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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集

作品名称:龙泉观传说      作者:秦耕      发布时间:2019-03-06 08:34:03      字数:8632

  1
  金秋季节。
  晴天。
  龙泉岭。
  吴启贵家里。
  凌晨,吴启贵将牛栏门打开,给牛戴上了铃铛,放牛出栏。
  猪圈里的两头猪却急躁地趴在圈栏上,拼命地嘶叫。
  吴启贵冲猪笑骂:就你们最不讲规矩,一放出来就横冲直撞――老子偏不就你狗日的意思,偏要先放羊,就不放你们!
  吴启贵放羊的时候,猪圈里的猪嘶叫得更为联欢了。
  虎子向嘶叫的猪纵身一跃,吓得猪们“哄、哄哄”地躲到了栏角。
  吴启贵又是一声笑骂:狗日的再叫啊!你们也还有个怕处!
  吴启贵将羊相继放了出来,这些羊却站在栏外没敢挪动,直到主人为头羊戴上了铃铛,它们才依次相继向房后走去。
  吴启贵这才打开猪圈,笑嘻嘻地冲猪叫骂:看把你狗日的急的。别乱跑啊,小心虎子咬你们的屁股哩!
  随之,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虎子围着他蹦跳了一圈,便向房后冲去。
  于是,这龙泉观下的早晨,便被声声的驼铃敲醒。
  于是,虎子就在这长长的畜生队伍两侧,奔跑忙碌,吠叫不停,直到将这班畜生压送到山坡上,它才得以消闲。
  
  2
  吴启兰也被那清脆的驼铃声敲醒。她起床以后,便来到梳妆架前,认真地梳洗,悉心地打扮,将自己打扮得一尘不染、光彩照人。
   吴启兰刚来到大门口,虎子就奔了过来,围着她撒上一阵欢儿,才重返它的岗位,执行它的公务。
   王安惠微笑着问女儿:兰儿今日到哪儿去还工呀?
  吴启兰:西坡许家。
  王安惠:进梅今日不跟你一路?
  吴启兰:她家跟许家没有工上的来往。
  王安惠:那你黯黑可是要早点回来呀!
  吴启兰不耐烦了:也不知道你成天哪有那么心操?我晚点回来咋的啦?
  王安惠:好好好,妈不说了,你想啥时候回来就啥时候回来!
  
  3
  山区。
  龙泉观下。
  龙泉岭。
  龙泉峡东坡。
  秋天的早晨,清新而凉爽。吴启兰走在这秋天早晨的山路上,呼吸着这清新而凉爽的怡人气息,不禁心旷神怡、热情奔放。她情不自禁地哼唱起了那首脍炙人口的《纤夫的爱》……
  
  镜头超前——
  夏季。
  雨夜。
  野人居岩屋。
  厚善老爹的岩屋里,火塘里的火烧得正旺,刘畅的衣服搭在火塘边的椅背上。
  厚善老爹搓着绳子,嘴里还轻轻地哼唱,虽然听不太清,却令人觉得悦耳。
  刘畅突然打断厚善老爹:老爹,我发现你们这一带的人们都喜欢唱歌,而且唱得还都很好听。
  厚善老爹:生活在这片山区里的人们,谁都能信口唱上一两曲山歌。说是都唱的好听,那也不见得。
  刘畅:当然,至于唱得好坏,那就要看各人的嗓音条件,还要靠各自的智慧去发挥了。
  厚善老爹:是这么个理儿。
  刘畅:那,以老爹看,这一带到底谁唱的更好?
  厚善老爹:吴启兰你认识吗?
  刘畅:不认识。(略顿之后)哦,也许见过,但我不知道谁是吴启兰?
  厚善老爹笑了笑:那姑娘不仅长得漂亮,嗓音甜润,人也聪明;而且受我老人家的影响很深,唱起山歌来也是一溜一曲。
  刘畅:哦,那,找准了机会,我一定去拜访一下她。她住哪儿?
  厚善老爹:就在这崖上,哦,上去见到的头一家就是她的家。
  刘畅:哦!
  厚善老爹:小刘我跟你说啊,你一见到她,保准你就会喜欢上她!
  刘畅:哦,为什么啊?
  厚善老爹:因为那丫头长得漂亮啊!
  刘畅:那也不一定。
  厚善老爹:为什么?
  刘畅:长的漂亮未必就会被人喜欢。
  厚善老爹:这话咋说的呢?
  刘畅:漂亮不见得就美!
  厚善老爹:漂亮不见得就美!那,啥又叫美呢?
  刘畅:看一个人是不是真正美,并不是完全决定于她的外表,而要透过漂亮的外表,看清她的闪心,方可决定她是不是真的就那么美!
  厚善老爹:你说的太深奥了,我听不明白。
  刘畅:就是要看那个人平时为人处世的态度,待人到底是诚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
  厚善老爹:哦,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我敢担保,启兰那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跟她的妈一样,不光是人漂亮,心也善良!
  刘畅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噢!(稍后)她主要喜欢唱些什么歌?
  厚善老爹:什么歌我说不出名堂,有人说她喜欢唱流行歌曲,哎,啥叫“流行歌曲”呀?
  刘畅:“流行歌曲”就是以戏曲、美声、民歌和山歌综合演变而成的一种既通俗,也易懂的曲调――可以说是一种很受欢迎的脍炙人口的曲调。
  厚善老爹:哦,对对对,启兰她就是喜欢唱那种很受欢迎的脍炙人口的流行歌曲。
  刘畅有些惊奇:是吗?
  厚善老爹:是的。她还经常将山歌的词曲融入到流行歌曲之中,哦,经她唱出来呀,却是别有一番韵味哩!
  刘畅的脸被火光映照得彤红……
  
  4
  金秋。
  晴天。
  早上。
  龙泉峡东坡。
  现在,行走在山路上的吴启兰就将前几天所作的一首歌,融山歌于流行歌曲为一体,感情投入地哼唱起来——
  
  春天里来百花鲜
  春风温暖妹心田
  我想哥哥在梦里
  哥哥想我在心间
  我和哥哥手牵手
  漫步花丛情缠绵
  哥哥摘下花一朵
  妹妹戴上更娇艳
  哥有情来妹有意
  甜甜蜜蜜千万年
  
  吴启兰唱着自编的歌曲,心中洋溢着甜蜜和幸福,对未来充满了憧憬与向往。
  这时,她隐隐约约地听见有人喊她。
  她放慢脚步侧耳聆听,发觉是刘进财正叫喊着朝她追了过来。
  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5
  龙泉峡东坡。
  牛羊在山坡上欢快地吃着带露珠的青草,两头猪哼哼唧唧地一会儿捞上一枝嫩枝“吧唧吧唧”地嚼着,一会儿又埋下头去滥拱一气。
  虎子看着猪乱拱的样子有些愤怒:该死的猪,再不安分点儿老子咬烂你的屁股!
  猪听到虎队长的警告,立马安分了许多,只是吃着青草,不敢乱拱山坡。
  虎子翘起耳朵,翕动鼻翼,判断出了小姐准确的位置。
  它不禁兴奋地站立起来:哦,小姐正高兴地唱歌哩!(可是,它却突然发现了新的情况)不对,那个讨厌的家伙盯上了小姐,小姐怕是有危险了!
  
  6
  龙泉峡东坡。
  吴启兰加快了脚步。
  她的眼前浮现出那刘进财生就的一副尖嘴猴腮的丑陋面孔。
  吴启兰心中厌恶:那家伙既抽烟,也喝酒,而且还从不刷牙,满嘴臭哄哄的令人作呕。可是,那家伙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恶心,有事无事尽往年轻女人的身边蹭――该死的家伙!
   刘进财喊叫着加快了脚步:兰妹儿,等一下,咱俩一道,也能说笑搭个伴儿。
  吴启兰刻不容缓地加快了脚步,一路小跑。
  
  镜头高悬――
  由龙泉观上喷涌而出掷地雷动的龙泉,到龙泉岭李文汉的家,再到吴启贵的家;由龙泉峡东坡虎子和牛羊放牧的东坡,到龙泉峡峡谷;再由龙泉峡峡谷上移,到龙泉峡西坡,险峻而阴森;直到西坡上的卧虎岭,才有许家这么一家人家。
  在这险峻而阴森的龙泉峡内,上不沾天,下不沾地,前后左右人家都远,吴启兰就是喊破了嗓子,也无人听见。
   刘进财也加快了脚步:兰儿妹妹,别跑呀!我来跟你搭个伴儿,你跑个啥呀?
   吴启兰已经清楚地意识到刘进财已经迫近――她已经能够听得见那刘进财奔跑的脚步声了。
  现在,吴启兰是多么后悔啊!她后悔不该为了体面,穿上这种半高跟的皮鞋。如果穿上那类便于奔跑的解放鞋,在这崎岖而陡峭的山路上,那成天沉湎于酒色的刘进财要想追上她吴启兰,简直是难似豋天。
   吴启兰心中怨恨:皮鞋,这该死的半高跟皮鞋!
  
  画面转换――
  由吴启兰家里到龙泉峡西坡,一条路是从房后牛、羊放牧的坡上,直下龙泉峡,既近便,也安全——有虎子在那里放牲口,谁也不敢斗胆侵犯它的小姐!
  可是,那条捷径便道上,却布满了牛屎、羊屎和猪屎。
  吴启兰一身靓妆,而且还穿着锃亮的皮鞋。
  另一条路,路面宽了,也极少有牛屎、羊屎和猪屎,两旁的荆棘也不易挂烂衣裳;虽然远了不少,走起来却轻松爽朗。
  
  画面回归――
  奔跑中的吴启兰心中痛悔不已:皮鞋,这中看不中用的、该死的皮鞋!
   刘进财已经迫近,吴启兰已经听得见那家伙“呼哧呼哧”的喘息声了。她现在已经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眼前是一溜陡峭的下坡。
   吴启兰的双脚成内“八”字,身体倾斜于崖壁内侧,双手如雄鹰展翅,时张时缩,竭力保持身体的平衡,毫不懈怠地向下跑去。
   刘进财呼喊:兰儿妹妹,你等下,我有话对你说。
   吴启兰不予理睬,而是全神贯注地保持平衡,力求尽快地逃离险境。
   现在,吴启兰已经快到龙泉峡底了。
  
  7
  虎子突然冲龙泉峡狂吠三声一跃而起,朝龙泉峡狂奔而去……
  
  8
  龙泉峡。
  奔跑中的吴启兰心想:只要下到龙泉峡底,越过龙泉溪中的石磴落脚于对坡,刘进财就对我无可奈何了。这种半高跟的皮鞋,虽然不利于下坡的奔跑,但是攀登上坡,却因为后跟略高具备弹力而便于攀登。
  可是,刘进财离她只有丈把远了。
  吴启兰的双眼禁不住珠泪滚滚:吴启兰啊吴启兰,可怜你冰清玉洁、貌若天仙,今天,却因为你的一时疏忽,而成为那刘进财的又一野味了!
   吴启兰刚下到龙泉峡底,刘进财已经是接踵而至。吴启兰刚踏过峡底的第一方石磴,刘进财已经向那方石磴扬起了脚步;而且,已经张开了双臂,做出了猫抓老鼠的架势。
  此时此刻,吴启兰痛心疾首、追悔莫及。她痛心疾首地用近似衰竭的微弱气息,竭力呼唤:虎子救我!救我呀虎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狂吠从悬崖峭壁上传了过来,由远至近,风驰电掣般地压了下来。
  吴启兰心中猛然涌起一阵欣慰:啊,虎子!虎子终于在这危急关头从天而降了。
  
  9
  刘进财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狗吠声所惊扰。
  
  画外音――
  龙泉观下的人们,谁不知道那虎子的厉害呀!如果被它袭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刘进财略一迟疑,便错失了良机。
  可是,他却又心存侥幸地认为,那虎子也许是对别的什么人或野物发出警告、发起攻击,根本就不是冲他刘进财而来。
  于是,他鼓足了劲儿,力争作最后的冲刺……
  吴启兰拼尽最后的一丝力气,越过峡谷最后的一方石磴而瘫倒在溪边的斜坡上,嘴里依然呓语般地喃喃呼唤:虎子救我!救我呀虎子!
  虎子飞奔而下,纵跃悬崖,一跃飞越刘进财的头顶,跳到了吴启兰的脚下。
  它丝毫没有懈怠,而是迅疾地扭转身去,对惊魂未定的刘进财龇牙咧嘴,愤怒地骂道:你狗日的再敢往前一步,老子咬断你的狗腿!
  
  画外音――
  多少年以后,吴启兰对刘畅谈起这件事还为之后怕。
  
  刘畅对吴启兰:“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曾经勘察过现场,发现你当时所走的那条路,就在虎子放牧的旁边,相距不及两里地;只要你放声一呼,虎子肯定会前去救驾。
  吴启兰:可是,我当时完全被闹糊涂了,居然把那么重要的环节忽略了。
  刘畅:是啊,如果不是虎子通过它那灵敏的嗅觉和惊人的听觉,及时地发现了险情,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啊!
  
  10
  镜头回归――
  金秋。
  晴天。
  龙泉峡谷底。
  虎子堵住了刘进财,这才抽空去安慰它的小姐。
  它轻轻地舔着主人的手背,内心充满了愧疚:对不起,小姐——我来迟了,害你受惊了!
  吴启兰忘情地将虎子的头揽入怀里,哽咽着说:谢谢你,虎子!谢谢你救了我!否则,我今天,就会毁在,那王八蛋手里了!
  虎子呜咽声声:别哭,小姐!你哭虎子也想哭啊——呜呜!
  刘进财面对凶恶的狗,的确不敢妄动。他显得特别冤屈:兰儿妹妹,你跑什么呀?我确实有话对你说。
   这时,吴启兰已经缓过劲儿。她一只手轻轻地拍打着狗头,对刘进财充满了厌恶:你能说出什么像样的话?你那狗嘴里还能吐得出象牙!
   刘进财叫屈不迭:我刘进财这么一个大活人,再不成也不会比你那狗差呀!
   吴启兰鄙夷而刻薄地对刘进财:你比我这狗强吗?差得远了去!我家虎子看门、守夜、放牲口,既通人性也忠诚,岂是你这号披着人皮说人话,却不干人亊儿的畜生能比的吗?畜生,你简直就是一个能说人话,不干人事儿的地地道道、货真价实的畜生!
   刘进财还想争辩,一见到狗已经起身向他逼来,恐慌得节节后退。殊不知一脚踩空,一头栽进溪水里。
  虎子高兴地坐在石头上,欢畅地瞅着那家伙在水里翻腾蹦跶。
   吴启兰站起身来鄙视了一眼那刚从水里爬上岸的家伙,吩咐虎子:堵住那个坏家伙,别放他过来。
   虎子仰头受命:是,小姐。
  之后,它悠然怡然地盯着那狼狈不堪的家伙,忽而滴溜出长长的舌头,怪模怪样地直呼哧;忽而又搅动着舌头,悠哉乐哉地舔着嘴丫子,嘴里还不时地发出那近似哈欠的咕噜声。
  刘进财恼怒却又无可奈何地瘫倒溪边,可一双贼眼仍然贪婪地冲离去的吴启兰瞭望。
  吴启兰早已浑身汗透,那湿淋淋的衣裳沾在身上很不舒服。她将上衣解开,让其通风透气儿,那乳房撑起洁白的乳罩,在灿灿的日光下坚挺耸起,令人无限遐想、梦牵魂绕……
  
  11
  金秋。
  晴天。
  晌午。
  龙泉岭。
  吴启贵家里。
  堂屋里,方婶坐在上首,满心欢喜地接受吴启贵敬上的酒……
  
  镜头超前――
  冬季。
  晚上。
  野人居岩屋。
  灯光下。
  刘畅问厚善老爹:听说您为了撮合吴启贵和刘进梅,花了很多心思!
  厚善老爹:我是有心想撮合他们的事儿,那年启贵打第二批烟的时候,我就想以搞笑的方式制造一种气氛,造成一定的影响,让大家的心里都有这种想法。
  刘畅:说白了,您的这种做法,实际上就是为他们暗中牵线搭桥。
  厚善老爹:谁知道我对刘进梅逗笑的事儿被人们相互传递,以至于传到了方婶的耳朵里。
  刘畅:那精通媒业的方婶,又岂能错过这一大好的时机。
  厚善老爹:是啊,她到启贵家里赚得了一顿酒饭,揣上了五十元的红包,决定为启贵辛苦一趟。
   刘畅:结果怎么样?
  厚善老爹:刘进梅性格内向,胆小怕事,凡事都毫无主张。她虽然对这门亲事比较满意,可她却无力做主。她的婚姻大事,完全掌握在她的哥哥手里。她也希望她的哥哥,能够应允这门亲事。
   刘畅:那恐怕就难办了啊!
  
  镜头回归――
  方婶笑眯眯地从王安惠的手里接过红包:好,就冲你王婶的这份心意,我一定为你们跑一趟。
  
  12
  金秋。
  龙泉岭。
  刘进财家里。
  刘进财弄清了方婶的来历,便气溜溜地对方婶:你帮谁提亲也别给吴启贵那小子提亲呀!
  方婶:这话咋说的?我咋就不能为吴启贵提亲呢?
  刘进财:你想啊,如今这世道,人生老实了能过好日子?只能是受人欺负的份啊!
  方婶:话也不能这样说啊!老实人就该受人欺负?
  刘进财:咋不能这样说呢?我就要这样说――像吴启贵那样老实巴交的傻蛋儿,就是被人欺负!你说就他吴启贵那傻样儿,哪辈子能够出头露日?谁的丫头瞎了眼睛,愿意嫁给他那傻蛋儿!
  方婶对刘进财:刘大哥,要依我说啊,人生得老实好哩!老实人安分守己,又不惹事儿,也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刘进财迫不及待地抢过了话头:过日子!就他那傻里巴几的傻样儿,还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就他那傻里巴几的傻样儿,还巴望着说媳妇儿?去他妈的蛋喽!要说媳妇儿,下辈子吧!
  方婶:话可不能这么说哩,男人老实可靠,又没有花心,也没有贼胆。这进梅嫁过去呀,一进门就能当家!
   刘进财鄙视地对方婶:谁嫁进他吴启贵的门?谁又愿意当他吴启贵的家?他狗鸡巴捣的也不拉滩稀屎照照,自个长的那毬样儿,还巴望着娶我刘进财的妹妹?真他妈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方婶听了刘进财的那些作贱吴启贵的话,内心虽然气愤,但还是尽量地忍耐,仍然显得和颜悦色:刘大哥,你听我说,吴启贵他人是太过实诚,可他并不傻,那年轻人精着哩!你看他家里的那些事儿,什么都被他料理得井井有条。还有啊,那小伙子五大三粗,干什么都舍得下力气,是过日子的一把好手。
  刘进财:好手!就他那球样也能算好手?能下力气有球用,累死也混不上三餐饱饭!(刘进财武断地)我的妹妹再怎么着也不会呆在这山旮旯里,我无论如何也得把她嫁到外面去享享清福!
   方婶的内心愤慨:这刘进财和刘进梅,也是同父同母的兄妹,为什么他们俩却有着那么大的差别呢?那刘进梅性情温和、心地善良、待人实诚,而且还胆小怕事儿。可这刘进财呢?人生得丑不说,他的那张臭嘴的确是令人厌恶!人家为你的妹妹提亲,你不同意也就罢了,何必要那样作贱人家吴启贵呢?
  
  13
  金秋。
  晴天。
  龙泉岭。
  吴启贵家里。
  吴启贵仿佛已经失魂落魄,整个人蔫得扯不起阳气……
  
  画面超前――
  冬季。
  晚上。
  野人居岩屋。
  厚善老爹对刘畅:方婶明白她的中心任务,也会对她所经办的婚事竭尽全力。
  刘畅想笑:她一定会犹如艺术家全力以赴地完成其艺术珍品一样,不遗余力地去促使她所撮合的男女,早结良缘。
  厚善老爹:是啊!尽管方婶列举了吴启贵的许多优点,对刘进财晓之于礼、喻之于义。她说吴启贵这好、那好、什么都好,就是不能打动刘进财,更不能使他改弦易辙接受这门亲事,弄得方婶极为尴尬的灰溜溜地抱愧而归。
  刘畅:这应该是预料中的结果。
  厚善老爹对刘畅:更为令人费解的是,起先还对吴启贵表示满意的刘进梅,最终还是经不住她那哥哥的威逼利诱,也经受不住大把的钞票与甜言蜜语的诱惑,乐颠颠地随那河西小子走啦,将这该死的忧伤丢给吴启贵,令他伤心、令他落泪、令他悔恨。
  刘畅:他能不恨吗?
  厚善老爹:他恨!他恨自己,为什么要托生在这山旮旯里?
  刘畅掏出一支烟点燃,幽幽地吸了起来……
  厚善老爹:是的,启贵他恨!他恨老天爷,为什么要那么早就令他没了爹?
  
  14
  镜头回归――
  金秋。
  夜晚。
  龙泉岭。
  吴启贵独自一人跪在父亲的坟前,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爹——啊!爹……
   王安惠看到儿子那悲痛的样子,虽然心疼,却也无可奈何。她只能陪同儿子一起伤心、一起落泪。
   吴启兰对这件事情却处之淡然。她早已预断过哥哥和刘进梅之间不会有结果。
  
  镜头逆转――
  吴启兰望了眼方婶离去的背影,将自己的看法毫无保留地告诉母亲:要说刘进梅,虽然长相平平,但她性格温和、待人实诚,是个能够相处过日子的人。她本人对哥也有那层意思,如果单凭刘进梅,那的确是无话可说。
  王安惠:那不就成了吗?
  吴启兰:成了?!哪有那么简单?关键是那刘进财。一个生成一副奴才相,趋炎附势、阴险狡诈而又贪财成性的小人,他怎么会把妹妹嫁给一个既贫穷也老实巴交的人呢?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王安惠:你是不是对刘进财有啥意见?
  吴启兰欲言又止。
  王安惠急了:到底咋回事呀?
  吴启兰对母亲:你成天呆在屋里不出门,你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事儿。
  王安惠:是不是那刘进财他对你怎么样了啊!
  吴启兰:他能把我怎么样?我们家的虎子又不是专门吃素的!
  王安惠:那就好,那就好啊!有虎子在,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15
  镜头回归――
  金秋。
  晴天。
  龙泉岭。
  吴启贵家里。
  厚善老爹从崖下攀爬上来,天南地北地对那憨厚而倔强、善良而脆弱的苦命的年轻人,侃了个天花乱坠,侃得伤心的年轻人,迷迷糊糊地进入了老头为他设计的圈子里,他也就不觉得那么痛苦了,心里也渐渐地舒服了许多。
   老头心中欢喜。他再接再厉,将效果提升到新的高度:过去常说,世上只有两条腿的女人,没有三只腿的鸡。如今科学技术发达,三条腿的鸡早就有了,你还愁找不到生娃的女人?这不是笑话吗?
   吴启贵的脸上终于云开雾散,露出了丝丝笑意。
   老头高兴地一拍年轻人的肩头:哎,这就对喽!
   吴启贵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
  王安惠简直高兴得合不拢嘴:还是老爹行!谁也劝不醒他,老爹您一来,立马就把他心里的那个疙瘩呀,给解开了。
   老头乐呵呵地对女人:那是,我老人家是谁——厚善老爹!
  
  19
  金秋。
  晴天。
  上午。
  龙泉岭。
  杨明秀家。
  杨明秀的房前,是一片比较平坦的埫地。
  杨明秀和吴启贵各自背上背篓朝埫地走去。
  路上,杨明秀对吴启贵:娃他爹长年在外面打工,家里承包的责任田,大部分转让给别人种植上了烤烟。我们家的口粮田,只有门前的两亩埫田了。
  吴启贵头盲目地应了一声:哦。
  杨明秀:按说,这两亩田的活路,不要任何人插手,我也能轻轻松松地鼓捣抻展。
  吴启贵:哦。
  杨明秀:我只有两亩田。可我却想在仅有的两亩田里,将土豆、红薯、包谷和黄豆,甚至于连瓜果蔬菜都安插进去。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包谷行里插上红薯,点下土豆和黄豆,地边上就点上南瓜、黄瓜和葫芦。
  吴启贵:我们家也是这样。
  杨明秀:我知道,这种套种的方法,并不是我杨明秀的专利――我们这山里的人们,都是这样利用土地。虽然这种做法效果太差,咋办呢?耕地紧张,也只能这样将就凑合了。
   吴启贵:噢。
  杨明秀:我听说贵兄弟为刘进梅那事儿正伤心怄气,就想出了这么个辙,让你这忠厚的老实人,到我这儿来散散心、解解闷儿。
   吴启贵没有应声。
  来到包谷田边,那老实人只是闷头干活,却半句话也不说。
  杨明秀心想:遇上这号闷头翁,谁也把他没辙。别企望他能对你怎么样,你就是想方设法地挑逗他,也未必能够遂心如愿。
  杨明秀虽然绞尽脑汁地编排出一些趣闻轶事跟他呱嗒,得到的回馈却只是简单的“哦”、“噢”、“嗯”、“啊”之类的应答。
   杨明秀将一只南瓜装进背篓,继续对老实人无话找话地闲呱哒:可惜,我的亲戚里没有合适的姑娘,不然哪,嫂子我无论如何也要为你张罗一个。
  吴启贵回应的声音,连他自己也听不清楚。
  他们已经摘了不少黄瓜和南瓜。吴启贵已经装满了背篓,正准备往杨明秀家里背。
  杨明秀却对老实人:贵兄弟啊,这天太热了,咱歇下喘口气再弄。就这几颗瓜果,犯不着那么急。
   吴启贵:嫂子你歇,我不热。
   杨明秀:我都热得不行,你能不热?喘口气儿,要不了一会儿就鼓捣完了,急个啥?
   吴启贵:你歇,我真的不热。
  杨明秀:要说不热,那是假。现在虽说是秋天,却天气晴好,太阳火辣。这包谷林里,包谷田边,都没事一丝风气儿;那包谷叶子还会搔得人一身糊糙,不仅令人痒得难受,而且还令人胸闷气堵。你看,我就热得难以忍受。(她掀起衣襟擦着脸上的汗水,柔声细语地来到吴启贵的跟前)歇下啊!可别弄得受了热中了暑,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吴启贵正准备蹲下身去背背篓,见杨明秀来到跟前,却将抓住背篓的手松开,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住女人的胸脯不肯撒眼。
   杨明秀擦汗的衣襟并没有放下。
  她又擦了一把那涌流的汗水,嬉笑着对吴启贵:干吗这样看嫂子?不认得吗?
   可是,吴启贵那直勾勾的眼睛并未撤离;相反,从那老实人的眼睛里,仿佛喷射出了一团燃烧的火焰,正肆虐地在她的胸脯上烧灼,令她惶悚不安。
  杨明秀低头一看,整个胸脯完全袒露,两只鼓鼓的奶子,极其夸张地晃悠不停。
  她羞涩地发觉,她掀衣襟擦汗的时候,那些纽扣竟然顽皮地自动脱离了扣眼,以至于将她这还算丰满的白晳胸脯,毫无保留地展示在天光之下,极具诱惑地展示在那忠厚的老实人眼前。
   杨明秀羞怯地迅速扣着纽扣,可双手,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捉住了。
  她想挣脱,却一点力气也没有。她听得见那老实人因为激动而发出的强烈的呼哧声。
  杨明秀被放倒在地上。她无力地闭上双眼,静等那狂风暴雨般的袭击。
  可是,她静静地躺在地上等待了许久,也不见那暴风雨袭来。
  她困惑地睁开眼睛一看,那憨厚的实诚人已经不知去向。
  她站起身来朝臆测的方向瞭望,见那老实人背着南瓜,已经到了她的家门口。
  她气恼地一挥手,将一棵包谷秆打倒:这个老实巴交的吴启贵啊,难怪那刘进财要那样作贱你的了?你真是一个十足的傻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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