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孤身一人送胶卷，众志成城除汉奸

　　【恨无常】喜荣华正好，恨无常又到。眼睁睁，把万事全抛。荡悠悠，把芳魂消耗。望故乡，路远山高。故向爹娘梦里相告：儿命已入黄泉，天伦呵，须要退步抽身早！
　　
　　妻子见我又坐到电脑边来，语气有些幽怨，说：“你还写哪？你真要写成个大作家才罢休啊？”我解释说：“亲爱的，我是写着玩呢，什么大作家不大作家的我不在乎，我觉得写作是一种享受。”妻子撇了撇嘴，请求我：“我们有一个月没回我妈家去了，我想我妈，明天你送我去在几天，你如果忙你就回来写你的。”
　　我看着她，答应了，说：“咱们明天一起去，过几天一起回来。”妻子有些奇怪我又不忙了，说：“你忙的话送我到那里你回来忙，你怕我不回来了啊？”我笑笑说：“再忙，也要多陪陪他们，文章是写不完的，钱是赚不够的，名声都是虚的，多陪陪亲人才是正经。”妻子听了，很高兴，嘴里哼起了老歌《常回家看看》：带上笑容，带上祝愿，陪同爱人，常回家看看……
　　我们呢，就继续来看我们的故事吧。
　　上回咱们说张自仁和宛儿准备挟持一日本女人出城，这日本女人却不是别人，是穿和服的如玉，傅金陵和黛子准备把胶卷送出城，黛子丢到地上的胶卷是假的，城外接应的共产党小分队以为胶卷就要落入敌手，冲出来就是鸡蛋碰石头，碰了个粉身碎骨，还好有黛子照应着，他们就一起从光华门回来，回到傅金陵他们先前住的黛子安排的酒店里来。
　　这傅金陵看到光华门外一个个倒下的八路军士兵，真是恨透了小鬼子，他想着胶卷的事情不能耽搁，就说：“残梦，你们来的时候有没有安排其他人，外面没人接应，我们怎么办？”刘残梦开口说：“我们来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我说三天后如果我们没回去，就是出事了，让他们另外安排人，我跟他说好了，要换一个地点，放在中华门那边，出城门去遇到第一个拐弯，我们会想办法把胶卷放在最靠近拐弯的一块石头上。”
　　“没有石头呢？”傅金陵想得挺仔细的，刘残梦说：“最靠近，只要是能看到石头就成。”傅金陵才放心：“幸亏你们想得周到。”
　　宛儿这时自告奋勇：“我去。”张自仁拐了她一下，说：“就你行？”傅金陵看着张自仁，说：“你去最合适。”张自仁想不到这事会轮到他头上，就推脱说：“我？……我不行，凭什么是我去？”大家笑起来，黛子说：“要不我去，我是日本人，我去他们要过问什么我好应付。”宛儿这时悄声说：“你还不如一日本娘们。”
　　这话被黛子听了去，黛子解释说：“我虽然是日本人，但我是日本共产党，我们也是反对军国主义，反对战争的。”
　　如玉话变少了，傅金陵就问：“如玉，你觉得谁去合适？”如玉瞟一眼大家，说：“张团长。”张团长又不服了：“你们……你们怎么都让我去，这里也不只我一个男人啊？傅金陵你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合伙欺负我是吧？”
　　傅金陵才说让他去的理由：“你看我们这里，就咱们俩是大男人，这种冒险的事情还是我们大男人上前比较好，你说是吧？我让你去呢是考虑到你打过保卫战，对南京城周边比较熟悉，我没打仗，遇到紧急情况反应也没你们打仗的快。”
　　张自仁听不出来傅金陵是在夸他还是在推脱责任，就说：“那，那咱们一起去。”傅金陵继续开导他：“人越少越好，最好是一个人，还有，要有一个人在城里吸引鬼子的注意力。”
　　张自仁觉得安排还不够妥当，就说：“她们呢？她们可以吸引鬼子。”傅金陵只好继续说：“这个恐怕不大妥，小鬼子到处找花姑娘呢，她们去就是羊入虎口。”
　　张自仁沉默了，好一会了来一句：“凭什么？我们在这里给那帮逃去重庆的怂包卖命，我们死了尸体都没人收。”
　　傅金陵见张自仁不情愿，就说：“我自己去。”他一想到光华门的那些八路军战士，就觉得自己哪怕死上十回都值得，谁叫自己是中国爷们呢？如玉站了起来：“我跟你去。”刘残梦冷静些：“人越少越好。”
　　黛子也想帮忙：“那到时候我帮你把那些兵给引开。”傅金陵感激地看一眼黛子说：“没事，我一个人行。”
　　说着就开饭了，张自仁见招呼他们的都是些日本人，就说了一句：“想不到，日本人也有伺候人的这一天。”说完看一眼黛子，黛子假装没听到。
　　吃了饭，傅金陵让大家都早点休息，张自仁拉了宛儿去，宛儿似乎有些不情愿，但是没反抗，黛子拉刘残梦说好姐姐咱们睡一起，剩下如玉，她还坐在傅金陵身边，傅金陵说：“如玉，快睡吧。”如玉将头靠在傅金陵肩膀上：“你看我跟谁睡去？她们一对是姐妹，一对是恋人。”
　　傅金陵苦笑一下，他看懂如玉的心思了，如玉就是要进一步确认跟傅金陵的关系，傅金陵就说：“傻瓜，有我呢。”这如玉机灵着呢，说：“你哄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到底爱谁啊？”说着她伸出手指来，一个一个数：“刘残梦，黛子，宛儿？”数了三个，如玉说一句：“宛儿算吗？我觉得他也喜欢你。”傅金陵说：“你傻啊，人家有主。”说着朝刚刚张自仁他们进去的房间努嘴。
　　如玉说：“那就是两个。”傅金陵逗她：“傻瓜，数个人都数不清楚？少数了一个。”如玉已经够担心的了，这哪里又跑出来一个而且自己还不知道，就问出来了：“谁？”
　　傅金陵见如玉很可爱，继续逗她，做一个鬼脸给她：“不告诉你。”如玉要知道，就来纠缠傅金陵，傅金陵怕纠缠，才说：“远在天边，近在这里。”说完指如玉的鼻子。
　　如玉很高兴，傅金陵要连她算上，说明心里有她呢，就挽了傅金陵，不一会就睡着了。
　　傅金陵看《乾隆甲戍脂砚斋重评石头记》，他想早一点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任务要完成，在《恨无常》那首曲子里看到第一句“喜荣华正好”的下面，“荣，华，正”三个字每一个下面从前到后都标上了序号，分别是小写的三二一，傅金陵按序号反过来一念，就明白了：“正华荣？郑华荣。”下一个任务肯定跟一个叫郑华荣的人有关。但是这郑华荣是谁？等明天把胶卷先送出去再说。”
　　傅金陵把书藏好，现在这里人多，得留一个心眼了。放好书，将如玉抱到床上去，关灯睡觉，傅金陵搂住如玉，心想：只要世界太平，能这样搂着一个心爱的女人睡觉，我就满足了。”这时如玉也翻过身来，躺到傅金陵的怀里，傅金陵觉得她还没睡着呢，就用手轻轻摸她的嘴唇，感觉到一股微微的呼吸，这呼吸竟然让人迷醉，傅金陵翻身将如玉压在身子下面，就像驾着一只小船，开始在黑夜里游荡，别看是晚上，小船还稳稳当当的。
　　第二天，一早，刘残梦看到傅金陵，边笑黛子，边说：“傅金陵你不知道吧？这黛子小姐太有意思了，昨晚上，说我和她是姐妹的时候，就面对我，一说你，就把背对着我，这几个意思啊？”傅金陵苦笑一下，就嘲笑她们一句：“女孩子脸皮薄，说我的时候不好意思呗。”刘残梦见傅金陵不正经，就来一句：“这哪跟哪啊？”
　　傅金陵安抚她的情绪：“我先送胶片，回来再说。”
　　傅金陵就出发了，傅金陵穿的是一套指挥官的军服，问：“像不像？”如玉来一句：“不像！”傅金陵不明白了，看着她，她说：“你就是鬼子，就是坏蛋，怎么会只是像？”傅金陵不跟她说了，她说的“坏”只有傅金陵和她明白，不是通常意义上的这种坏。
　　傅金陵从黛子手中拿过胶卷，开个玩笑：“不会又是假的吧？”黛子捂了一下嘴笑，说：“没见过你这样的，要上战场还嬉皮笑脸。”傅金陵说：“不笑难道要哭啊，我哭又没人安慰。”
　　刘残梦“去”了一声，傅金陵真去了，倒让刘残梦惊讶起来，才在后面喊：“金陵，你小心一点。”傅金陵没回头，说：“放心吧。”
　　到中华门，傅金陵就开始歪歪倒倒，把头上的帽子压低，口里说胡话，说“花姑娘的……”城门边的士兵见一个指挥官过来，本来就有些胆怯，但是又怕放跑不该放跑的人，就问：“长官，你去哪里？花姑娘在城里。”
　　傅金陵指那问话的士兵，指他额头，又指他眉毛，指他眼睛，再指他鼻子，指得那士兵发慌，傅金陵还是在胡言乱语：“城里的，花姑娘的没有，花姑娘的，跑了。”
　　两个守门问话的也不好多问，心想这喝醉酒的人问也问不清楚，不小心得罪他还要吃不了兜着走，就不管他，让他出去，还互相说：“马上他就回来了，城外没花姑娘。”
　　这傅金陵出去，没一会，果然就回来了，几个士兵还给他敬一个军礼，喊：“长官。”傅金陵就骂他们一句：“你们这些虾兵蟹将，小喽喽，给我注意着点！”守城的士兵都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长官，但是他喝醉酒也不好问，只好把身子站得更直，枪端得更正。
　　正要离开，真的长官来了，傅金陵就故意歪歪倒倒的，歪到一个侧墙边，从车窗玻璃里看到，副驾驶上坐着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挺气派，再一看，似乎是一个中国人，傅金陵愣了愣，等车子呼的过去，就开始往住的酒店去。
　　到酒店，傅金陵第一句话说的是：“我们任务来了。”大家过来坐沙发上，都大眼瞪小眼，这送胶卷的任务也不知道完成没有，就喊又来任务，傅金陵没坐下，站着说：“我们要，杀汉奸，杀郑华荣！”
　　张自仁问一句：“杀谁？”傅金陵再说明白一点：“杀汉奸郑华荣！”说完才想起来问：“你认识他？”
　　张自仁摇头，傅金陵就开始分配任务：“张团长，你来当狙击手，我来引蛇出洞。”
　　张自仁还有些莫名其妙，说：“又是我？”傅金陵觉得这张自仁不干脆，就吼了一句：“干不干？不干走人！”张自仁没说话，边上几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我们干！”
　　张自仁说：“我没枪。”傅金陵说：“谁跟你说狙击一定要用枪？”张自仁更是不明白了：“这……狙击不用枪？用什么？”傅金陵从腰上扯出一把匕首来：“用这个。”
　　张自仁第一次听说，狙击还能用匕首的，也不知道傅金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时傅金陵才笑起来：“我是说，用这把匕首给你弄一把狙击枪来。”
　　张自仁觉得没这么夸张，说：“在哪里弄？”傅金陵说：“这你不用管。”其实他是故意卖关子，傅金陵有狙击枪，以前他大哥从部队里特意带了几支回来，他傅金陵还藏得好好的呢，他想给大家一个惊喜。
　　黛子手上的胶卷总算送出，接下来要杀汉奸郑华荣，预知怎么杀汉奸，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