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80岁寿诞

　　红玉说：爸，每年给你做生日，你总是推三阻四，今年做80岁寿诞就不由你了，因为要和我妈的70岁寿诞同时做。
　　秀兰笑着说：本来，我也是反对做生日的，咳，过了一年就少了一年。
　　怀玉说：爸，今年是你和我妈结婚50周年，是金婚纪念，是得好好地庆祝一番。我已经好久没有吃过宴席了。
　　逢玉说：你是猫吃糖瓜总在嘴上挖抓哩。
　　怀玉针锋相对的：我是实事求是，实话实说嘛，不像有的人心里想吃宴席，嘴上却说不爱吃宴席，哈哈......
　　哈哈哈哈，大家全都笑了。红梅说：爸，你要早做准备，写一副对联，写一个“百年寿字”，再作一首诗，留作纪念嘛。
　　儿女们来的时候带的有各自的特色菜，热一热，蒸了一锅米饭，大家吃得很尽兴。做寿的日子，定在暑假。多亏怀玉保密严格，其他的儿女始终不知道德仁摔伤之事。德仁免受儿女指责，这才舒了口气，放下心来。
　　送走了儿女，德仁专心地创作，终于在暑假前完成了后传第三部89章的写作任务。对于这次座谈会，小王、小牛认真研究了小说，做好了充分准备。讨论一开始小牛便侃侃而谈：张老师，我真是佩服你了，你这个节外生枝蒙蔽了很多人，使得故事情节一波三折，甚至是一波四折，一波五折，使故事扑朔迷离，热闹有趣，引人入胜。你看小王和小峰的爱情故事就是这样，因为小王比小峰大三岁，当小峰上高一的时候，小王已经上大四了。他们一见钟情，小峰便要求小王给他当辅导老师。在耳鬓厮磨中，爱意渐浓。当小峰考上大学，小王已经在上大四。想起大学毕业还需漫长的四年，小峰陷入痛苦之中。他不能为了自己的利益，耽误了小王的青春，小王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爱情。说真的，小峰果断地和小王分了手，结果却使小王更加痛苦，小峰也始终不能忘怀......
　　小王打断她：小牛，简捷地说，后来二人商定，等到小峰大学毕业，如果两人还在爱着对方，他们就结婚。两人坚守了七年，终于修成正果，我真佩服他们这种马拉松式坚贞的爱情。
　　小牛插话说：小王比小峰大三岁，要结婚，建国这一关还好过，但是菊慧这一关就不好过了。于是，小峰想出一个让小王到他家当“保姆”的办法。这一次节外生枝，终于感动了菊慧。一个个波折过去以后，他们终于结婚了。
　　小王打断她：没想到，在他们的结婚宴席上，来了几个不速之客。小王的同班同学范登高前来祝贺，建国热情接待，小峰说了他和小王守望七年的爱情故事，终于感动了范登高，没有过激的行动。
　　小牛说：哎呀，还有一个节外生枝。宴席上来了一双活泼漂亮的姐妹花，她们都曾经是小峰的追求者，现在看到了小王和小峰这幸福的一对，才清楚了自己不被小峰看好的原因。呵呵，我要是小峰的话，一定要在这双漂亮的姐妹花里挑选一个心爱的姑娘。
　　小王嫣然一笑：这是不可能的。
　　小牛疑惑的：为什么？
　　小王认真地：因为小峰一心想着小王，对她俩不专心，他甚至于分不清她俩谁是谁呀，这又怎么能够相爱呢？呵呵......
　　小牛说：张老师，你不是在讽刺人吗？他们同学几年，怎么能分不清姐妹呢？
　　德仁微笑着：小王不是说了吗？小峰对她俩不专心，不操心，所以就记不住她们的特点。当然，这是有点夸张了。
　　德仁走在回家的路途上，碰见杨老师、金老师，盛情难却，德仁便和他们坐在路边树荫的台阶上交谈起来。杨老师说：张老师，我觉得你的小说不显山，不露水，却暗暗地和传统守旧思想较劲。长期以来，结婚的年龄遵循着一条不成文的老规矩：能叫男大十，别叫女大一。很显然，这种说法有点绝对化。你在小说里，安排小王和小她三岁的小峰相爱，坚持七年，终于战胜自身的和外来的思想障碍，获得属于自己的真爱。这是我体会最深刻的一点，因为——
　　金老师急忙插话：好了，老杨，你说得够多的了，下面该我发言了。张老师写的故事总是有点反常，充满戏剧性。你看，小江和芳芳救护昏迷老人并送到郊区，当他们返程时，被公交车司机甩到半路上，因为学校女生宿舍晚上11点要准时锁门，他们便跑步返校，但是到了学校，女生宿舍已经锁门，他们说明情况，人家却要学生处的证明，这时到哪里去开证明？万般无奈，小江把芳芳领到家里，——原来他爸爸建国是学校老师，他家正好有补差的一间住房，让芳芳单人住在里边，总算解决了这个困难。这时，张老师便以此为契机，展开了小江和芳芳的恋爱故事，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杨老师说：相比之下，小江和芳芳的恋爱和婚姻顺利得多了，因为他们不存在女大男小的问题。
　　金老师不悦了：老杨，你怎么又提到年龄的问题。
　　德仁笑一笑：金老师不让杨老师提年龄问题，难道你俩的年龄有什么秘密？
　　金老师把脸一红：老夫老妻的了，年龄上会有什么问题。
　　德仁盯着金老师发问：那么你今年多大？杨老师多大？
　　金老师含糊其辞的：一般大，就是差也只差一岁嘛。
　　德仁追问着：你倒说清楚哇，差一岁，你大一岁还是小一岁？
　　金老师索性撕下脸皮：其实，我不过比他大11个月嘛，在他们陕北小女婿大媳妇是常有的事情。让女婿在县上念书，媳妇在家里干活。
　　杨老师微笑着：咳，说出来就好了，咱们老夫老妻的，还有什么顾虑的呢？可见张老师在大妻小夫上做文章还是有文章可做的嘛。
　　别过金杨二位老师，德仁想起了寿诞的准备工作。不知道什么原因，心底涌上来一丝淡淡的哀愁。唉，还是秀兰说得对，过了一个生日，生命就少了一年，这样看来，就没有必要过寿诞了。但是儿女们热情张罗，也不好拒绝了他们的好意，何况做寿诞不就是大家聚在一起吃一顿嘛，还可以密切相互的感情。何况你就是不做寿诞，寿诞这一天也会匆匆过去，不会稍作停留......他冷静下来，觉得写一副百年寿字和一副对联很容易，只是写一首寿诞诗有点麻烦。自己不是名人，夸夸其谈，说大话，表志向，似乎没有必要。还是写一写50年前只身上门的感觉，也许大家听了还有点趣味。
　　德仁、秀兰寿诞宴席终于拉开了帷幕，儿孙满堂，喜气洋洋，平辈的鸳鸯、忠志、自强、玉娥也来祝贺。在一个可容两桌的房间里，墙上正中挂着百年寿字，两旁对联是：
　　胸怀坦荡松柏寿，
　　精神爽朗云鹤风。
　　红梅高声朗诵对联，然后饱含感情地说道：爸爸今年80岁，妈妈今年70岁，这副对联就是他们的长寿格言。胸怀坦荡，不存私心杂念，不搞勾心斗角，虽然经受打击报复，仍然有容人之量，才能像松柏那样，岁寒而不凋，大雪压不到，永远郁郁葱葱，坚强挺拔。精神爽朗，笑口常开，不管有多么令人难堪的事情，不管有多少叫人痛心的委屈，工作起来，学习时候，创作小说时候，便统统抛之于九霄云外，永远保持一种云鹤闲庭散步的豁达心态。
　　红梅讲完，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红玉说：姐，看样子，你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恐怕你写的有发言稿。
　　红梅说：哪有发言稿，这是即兴创作，有感而发。
　　红玉说：好，现在请爸爸也即兴创作一首诗歌来庆祝你的80寿诞、妈的70寿诞，和你们的金婚纪念。
　　于是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德仁兴奋地站起来，激动地说道：感谢各位的光临，为我们祝寿添福。红梅的发言很精彩，把我在这副对联中表达的思想感情发挥得淋漓尽致，我也希望大家永远都能保持这种坦荡的胸怀，爽朗的精神。至于写寿诞诗歌嘛，难免表达志向，夸夸其谈，还不如写几句50年前我进村上门时的情景，倒还有点情趣。
　　大家齐声说好，秀兰大声阻拦着：老头子，我反对，你今年80了，还写什么年轻时上门的情景，当着儿孙的面，丢人不丢人？
　　逢玉、怀玉齐声喊道：妈，你反对无效。今天你们寿诞之日，大家乐乐呵呵，多么有趣。好了，大家一齐拍手，欢迎我爸朗诵诗歌。
　　在一片掌声中，德仁朗诵道：
　　朔风凛冽正月天，
　　独自踟躇在村边。
　　抬脚担心走错路，
　　只因二次到此间。
　　
　　不闻敲门进门声，
　　但闻嬉笑暖气生。
　　这是谁家大公子？
　　步履轻轻到院中。
　　
　　抬头一看脸儿红，
　　原是女婿上门庭，
　　心中话儿咋开口，
　　叫人实在难为情。
　　
　　正月时分年气浓，
　　做碗汤面表心情，
　　酸甜苦辣都尝遍，
　　笑问女婿行不行？
　　德仁朗读一首，大家欢笑一阵，直到四首读完，又是掌声，又是笑声，把个秀兰窘得满面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