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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鸦飞鹊乱

作品名称:飞天行动      作者:美满人间      发布时间:2019-07-16 10:54:37      字数:5205

  贞观九年(635年)十月。
  在飞碟上,唐云焦虑地说:“不知道我父亲怎么样了?城里一旦发生战乱,这生死之间可是一瞬的呀。”
  陶昌说:“干脆直接降落到场口酒家。”
  唐云欣慰地说:“好主意,我赞成。”
  飞行了一会儿,唐云看到底下一粒珍珠,让陶昌往下飞行。
  唐云看出来了,说:“那就是我们一起闲逛的青海湖,真美啊。”
  陶昌点点头说:“可惜我们没有时间慢慢欣赏了,赶紧飞啊。”
  飞碟贴地飞行,看到一路的风景。
  遥远展现一片绿色地毯,赏心悦目。
  陶昌说:“这应该是我们种的青稞吧,看样子长势喜人啊。”
  唐云说:“你们唐军确实不一样,懂得种植。要知道过去伏俟城城外很荒凉啊,如今绿茵茵的,与以往大不一样了。”
  陶昌说:“奇怪,这旁边的驻军去哪里了,也就是这些农夫呢?”
  唐云也觉得奇怪。
  他们飞驰到伏俟城的上空,觉得城上的守兵也变了,没有一个是唐军。
  唐云说:“奇怪,骨碌和摩诃去哪里了?我们飞行这么低,不会碰到他们吧?”
  陶昌说:“确实蹊跷,不过我们的飞碟式隐形的,他们看不见,我们飞得比较高,肯定不会影响到他们。”
  城里最高的建筑已经不是王宫,而是一个崭新的建筑物。
  唐云说:“那个雄伟的建筑物,怎么如此陌生,一直来王宫才是最高的,现在怎么还有更高的了。”
  陶昌说:“记得李靖将军要我设计一个建筑物,叫安乐堂,我想应该是这了。”
  唐云说:“原来是……陶昌,你真了不起。”
  陶昌说:“哪里了,四处问别人才设计成的。”
  唐云说:“赶紧找到场口酒家吧,我很想念父亲。”
  飞碟越接近地面,城内的情景更明了。
  他们看到房屋破损,街道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恐惧的老百姓躲躲闪闪,一些陌生的士兵出现在面前,有的巡逻,有的搬运尸体。
  陶昌惊讶地说:“有人死了。”
  唐云更为焦虑,说:“看样子战乱已经发生,这些可都是慕容顺的人。”
  他们终于找到场口酒家,降落院子里。
  院子里,乱七八糟,很混乱。
  没有客人,只有沉闷。
  他们将飞碟遮盖,唐云拼命喊着:“爸爸,爸爸。”
  没有回音。
  他们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找。
  房间里,物件东倒西歪,有些角落还残留着血迹。
  陶昌说:“糟了,这里也发生过战斗了。”
  唐云说:“慕容顺平时很喜欢到这里喝酒,我估计这里这几天必定不太平,可怜我的父亲,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惹上这灾难。”
  唐云心急如焚地喊着父亲,嗓子都沙哑了。
  陶昌安慰说:“别担心,弄坏了身体。再说担心解决不了问题,我们再仔细找找吧,这里是不是有什么隐蔽的地方?”
  这句话提醒了唐云,她说:“记得父亲曾带我去一个一般人不知道的地方——地窖,用来藏酒的。”
  陶昌说:“去看看。”
  唐云带陶昌去了一间干草房,这里堆放着很多喂马的饲料。
  她急切地拨开草堆,找到了那个地窖门。
  地窖门是两块木板,揭开之后,就露出黑乎乎的地窖。
  他们打着火把,走入地窖,听到有微弱的喘息声。
  陶昌说:“有人。”
  唐云说:“一定是爸爸。”
  地窖里有股霉味,又有股酒香。
  他们看到很多的酒坛,酒坛的后面有个人影。
  唐云叫:“爸爸,爸爸。”
  那个人吃力地喊出两个字:“云儿。”
  真的是霍达。
  霍达用左手捂住胸口,右手捏紧拳头。
  陶昌赶紧检查他的伤口,伤口已经溃烂。
  唐云心疼不已,不知怎么办。
  陶昌赶紧给他服上创伤药。
  霍达才缓过神来,能说几个字。
  “水,水,水。”
  唐云赶紧取下水袋,给他喝水。
  陶昌给他吃点麦饼。
  霍达缓过神来。
  唐云问:“爸爸,这里到底怎么了?”
  霍达说:“天柱王三子叛乱了,他们在场口酒家截杀了慕容顺。我拼命保护,只是叛军越来越多,我无力相抵,只有逃匿了。惭愧啊,打了一辈子仗,本来想卸甲归田,却还是惹上兵祸了。从来不做逃兵的我,却临阵逃脱了。”
  唐云说:“您已经尽力了呀。”
  霍达说:“我逃走并不是为了保命,而是为了你啊。我死前,有话要同你说,所以我才坚持到现在。”
  唐云哭了,说:“爸爸,你怎么会死呢?”
  霍达说:“如果在你们到来之前死了,我已经不担心了,因为我在地窖里写完了一本遗书,就藏在我怀里。”
  霍达哆嗦地拿出一本书,说:“云儿,你看看吧。能够最后见你一面,是老天爷厚待我这个浪子啊。”
  唐云接过去,看了,脸色大变,说:“爸爸,这不可能?不可能?”
  霍达说:“是真的。”
  陶昌看到遗书上写着:“唐云亲父为卡瓦德二世,其母是卡瓦德二世的妻子。”
  陶昌问:“卡瓦德二世是谁?”
  唐云说:“他就是短命的波斯国王。628年伊朗军事贵族发动政变,杀库斯鲁二世,立其子卡瓦德二世为王。卡瓦德二世在位仅数月,病死。此后5年间,暗杀篡弑相继,先后有10个王,都是大贵族和僧侣手中的傀儡。633年雅兹底格德(亦称伊嗣俟)三世(633~651在位)即位,国势已因与拜占廷的长期战争和帝国本身的内讧而大大削弱。”
  霍达说:“你真的是卡瓦德二世的亲生女儿,而不是我亲生女儿,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当然我追随库斯鲁二世南征北战几十年,誓死效忠他,立下无数战功。谁料大王被人所害,我又竭尽全力扶持其儿卡瓦德二世,却短命病死。希望波斯王国政局稳定,百姓可以安居乐业。可后来,为得王位,内斗不止,五年里竟然有十个大王,我的家人就是在内乱中被仇家所害。我一看卡瓦德二世一死,国内现出乱象,自己家人又是如此,对波斯国颇感失望。人为了利益,会不择手段,实在太自私了。我看破这个世界,想离开这个世界。”
  陶昌问:“那你怎么会想到去大唐呢?”
  霍达说:“我从去过大唐的波斯商人那里得知大唐国强民富,生活安逸,想东奔大唐,过上安居的日子。我深刻记得卡瓦德二世临终遗言,要我保护好他的妻女。我知道,凭我一个人在波斯国内保护好他们是异想天开。只有去往大唐才有安定的日子可过,于是我带着她们母女踏上东奔之路。”
  唐云问:“妈妈是不是没有死,她到哪里去了呢?”
  霍达说:“我一路东奔,路过突厥境内,发生了意外。突厥的一个贵族看上了你美丽的母亲,将我们劫持。后来,你母亲为了你,决定自己留下嫁给贵族,贵族才放我们过境。那一年你才4岁,没有记忆。也许在你的印象中,我们曾经有过一段远行,但很模糊。后来我觉得吐谷浑这里还不错,就留下来了。一方面,这里可以继续西行到大唐,另一方面想回去找你母亲也可以。”
  陶昌说:“大叔,你身临百战而不死,这次肯定会挺过去的。”
  霍达摇摇头,说:“我很后悔参加了那么多次的战争,每一次都有很多生灵离开尘世。在我的手里,曾经鲜血淋漓,回想起来却是那么徒劳。这些战争,毫无意义,既害了拜占庭,也害了萨珊王朝。连续的作战和内乱,萨珊王朝已经元气大伤。等待着阿拉伯人的兴起,终被他所灭。”
  陶昌问:“大叔,为什么这么悲观呢?”
  霍达说:“阿拉伯人宣扬伊斯拉教,很能控制人的思想,形成坚强的战斗力,中亚迟早是阿拉伯人的天下,波斯要完了。大唐一定要防范阿拉伯,持之以恒,千万不要内斗,否则,阿拉伯人极可能染指西域,甚至大唐境内。到那时,这里不是佛教天下了,而是伊斯兰的天下了。”
  唐云说:“爸爸,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霍达说:“我这个萨珊王朝的战士苟且偷生至今,因为萨珊王朝气数已尽,只能放弃抵抗,走上逃亡之路。我的心早死了,我发现我活着唯一的愿望在你身上,希望你有美好的未来,能找到你自己的母亲。同时希望你和这个小伙子一起去大唐,在那里好好过日子。”
  陶昌说:“可是我还小,保护不了唐云。”
  “小伙,别小看她,她自己会保护自己的。花木兰是中原王朝的巾帼英雄,唐云可以与之相比,”霍达说,“草原上没有不识途的牛羊,不然我们怎么可能找到这块风水宝地呢?”
  唐云似有疑虑。
  霍达安慰说:“闺女啊,这个小伙有勇有谋,你跟着他,不会错。”
  陶昌问:“大叔,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霍达说:“我不希望吐谷浑长期陷入内斗中,你一定要扶持慕容顺的儿子诺曷钵成为可汗,赶走那个天柱王三子。为今之计,去找那个书呆子拉罕,有谋士之能,又有一批忠诚的学生可以做内应。另外及早通知在外的诺曷钵,一起平叛。”
  陶昌点点头。
  陶昌问:“他去哪里了?”
  霍达说:“听说跟唐军一起去曼头城平叛去了,不及早通知,天柱王三子迟早要下毒手。”
  陶昌说:“肯定是调虎离山之计,这个天柱王三子早有预谋啊。”
  霍达点点头:“不然,他们没那么容易得手。”
  霍达咳嗽了一下,似要呕吐。
  唐云赶紧拿毛巾去接。
  唐云拿回来,仔细一看,上面全是血。她大惊失色,说:“爸爸,这么多血。”
  霍达说:“是的,我受的是内伤,已经时日不多了。”
  “爸,”唐云满眼都是泪水,哭着说:“爸,你不能死啊。”
  霍达却显得很坦然,说:“我死之后,把我埋在后院里,跟着那匹已死的老马葬在一起,把我几件兵器陪葬吧!”
  陶昌听了,深感难过,想想这位老将军,客死他乡,却如此怀念这位“老战友”战马。
  霍达说:“还有一件事,要托付与你。”
  唐云说:“爸,您说。”
  霍达说:“卡瓦德二世临死前交代我两件事,第一件就是养育你唐云,现在你已经能自立了,我很高兴。第二件是藏宝图和钥匙,它可是复兴波斯王朝的财宝啊。只要有一个波斯人还活在世上,总有一天会复兴的。”
  唐云问:“爸爸,您把它藏在哪里呢?”
  霍达吃力地脱下两只靴子,从靴子的夹层中拽出一块绸布,上面是一副精致的画,写着波斯文,不用说,这就是一张藏宝图;另外,有一把精致的金钥匙,波斯特色花纹与图案。
  霍达说:“云儿,你一定要好好收藏啊,这可是波斯王朝的财富啊。”
  唐云点点头。
  霍达说:“我快死了,你把我弄天葬吧,将我的尸骨放在院子后面那口枯井里,我要和那匹战马尸骨呆在一起。我那些衣物,你能拿的拿走,不能拿的就放在枯井里吧。”
  唐云满含热泪,说:“爸,你要坚持住,不能走啊。”
  霍达摇摇头,沧桑的脸凝固不动,与世长辞。
  唐云不停地哭,拉着霍达的手。
  陶昌忍着哀伤,打扮霍达的遗容。
  陶昌找到了那口枯井,回来同唐云说。
  唐云依旧六神无主,痛哭不已。
  她哭得累了,饿了,喉咙沙哑了,眼睛红肿了。
  陶昌很心疼,不停地劝慰。
  终于,她不哭了,她说:“人总是要死的,让我爸爸安心地去吧。”
  陶昌问:“唐云那怎么办?霍大叔说要天葬。”
  唐云说:“天葬是波斯人的习俗,波斯人信奉索罗亚斯德教,中国史称祆教、火祆教、拜火教。公元前6世纪由琐罗亚斯德在波斯东部创建,以后传播到亚洲不少地区。3至7世纪,波斯萨珊王朝曾奉为国教。该教视水、火、土为神圣,故反对水葬、火葬和土葬而实行‘天葬’(或称鸟葬)。这是波斯古代葬礼的遗俗。教徒死后,尸体要送入‘寂没之塔’。塔一般建筑在山丘上,塔顶安放石板,塔中有井,塔内分内中外三层,分别安置男、女和小孩的尸骨。举葬时,先将尸体放在塔顶石板上让秃鹰啄食尸肉,留下尸骨经烈日晒干后,再投入井内。”
  陶昌问:“直接把霍大叔葬在枯井里?”
  唐云点点头。
  陶昌让唐云喝点水,吃点干粮,两人将霍达的尸体小心翼翼地抬到枯井旁。回去,整理霍达的遗物,什么武器、书籍、钱财等都搬到枯井旁。
  陶昌舍不得丢弃书籍,一页页地翻,可是又看不懂,翻完了,忍痛割爱,将一本本波斯书籍包扎后,一起放入井内。
  陶昌顺着吊绳下去,发觉枯井一层层的,都写着器皿、钱财、书籍、遗物、战马、尸体等,原来是霍达大叔早就准备好了,连唐云以及女婿的位置也安排好了。
  陶昌将情况告诉了唐云,唐云说:“原来爸爸早就打算好了。爸爸,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操心女儿的事情?不过,他既然要我去大唐,留个位置不一定非要我回来的,只是证实他心里记挂着女儿。我想我不大会回来的,我要找我的妈妈,她到底在哪里,还活着吗。”
  陶昌安慰她,将枯井填平,不露出一丝痕迹。
  唐云躺在椅子上,悲伤、疲惫、忧郁、迷茫。
  陶昌过去抱住她,准备亲吻,表示关切。曾记得青海湖边,倾心地畅谈,但没有拥抱。曾记得共赴高昌,危难中甜蜜拥抱,但没有亲吻。今天,那么地想吻她的唇,心跳加快,无限向往。
  唐云忽然说:“停!”
  陶昌的动作噶然停止,用疑惑的眼光看着她。
  唐云说:“我早就决定,不管哪个少男吻我第一下,那就是订了亲,不准反悔。要是吻我第二下,那就是算结婚了。要是吻我第三下,那就是要生孩子了。否则,谁要是违背了这个意思,我就杀了谁。要我改变这个想法,除非他先杀了我。”
  唐云刚烈的话,让陶昌震惊不已,这个烈女子,真狠,今天算是深刻领教了。不过,想起第一次见面,又觉得这本来是她的个性。
  陶昌犹豫了,如果吻了她,那事业么办?一个人儿女情长,必然耽误正事,背后的父老乡亲还等着我满载而归呢?喜欢她,却又不能表达,陶昌很矛盾。转念一想,自己这么小,要是在学校里,老师和家长肯定要批评了,这可是真正的早恋啊。
  陶昌将唇缩了回去,脸红红的,表情尴尬。
  唐云说:“难道你不喜欢我?犹豫不绝,不像是男子的所为,哼!”
  陶昌说:“哦,喜欢你。只是我还小,我跟霍大叔也是这么说的呀。况且,我这个人行走江湖,不知道哪里哪时会丢失了呢!”
  唐云有些扫兴,说:“不说了,很困。我要好好休息,要好好谋划我的未来。”
  “谋划未来”,陶昌心想,“现在觉得都离不开她了,如果她真得要去寻找她的母亲,可我心里想去,却不能去,那是多么痛苦啊。本来自己应该一直陪伴她找到她的母亲,可是自己的事情……”
  陶昌不敢多想,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分道扬镳,为了事业,只有牺牲友情了,这一天迟早会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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