖上掏过几次，根本没有学过腰系大绳、飞身下崭的技术。要说飞身下崭，那就是在凌空百丈悬崖上操作，只是见过听说过，都没有亲身经历过。这时，白吉昌、桑德章为此犹豫难定，这样的人才何处去寻呢？
　　会场上全体民兵表示：中国人都是学而知之，没有生而知之。既然人家会，我们也一定会，只要决心大，天大困难踩脚下，革命不能怕死，怕死就不来水库工地。同志们的决心、信心、勇气、机智，那可真称得上是信心百倍。顿时，白书记和桑社长感到非常高兴。
　　会议结束时，桑德章副社长宣布：任村公社民兵连长任羊成从此任南谷洞水库爆破除险队队长。
　　任羊成任爆破除险队队长后，心中经常有个解不开的结，机智、勇敢是没有啥说；点炮、抡锤、打钎更不用说。人员安排管理那都是软枣树上捋一把，小柿子一宗。可是“飞身下崭、凌空除险”确实是一个大难题。虽然咱是大老粗，凌空作业可不是纸上谈兵，兄弟们的生命安全更是没有保证！我死没有什么，我家弟兄七个从小受苦受罪、苦水中泡大，吃着羊奶长成人，为水库建设死而无憾。可万一兄弟们有个三长两短，我这个队长真是无法向人民交待呀！没有真正的过硬技术和指导是难以支撑的，他一筹莫展地同时只好边干边想，从简单的山坡、不危险的地方干起。
　　灯不明只用一拨，要有一位超高技术的人来指导一下、帮助一下那该多好。数日来，想来想去，任羊成决定必须寻找一位有下过崭掏过五灵脂的高手。
　　一天夜里，吃过晚饭，申起艾来到任羊成的住地，给他扯东说西拉起了此事。申起艾跟任羊成说：“我听当地老人们说，我也见过，石板岩公社山顶上有班人常年以掏五灵脂为生，每天两人抬一捆大绳，在这附近的高山上掏五灵脂，他们都在红脸岩绝壁崖上下绳二三百丈高呢，一次要掏好几布袋。”
　　“他叫什么名，家住哪个村？我去请人家来。”任羊成急忙就问。
　　“叫什么，具体哪个村我不知道。”申起艾回答说。
　　任羊成是个直来直去火急暴躁的倔犟脾气，顿时就开玩笑地回敬他：“不知道说这个有屁用，那不是仿西游吗？况且石板岩又跟咱们不一个公社，我总不能一个村一个村去打听，你说这话没有用，况且下崭也是独门手艺，一般人家是不教不传……”
　　申起艾在除险队中也算是一个有文化的人，温柔善良，后来人们称他老沉住气的人，从不发火。他慢条斯理地说：“任队长，石板岩公社和任村公社都是林县李贵县长所管嘛，都是修的同样一个水库，都是为重新安排林县河山献计献策，出力流汗，都是为咱林县人民造福的。你不认识的人多着呢！常言说：人投人投到天上，人灭人灭入地狱。我建议你跟咱公社白书记说一下，叫他跟石板岩分指挥部领导谈一谈，不就解决了吗？百闻不如一见，一见不如实践。要有高人指点，少走弯路，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呀！”
　　任羊成听着申起艾的闲扯，觉得很有道理，心里亮堂多了。急忙说：“申老弟，我没文化，是个粗人，千万不要计较我的话，以后你就是咱队里的参谋长，我听你的。那样吧，你回去休息吧！劳累一天不容易，我现在就去指挥部找白书记谈一下，看他有没有高招。”
　　任羊成高高兴兴地走到分指挥部，给白吉昌书记叙述了申起艾的想法。顿时，白书记高兴地说：“好，好，好！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要找到这位下崭的高手名师。争取让他加入爆破除险队的行列中，只要是咱林县人，中！实在中。”
　　第二天天还不明，白吉昌吃了早饭，就来到石板岩公社分指挥部。正好，社长郭更福也吃罢饭，白吉昌就给郭更福副社长说：“听说你们石板岩公社大垴尖上有一班常年下崖掏五灵脂的人员，你知道不知道？”郭更福说：“老白，你问这个干什么？这个事我不太了解。”于是，白吉昌就给郭更福说：“自组建爆破除险队以来，队里没有专业技术人才，听队里的人说，石板岩大垴尖有一班专门下崭掏五灵脂的高手，我想找一位下过崭的、有经验的人来传授一下下崭的技巧。”老郭说：“老白，请你放心，只要是石板岩公社甭管哪个村，只要有这样大胆的人才，我老郭一定大力支持，都是为林县人民造福修水库。等一会儿，我到工地询问一下各大队支书、领导，了解了解，如果有这样的人才，征取本人意见，毕竟下崭不是一般的工作，总得人家高兴愿意参加才行，咱当干部不能以权压人。这个事包在我身上，中午吃饭时我给你一个交待。”
　　郭更福走到石板岩工地现场，跟在干活的民工们说：“咱们工地有没有掏过五灵脂的人？”顿时，在干活的民工中有好几个说：“郭社长，我掏过，我家有。”另一个说：“我掏过，我家多着呢！我自己掏的，找一把两把不用钱，治病救人是积德行善，如果急用晚上回家给你取些来。”他们都以为郭社长找五灵脂配偏方治病当药呢，都积极奉献。这时，郭社长高兴地给大家说：“你们谁下过大崖崭掏过五灵脂，过来，我给你们说一下有个最艰险的任务，不知道你们敢不敢自愿参加。咱们水库工地组建了一支爆破除险队，没有下过崭的技术人才，所以想找一位有技术的人去当老师。”
　　这时，他们中有好几个年近四十岁的人积极主动地报名参加，一个说我不是什么高手，但我不害怕，为水库建设我不怕死，他是石板岩公社马安脑大队手扒岩自然村人叫贾永伏。一个说，我没有超高的技术当不了老师，但我有胆量，我不怕艰难险阻，他是石板岩公社车佛沟大队长参地自然村人他叫张怀昌。这时又一个人站出来说，我愿把下崭的手艺传授给南谷洞水库工地，我虽不是什么高手，但我十来岁就跟着叔叔伯伯们学会下崭掏五灵脂，我愿为林县水利建设做贡献，用出我的全身精力和智慧献计献策，只要社长批准我去，就是死了也值。他就是除险队寻找的高手名师王天生，他家住在石板岩公社上坪大队的太行山屋脊。这时又有两位挺身而岀站出来说，我两个和王天生是一个大队，虽没有王天生技术高，但是我们都是老搭档，愿为林县水利建设奋力拼搏。参加爆破除险队后，他们在南谷洞水库建设中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感动了工地领导和民工，被人们称颂为“太行五猴”。
　　当天中午，郭更福副社长找到任村公社党委副书记白吉昌，给他汇报：石板岩公社有好几位下过崭掏过五灵脂，并积极踊跃参加爆破除险队，他们都表示要用实际行动对得起党、对得起党中央毛主席对他们的关怀。
　　白吉昌把这一特大消息给爆破除险队队长任羊成一说，他们都高兴地说：“只要他们都愿意来那就太好了，我们的爆破除险队就会更加强大，无忧无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