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1.服装厂日内
　　【办公室内。一位中年女老板正在接待玉珠和玉茹。她用一种不大信任的目光打量着对面的玉珠，而后又把目光转向玉茹。
　　女老板：（莞尔一笑）玉茹，你这位姐姐可真是一个大美女呀！就她，能干得了这种出力气的活计吗？
　　玉茹：（赔笑）老板，这一点你尽管放心好了，我姐她正经能干着哪！
　　【玉珠把目光从玉茹转向女老板，赶忙表态。
　　玉珠：老板，我能干这活，而且保证干好就是.
　　【女老板打量着玉珠，她不置可否，只是轻轻摇头而已。
　　玉茹：（恳切）其实这也好办，你可以先试用我姐一段时间嘛。
　　女老板：（略一沉吟）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那就先试用一周时间再说吧！
　　
　　2.玉茹商店/门前日外
　　【华松仍在下棋，看情形局势已大为不妙，他正死死地盯住棋盘苦思苦索，怎样才能反败为胜。
　　【玉茹大步走了过来，上前捏住华松的耳朵，把他拉了起来。
　　【华松用双手护住耳朵，口中不住地咋咋呼呼。
　　华松：哎呀！哎呀！我说你轻一点儿好不好啊？耳朵都快让你给扯掉了。
　　玉茹：你个混蛋玩意儿，天都到这咱了，咋还不知道开门营业？一天天就知道个玩儿，你到底多大了呀？
　　华松：（可怜巴巴）你那买卖我又不懂，再给你卖赔了，我还不如不营业哪！
　　玉茹：这也不懂，那也不懂，你到底懂个啥呀！一天天好吃懒做，不务正业，你还是不是一个男人呢？
　　华松：我当然是个男人了，这就出去办正经事儿去，还真没工夫和你吵架。
　　【华松挣脱开去，掉头就走。
　　【玉茹看着华松远去的背影，气哼哼地回身打开店门。
　　
　　3.服装厂日内
　　【玉珠已进入工作状态，她目不斜视，全神贯注。
　　【女老板站在一旁，悄悄地观察着玉珠。
　　【女老板上前拿起玉珠完成的活计，仔仔细细地检查着质量。
　　【女老板边看边连连点头，表示赞赏。
　　女老板：（高声宣布）玉珠，你的技术还真不错，我宣布，你已经被正式录用了。
　　【女老板放下活计，转身走开。
　　【玉珠干得越发起劲儿，脸上已浮起一丝笑靥。
　　玉珠：（画外音）小刚，妈妈已经被服装厂正式录用了，待遇也很优厚，以后你再也不用舍不得花妈妈给你的零用钱了。
　　【玉珠稍一分神，动作明显地慢了下来。
　　【一张凝神思索的面孔。
　　【一双满含深情的眼睛。
　　（闪回）
　　【小刚把一碗奶粉端到玉珠的面前。
　　【宋楠惨死的车祸事故现场。
　　【李昌理发部已是人去屋空。
　　【王川良装病在床，极力拒绝作证。
　　【现实中。玉珠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她停下工作，捂住左手，鲜血从她的指缝中滴滴答答地流了下来。
　　【一名女工友发现了这种情况，赶忙过来照顾玉珠。
　　女工友：哎吆喂，你伤得可是不轻啊！
　　【玉珠咬紧牙关，忍住剧痛，把声音压得极低。
　　玉珠：也没啥大事儿，就是一不小心，让针扎了一下。
　　女工友：这可大意不得，你还是赶紧去医院处理一下吧！
　　玉珠：不用，不用，千万别让老板知道，咱们自己处理一下就行了，也免得影响工作不是。
　　【女工友找出一个布条，赶忙为玉珠包扎伤口。
　　【玉珠带伤继续工作，她疼痛难忍，不住地擦拭着脸上的汗珠，一直在努力地坚持着。
　　
　　4.玉珠家中晚内
　　【玉珠步履蹒跚地走进家门，看上去她已显得疲惫至极。
　　【小刚赶忙迎了上来，把母亲拉到饭桌前坐了下去。
　　小刚：妈，你就坐在这儿别动，让儿子好好地侍候侍候你，今天是你试用期满的日子，第一天正式上工，一定累得不轻吧！
　　【玉珠勉强一笑，下意识地收起左手，她不想让小刚看到自己的这一副狼狈相。
　　【小刚脚步轻盈，里里外外地跑来跑去，把饭菜一一端了上来。
　　小刚：妈，赶紧吃吧！你一定饿了，可得多吃一点儿啊！
　　【玉珠强打精神，伸手拿起筷子。
　　【小刚这才发现母亲左手上包扎的布条，瞪圆双眼仔细地看着。
　　小刚：（一声惊呼）妈，你的手咋了呀？
　　玉珠：儿子，不用大惊小怪，妈妈的手指就是让针给扎了一下。
　　【小刚凑到近前，一把抓过妈妈的手臂。
　　小刚：那一定很疼吧？
　　【玉珠推开小刚，故意作出一副轻松的状态。
　　玉珠：不疼……不疼……
　　小刚：（祈求）妈，我看你还是别干这份活儿了，这有多危险哪！
　　玉珠：儿子，妈妈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份工作，熬到了正式上工，咱们哪能说不干就不干了呢？
　　小刚：（哭腔）妈——
　　玉珠：（强颜欢笑）机会难得，妈妈还要把这一份工作好好地干下去哪！
　　
　　5.玉茹家/客厅日内
　　【玉茹独自睡在沙发上，她翻来覆去，好一会儿才睡了过去。
　　【蓦地，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玉茹被惊醒，慢慢腾腾地坐了起来。
　　玉茹：（气恼）华松，你到底要干啥呀？
　　华松：（画外音）玉茹，我有一件事情必须向你说个明白……
　　玉茹：你要跟我说个啥呀？
　　华松：（画外音）我向你宣布，从今晚开始，咱俩算是正式分居了！
　　玉茹：（窃笑）你扯这些没用处的干啥呀？咱俩从昨晚不就开始分居了吗？
　　华松：（画外音）昨晚是你说的，那个不能算数，这种大事情得我这个一家之主正式宣布才能生效！
　　玉茹：你就装吧！我看你也真是装惯了，这种事情都不肯放过，这一回你可算是出息到家了。
　　华松：（画外音）那咋的呀！好歹我也叫个男人，总得长一点儿出息吧！
　　【玉茹把嘴一撇，重新躺了下去。
　　
　　6.玉珠家/厨房晨内
　　【小刚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手脚麻利地开始准备早餐。
　　【他一样一样地操持着，看上去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
　　
　　7.玉珠房中晨内
　　【玉珠仍在沉睡状态中。
　　【小刚推门走了进来，他扭头看了一眼墙上的老式挂钟，时间已经指向七点整。
　　【他颇感纳闷地打量着妈妈，一连打了两个转身。
　　【他忽又若有所思地快步上前，伸手抚摸着妈妈的额头，顿时惊得连声大叫起来。
　　小刚：妈，你在发高烧，是不是生病了啊？
　　【玉珠只是翻了一个身，随口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
　　玉珠：（嘟嘟哝哝）小刚，有坏人……你在哪儿啊？赶紧过来！咱们……要为你爸报仇啊！
　　小刚：妈，你醒醒，你快醒醒啊！
　　玉珠：小刚，打呀！你快动手打那些坏人哪！
　　【小刚怔怔地看着母亲，一时竟不知所措。
　　【一阵慌乱过后，他径自转身推门而去。
　　
　　8.张大山家晨内
　　【父女俩刚刚吃过早饭，小萌在收拾碗筷，张大山正准备推门而出。
　　【小刚一把拉开房门，高声地喊叫起来。
　　小刚：小萌阿姨，不好了，我妈一直昏迷不醒，也不知她是咋的了呀？
　　【小萌听了一怔，赶忙放下手里的活计，抬腿就走。
　　小萌：小刚，咱们赶紧走，你妈一定是生病了，这可耽搁不得啊！
　　【张大山也不怠慢，赶忙跟了上来。
　　张大山：就是，我也得过去看看……
　　
　　9.玉珠家中晨内
　　【玉珠仍在昏睡状态中，口里不住地说着胡话。
　　玉珠：（断断续续）小刚……坏人来了，咱们快救你爸……打呀！打呀！
　　【小刚、小萌、张大山相继冲进屋内，他们一起扑到玉珠面前。
　　【小刚上前拉住母亲的一只胳膊，不住地摇晃着。
　　【玉珠也不睁眼，口中仍在不住地说着胡话。
　　玉珠：小刚，你咋还不过来！咱们快救你爸……打呀！打坏人呀！
　　小刚：妈，坏人在哪里？你让我打谁呀？
　　【小萌朝小刚做了一个手势，阻止他再说下去。
　　小萌：小刚，你妈是说胡话呐，你就别再接她这个话茬了。
　　小刚：（抓耳挠腮）这……这可咋办呢？
　　【张大山拉过小刚，连连拍抚着小刚的后背，表示安抚。
　　【小萌上前仔细地看过玉珠红肿的左手，又摸了摸她的额头。
　　小萌：小刚，千万别慌，你妈一定是伤口感染所致，才发高烧说胡话的。咱们得赶紧送你妈上医院，这种病可是耽搁不得呀！
　　
　　10.门外晨外
　　【张大山背着玉珠，大步走出门来。
　　【小萌拉着小刚，紧紧地跟在后面。
　　【刚上马路，玉珠突然醒了过来，连声呼叫着。
　　玉珠：停下……停下……张大哥，你这是干啥呀？赶紧把我放下来吧！
　　小萌：玉珠姐，你伤口感染，发高烧了，我们这就送你去医院……
　　玉珠：（打断）我不去医院，我不去医院，我还要上工去哪！
　　张大山：玉珠，有病就得去医院，你得听话。
　　小萌：就是，你都病成这一副模样了，还去上什么工啊？
　　
　　11.路口日外
　　【树下。张大山在小萌的帮助下，轻轻地放下玉珠，让她背靠树干，尽量坐得舒服一些。
　　【路旁。小刚和小萌左顾右盼寻寻觅觅，焦急地等待着出租车的出现。
　　【小萌看了看手表，拉着小刚走回树下。
　　小萌：爸，你和小刚一个上班，一个上学，时候也不早了，你俩都该干啥就干啥去吧！玉珠姐有我一个人照顾也就行了。
　　张大山：（犹犹豫豫）小萌，你一个人能行吗？
　　小刚：小萌阿姨，还是让我留下来帮你吧！
　　【小萌连连摇头，把张大山和小刚推推搡搡地一直送出老远。
　　小萌：我是一个护士，护理病人是我的强项，我这就把玉珠姐送到我上班的医院去，方便得很呐。
　　【张大山从口袋里摸出一沓钞票，递到小萌手上。
　　张大山：也好，那我就上班去了，小萌，这个你先拿上，应该用得着的。
　　小刚：（依依不舍）小萌阿姨，我妈就交给你了。
　　小萌：小刚，你尽管放心，我会照顾好你妈妈的。
　　【张大山拉上小刚，两人一步三回头而去。
　　【小萌目送张大山和小刚的背影渐行渐远，她弯下腰去，拉住玉珠的手连声叮嘱着。
　　小萌：玉珠姐，这里的出租车很少，我去前边大马路上看一看，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啊！
　　【玉珠人已昏昏沉沉，她仿佛无力开口，只是微微点头而已。
　　小萌：玉珠姐，你好好地等着我啊！
　　
　　12.马路上日外
　　【小萌快步向前跑着，她不停地向来来往往的出租车招手示意。
　　【一辆出租车驶了过来，真不巧，车上已有乘客。
　　【又一辆出租车驶了过来，车上依旧有乘客。
　　【小萌急得一跳老高，她收住脚步，昂首翘足左顾右盼。
　　
　　13.路口日外
　　【玉珠似已坚持不住，一阵阵晕眩相继袭来，她徐徐地闭上双眼，软绵绵地倒在树下，再一次进入昏睡状态中。
　　【一些过往的行人们发现了玉珠，他们一个个大呼小叫，围了上来，人越聚越多。
　　【一辆警车驶了过来，陡地在人群外面停住。
　　【车门大开，交警队长林淼跳下警车，快步上前询问情况。
　　林淼：怎么回事儿啊！这不阻碍交通吗？
　　【人们纷纷闪开，林淼走上前来，仔仔细细地观察一回。
　　林淼：她这是发病了，就没有什么人护理她吗？
　　【人们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个摇头不止。
　　林淼：（略加思索）奇了怪了，怎么会没有人护理她呐，我看耽搁不得，这得赶紧送到医院去呀！
　　【他返身而回，打开警车的车门。
　　【人们一起动手帮忙，七手八脚地把昏迷不醒的玉珠抬上车去。
　　
　　14.街道上日外
　　【警灯闪烁，警报器在不住地吼叫着。
　　【林淼驾驶着警车，全速向前驶去。
　　
　　15.路口日外
　　【围观的人们还未散尽，一辆出租车飞也似的开了过来。
　　【车刚停住，小萌就从车上跳了下来，在人群中左右搜寻着。
　　小萌：（一脸茫然）咦，人呢？
　　一中年男人：姑娘，你是护理病人的吧？
　　小萌：是啊！病人咋还不见了呢？
　　中年男人：方才过来一辆警车，把她给拉走了。
　　小萌：拉到哪儿去了呀？
　　中年男人：还能上哪儿，一定是去大医院了呗。这可倒好，警车一下子变成救护车了，她呀！这一回算是遇上好人了。
　　【小萌坐回出租车，神态已显得急不可待。
　　小萌：师傅，咱们去大医院，要快！
　　
　　16.大医院/急救室日内
　　【玉珠已挂上吊瓶开始输液，她仍处于昏迷状态中。
　　【两个女护士一边忙碌着，一边随口抱怨着守在一旁的林淼。
　　护士甲：你这个大男人可真够呛，老婆都烧成这一副模样了，你也不说早一点儿送到医院来，再迟一步，只怕麻烦就大了。
　　【林淼尴尬以极，欲言又止。
　　林淼：不是那么回事儿，我……
　　护士乙：咋的，你还有啥理由好讲啊？就别再替自己辩解了，往后也学着多关心爱人一点儿，多体贴一点儿，争取当个模范丈夫，那就比啥都强了。
　　【林淼脸红红的，依旧开不得口，讪讪地退了出去。
　　【护士乙瞟了林淼的背影一眼，把嘴一撇。
　　护士乙：瞧瞧，他又不是啥童男子了，脸皮还挺薄的呐。
　　护士甲：（调侃）你呀！这一张嘴巴都赶上刀子了，弄得人家不好意思，这是躲出去了吧！
　　【她们对视一眼，彼此格格一笑，都显得格外开心。
　　
　　17.门前日外
　　【一辆出租车飞驶而来，停在门前。
　　【小萌跳下出租车，大步向前，跃上台阶。
　　【她迎面撞上推门而出的林淼，不禁为之一怔。
　　【她收住脚步，仔细地打量着林淼。
　　【林淼浑然不觉，径自快步走向警车，拉开车门。
　　【小萌赶忙回身追了上去，高声吆喝起来。
　　小萌：哎，请你站住！
　　【林淼闻声转过身来，怔怔地打量着小萌。
　　【小萌赶到近前，一把拉住林淼不放。
　　小萌：警察同志，刚才是你把我玉珠姐送过来的吧？
　　林淼：你玉珠姐……
　　小萌：就是晕倒在路旁的那个病人，有人说是让一位警察给送到医院来了。
　　林淼：哦，是我送过来的，她正在救治中，你赶紧过去看一看她吧！
　　【小萌丢下林淼，掉头就走。
　　林淼：（高声）她在急诊室呐。
　　【小萌头也不回，随口喊出一声。
　　小萌：谢了。
　　
　　18.急诊室日内
　　【玉珠刚刚清醒过来，看上去状态已经有所恢复，她在向护士诉说着。
　　【两个护士听玉珠说过真实情况，彼此面面相觑，神态都颇感诧异。
　　护士乙：（连连咋舌）闹了半天，那位警察同志不是你的老公啊！这得算是见义勇为啊！他可真是好人一个呀！
　　【护士甲恨恨地推了护士乙一把，笑吟吟地连声抱怨着。
　　护士甲：就是，你可倒好，不但没表扬人家一回，还打抱不平，把人家好一通教训，你说人家冤不冤呢？
　　【护士乙不好意思地一吐舌头，把目光转向玉珠。
　　玉珠：（颇感惋惜）唉——就是不知道这个好人到底是谁，我真得好好地感谢感谢人家才对呀！
　　护士甲：别说，你还真能再见到他呐。
　　玉珠：是吗？
　　护士乙：是这样……那个警察身上带的现款不足，给你挂急诊时，他把自己的警官证押在收款处了，你说他还能不赶回来取自己的证件嘛。
　　【门被拉开，小萌匆匆走了进来，扑向玉珠。
　　小萌：玉珠姐，你怎么样了呀？
　　玉珠：（有气无力）小萌，辛苦你了，我没啥事儿，这一用上药，就开始退烧了。
　　小萌：（调侃）那就好，那就好，玉珠姐，你看这事儿都怪我，一不小心还把你这个患者给弄丢了，多亏遇上了那位警察同志啊！
　　玉珠：（不好意思）可不，还让人家把警官证押在收款处了。
　　小萌：那好，我这就去交款，先把警官证给抽回来再说。
　　玉珠：不管咋说，咱们总得见上人家一面啊！
　　
　　19.门外日外
　　【一辆警车飞驰而来，陡地停住。
　　【车门大开，林淼从车上跳了下来。
　　
　　20.收款处日内
　　【林淼匆匆上前，把手中的钞票递进窗口。
　　林淼：请把款收好，我要取回我的警官证。
　　收款员：你的警官证刚刚被人取走，款也付过了。
　　【林淼一怔，他下意识地把目光转向走廊，忽觉眼前一亮。
　　【他看到小萌正搀扶着玉珠走了过来，她们已步履蹒跚地来到楼梯口。
　　【玉珠双腿发软，似已无力向上攀登。
　　【小萌俯下身去，准备背起玉珠。
　　【玉珠执意不肯，轻轻推开小萌。
　　【正在两人相持不下之际，林淼大步赶了过来。
　　林淼：还是让我来背她吧！我是男人，力气终归要大一些。
　　小萌：（惊喜）警察同志，怎么又是你啊！这可真够奇妙的了，一到关键时刻你就出现……（她转向玉珠）玉珠姐，就是这位林淼警官把你送过来的呀！
　　【玉珠看着林淼，频频点头，表示感谢。
　　
　　21.楼梯上日内
　　【林淼背负着玉珠，在一步一步地向上攀登中。
　　【他看上去有些吃力，汗水已经从脸颊上流了下来。
　　【玉珠注意到林淼脸颊上的汗水，十分感动。
　　玉珠：林警官，看把你累的，还是把我放下来歇一歇吧！
　　林淼：（脚步不停）不累，不累，我还背得动你。
　　
　　22.病房里日内
　　【林淼轻轻地把玉珠放到床上，小萌赶忙上前帮忙，两人服侍玉珠舒舒服服地躺了下去。
　　【玉珠用一种感激的目光盯住林淼，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玉珠：林警官，辛苦你了。
　　【林淼淡淡一笑，上前问候玉珠。
　　林淼：你感觉怎么样了？好一些了吗？
　　玉珠：刚刚检查过，没啥大问题，心里也就轻松多了。
　　林淼：那就好，我还有事儿，明天再过来看望你吧！
　　【玉珠转向小萌，用目光示意。
　　玉珠：小萌，警官证呢？
　　【小萌赶忙取出警官证，递给林淼。
　　小萌：林警官，这是你的证件。
　　林淼：（接过警官证）谢谢！
　　玉珠：（由衷一笑）林警官，你说错了，应该道谢的人是我呀！
　　小萌：（调侃）可不，林警官也太客气了不是。
　　【林淼收起警官证，款款走出门去。
　　【他回身关门时，朝玉珠微微点头，含笑致意。
　　
　　23.走廊晚内
　　【小刚手上提着饭盒，快步走了过来。
　　【小萌恰好推门而出，上前迎住小刚。
　　小萌：小刚，你手上拿的是啥呀？
　　小刚：这是我给妈妈送的饭菜呀！还是我亲手做好的呐。
　　小萌：是嘛，你可真行啊！我正要出去给你妈妈买一份晚餐，你倒来的正是时候啊！
　　小刚：小萌阿姨，你都辛苦一天了，还是赶紧回去吧！今儿晚上就由我来护理妈妈好了。
　　小萌：你一个小毛孩子，能行吗？
　　小刚：没事儿的，这个工作我完全可以胜任。小萌阿姨，你就放心地回去吧！
　　【小刚快步向前，拉开病房的门。
　　【小萌莞尔一笑，朝小刚挥了挥手。
　　小萌：小刚，那也好，我明天一早就过来跟你换班。
　　
　　24.病房晨内
　　【小刚睡在一张闲床上，他早早地就醒了过来。
　　【他一跃而起，揉着双眼，凑到近前打量着母亲。
　　【玉珠醒得更早一些，她用目光迎住小刚。
　　【小刚被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朝妈妈讪讪地一笑。
　　小刚：妈，你咋醒的比我还早呢？
　　玉珠：（关切）儿子，你睡好了吗？
　　小刚：我睡好了。
　　玉珠：睡好了还一门儿揉搓眼睛干啥呀？
　　【小刚赶忙收回双手，瞪大双眼。
　　小刚;妈，我一点儿都不困，真睡好了。
　　玉珠：嗐，我说不用陪护，你偏要逞能。其实妈自个儿能行，再说还有护士呐。
　　小刚：妈，我不是不放心你嘛。
　　【玉珠颇感欣慰地看着小刚，由衷地一笑。
　　玉珠：好儿子，今天妈就出院，需要挂吊瓶的话，有你小萌阿姨在跟前，也方便得很……
　　小刚：（打断）妈，大夫不是说还需要观察两天嘛。
　　玉珠：妈都好得差不多了，还观察个啥呀！
　　小刚：（频频摇头）妈，咱们待会儿再说这码事儿，你一定是饿了，想吃点儿啥东西，我这就到外边给你买去吧！
　　玉珠：妈还不饿，一会儿等你老姨来了再说，你还是赶紧上学去吧！时候不早了，记着路上自己买一点儿东西吃。
　　小刚：妈，你看看，自个儿病倒在床上，就别惦记着我了。
　　玉珠：病倒在床上我也是你妈妈呀！一个当妈的能不惦记着自己的儿子吗？
　　【小刚朝妈妈笑了笑，依依不舍地转身走出门去。
　　
　　25.走廊晨内
　　【林淼步履匆匆地走了过来，与小刚恰好走了个碰头。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四目相对之余，各自转身走开。
　　【走出不远，小刚又若有所思地回头一瞥。
　　【稍停，他加快速度走出门去。
　　
　　26.病房晨内
　　【玉珠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正在闭目养神。
　　【门被轻轻推开，林淼走了进来。
　　【听得门声一响，玉珠缓缓地睁开双眼。
　　玉珠：（颇感诧异）林警官，是你呀！
　　【林淼把手中提着的食品袋放到床头柜上，回过身去，坐到玉珠床前。
　　林淼：我去上班，顺路过来看一看你。你怎么样啊？经过二十四小时的治疗，应该好一些了吧？
　　【玉珠瞟了一眼放在床头柜上的那一袋食品，腼腆地一笑。
　　玉珠：好多了，我觉得好多了。林警官，你来就来嘛，还带这些东西干啥呀？
　　林淼：也没带什么东西，就是一些营养品，正好拿来给你补一补身子。
　　玉珠：这个……咱们不认不识的，让我多不好意思啊！
　　林淼：你别这么说呀！从昨天相遇开始，咱们不就算是认识了吗？
　　【恰在此时，门被推开。
　　【玉茹手提饭盒，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她陡地收住脚步，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林淼。
　　玉茹：哟，我还以为自个儿来得就不算晚了，想不到还有比我更早的人哪！
　　【林淼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也在仔细地打量着玉茹。
　　林淼：（一拍额头）哦，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我应该认识你呀！
　　（闪回）
　　【事故现场。林淼和玉茹正在交涉中。
　　【现实中。玉茹放下饭盒，一指林淼。
　　玉茹：我也认识你，你是林队长，你来找我姐是为了……
　　玉珠：（打断）玉茹，人家能为了什么呀？你看看你，一下子扯到哪儿去了？林警官昨天在路上遇见我晕倒了，是他把我送到医院来的，这不，今天一大早又赶过来看我了。
　　【玉茹语塞。
　　【林淼似有所悟，赶忙一指玉珠。
　　林淼：照这么说，她就是你的姐姐玉珠了？
　　【玉茹轻轻点头，随即又悄悄做出手势，示意林淼不要再说下去。
　　【林淼不无尴尬地一笑，把目光转向玉珠。
　　【玉珠似乎有所觉察，目光转来转去，不住地打量着玉茹和林淼。
　　【玉茹嘻嘻一笑，岔开话头。
　　玉茹：姐，你赶紧吃吧！一会儿饭都凉了。
　　
　　27.门外晨外
　　【玉茹往外送着林淼，两人一前一后，走下台阶。
　　【也许他们都意识到对方有话要说，不约而同地收住脚步。
　　玉茹：林队，真是不好意思，刚才拦了你的话头儿。我姐正在病中，我怕提起那些伤心事儿刺激到她，那对她的治疗大为不利呀！
　　林淼：这个道理我明白，完全可以理解嘛。
　　玉茹：（不胜感慨）我姐真是不容易，那一码事儿还没处理完，她自个儿又住进了医院。
　　林淼：（颇有同感）是啊！那次事故是我负责处理的，她有病住院又让我遇上了，可以算是巧合，也可以算是一种缘分了吧！
　　玉茹：是啊！还真够凑巧的了。
　　【林淼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沉吟不语。
　　【玉茹仔细地打量着林淼，下意识地转了话题。
　　玉茹：你看，你还带了那么多东西给她，让你破费了不是。
　　林淼：谈不到破费，那都是单位发放的一些福利待遇。我呐，身体一直很好，也用不上那些补品。
　　玉茹：你本人用不上，还有你的家人呐。
　　林淼：（苦笑）我呀！我是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至今还是光棍一条哪！
　　
　　28.病房晨内
　　【玉珠打量着床头柜上的那一袋食品，脸上浮起一丝难以琢磨的表情。
　　【玉茹走进来，玉珠的神态引起她的关注，心中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玉茹：（好奇）姐，你自个儿在那儿寻思啥呢？
　　玉珠：我正寻思着，咱们还没想法儿报答人家林警官呐，这又接受人家的礼品，只怕不大合适吧！
　　玉茹：姐，那你想咋办呢？
　　【玉珠莞尔一笑，心里似已拿定一个主意。
　　玉珠：也好办，我看还是给人家把东西退回去吧！
　　玉茹：（嘻嘻一笑）你真舍得退呀！
　　玉珠：不退还能咋办呢？
　　玉茹：我看用不着退，人家兴许是有点儿啥别的意思吧！
　　玉珠：（不解）你又胡说八道！人家跟我能有啥意思啊？
　　玉茹：啥意思我也说不清楚，可我明白一个道理，哪有一个男人遇到大美女不知道怜香惜玉的呢？
　　玉珠：（苦笑）玉茹，你这叫啥道理呀？
　　玉茹：道理很简单，那个林警官也许是看上你了吧！
　　玉珠：（厉声呵斥）赶紧给我闭嘴！玉茹，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咋就没个正经磕儿哪！
　　玉茹：（振振有词）姐，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呐，一个未婚男人爱上一个单身少妇，也很正常啊！
　　玉珠：你说他是一个未婚男人？
　　玉茹：对呀！
　　【玉珠仔细地打量着玉茹，若有所思地轻轻摇头。
　　玉珠：玉茹，看样子你好像早就认识他呀！
　　玉茹：（支支吾吾）啊。那倒不是……
　　玉珠：你别瞒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你得给我仔细说说。
　　【玉茹连连摆手，笑嘻嘻地岔开话头。
　　玉茹：姐，我也就是说两句笑话嘛，让你开一开心而已，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呀！自个儿是不是真对人家有啥意思了呀？
　　玉珠：（嗔怪）你呀！你就拿你姐开心吧！
　　
　　29.交警队办公室日内
　　【林淼手持话筒，正在通话状态中。
　　【他的神态十分严肃，仿佛是在和对方交涉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情。
　　林淼：大哥，那一次车祸事故的赔偿问题，你也该着手处理了吧！怎么一直没有动静呢？
　　武信：（画外音）兄弟，我们双方一直都在协商之中。
　　林淼：你们达成协议了吗？
　　武信：（画外音）至今还没能达成协议，看来这码事儿不大好办哪！
　　林淼：有啥不好办的呀？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依我看来，你们通达公司多破费一些也不为过呀！
　　武信：（画外音）我倒是想多破费几个，图个破财消灾也就罢了，可人家不肯接受啊！
　　林淼：（颇感费解）奇了怪了，怎么会这样呢？
　　武信：（画外音）玉珠那个女人够狠，她不肯就此结案，还说她那死鬼男人死得不明不白，另有隐情。一句话说白了，她就是想和我好好地折腾折腾。我看也没啥大不了的，老子就陪她玩儿一把，我还就不信了，她一条小泥鳅能够掀翻我这一条大船！
　　【林淼心生疑惑，不知不觉中已皱起眉头。
　　林淼：大哥，你们这一场车祸事故难道还真是有什么差头儿不成吗？
　　武信：（画外音）兄弟，你说能有啥差头儿啊？现场是你勘察的，结论也早就有了。让我看呐，这个女人就是胃口太大，她不肯善罢甘休，不过是想讹诈一笔钱财罢了。
　　【林淼略一沉吟，连连摇头。
　　林淼：不，据我看来，玉珠应该不是那种人哪！
　　武信：（画外音）兄弟，这是说啥话呐？你今儿个可有点儿不大对劲儿啊！我跟你说，你可别到了节骨眼儿上胳膊肘给我朝外拐啊！
　　【林淼语塞。
　　【他一脸不悦地撂下话筒，瞪圆双眼直视前方，陷入一副沉思状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