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贫富差距.坚定发展思路

　　狗幺和孔技术员商量决定，派祥子到广西学习肥肝鹅的养殖技术，狗幺对祥子说：“这次去广西养殖基地，不但是学习养殖技术，同时带着各项技术的考察任务，最后签订合同书。”
　　老孔说：“场里的工友们，文化高点的就数你了，养殖肥肝鹅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呀，科学性技术性都很强，目前，我们养殖场的规模还不大，各方面的条件都不太成熟，经济投入不够，技术能力较差，所以，鹅肥肝的产业分两步走，先把肥肝鹅养出来，然后活鹅批发给宰杀的厂家，等我们条件成熟后，所有工艺再一步到位。”
　　祥子要出发了，兰芳给祥子准备好了外出的行礼，站在大门口，兰芳很是依依不舍，好像有许多话藏在心里，祥子说：“别送了，最多三月两月我就回来。”
　　祥子走了，兰芳把想了半晚上的话，全都闷在了肚里一句没说出来。这男人是个热水瓶，闷葫芦，待人好，可一句热心话也倒不出来，要走了，想说几句嘱咐的话，也咯在了喉咙里。
　　
　　养殖场的工作十分繁忙，要忙着开垦荒地建设草场，种猪的选种配种，幼猪仔的哺育室改造等等。
　　狗幺找到兰芳说：“听你说过你们村里的妹子好，你看我们场里的这些小伙们，人勤快又本分，一个个身强力壮，都是单身光棍呀，现场里又缺人手，想到外面找人，总觉不称心，又觉得咱肥水不流外人田，还是家乡人好，打个电话，给咱场里添添新鲜血液，三个五个都行。”
　　“没问题，要别的咱没有，要妹子来这里工作有的是，你也是大龄青年了，该考虑找个对象了，到时，在里面培养一个，男人嘛，有个女人管着，就不会糊思乱想了，事业心就更强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理所当然嘛。”
　　狗幺乐滋滋地说：“歪瓜劣枣可别拿来应付咱呀。”
　　“嘿，叫花子还嫌口粮粗啊，有个知冷知热的女人管着，有人暖被窝，能生娃就不错了，还想找个明星样的小姐，那样的人什么也不会干，你能养吗，光化妆品的钱你都供不起。”
　　“咱也没那福分，只想找个像嫂子你这样的女人，有模样，有嘴有手，有劳力，会心疼人，那就心满意足了。”
　　“幺哥，八号室的母猪下崽了，快去看看。”一圆工站在门口吆喝。
　　
　　八号室里，孔技术员正忙着为待产母猪清洗产道，老孔说：“站在旁边好好看着，这项工作很重要，以后你们经常都会碰到，也是你们的日常工作，必须得学会。”
　　八号猪宅里，早已清洗得干干净净，墙角边新增了工作台，台上放着各种为母猪接生的工具。过了不一会，躺在台边的母猪哼哼着，产道口流出了带着腥味的液体，慢慢地，毛茸茸，亮晶晶的一团堵在了产道口，母猪嗷嗷叫着，四条腿不住地抽动，时而喘着粗气，看似十分痛苦。老孔边讲解边用手顺了顺胎位，不一会小猪仔出来了，断断续续地，一个一个放满了早备好的保暖箱里。
　　老孔为每个小猪清洗后，一个个地检查了身体，编了号总共八只，老孔说：“这是一头初产母猪，一般情况下头胎产仔在十来只以内，二胎以后，正常生产在十四至十六只，是目前产量最高的猪种。”
　　母猪生产工作还没做完，外面来了一个中年农民，说：“孔医师，请你帮帮我的忙，我家一栏猪都生病了，看情况很严重，几天不吃食了。”
　　老孔收拾完产仔母猪的工作，对值班饲养员交代了注意事项，然后对狗幺说：“这是邻村的养殖户，也是我们的猪仔供给户，我们一道过去看看，也好掌握更多的防病治病信息。”
　　
　　中年农民领着老孔、狗幺翻了几座山，来到一农户家，这是镇里扶持的特困户，贷款养了七八头猪，每头都长到一百五六十斤啦，中年男人脸上带着忧愁说：“这几头猪是我们全家人一年的希望，眼看着快长大了，却来了一场瘟疫，要是躲不过这场灾难，我们全家就惨了！”
　　老孔对每条猪都进行了仔细检查，然后对中年农民说：“这栏猪得了猪瘟病毒传染，死亡率在90%以上，其中有两头已经停止了呼吸，还活着的，必须转移到其他猪圈，对现有这个猪圈要进行彻底消毒，死猪必须深埋，否则，周围的猪都会受传染。”
　　老孔对还活着的猪都进行了打针喂药处理。临走时老孔说：“明天我还来打针，顺便带来消毒的药剂。”
　　老孔指着死猪身上一片片的黑斑块，对狗幺和中年农民说：“注意看好了，以后，一旦发现猪不吃食，或进食量明显减少，就应及时查看猪身是否有这种现象，如果有，就应及时与其他猪隔离，并及时进行打针喂药，不能拖时间。”
　　回养殖场的路上，老孔说：“三年前咱县里三合镇养殖场发生了一次瘟疫，开始时一头母猪病了不吃食，饲养员认为是一般发烧感冒，随意喂了点药，几天后一栏猪全病了，当时认为是饲料出了问题，又过了两天，全场的猪都病了，等我赶去时，全场将近一半的猪已经无药可救了，一次就损失十来万元。如果早通知我两天，情况就不会那么惨，教训啊！”狗幺说：“看来这防病防疫太重要了，我们场是几百头猪，要时时刻刻关注每一头猪的动向，把事故消灭在萌芽中。如果防治上出了问题，那可是天大的事啊！”
　　“咱们的事业成不成功，这防病防疫是决定的主要因素，你是场里的负责人，是主心骨，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狗幺点着头说：“科学养殖太重要了，搞好了，事业就会越做越好，越做越大。如果做不好，一夜间就血本无归。你是专家，在技术知识上多传授些给我们，最好每周安排时间，给大伙上上课，有系统地学习。”
　　
　　中午吃完饭，狗幺对老孔说：“孔老师，你去那家农户时，咱俩一道去，我想看看那几头猪怎么样了，看看那圈宅是怎么消毒的。”
　　来到农户家，中年农民笑着脸说：“孔医师，太感谢你，那几头猪今早开始吃食了，看来有救了，是你的医术高呀！你可救了我们啦。”
　　给猪打过了针吃过了药，老孔说：“死去的两头猪埋好了吗？”
　　“埋好了，就在后山脚。”
　　“带我去看看。”
　　中年农民领着老孔和狗幺去看掩埋死猪的现场，一路上谈到作天发生的事，中年农民说：“昨天你们走后来了两个猪贩子，提出要买我的死猪去做腊肉香肠，按健康猪价的一半买走，当时我还高兴了一阵，那可是为我减轻了一半的损失呀，这好事何乐而不为。正当猪贩子数钱给我时，突然想起了孔医师的话，这病猪有很大的传染，必须深埋，否则后患无穷，想到这里我突然不卖了。猪贩子说，你疯了，你和钱过不去呀，看着几百元钱不要，让它埋在土里。我说，再穷，咱也不要那丧天害理的钱，就是不卖。”老孔不住点着头说：“就凭你这点，以后你有什么事我随叫随到，不收一分钱。”绕过一道山口来到掩埋死猪的地方。一个大坑敞开着，不见了死猪。经过几番打听得知，是周围几户外来民工挖走了。
　　顺着别人指引的路走进一户人家，一群民工正围着火炉，津津有味狼吞虎咽地吃着死猪肉。老孔惊诧地问道：“吃了这样的病猪肉不怕生病吗？那可是有潜伏期的！”
　　“不怕，以前也吃过，咱民工命不贵，死牛烂马什么都吃，谁也没因为吃了这些东西而死了的，只有城里的人才讲究，你们看，咱不是好好的吗。”
　　
　　从民工棚出来，老孔的心里一直隐隐作痛，那病猪身上一片一片的斑块，红得发绿的疙瘩时时在眼前闪现，像一支支钢针扎在心上，像一条条猛蛇缠身不寒而栗。然而，一堆民工却如获至宝，因分配不均而争论不休。想到仕途上的官场，那些身居高位的“公仆”，一顿饭的开销就超过一个民工一月的工钱，那些商家巨富一笔小收入都会让民工们瞠目结舌。有些富人在酒楼里摆宴，飞进一个蚊子在菜里，整桌的酒菜都不要了，造成极大的浪费。可咱们农民工，为了节约，为了生存，竟然埋在土里的病猪都挖出来吃。这是多大的差距啊！想到这里，对民工兄弟们的所作所为，也就自然理解了。
　　老孔对狗幺说：“这城乡差别，穷富之距，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缩小。”
　　“是呀，咱农村基础条件差，农民工文化知识普遍偏低，家庭负担重，收入太少。怎样改变这种现象，就是目前我们要急于走出的第一步。可是，又有多少人能看清这一点！我们又该怎样去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