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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集 老天爷降下灭顶灾

作品名称:单疙瘩进城      作者:白常学      发布时间:2019-04-23 10:50:16      字数:9956

  侯大头家。侯大头和妻子在看电视。电视里正在播送中州新闻。
  电视:“各位观众,大家好,现在播送中州新闻。遵照党中央的指示,我市反腐倡廉活动搞得既轰轰烈烈,又扎扎实实。仅上半年就查出四十七起贪污腐败案件,九十二名贪官。其中既有副市级,正县级干部,也有乡镇干部和村委会主任。我们奉劝那些贪污腐败分子,只有投案自首,才是唯一出路,顽抗到底,只会加重罪恶……”
  侯大头看后,在屋里走来走去,心神不宁。
  侯妻:“哎呀,你这是弄啥哩?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把我晃晕了。”
  大头:“你晕点算啥?我这肚里可是像装了二十五只小老鼠,百爪挠心啊!现在的纪检委干部个个都喝了黄河水,管得也太宽了,连小小的村主任也不放过,真是吃饱饭没事干撑的。”
  侯妻:“你要是有问题,就赶紧去投案自首,积极退赃,争取宽大处理。如果叫人家揭发出来,你就被动了。”
  大头:“你跟单疙瘩是一个腔调,我才不听你们的话哩。庸种才照你们说的话去做哩。那是老母猪跑进玉米地——找着吃棒子哩。不行,我不能在家等死,我得出去躲躲,等这股反腐风过去了,我再回来。”
  侯妻:“你去哪儿躲呀?那些大贪官跑到外国,还叫抓回来了,你能跑到天上去?再说,现在已到伏天,五黄陆月,水暴河涨,你躲到哪儿我也不放心啊。”
  大头:“别管我,家里还有六千块钱,我带一半,给你留一半,花完了,跟女婿万鑫要,我走了。”
  侯妻:“说走就走哇?你看老天爷阴得像锅底似的,马上就要下大雨了,你往雨地里去挨淋啊?”
  大头:“挨淋也比叫抓住强。迟走不如早走。我走啦啊。”
  侯妻:“当心叫雨淋着——”
  天上乌云翻滚,沉雷轰响,群鸟乱飞,山雨欲来。
  电视里播出大雨警报:“据气象台预报,今后三天里,我市将要普降大雨,局部暴雨,西部有特大暴雨,请各单位做好防汛抗洪准备。”
  金矿生办公室。矿生、疙瘩、刘霞正在开紧急会议。
  矿生:“咱们要做好防汛抗洪准备,单叔,你带领员工,在大门口垒一道墙,不要叫洪水流进厂里;同时也要把产品转移到楼上,不能让洪水给冲走了。刘霞,你把各种合同和文件包好,叫财务把账本保存好,经济上要确保万无一失。我去实验室叫人们把仪器包好。放到安全地方。开始行动吧。”
  中原富硒公司大门口,单疙瘩指挥员工们往麻袋里装沙,然后垛起来,防备洪水流进大门。一部分员工在转移产品。
  实验室里,金矿生将各种仪器装箱,用塑料布包好,放到高处。
  刘霞在整理和捆绑各种文件,合同。
  财务处的人们在整理现金,账本,单据,凭证等资料。
  单疙瘩边指挥员工垒麻袋墙,边打电话。
  疙瘩:“喂,是王会计吧?马上通知大家,做好防汛抗洪准备,确保咱单家顶千把人的生命和财产的安全。家家户户捅顺水道,防备山洪,牛羊入圈,看好小孩……”
  一个闷雷轰鸣炸响,瓢泼大雨铺天盖地倾泻下来。
  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大风吹到树木,掀翻房顶,山洪暴发,河坝决口。洪水像脱缰的野马,奔腾呼啸,恣意泛滥,冲毁农田,卷走庄稼。有的地方像黄河壶口的瀑布,波涛汹涌,倾泻直下,恶浪飞溅,气势磅礴。
  侯大头一步一跌走在茫茫的雨海里,浑身全部淋湿,像个落汤鸡。一股山洪下来,将他冲倒,并立刻被洪水吞噬,卷入洪流中。他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喊救命。狂风暴雨和洪流的咆哮声淹没了他的声音。一棵大树被山洪冲下来,他急忙抓住大树,骑在树上,两手死死抱着树干,随洪水向下飘去。
  中原富硒公司大门口,洪水在逐渐上涨,单疙瘩指挥员工不断加高麻袋墙。突然一股更大的洪流涌来,把麻袋墙冲倒。洪水滚滚,流进大门里面。霎时,洪水就淹到了人们的肚脐眼上。
  一阵狂风刮来,仓库房顶被掀翻。单疙瘩立即命令大家去抢救产品,大家蹚着齐腰深的洪水,把一箱箱产品转移到新建的房子里。
  刘霞也来搬运产品。她一面搬运一边喊:“大家抓紧搬呀,一箱产品就是几千块,咱抢救一箱是一箱,尽量叫咱公司少受损失。”
  突然,又有一股特大的山洪铺天盖地而来,洪水几乎淹到了人的头顶。单疙瘩马上大声喊道:“大家不要搬了,保命要紧,都给我上二楼,快上二楼!”
  单疙瘩见刘霞还在抢救产品,大声吼道:“刘霞,你不要命了?赶紧上二楼!”
  刘霞刚爬到楼梯上,突然从房顶上掉下一根梁,重重地砸在刘霞头上,随即被洪水吞没。
  单疙瘩大喊一声:“刘霞——”随即跳入滚滚洪流中,去救刘霞。几个员工也随后跳下去。
  单疙瘩救起刘霞,和大家一块将她抬上二楼。刘霞头被砸破,鲜血直流,陷入昏迷。单疙瘩一手抱着刘霞,一边喊:“刘霞,你要挺住,我马上想法送你去医院。”
  疙瘩打电话:“喂,是110吗?我是中原富硒公司。我们几百号人都困在厂里,还有人严重受伤,性命难保,请马上派人救援,请马上派人救援!”
  刘霞苏醒过来,从怀里慢慢地取出几份刚订好的合同,交给单疙瘩。
  刘霞:“老……老疙瘩,这是几份刚订好的合同,你……拿着。”说完又昏迷过去。
  疙瘩:“刘霞,你忍着点,救援的人马上就来了。”
  金矿生这时也赶来了。他问单疙瘩:“刘霞咋样?伤得严重吗?”
  疙瘩:“不轻,得马上去医院抢救。”
  矿生:“你在这儿,我想法护送她去医院。”
  这时,消防官兵驾着快艇赶来,大家把刘霞抬到快艇上,往医院送去。
  消防官兵在解救被困在洪水中的员工。
  在滚滚的洪流中,侯大头和他抱着的大树出现在单疙瘩的视线里。单疙瘩马上跳下水里,去救侯大头。
  侯大头被单疙瘩救上来。单疙瘩一看:“侯大头,原来是你呀,你咋着叫洪水冲到这里了?”
  大头:“唉,我想去市里转转,谁知走到半路上,下起了大雨。我急忙跑到树下避雨,不料山洪把树冲倒,我抱着树就被冲到这儿了。”
  疙瘩:“身体碍事不碍事?我送你去医院吧?”
  大头:“不要紧,我没事,就是呛了几口水,擦破了点皮,歇歇就好了。”
  疙瘩:“你看你多玄啊!差点就被洪水淹死了。”
  大头:“疙瘩,谢谢你救了我,你是我的大恩人啊!要不是你救我,我这条老命就完了。”
  消防官兵已把员工们转移到了安全地方。最后只剩下单疙瘩和侯大头。
  疙瘩:“解放军同志,谢谢你们。麻烦你们把这个人也送到安全地方,我要马上去医院。”
  中州市人民医院急救室。大夫正在抢救刘霞。金矿生在门外等候。单疙瘩气喘吁吁地赶到医院。
  疙瘩:“矿生,刘霞咋样了?碍事不碍事?”
  矿生:“正在抢救,头部受伤严重,情况很不好。”
  疙瘩:“给大夫说说,要想尽一切办法把刘霞抢救过来,要钱有钱,要血有血。这里治不好,咱就转院,去郑州,去北京。”
  矿生:“等一会儿看看情况再说。”
  大夫从急救室出来。
  矿生:“大夫,病人怎么样了?有危险没有?”
  大夫:“病人脑部大量出血,情况非常严重,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疙瘩:“大夫,俺求求你了,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把病人救活。要多少钱,要多少血,俺都有。”
  大夫:“我们一定尽力抢救,你们先去把费用交一下吧。”
  疙瘩:“中,俺这就去。大夫,你可得把病人救过来啊。”
  金矿生家。老两口一边哄孩子一边看电视。电视里播出新闻。
  电视里:“中州电视台,现在播送新闻。我市遭到百年不遇的特大洪灾。由于突降暴雨,致使山洪猛涨,上游水库坍塌,洪水冲毁堤坝,把市西郊十几个厂矿全部淹没。其中损失最严重的是中原富硒公司。该公司的车间、厂房、仓库和设备全部被泡在洪水中,厂房被冲毁,产品被淹没,直接损失在六亿以上。”
  金堆:“老天爷,咱矿生所在的公司遭了大难了,公司成了一片洪水,全部被淹了。”
  金母:“唉呀,这可咋办呀?”
  电视里:“为了挽救损失,富硒公司的员工们奋不顾身,转移产品。身为副总经理的刘霞,不顾个人安危,冒着生命危险,抢救产品,不幸被坍塌下来的房梁砸中头部,目前生命垂危,正在医院抢救……”
  金母:“老头子,快看快看,咱干闺女刘霞叫房梁砸着头了,砸的还不轻哩,咱得赶紧去医院看看。”
  金堆:“是么?那咱就赶紧去吧。抱上孩子。”
  金母:“唉,刘霞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该咋办呀?”
  金堆:“先别难过,到医院看看再说。”
  金母:“老天爷呀,你保佑保佑俺闺女吧。俺的孙子孙女不能没有亲娘啊!”
  金堆:“啰嗦啥哩,赶紧往医院走吧。”
  医院急救室外。矿生和疙瘩在焦急地等待。金堆老两口来到医院。
  矿生:“爸,妈,你们也听说这事了?”
  金堆:“从电视上看到的。刘霞咋样了?伤得很重吗?”
  矿生:“伤得不轻,正在抢救。”
  金母:“还没有救过来吗?有危险没有啊?”
  矿生:“大夫说,他们尽量抢救,也叫我们有个思想准备。”
  金母:“刘霞,俺可怜的闺女呀!呜呜……”
  疙瘩:“老金嫂,别难过,这不,大夫正在全力救治吗?这里治不好,咱就转院,转到郑州,北京。想尽一切办法也要保住刘霞的命。”
  大夫从急诊室出来,四人忙问病情。
  大夫:“病人的头部伤得特别严重,生命垂危。你们谁是患者的家属?”
  金母:“这是她的两个孩子。”
  大夫:“叫孩子进去看看他妈吧。”
  疙瘩:“我们能不能都进去看看?”
  大夫:“也可以吧,但要保持安静。”
  众人进急救室。
  急救室里。刘霞躺在急救床上,头上缠满了纱布,双眼紧闭,脸色苍白。鼻孔里插着氧气。旁边的心电图显示着不正常的线条。
  金堆老俩抱着两个孩子,来到床前。金母一看刘霞的情况,两行眼泪不由得流了来。
  金母轻声叫道:“刘霞,闺女,妈看你来了。”
  刘霞毫无反应。
  金母:“刘霞,你睁开眼看看,你的儿子也看你来了,就在你跟前哩。子龙,子凤,快叫妈妈。”
  两个孩子还不会说话,只是呜呜哇哇地乱叫。
  刘霞勉强睁开眼看了看两个孩子,随即又陷入严重昏迷。
  心电图显示仪上忽而曲线,忽而直线。大夫一看情况不妙,叫大家退去,急忙采取急救措施,安上心脏起搏器。医护人员七手八脚,全力抢救。
  心电图慢慢呈现出一条直线。
  大夫把门打开,抱歉地说:“我们已经尽力了。可是……”
  大家顿时明白。都扑向刘霞,哭喊着,呼叫着——
  矿生:“刘霞,刘霞,你不能走哇。你不能走哇!”
  金母:“刘霞,我的好闺女呀,你就这样撇下我们走了呀?呜呜呜……”
  两个孩子呜呜哇哇哭得更可怜。
  单疙瘩跑出门外,来到大院里,举起双拳,大声喊道:“刘霞,老天爷对你不公啊!刘霞,我的好伙计呀!你回来吧!”
  天上阴云密布,沉雷炸响,大雨滂沱。单疙瘩站在雨地里,悲怆满腔,泪水和着雨水直往下流。
  低沉悲怆的音乐声起——
  音乐声中,刘霞的追悼会在殡仪馆举行。
  特写:刘霞的大照片;黑底白字大布联上,写着:“刘霞同志追悼会”。
  公司几百人代表每个生产组来参加追悼会。
  几百个花圈摆再周围。金玉龙和金玉凤的花圈摆在刘霞的跟前,挽联上写着:“母亲大人永垂千古;儿子金子龙、女儿金子凤敬挽”。
  矿生、疙瘩、刘文娟、销售部的花圈摆在前面。
  金矿生和刘文娟缓缓推着双人大童车,车上坐着身穿重孝的金子龙和金子凤。两个孩子前面放着刘霞的骨灰盒。众人看着两个没娘的孩子,都寄于同情和可怜,无不唏嘘掉泪,痛哭失声。
  金母哭得死去活来。金堆搀着老伴,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疙瘩:“刘霞,好妹子,一路走好。来世咱还搿伙计。”
  公墓里。刘霞的墓碑。青松,鲜花,水果,供品。高山,蓝天。
  中原富硒公司。一片荒凉残破景像。厂房车间倒塌,梁檩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淤泥遍地,到处零乱不堪。设备被洪水浸泡,仪器破碎,大部分产品也被洪水浸泡,变成废品。
  矿生和疙瘩边走边看,不住摇头叹息。
  矿生:“完了,一切都完了。我们辛辛苦苦创下的财富,都叫洪水冲走了。”
  疙瘩:“老天爷,你睁开眼看看吧,这一切都是你的过错呀。”
  矿生:“也不能全怪老天爷,我们也有责任。”
  疙瘩:“我们有啥责任?”
  矿生:“人类过度的开发,过度的污染,破坏大自然生态平衡,大自然就会给人类带来灾难。只是这个灾难两得太突然,把我们弄了个措手不及。也怨我们疏于防范,才遭此大难啊。”
  疙瘩:“嘿嘿,老天爷,你以为你降的这场灾难就能把我们压垮吗?哼,想把我们压垮,没那么容易!我们是从太行山里走出来的壮汉,钢筋铁骨,心硬志坚,摧不垮,压不烂。头不低,腰不弯。我们不灰心丧气,还要挺直腰杆,继续苦干,不达到目的,决不罢休!”
  矿生:“好,单经理不愧是山里人,有肚量,有志气。干事创业,就不能怕困难,怕失败。”
  疙瘩:“我就不信挖不掉这个穷根,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要跟天斗,跟地斗,跟穷斗,斗到底!”
  矿生:“说的是,要斗到底。现在不泄气比啥都重要。只要咱领导班子团结一致,敢拼敢斗,就能带领大家走出困境,重新把厂子盖起来。”
  疙瘩:“对,重新把厂子盖起来!”
  矿生:“单经理,通知车间以上的领导,开会。”
  富硒公司临时会议室。到会人员个个神态严肃,眉头紧皱。有的长吁短叹,有的垂头丧气。
  疙瘩:“我说伙计们,都耷拉着头干啥?叫谁看哩?咱们都是公司的管理人员,是员工的带头人。在困难面前,咱得先把头抬起来,把腰杆挺起来,要把精神振奋起来,把平时的干劲再鼓起来,重新建厂,从头再来。只要大家树起信心,继续苦干,就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矿生:“单经理说的好,我们要提起信念,克服困难,自力更生,重建家园。下面有各主管部门负责人发言。”
  “我们生产部八个车间都被洪水泡了,其中五个车间坍塌了,所以机器设备都不能用了,都成了废铁了。”
  “我们财务部受损失不太大,账本全部抢救出来了。不过现在账上没钱,因为我们刚进了一大批原料,而这批原料也被洪水冲走了。还有,我们投资房地产也用了不少资金。”
  “我们销售部最大的损失是刘经理没了……现在我们手里有八份合同,分别是港澳和新加坡、澳大利亚、韩国、日本的。如果我们不能按时发给他们产品,我们是要成倍包赔他们经济损失的。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会场出现骚动,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矿生:“大家静一静。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有两个,一是马上重建车间,重购设备;二是动员大家集资入股,四处找钱。能找多少算多少,八仙过海,各显其能。散会。”
  淇河边某住宅小区建筑工地。窦万鑫正在指挥生产。单疙瘩来到工地上。
  疙瘩:“万鑫,我跟你商量个事。”
  万鑫:“叔,有事你就吩咐吧,还商量个啥?”
  疙瘩:“这里先停下来,把人马都调到咱们公司,去盖厂房。”
  万鑫:“叔,没问题,你指到哪里,我就打到那里,保证听你指挥。”
  疙瘩:“万鑫,你盖的厂房不错呀,凡是厂里没被洪水冲倒的,都是你盖的。你小子中啊!给咱单家顶的人壮脸了。”
  万鑫:“叔,实话跟你说,图纸上规定用十个粗的钢筋,我都是用的十二个粗的钢筋。我是用我的心来回报你们公司哩。”
  疙瘩:“中,叔没有看错你,没有白帮你,知道感恩了。往后做人就得这样,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讲诚信,讲友善。林州人搞建筑,为什么到哪里都受欢迎?就是他们干活实在,跟干自己的活一样,甲方放心。咱要学林州人,创出咱单家顶人的牌子来。”
  万鑫:“叔,我一定记住你的话,绝不会给咱单家顶丢人。”
  疙瘩:“那你就赶紧收拾吧,工钱随后再说,亏不了大家。”
  万鑫:“叔,工钱是小事,公司好几个车间,还有仓库,办公室,再加上路面硬化,挖排水沟,垒院墙,所有这些工活,单靠我手下的人在短时期内做好,恐怕不行,是不是再找一支建筑队?”
  疙瘩:“你说得对。万鑫,我对建筑行业不熟悉,你给推荐一个建筑队吧。”
  万鑫:“咱市的建筑队我也不熟悉。哎,我想起来了,深圳郭氏建筑公司是一支名牌建筑队,技术高,信誉好,门墩不是在那里当经理吗?叫门墩给郭经理把情况说说,调过来一班人马,不就解决问题了?”
  疙瘩:“那敢情好,只是深圳离咱市千乡百里的,人家不一定来。再说,还有工具,设备,吊车,架杆,咋运来哩?”
  万鑫:“叔,郭经理是个觉悟高,懂大理的人。他知道情况后,肯定会支持咱的。至于工具设备,可以在咱市租赁,不用从深圳拉。”
  疙瘩:“那好,我这就给门墩打电话,看看中不中。”
  深圳市某建筑工地。郭梁在工地上查看。门墩慌慌张张地跑来。
  门墩:“郭经理,我给你商量个事,俺爹打来电话,他们的公司遭受洪水冲泡,大部分厂房都倒塌了,得重新修建。想叫我给你商量一下,能不能叫咱派一支建筑队去帮忙盖厂房?”
  郭梁:“哎呀,我从电视上看到了,光知道你们市遭到洪灾,没想到这么严重。灾区有难,理应帮助。咱们赞助一笔钱中不中?”
  门墩:“俺爹倒没说钱的事,就说得赶紧把厂房盖起来。因为公司跟外商订有合同,如果不能按时供货,要成倍赔偿人家经济损失。当下就得赶紧把厂房盖起来,尽快恢复生产,做到及时供货,不能叫外商说咱不守信誉。”
  郭梁:“那你就马上带一支建筑队去吧,还用商量?”
  门墩:“俺爹说,工钱随后再算,亏不了咱们。”
  郭梁:“这个时候说啥钱哩?支援灾区,咱不能要工钱。不但不要工钱,我去给财务上说说,先给你划过去一千万,不够了再给你打。”
  门墩:“郭经理,我替俺爹、替俺单家顶的乡亲们谢谢你了!”磕头,激动得热泪滚滚。
  郭梁:“门墩,快起来,天下的老百姓,就应该互相帮衬。我在困难时,别人也帮助过我。”
  门墩:“郭经理,你真是好人啊!”
  深圳高铁站。门墩带领着一支庞大的建筑队伍走来。一个个头戴安全帽,身着工作服,背着行李,精神抖擞,整装待发。
  门墩背着用紫花线毯包着的铺盖走在前面。
  郭经理前来送行并讲话。
  郭梁:“各位员工,你们到那里要严守咱们公司的纪律,服从当地政府的领导,搞好工程,确保质量,维护咱们公司的形象,为咱郭氏建筑公司争光。让中原人知道,深圳有一支过硬的建筑队伍。”
  门墩:“大家要记住郭经理的话,现在排队进站。”
  员工们依次走进入站口。
  郭梁突然发现门墩背着的紫花线毯,不禁眼睛一亮。
  郭梁:“门墩,你这紫花线毯是从哪里买的?”
  门墩:“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从小就一直铺着它。前几年出去打工,也是一直铺着它。可能是俺爹买的吧。”
  郭梁:“叫我好好看看。”
  门墩:“郭经理,一个破旧线毯,有啥看头?”
  郭梁:“门墩,你就不要带行李了,到那里买一套新铺盖。这个紫花线毯我留下了。”
  门墩:“郭经理,你要这个又破又旧的线毯有啥用?”
  郭梁:“有啥用?用处大啦。现在暂不告诉你。有些话,往后咱爷俩坐下来慢慢说。”
  门墩:“那我就把行李留下啦。我走了。”
  郭梁:“回去代我问你爹好。”
  门墩:“知道了,郭经理,再见。”
  晚上。郭经理家。郭梁和妻子在反复瞅看线毯。
  郭妻抚摸着线毯,泪珠滚滚,激动万分。
  郭梁:“你再好好看看,到底是不是当年我用它包孩子的?”
  郭妻:“是,就是用的这个线毯包的孩子。你看,这两个补丁,还是我亲手补的。我做的针线活,我认得。”
  郭梁:“这么说,单门墩就是咱当年扔到大路上的大儿子宝财了?”
  郭妻:“保证是,你没看门墩那个面相,跟宝贵长得一模一样吗?”
  郭梁:“我早就怀疑过这事,可回头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所以我就一直没过问这事。”
  郭妻:“这回不用怀疑了,这线毯,这补丁,就是证据。证明门墩就是咱的孩子。老天爷有眼,叫俺把儿子找到了,俺一家人可算团聚了。”
  郭梁:“你先不要把话说得太早了,现在有个科学办法,门墩是不是咱的亲儿子,能检查出来。”
  郭梁:“我也知道这事,叫亲子鉴定,外国叫啥DNA?听说可准啦。”
  郭梁:“等门墩做完工程回来,咱们就去做个鉴定。”
  郭妻:“等啥哩?我等不及了,咱现在就去做。”
  郭梁:“你也是高兴得糊涂了,门墩不在跟前,咋采血,咋做鉴定啊?”
  郭妻:“你才糊涂了。电视上常播《今日说法》,什么当事人的头发和用过的物件,都能提取到DNA。咱就不能找找?”
  郭梁:“那你就赶紧翻翻门墩的铺盖,看看有他掉的头发没有?”
  郭妻:“我看看。”展开门墩的铺盖就找,“找到了,好几根头发哩。”
  郭梁:“弄个塑料袋装好,我明天就送到鉴定部门。叫人家鉴定一下。”
  中原富硒公司临时办公室。矿生和疙瘩在议事。
  门墩:“万鑫的建筑队伍已经开始动工了,门墩带着几百个工匠已从深圳坐上了高铁,估计明天一早就到。只要这两班人马连明搭夜干,不用俩月,厂房,仓库,办公室就盖好了。”
  矿生:“只要两个月能盖好,再用一个月安装设备,就保证能按时给外商供货,不用赔偿他们的经济损失了。”
  疙瘩:“你赶紧去订设备,进实验仪器,我去筹款。”
  矿生:“一说筹款我就发愁,咱们有三个亿的缺口,上哪去筹这么多钱呀?”
  疙瘩:“咱俩都想法,政府、银行、熟人、朋友、亲戚、同学,能找的都找找,借贷、入股,啥方式都行。”
  矿生电话响。
  矿生:“喂,你好。”
  电话里传了腊梅的声音:“我是侯腊梅,有个外商想给咱们定合同,订不订?”
  矿生:“腊梅,公司遭受洪灾,咱们现在没货呀。”
  腊梅:“深圳这里还有一部分存货,暂时能满足供应。大概能支撑两个多月。”
  矿生:“腊梅,我看现在暂时不要给人家订合同,以后再说吧。”
  腊梅:“金经理,这可是个大单,三千万哩,你再考虑考虑。”
  疙瘩:“这闺女真有本事,竟然能揽到这么大的单子,不简单!”
  矿生:“单经理,你看这份合同签还是不签?”
  疙瘩:“签,这么好的机会,咋能错过?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一定得签。”
  矿生:“腊梅,那就签吧。好好好,再见。”
  疙瘩:“你瞧瞧,咱正想瞌睡哩,就有人来给送枕头,好事呀。”
  矿生:“单经理,我看腊梅这个小姑娘不简单,有能力,有魄力,是个好苗子,可以重用。刘霞生前也竭力推荐过。咱们是不是把她调过来,顶刘霞这一角儿。”
  门墩:“她还年轻哩,是不是嫩点?”
  矿生:“有志不在年老少,甘罗七岁为宰相,周瑜十二调领兵。往后咱就得大胆起用年轻人。”
  疙瘩:“那中。就叫她来吧。”
  某DNA鉴定单位。郭梁和妻子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结果。
  郭妻:“老郭,不是说今天叫咱来拿鉴定结果吗?咋还不告诉咱呀?”
  郭梁:“慌啥哩?你没看人家刚上班吗?”
  郭妻:“我这心啊,在嘣嘣地跳,快要蹦出来了。”
  郭梁:“沉住气,别激动,不管是不是,都要做好思想准备。”
  郭妻:“老郭,要是万一不是呢?”
  郭梁:“不是就不是吧,世上的事总不能件件都如意,事事都满意。”
  郭妻:“老天爷保佑,但愿门墩就是我的大儿子宝财。”
  郭梁:“你祷告如来佛也没用,咱得相信科学,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祷告祷告老天爷,门墩就成了咱的儿子了?笑话。”
  郭妻:“敬天敬神,心诚则灵。”
  郭梁:“老迷信。”笑。
  鉴定人员出来:“郭梁,这是给你的鉴定结果。”
  郭妻:“同志,门墩是不是俺的亲儿子?”
  鉴定人员:“上面写着呢,你看,经DNA检测鉴定,郭梁与单门墩的亲子关系的概率为93.56﹪。”
  郭梁:“同志,这个结果能不能证明门墩是我亲儿子呀?”
  鉴定人员:“这个我们没法给你回答,因为你送来的仅仅只是几根头发,所以有一些数据难以确定。要想彻底鉴定,只能把双方的血样送来才行。”
  郭妻:“到底是不是呀?”
  郭梁:“人家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鉴定结果也出来了,概率是93.56﹪。就是说,还不能完全确定。要想弄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还得化验血型哩。”
  郭妻:“照你这么说,门墩是不是咱的亲儿子还不一定哩。”
  郭梁:“根据这个鉴定结果,可以初步断定门墩就是咱的亲儿子。你看,都93.56﹪啦。”
  郭妻:“那人家为啥不说门墩就是咱的亲儿子呀?”
  郭梁:“这不是光验的头发么,也许一验血型,就成了100﹪啦。”
  郭妻:“那就赶紧验血型吧。”
  郭梁:“我看你也是急糊涂了。门墩回他老家去盖厂房了,上哪儿去采他的血呀?”
  郭妻:“可不是,我是真急糊涂了。”
  郭梁:“你别着急,等门墩建好厂房一回来,俺俩就去采血。”
  郭妻:“还等啥哩?我可等不及了。明天咱就坐飞机回去办这个事,顺便回老家看看,给老人上上坟,咱有好多年没回老家了。”
  郭梁:“中,就依你。我给各个工地把工作安排一下,咱就动身回去。”
  候大头家。腊梅回来。
  腊梅:“娘,我回来了。”
  侯妻:“哎呀,俺闺女腊梅回来了。我听说叫你去公司当副总经理,主管卖东西哩,是么?”
  腊梅:“是哩。原来的副总刘霞去世了,叫我替她顶这一摊哩。”
  侯妻:“闺女呀,你还小哩,能给人家弄了这一摊弄不了呀?”
  腊梅:“边干边学呗,谁也不是生来就会的。再说,有矿生和门墩他爹在身边指导,遇事就多向他们请教,我还怕啥哩?”
  侯妻:“我看他俩是真心培养你哩,你可的得好好干,不要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意呀。”
  腊梅:“娘,我知道了。哎,俺爹呢?他最近没干啥坏事吧?”
  侯大头从床上起来,走出里间。
  大头:“死小妞子,咋说话哩?难道你爹就光会干坏事,不会干好事吗?我告诉你腊梅,你爹可不是原来的那个爹了,你爹我变好了。我成天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安分守己,闭门思过,念经拜佛,修身养性,当八贤王。你知道不知道?”
  侯妻:“你爹差点没去了阎王殿,要不是你疙瘩叔相救,他早就没命了。”
  腊梅:“爹,咋回事?你不是跟他有仇吗,他咋会救你呀?”
  大头:“我去市里办事,半路上山洪爆发,把我卷进了洪水中。正巧被单疙瘩看见,就把我救出来了。”
  腊梅:“呀,人家救了你的命,你咋感谢人家哩?”
  大头:“我给他买礼物,他不收,给他钱,他不要。他说谢啥哩?不用谢。我也不知道咋着感谢他才好。”
  腊梅:“爹,你以后别跟人家做对,别干坏事,安安稳稳在家,清清白白做人,就是对人家的最大感谢。知道了没有?”
  侯妻:“你爹这几天心里有事,夜里在床上翻过来调过去的睡不着,吃饭也是吃两嘴就撂下碗了,成天癔癔怔怔的,像掉了魂一样。我担心他时间一长了会出毛病。”
  腊梅:“爹,你到底有啥心事?说出来我帮你解决。”
  大头:“唉,马尾巴拴豆腐,不能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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