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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作品名称:等到烟雨暖寒时      作者:霏微      发布时间:2019-06-18 11:00:09      字数:4125

  夏天过后就该是到了上学的时间了,那是我从爹爹离家之后第一次见到爹爹,爹爹与阿母是一起回来的,一起去安家接的我,那个时候的我以为,终于能回家,终于能够像从前一般,说到底那个时候还是天真.我记得那日爹爹知道我直接住到安陵家原因时的神情,刚要动怒,却在看到我怯生生的眼神收住了,那一瞬间我觉得我可能明白了。
  他们这次回来是为了我上学问题,阿母说最开始决定的那个国小不去了,我要去安陵所在的那个贵族学校上学,爹爹却不同意,但是爹爹的不同意向来是没用的,爹爹说我开学那天他陪我去,可阿母却说已经跟安妈妈说了,安妈妈会陪着我去报道,我知道,他们又要开始吵了。
  “暮暮,吃饭了。”安陵总是到的那么及时。
  “暮暮,你先随着你安凌哥哥回去。”
  “爹爹,阿母,你们什么时候来接我。”
  “暮暮,等爸爸妈妈忙完了,就去接暮暮,暮暮别怕。”那日我看到了爹爹眼里的泪,眼里的隐忍。
  等我转身出门的时候,安陵已经站在门口了。
  “暮暮,过来。”安凌拉着我手走出了那个家,身后传来的果然是争吵。
  “暮暮那是我的孩子,你到底要做什么啊!她还那么小,你怎么舍得啊!”
  “你个当父亲的都不回来,没资格说我吧!”
  “我还不是为了随你的愿?”
  “随我的愿?说的真好听啊!就你赚的那些钱够用吗?如果我不出去,我们吃什么喝什么?”
  “暮暮的上学问题,你总该跟我商量下的。”
  “安家能给暮暮的,你给不了,别让暮暮跟我一样受尽屈辱。”
  这些争吵声便那样从后面传了出来,安陵握着我的手,像是没听到后面话的样子,轻轻的叫到,“暮暮”,一遍又一遍,在那个夏天的结尾,最后的蝉鸣,也是最后的煦满,我却笑了,笑的很开心,真的很开心,暮暮啊!
  安家离我家很近,不用多少步伐便能到了,到了安家之后才知道并没有准备开始吃饭,安陵笑嘻嘻的跟我说,“就是想让你回来跟我一起玩,一个人玩很无聊。”可是啊,安陵,今天你是要一直练琴的啊,
  “暮暮,今天安爸爸中午出差就回来,我们出去吃,好吗?”安妈妈笑得很开心,对啊,已经几天没见过安爸爸啦。安妈妈一边说着,一边给我换衣服,“暮暮,今天我们去吃西餐啊,要穿正装的哦,跟在家里吃的那些不一样。”安妈妈到底是多温柔的一个人啊,我的衣服她总能准备的特别全,正装,那些个漂亮的像个洋娃娃的衣服她都准备的十分齐全,“暮暮,穿这件好吗?暮暮喜欢这件衣服吗?”,安妈妈看着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我,“暮暮不想穿的话,可以不穿的,没关系的,安妈妈也不穿了,安妈妈陪着暮暮。”那个时候我好想说不是,说我想穿,说我很喜欢。可是对于那些好,我并不知道要怎么接收,不知道要怎么回应,甚至连表情都做不了。我,这是怎么了?
  ”妈,暮暮想穿,对吧,暮暮。“
  ”嗯,暮暮想穿。”又是那个怯生生的声音。我记得那天安妈妈眼神里心疼,“暮暮乖。”那份心疼就像我们离开小镇的那个时候祖母眼里的心疼。
  安爸爸终于回来了,带了许多礼物,都是我从未见过的,
  “暮暮,快看,安爸爸给你带了什么?国外的小孩现在都玩这个。”那日的安爸爸笑得很是爽朗,
  “谢谢安爸爸。”
  “暮暮,真乖。”
  “老公,把东西放下吧,我们去吃饭吧!这么晚了,孩子都饿了。”
  “好,好,好,走,我们去吃饭。”
  那日是我第一次坐上小汽车,那年92年,汽车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身份的象征。那时的我已经懂得了母亲的意思,知道了父亲的无奈,那个时候我却不觉得开心。那日西餐厅是真的很好,难怪要穿正装,都是亮晶晶的,光看格调就知道了身份差距。
  “暮暮后日就要去学校了,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课学上的东西也都提前学了,除了外文,其他都很好。”安妈妈温柔的帮我切着肉,柔柔的说道。
  “那就好,外文慢慢来,不用着急,知道吗?暮暮。”
  “安陵,好好照顾妹妹。”
  “这个还用你说啊!爸”安陵朝我笑了笑,吐了吐舌头,相似孩童,却也早已有了少年模样。
  细想来,那日的灯光是暖橙色,照在人的脸上的是真的很温和,后来的我们也去过许多次,那里的装修也改了很多次,从一层到两层,从隔断到包间,从暖橙色灯光到温煦的阳光,甚至于,从光滑的理石到柔和木制。这家餐厅似乎也随着那十年间记忆的改变而改变,唯一不变的却是,安陵一直笑着站在我的身边,从最开始的年少到最后的少年,都在记忆里不曾离开。
  这个夏天终是过了,终于是到了上学的时间,安妈妈带着穿戴好的我和安陵就这样去了那个所谓的贵族私立学校,那年安陵长我三岁,我是私小二级,他是私小三级,那个时候刚到学校的我还觉得很不安,但是看到窗户外笑得明媚的安陵时便觉得一切都算不得什么了,那么小的年岁,那么好的那个他。
  安陵总是那么温柔,明明是个自己还是个孩子却能把还是孩子的我照顾的很好,那个时候我早入学,在同级还有些怯生,还不知道该怎么与这些个人相处,或许那时的我骨子里都带着自卑吧,刚开始或许是被瞧不起的,毕竟有些人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家庭,等到后来因为安陵慢慢有那些开始对我笑脸而迎的孩子们,安陵跟他们说好生照顾着,他们便好生照顾着。那个时候没至课下,安陵都会下楼来找我,那些个孩子们便就更加对我好。现在想细想来那个时候是有多可怕,那么小的年岁里便懂得了奉承,懂得了笑脸相迎,但那个时候的我又与他们有什么不同,不过也是在依附于安家生活。
  那个时候我还不是很明白安家在那片区域是什么样子的存在,甚至于,我都不知道,安陵又是什么样子的存在。我只知道学校老师会礼让安陵三分,我只知道孩子奉承安陵甚至于奉承三分我,谁能想到如今的安家是当初那么辉煌,但这对那时都是后话。
  我知道他们其实都是瞧不起我的,那时上学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安妈妈接送,一直到我私二结束那年,那个时候每级都会有家长会,我还记得第一年有多期待阿母或者爹爹能来,我那日在走廊望了很久很久,满心期待却在看到安妈妈站在走廊尽头看我的时候我冷却,我知道他们不会来了。那个时候是个下午,阳光照的一切都很暖,可我却觉得寒到了骨子里。
  安妈妈问我,“暮暮,看到安妈妈是不是觉得失望了?暮暮乖,爸爸妈妈都很忙,所以安妈妈,来给暮暮开会。”安妈妈总是这么温柔,总是会替我想那么多。
  “暮暮,不失望。”我并不知道那时候的安妈妈知不知道那天我看到了爹爹,在随着安妈妈进教室转身的瞬间看到了躲到转弯处的爹爹,他轻轻的朝我挥了挥手,“暮暮乖。”暮暮是乖,一直顺着爹爹和阿母的心意走,所以在后来的时候阿母才会那般是失望吧。
  那时的安妈妈觉得被接送可能不太容易融入班级,毕竟小孩子门都是在一起的,便不再接送。后来的每日便都是安陵领我来回,我记得有一日晚学后,我跟安陵都因为晚会的演奏被拦了下来,那时的我还是钢琴,因为安妈妈知道我以前学琴,但在当时那个年代或多或少都归有些崇洋媚外的,安妈妈怕我继续被小孩子孤立,或者说是以后继续被孤立,便让我学了钢琴,安妈妈是有先见之明的,那时的安陵依旧是那个小提琴。因为我与安凌的音乐教室差了楼层,安陵的时间还要往后延,安陵便让我在音乐教室等着,而我总归是闲不住的,便下了楼走走,那日也正是巧合吧!等我回去的时候音乐教室早已有了人,我便不愿意进了,就在走廊处等着,许是那般孩子无聊吧,便聊起了我的事。
  “你知道二一的黎暮暮吗?”
  “知道啊。”
  “我跟你说,她们家可乱了,现在黎暮暮是跟着安家一起过的。”
  “我知道啊,他们家不乱怎么可能会从穷酸地方搬到小别墅里,那个小孩一看就是个有心计的人。”
  “可不是吗?没有心计怎么能进安家。我听说她爸爸现在还在政府部门!”
  “你们可能不知道,她爸现在在政府部门工作的原因是她妈使了手段,指不定是个什么呢!”
  “哈哈哈,会不会是是红灯区的。”
  “说不准,说不准啊。”
  我就在门外听着,听着他们模仿着大人的声音语调,听了很久很久。那个时候觉得委屈觉得难过,只是想冲进去揍他们,可就在开门的一瞬间被拉住了胳膊,“暮暮,我们回家吧!”那时的我抬头看着安陵,一瞬间便没了声响,满心委屈无处安放,只能红了双眼,被安陵领回去。我记得那日我是怨恨的,但后来想开的自己其实是明白的,他们并没有说错什么,从离开的那天我便是明白的。
  那日安陵一路无言,不复往日温暖和煦的笑,但是那双手依旧温暖,握的我紧紧的,那日回去的时间真的晚了,太阳都快要落下了,仅剩的阳光把我们两个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像是长大了的样子,以前的我不明白那日的安陵脸为何那般黑,如今的我却是明白的彻底啊,安陵,我们都是何时开始的这段情呢!
  很快便到了秋季盛典,也就是晚会那日,也就是那日我才知道那天在钢琴教室的那几个孩子也是晚会演出着,她们是舞蹈,配合着安凌的提琴。那时我的心里是难过的,心里默默想到,这就是你拦下我的原因吗?所以那晚我也根本没有注意到安陵穿的是多好看,演奏的有多好,在舞台上是如何炫目。后来的我不知道有多后悔那日没有细细看安凌的演出,但是那日安陵却是看我仔细的,那是我第一次上台表演,四周暗了下来,仅一束灯光照着,安陵就坐在第一排的角落,拿着摄影机拍着,可那时的我根本就没有发现。安陵说,那时的我美极了,比任何人都像个公主。我还记得我听到这句话羞红的脸是什么样子,那时候的安妈妈和安爸爸都笑得温和,那时的我依旧在难过。
  这件事一直持续到晚会结束的第一天,那几个孩子突然间转学了,没有人和征兆就被父母带走了,我记得那天我在走廊转角看到她们的时候,她们看我的眼神有多怨恨,那时的我依旧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晚会那晚回去之后,安陵差点被安爸爸打死。细长的藤木鞭,一下一下抽在安陵身上,我记得那天安陵咬紧牙根却在看到我的时候笑着的样子,心疼又心酸。我记得安爸爸一句又一句问着,“是不是你干的,你干这种事做什么?”可安陵就是一声不发。安陵看起来很温和可性子里却是硬骨头,我好想问问安陵那天疼吗?
  我记得那天安妈妈给安陵涂药时红红的眼,和安陵那日握着我的手有多疼。
  “安陵哥哥,你跟安爸爸认个错低个头不就好了吗?”
  “暮暮乖,错了就是错了,该是受到惩罚的,无论是谁。”那日他的眼睛亮亮的,错了就是错了该是会有惩罚的,那时的我一直不知道他这句话是对我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后来等到那几个孩子转学转了很久我才在那些所谓同学的嘴里知道了那天演出出了意外,使得学校丢了脸面,这些个富人们最看重的不就是那个脸面吗!如今丢了脸面,这真真是大事,不过那时的我依旧没有把事情串联起来,或者说根本就不想串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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