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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祥】第十一章:群妒之中失道心

作品名称:妖祥      作者:汪眸      发布时间:2019-02-16 09:07:57      字数:4950

  汪震闻言,神情颇为古怪。
  原来,这些年,因当今圣上对于道术愈发的痴迷,民间亦有了轻儒重道的迹象……
  汪眸自不晓得这些,他或许此时有此想法,只是因为他所崇拜的那些传言中的大侠士,皆都是学道出身。
  “道家之学,玄之又玄,比起儒家之学更难通彻,你确信要学?”汪震又问。
  此时的汪眸,显然是学道心切,被汪震问得太烦,不耐摆手道:“就是这玄之又玄的天地道理才有趣些,儒家的学问,实在是太过枯燥了。”
  汪震闻言,沉吟许久,微微点头。摸了摸汪眸的头,便是独身向内厅走去。
  汪眸打算去学道,汪家的三名大人竟是出奇的支持;非但如此,汪家支脉,黎家的亲戚,也是在两日内齐聚汪家,集资宴席,仿佛汪家就要出去一个十分了不得的人物一般。
  这让汪眸受宠若惊,却不知其缘由。
  或许,就是汪家和黎家的人,生活在周遭都是儒学的环境中,故而觉得道家学术更加新奇而已吧……
  曲阜毕竟算是儒都,城内城外自然是找不到甚子道观。
  汪震却仿佛毫不意外,更像是早有准备一般,带着汪眸远涉千里,来到秦地的故都长安城。
  长安说到底,其实虽并没有什么道家圣地,却是有许多道家老修选择在长安清修乃至坐化。也因如此,故而长安城道派诸多更甚圣地,故而更便于汪震父子的选择。
  汪震和汪眸父子这一来长安城,足足待了三月有余。期间访遍了长安几乎所有的道观,或是被拒,或是父子不满,亦或是拜师礼,香火钱要的太多。
  以至于最后,长安这数百座道观之中,只有两家可供汪震父子选择。
  有意思是,两家道观,一个城中,一个城南山中,相距五十余里,名号却有类似。
  城中那道场、丹房皆有的名为玄清观。
  而城南终南山一隅——清凉山上的,则名为青玄观。
  最终,这对斧子并未选择城中那“五脏俱全”并颇显正规的玄清观,而是选择了清凉山上那香火都看似勉强的青玄观。
  原因无他,在这对父子看来,修道之人皆该洒洒脱脱,不苟富贵,喜山而又乐水。城中那座青玄观,尘俗气实在太重,与之相较,清凉山上的青玄观则有一种“无欲无求,顺其自然”的道家仙气。
  观主青玄子在汪震去捐香火钱时,轻抚汪眸额头。半晌后,本是浑浊的双眼多了几分光彩,点头赞道:“你这小娃,果真有几分慧根。”
  旋即,这位又老又胖的道人将双眼眯成细缝,舞弊和蔼地问汪眸道:“我观会教道童不同的本事,皆看道童自己选择。”
  “有何本事?”汪眸问道。
  青玄子笑着轻捻胡须,旋即道:“分为:道史、道义、道心、炼丹与玄学五类。所谓道史,顾名思义,钻读道家史籍,以史为境;道义,亦要求通读道史,其重点却在研读讲学之道;而道心,则要求通读道史,兼知道经后,自我感受天地玄黄的无上之理。至于炼丹,莫觉是道家之旁门,学成却极其实用。当然,学成炼丹必然要下得苦心,毕竟要额外熟读医家经典,又要知晓人体经络、穴位;最后这个玄学,倒是也极实用,相面、测字、风水通一门则走天下,玄学要求研读道家所有经典,研读讲学之道,自悟天地变幻之规律。”
  汪眸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求知欲起,不禁又问:“道长说的研读、通读与熟读有何区别?”
  似是汪眸这一问,问到了点子之上,青玄子看向汪眸的眼神中更添了几分赞许,解答道:“所谓通读,便是将学文笼统的看过一遍,无需自解其含义,只需将书中的先人注解记牢;所谓熟读,是要在通读的前提下,将所有学文存于心中,做一本‘活书简’;至于研读,便是在前二者的前提下,还要感悟出属于自己的学问。”
  青玄子如此解答,汪眸其实仍是有些版懂非懂,但他此时的心中却已然有了一个数。
  思忖片刻,不等汪震归来,汪眸便已然做了决定,竟是要学那“道义”,汪震之后得知,心中略敢遗憾。他实则更希望其子习那道心或是炼丹甚至是玄学。这三类道家学问学成,送入宫中,必可讨圣上欢心,小可衣食无忧,大可侵野朝政。退一万步,即便不入宫,这三门道家学问也可保汪眸谋生无忧。
  但汪震并未将自己的遗憾表露出分毫,或是因尊重,很快还对汪眸的选择有了自己的理解。通读道史,对汪眸而言无非是看故事,所非难事,而在汪震看来,其子汪眸自幼能言善辩,却多为诡辩之辞,毫无章法,研读讲学之法,可更大开发其特长。
  如此一看,汪眸的选择更为明智。
  一切妥当,已是二日后的黄昏,汪震不再多留,便是离观告辞。对此,汪眸竟是未露多少不舍,而是满心期待父亲背影更快消失与视野之中。
  并非父子感情不深,而是汪眸此时犯了小孩子心性,过于向往独立,向往这崭新的入道之路。
  与汪眸同期习道义的,共有三人。
  年长汪眸两岁的,乃是陇南一地的地主之后,姓尔名日升;年长汪眸一岁的,是银城郡富户之子牛子博;而小汪眸一岁的,则是咸阳的小户沐聪。
  少龄同好,同住屋檐,最易成为好友,四人在盏茶工夫便是熟络起来;但交流最多的,竟是自己在决心学道之前所擅长的学业。
  汪眸学业荒废多年,哪有其擅长,故而大多时便只能悻悻然。不过每次听得他们说的天花乱坠,心中便不禁生出鄙夷——大家伙都是学业不成,才小小年纪被送来学道。我可是来自儒都曲阜,你们三人所擅长的学问,若放在我之前所在的学堂同窗面前,怕也不过是末流尔尔。
  汪眸本是对“道义”兴致盎然,奈何又过两日,那青玄子却是笑盈盈地找上四人,说道:“学习道义,仅有你们四人,着实不方便开课,若是你们四人不嫌,可转习那道心之学。”
  汪眸闻言,心中极不情愿。正欲开口,却听尔日升率先开口:“道心?可以,我无所谓。”
  沐聪亦道:“无论道义或是道心,都离不开这个‘道’字,所学的学问,也差不了太多的。”
  牛子博闻言,点了点头:“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何乐不为?”
  听到自己的这三位新好友都对这换科之事毫无意见,汪眸心道:若是自己多说,显得矫情不说,还定会与他们三人心生间隙。
  于是,汪眸便“退而求其次”一般的违心点头,故作毫不含糊地说:“我都可以。”
  换了学科,四人小群融入这数十人的大群,倒像是小河入海,未掀起什么波浪。一来二去又是几天,四人还多少都结交了一些新友。
  青玄观对于蒲车倒是和清信倒是的管教并不严厉,课业之余,汪眸四人便会出得观去,下山寻到五里外的无名小镇。
  小镇应该是有名的,但山中口音浓重,哪怕是咸阳的沐聪,也分不清这个小镇叫“张家镇”还是“赵家镇”。
  这小镇中,有一个书铺,其中正儿八经的书倒是没有几本,大多却是野史杂集,志怪乱谈的奇书异书。这类离经叛道的书,最是吸引汪眸这年龄的少年,四人经常看得是沉迷其中,甚至常有废寝忘食的状态。不仅四人,青玄观的道童其实大多都喜爱来这书铺。
  这书铺老板倒也是奇人,从来不阻拦这些清凉山上的道童前来白看,只要这些道童每次看书前随意给他些东西就成。
  “书本就是叫人看才有价值,故而没有白看不白看的道理。天地万物,都有其价值,故而你们哪怕是随手从路边捡来的泥土石块,我也可以拿去发挥其作用;况且那些凡物经了你们的手,也算有了道缘。”书铺老板如是说过。
  这日,四人又到了书铺,只是听说普中有本新书,名曰《倭童撞险记》,讲的是东倭的一个小童落海,在大鱼背上趴了几天,被带到了一个奇异海岛的故事。这故事内容与《镜花缘》多为相似,却更为直白易懂,汪眸四人读来甚是畅快。
  四人来到书铺,将刚在山间齐心围抓的野兔交于书铺老板,便是要来《倭童撞险记》津津有味地合读了起来。
  却只是一会,忽听一道声音从死人不远处传来:“呦,《倭童撞险记》被捷足先登了?哥几个,这书我昨日已先看到了九十七回,只剩三回,可否割爱几个时辰,容兄弟将其内容看完?若是哥几个不情不愿,那我便将书中内容现讲与你们听可好?”
  四人闻言,并未抬头便均是皱起眉头,光从声音,四人便能知道这说话之人身份。
  此人名为朱斌,也是青玄观的青信道士,习得是玄学一道。此人为人热情,极擅交际,与人第一印象素来几号,亦很容易便与其成为好友。但相处几天,便会发现,此人谎话连篇,且生性贪婪;尤其是喜好借物借财,且从不归还。
  青玄观中,近半的道童都吃过朱斌的亏。奈何常言“伸手不打笑脸人”,朱斌显然深谙其道,每每做出令人生厌的事情后,便总把笑容挂在脸上,这种事情做得多了,他便只能不停歇地堆笑。青玄观的小道们果然因此拿他毫无办法,只得敬而远之。
  汪眸的这三位好友,也知这朱兵的昭著,本欲不加理会;但不想汪眸不久之前,才吃过这朱斌一个大亏,此时见这朱斌,心中一恼,竟是“噌”的一声跳起身来。怒视朱斌,叱问道:“朱斌,你不是说,我那支玉笔,被无良强盗给抢了去了吗?”
  原来,就在几日之前,朱斌找到了汪眸,哀求汪眸把那支从曲阜家中随身而带的金镶玉白狼毫笔,借来给他写几个字。朱斌虽然名声不好,但之前却经常给汪眸分一些零嘴吃食,故而汪眸对其也难以拒绝,便是将笔借给与他。
  却不想,才过去几个时辰,朱斌便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找到汪眸,说刚遇到歹人,把玉笔给抢了去。
  汪眸闻言自是心痛,但看朱斌哭得如此凄凉,念及其之前对自己的种种善意,便是不由得心软,打消了责怪朱斌的念头。
  却不想,那根玉笔,此时竟就赫然的别在朱斌的腰上。
  面对汪眸这气势汹汹的质问,朱斌喜爱是的将左手拇指放在了玉笔之上,似是有些胆怯。
  不过下一刻,朱斌不知是出于何种原因,黄豆般的眼珠在眼眶里平翻了一个“跟头”,旋即脸上浮现出了有恃无恐的笑意:“我当初告诉你笔丢了,你对我说丢了便丢了。你既然已认丢,这笔便打心眼里不归你了,如此说来,我即便将笔找回来了,它也不属于你了。”
  “你……”任汪眸在家中时是多么“巧舌如簧”,此时面对朱斌都有一种“有口难辩”之感。
  这种感觉让汪眸此时无比的憋屈,再看到朱斌因口舌占据上风而洋洋自得的神情,汪眸便更是怒从心起,一时之间竟是失了理智;“呜呀呀”的乱叫了一声,便是向着苏斌的面门挥拳砸去,似乎恨不得一拳将朱斌那可恨无比的嘴脸给砸得变形。
  可惜汪眸只是年少时习得过那几天剑法,之后又被汪晨严厉“禁武”。过去那么多年,此番在出拳,哪有什么章法,有的只是满腔的气急败坏。
  反观李斌,依然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面对扑神上来汪眸,只是简单抬起一脚,便将其踹翻在地。
  倒是汪眸的这三位好友,比汪眸显得更有实战经验。朱斌想要乘胜追击,欺身再上好好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汪眸一番,尔日升抢先上前,一招半式便是阻住了朱斌的来势。
  与朱斌同行的二人见尔日升出手,也是大呼即上,却被牛子博和沐聪阻住去路。
  眼看七人就要扭打在一团,亏这书铺老板厉声喝止,才免得少年们的“意气之争”化为“流血事件”。
  众人不知,这件在青玄观多有发生的少年冲突,却是在汪眸心中埋下了一粒种子。之后一段时间,汪眸竟鲜有再与三位好友去那尽是奇书异书的书铺,而是一副潜心向道的姿态。
  可惜汪眸似乎并无道缘,“玄之又玄”的道家道理,他并未有过于同龄人的通彻理解,反倒是一名出行海外归来的老道在讲道史时夹杂的他在西洋见到的奇闻趣事更让汪眸喜爱。
  兴趣是孩童最好的老师,故而,留洋老道所授的道史课,汪眸听地极为认真。汪眸的表现也深得浏阳老道的喜爱,故而躲在课上对汪眸不吝赞美之辞。
  奈何,正所谓“物极必反”,汪眸深受老道这般赞誉,自是引发了其他道童的妒意;尤其是朱斌等人听闻此事,但凡见到汪眸,便是免不了一阵的冷嘲热讽。
  这些汪眸本是无所谓的,可最叫汪眸无可忍受的是,他的这三位好友,几日后在邀请汪眸一同出玩被拒后,也说起了类似的话——“呦,谁让他是青玄观最杰出的道士呢!”“算了,我们不要打扰他清修了。”“说不定他会成为留洋老道的传人呢!”等等云。
  再加上留洋老道只在青玄观待了半年,便觉教书育人虽是有趣,但教本国人却着实无趣,请辞青玄子,再度西行传教。
  留洋老道一走,汪眸便再无了潜心学道之年,自暴自弃。不久便与三友重归于好,沉迷那尽是奇书异书的书铺中无法自拔。
  期间,汪震也来看过汪眸几次,起始汪眸还故作乖巧。直到有一次汪震听到朱斌的“告密”,在书铺外把汪眸逮了个正着,眼里训斥了几句后。汪眸看到围观之人指指点点,自觉羞恼,索性破罐破摔,对汪震吼道:“我当初要学道心,莫不是你执念让我学道义,与青玄子老道勾结,强行篡改了我的志向,我又何苦会有今天。你既无情,又为何敢怪我无义?!”
  汪震提手便是想打,但终究于心不忍。
  汪震开口便是想辩,但终究百口难言。
  最后汪震只得长叹一声,暗道随他去吧,至少比起无所事事,到处滋事要强,便不再夺冠,回了山洞。
  日月轮转,四季更迭,一眨眼,汪眸便已在这青玄观中待了近两年的时间。
  这日,汪眸正欲提议去书铺看那新出的那本《续西游记》,而日升却道:“看牢什古子书,兄弟打算去西南滇州求得异常富贵,诸位敢否与某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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