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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腹部中枪

作品名称:峥嵘岁月      作者:依山行      发布时间:2019-03-24 15:46:17      字数:3928

  坝子口经过几年的运营,嫣然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小码头,江面上来来往往的船队穿梭不停;小火车进进出出。人跟着人走,江岸上越聚越多,旅馆、饭店、茶馆、戏台子、说书的、卖小吃的等等,各行各业的几万人的住行,使这儿初具一个小县城的雏形。
  在人声鼎沸的码头边,二柱坐在一个木头结构的大跳台上愁眉苦脸。石林提着个木箱子从李文强的屋子里走了出来,一抬头看到了二柱一个人闷闷不乐的样子就走了过来。
  “柱子哥!怎么一个人,看样子是有心事。说来听听。”
  “米子妹妹走了,留下一封信和孩子就走了,说是要去做一件事情,不然她每天都过得生不如死。哎!”二柱说着低下了头。
  “她说去哪儿了吗?”石林有些焦急。
  “没有,什么也么说,我想她肯定有什么苦衷不愿让人知道的,听娘说‘她是遭遇什不测后匆忙从家里逃出来的,后来一失脚滑到江中,就被江水给冲到下游的。刚被救上来的时候什么都不吃,一心想死,再后来发现自己怀孩子的时候,一点也不高兴,还偷偷地捶打着自己的肚子,偷吃毒药想药死孩子。’想想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走呀,可能就回不来了。”二柱眼睛里有泪花。
  “救上来的那天,娘说,看样子不像穷人家的孩子,穿着个红碎花上衣,扎着个红稍头的大辫子。”二柱子还要说下去。
  石林立刻打断了他的话。
  “你说什么,她还扎着个红稍头的大辫子,柱子哥!他不叫米子,她叫秀水呀,她肯定是秀水呀!我要去找她,我的秀水她还活着,对,她还活着!她只有去抬头坝了。”石林一边跑着一边对自己不停地说。一旁的二柱莫名其妙地看着石林快速消失的背影。
  
  金满堂不再把心思放在长河水务段上了,三天两头的就往抬头坝上跑,手头紧的时候就去找那个浪娘们要,不给还不行。
  “哎!我说浪娘们,过两天就有人来接手旅店了,到时咱们拿上钱就走,说好了的,其他人一概不问啊!”金满堂手中玩着那把大盖盒子,慢条斯理地说。
  “一切都听你的,不过钱要交到我的手里,我才可以签字。否则免谈。”梅四娘做了一个抓到钱的手势。
  “还有你镜框背后夹层里的那块佩玉这两天要看好了,到时可别忘了带走,也许能够卖个好价格呢!”金满堂再三提醒。
  “放心吧!”梅四娘很烦感。
  这时一个身影悄然从窗后飘走。
  
  半个月后秀水来到了抬头坝下,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这个承载了她太多痛苦的地方。一幕幕一桩桩的往事涌上心头,腰里的那把菜刀在愤怒,在颤抖,那不是因为害怕而颤抖,那是因为恨,恨那个让她遭受人间最为屈辱的畜生,恨那个曾诬陷她最疼爱的心上人的一对狗男女。天黑后,他偷偷地摸到了自家的屋后的竹园,她想等到半夜在破门而入砍杀那对人间的小丑。
  秀水躲在一棵树下,这时他听到不远处有一个年迈的老人的哭声,好熟悉的声音。自已在听听,分明是拐子叔跪在一块大石头前在哭诉着什么。
  “王哥呀,我拐子对不起你呀,我没有帮你照顾好孩子,我更没有保护好她,我无能呀我无能呀!”拐子叔不停抽打着自己的脸。
  “你知道吗?到现在我也不知道秀儿的死活,我心里不安呀!如果地下有灵,你就告诉我一声,这样也好让我死而瞑目呀!事实上我早就知道你是被害的,可是我一直苦于没有证据来指认他们,好了我现在已经收集到物证了,你就等着明天我去祠堂给你讨回公道吧!”拐子叔跌跌撞撞地走开了,此时秀水满脸是泪。亲人近在咫尺她却不能够相见,她心如刀搅。秀水极力用手捂住嘴唇生怕自己哭出声来。
  月已偏西,此时秀水从树后闪了出来,她握着菜刀直奔梅四娘住处走去,刚走到门口,门突然就开了,当那个人看到秀水的身影的时候机灵打了个冷颤,他憋着的一泡尿竟给吓没了。金满堂还没缓过神来,秀水举起菜刀迎面就砍。金满堂躲得也挺快,就这样左边脸生生地被菜刀砍掉了一大块肉,顿时满脸是血,但是此时的金满堂已经忘记了疼痛捂着脸满院子跑。秀水舍命地死追不放,她多想一刀了结了这个畜生的性命。
  “有贼呀!杀人了!快来人呀!”金满堂喊叫着。
  “一听有贼,梅四娘早已爬到床底下一动不动了。”
  当几个大汉站到秀水面前时,秀水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把刀狠狠地扔向了金满堂。
  秀水被抓住了,一大早就被反绑在抬头坝的祠堂的大柱子上。拐子叔拿着个大木杖站在秀水前方,不让任何人靠近秀水。
  “秀呀!你不该呀,至少你该跟我说一声,那样我好帮你呀!”拐子叔看着秀水被绑起来的样子疼爱得泪眼汪汪。
  “拐叔!你知道吗?虽然我没能杀了那个狗畜生,但至少我让他得到了报应,只不过这个报应太小了而已,拐叔不要为我难过,我不怕死,我是已经死过几回的人了。”秀水极为淡定又很从容。
  
  “瞧瞧!这不是那个小妖精吗?几年不见长能耐了,我就喜欢你这股烈劲,要不晚上再陪陪我。”金满堂猥琐地笑着。
  “畜生,我很不得扒了你的皮!”秀水怒目圆睁。
  “哎呦呦!你看看,这都疼死我了,你这一刀的确厉害差点要了我的命,但好赖我还活着,可是待会你就不一样了,知道吗?江底下有水怪它会吃了你的,哈哈哈!”金满堂得意忘形。
  族长李长善召集几位长者坐在祠堂正中间相互耳语了一会后转身举起双手说道:“王秀水几年前因与石林私奔外逃,按族规理应沉江,这次她又暗潜回抬头坝意想杀人泄愤,也理应沉江。现经裁决一致同意,与日落之时实施处罚。”话音未落,有人大喊一声。
  “慢!我有话要说!”声音苍老有力,大家寻声望去,拐子叔巍巍然站到前来。
  “各位想必都还记得八年前王木河是怎么死的吗?有人会说它是被浪白条龙虎给绑架了,勒索不成给沉了江了。好了,自然是沉了江了那尸首肯定也就找不到了。那时的抬头坝的人都知道,王木河身上有一块玉佩,他有一个嗜好,每逢出门必然是玉不离人,人不离玉的,这是他雷打不动的习惯,也就是说尸首没了玉佩也该没了,但是现在这个玉佩出现了,而且是在他最亲近的女人手里。梅四娘!你说是吗?”梅四娘此时目瞪口呆,半天才缓过神来。
  “你个老不死的,你跑这儿来胡说八道什么呀,你觉得谁会相信你说的吗,可笑!还不赶紧滚回家去!”梅四娘胆战心惊的样子。
  拐子叔接着说:“当时我们都听说王木河葬身大江,而这个死因的第一个传播者正是梅四娘,那么问题来了,也就是说王木河沉尸江中和这个现存的玉佩就自相矛盾了,从而说明王木河被绑架勒索而死是假的,肯定是事先被害死,然后又嫁祸于人,编造假消息来蒙骗世人,我说的对不对!梅四娘!”拐子叔义愤填膺。
  “大伙别再听他的,他现在疯了,他疯了!”金满堂心虚地说。
  “还没轮到你呢,金段长!”拐子叔斜了金满堂一眼。
  “其实那块玉是王木河家的祖传之物,它的价值无可估量,这一点梅四娘心知肚明,在这期间梅四娘早已和金满堂好上了,很自然金满堂这个视财如命的人也当然知道了,他们合计给王木河饭食中下了药,然后趁其迷晕不醒的时候要了他的性命,最后埋于屋后竹园里一块大石头下边。处理完一切后就编造消息嫁祸浪白条,因为谁都没见过浪白条所以死无对证。二位我说的可是事实?”
  金满堂拍了拍手说:“真可谓有条有理,条理清晰呀,但是证据呢!没有证据岂不是白说了,这样的故事我一个时辰能说一大筐你信吗?”
  “好!问的好,要证据有!”拐子叔转身对李长善说,“族长!你可以让几位长者一同去梅四娘家,她的镜框夹层里藏着王木河的玉佩。另外,王木河的尸骨就埋在竹园中的一块大石头下,你可以让人查证验尸。”李长善点头答应后,不久去人回来说样样属实。
  梅四娘早已瘫坐在地,但是她依然叫喊着。
  “大伙都不要相信他,这个老糊涂在血口喷人,他图谋不轨。”梅四娘想做垂死挣扎。
  “大伙如果对我还有怀疑,那好我就让你们心服口服,看我手中是什么?”拐子叔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半旧的布娃娃。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布娃娃。”
  梅四娘张大了嘴。
  当拐子叔把布娃娃后背转过来的时候,所有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就在布娃娃背后贴着一块白色的布条,上边明显地写着王木河三个字,有一根粗针牢牢地扎在布条中间,这是民间最恶毒的一种诅咒呀。
  “大家可知这是谁做的吗?它就出自梅四娘之手,如果说我是诬陷,可以当场检验字迹。她害怕王木河屈死的冤魂夜夜在梦里纠缠她,她才想出这种奇特狠毒的办法来驱邪的。”梅四娘顿时吓得倒伏在地上无言以对。
  “沉了她,沉了这种蛇血之人,现在就沉了。”人们愤然,于是有人举过来竹笼。
  “抬头坝的父老乡亲,你们还有所不知,金满堂才是恶人中的恶人,开始她伙同梅四娘害了王木河,窃得人家宝贝,又看人家姑娘长得好,心存歹意。在逼迫孩子嫁给傻子不成之后,就借故给姑娘下了迷药,结果又糟蹋人家的孩子,导致孩子万念俱灰不得不连夜出逃。到后来又诬陷人家孩子和后生私奔,迷惑了在座的乡亲,糊里糊涂地沉了后生的江,你们说此人当不当诛?”拐子叔义正辞严,滔滔不绝,他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此时只有他可以解救秀水了。也只有他可以送那对狗男女进地狱。”
  “沉了他们,沉了这对狗男女!”此时祠堂内群情激昂,纷纷向金满堂和梅四娘投掷杂物。有的人纷纷转回身去给秀水松了绑。梅四娘被绑得结结实实地塞进了竹笼。正要绑金满堂的时候,他突然从腰部拔出了手枪,大声地叫嚷:“我现在是国家人了,我的生死是由国家来决定,你们没权利来对我动用处罚。”金满堂很不在乎。
  当几个人向他靠拢的时候,他说:“都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开抢了。”然后借着时机他转身向长河跑去,那里放着他的船。
  拐子叔岂能轻易让他逃掉,他紧追不舍。秀水解开了绳索也紧随拐子叔之后。金满堂眼看着就跑不掉了,气急败坏的他,一转身向拐子叔举起了手中的枪。躲已经来不及了,这时只见拐子叔身后的秀水一个健步就跨到拐子叔前方。枪响了,子弹射入了秀水的腹部。拐子叔一手扶住秀水,一手按住伤口,只见血不停地流。秀水的身体在渐渐地往下沉,脸色苍白,她抓着拐子叔的衣袖喃喃地说:“叔我要走了!把我埋在我爹的身边,我要去伺候他了。”
  “秀呀!秀呀!你不能走呀,老天呀你为什么不把我给带走呀!为什么呀?”拐子叔抱着秀水的遗体悲痛欲绝。
  金满堂跌跌爬爬地跳上小船仓惶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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