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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下)

作品名称:徐九经当官记      作者:江苏黄云峰      发布时间:2019-01-03 08:28:05      字数:9013

  3.11.句容县衙徐九经公事房日外
  
  冯三省推开门,捧着一大摞册子走进来。
  册子高度超过冯三省的头,冯三省几欲摔倒。
  冯三省:(擦着汗)大人,这些都是有关句容的资料。
  徐九经:冯教谕辛苦,请坐。
  冯三省:谢大人,卑职还有教务上的一些事要办,请允许告辞。
  冯三省急忙要离开。
  徐九经:(佯装生气)冯教谕,本县的话,你是没听明白还是你不愿意?
  冯三省闻言有些慌乱,连忙坐下。
  冯三省:卑职不敢,卑职听从大人安排。
  徐九经:冯教谕,句容这几年有没有什么大案、要案、离奇案需要解决的?
  冯三省一怔,欲言又止。
  徐九经:冯教谕莫非有什么顾虑?
  冯三省:(突然跪下)卑职……卑职……徐大人,卑职上有八旬老母、下有垂髫的幼儿,全指望卑职的这份俸禄过日子——
  徐九经:冯教谕,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县说什么了吗?本县没说要怎么着你啊!你快起来!
  冯三省:大人,除了教务问题,其他的事情卑职概不清楚,你问他们好了?真的,卑职实在是……
  徐九经:快起来,你说实在是什么?
  冯三省站起来,张了张嘴,却不肯开口。
  徐九经:冯教谕,为了句容的黎民百姓,你告诉本县,有没有和百姓最有关、最急需解决的案子?
  冯三省闻言,浑身战栗着,眼眶中溢出泪,一时不知所措地紧紧盯着徐九经。
  徐九经:冯教谕,你不要怕,尽管实说,本县不仅不会把你抖落出来,还会很好地保护你。
  冯三省用袖子擦了擦泪,咬咬牙正要说话。
  徐九经降低声音:继续收拾资料,不要回头!刘典史来了!
  丁文领着刘家顺走了进来。
  徐九经:刘典史,你看看,冯教谕工作真是负责啊!整来这么多句容的资料!本县十天半个月也看不完呀!
  刘家顺:冯教谕就是这么个认真的人,做事一丝不苟,说话一字一板,走起路来,大步都不迈,生怕踩死蚂蚁。(扬起手中纸包)徐大人,王大官人和蓝县丞让卑职给您送来了新茶,让你务必收下。
  徐九经:那就谢谢王大官人和蓝县丞了!
  刘家顺:丁文,快来见过徐大人!
  丁文躬身行礼:小的丁文见过大人。
  徐九经:(笑着)免礼,免礼。
  冯三省:大人,卑职暂且告退。
  徐九经点了点头。
  冯三省如释重负,慌忙退出,擦了一把脸上的虚汗,仓皇离去。
  刘家顺:(一语双关)大人,需要的东西冯教谕都给准备齐没有?
  徐九经稍一愣:刘典史啥意思?
  刘家顺:卑职的意思是,如若还缺什么,吩咐丁文就行。
  丁文:是是是,大人吩咐小的便是。
  徐九经:(一语双关)刘典史想的真是周到。
  刘家顺:大人的事,不想周到、不安排好,卑职岂不是失职?大人,若没其他事,卑职告退了。
  徐九经:请便。
  刘家顺向丁文暗递眼色,离开。
  
  3.12.县衙徐九经公事房傍晚内
  
  徐九经翻阅句容有关时,不时在旁边批注。
  丁文不动声色站在旁边,时不时给徐九经添加茶水。
  徐九经看完卷宗,起身活动活动身体。
  徐九经看了看窗外:丁文,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
  丁文:大人先请,小的将屋子收拾收拾再走。
  徐九经:那好吧,有劳你了。
  徐九经将阅看的卷宗合上,故意在桌上稍稍斜放,然后背着手离开。
  丁文收拾着屋子,然后蹑手蹑脚走到门口伸头向外看了看。
  丁文返回徐九经办公桌前,正要打开卷宗,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丁文一惊,放下卷宗,低头用抹布擦拭着桌子。
  刘家顺走了进来。
  刘家顺:(轻声地)丁文,有什么发现吗?
  丁文抬起头看着刘家顺,长舒了一口气:哎呀,原来是典史大人,吓死小的了。知县大人查阅了整整半天卷宗,还作了批注呢。
  刘家顺:都写了啥?
  丁文:小的正想偷看,这不,您就来了。
  刘家顺:好,看看他究竟批注了些啥?
  刘家顺打开有关句容的卷宗。
  卷宗上一些奇异的符号出现在两个人眼前。
  丁文:大人,知县大人这写的是啥?
  刘家顺大失所望,恨恨道:我哪里知道?(一咬牙)他娘的!果然是个老滑头。
  丁文:那小的今后要获取情报就难了。
  刘家顺合上卷宗:什么难不难的?常言说百密必有一疏。你好好盯着,总会有收获的。
  丁文:是。
  刘家顺:丁文,你年轻有为,前途无量,本典史再次提醒你,关键时刻要站对了位置。
  丁文:大人放心,小的明白。
  刘家顺再看了看徐九经桌上那本卷宗,哼一声背手离开。
  
  3.13.回春酒楼雅间傍晚内
  
  王魁元和蓝敬德坐在雅间饮酒。
  蓝敬德给王魁元倒酒。
  王魁元:怎能让你蓝老倒酒呢?
  蓝敬德:蓝某枉长你几岁,真心佩服你的能力,尤其是办事果断,有胆识。
  王魁元:(警惕地)蓝老啥意思?
  蓝敬德:没啥意思。蓝某只是担心孟克斋的事——
  王魁元不悦:孟克斋咋了?告诉你,孟克斋不会开口的,他还稀罕他的那条老命呐。
  蓝敬德:那些粮款是朝廷专项下拨的,蓝某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
  王魁元:蓝老,不是我说你,你知道你为什么当了一辈子的县丞却当不了知县吗?你别不爱听!兄弟我不是仗着诰命夫人不尊敬你。实话实说,有时我真有点瞧不起你。有什么可怕的,孟克斋当时不是也很牛吗?结果怎么样?他姓徐的就是再能,也是个外乡人,孟克斋的案子,那是归应天府管,他能怎么着?
  蓝敬德:(点头)大官人说得是!
  王魁元:蓝老,徐九经来句容,他若顺了严大人的意思,咱们就对他礼尚往来;他若不顺,不用你出手,我王魁元立马叫他成为第二个孟克斋!他还会有过问赈粮款的机会?咹?哈,哈,哈……
  蓝敬德:蓝某觉得,还是谨慎一点为好。
  王魁元:谨慎?在我王魁元眼中,他只有屈服和顺从的份。咱们首先就是要在气势上压住对方,退一步说,咱们上面不是还有施仁杰、严大公子、严大人吗?咱们若有闪失,一定会殃及到他们。他们会坐视不管?蓝老,有这样掌握官员升迁、生死的大人物,你还有什么可怕的?
  蓝敬德:是是是,所以蓝某都听你王大官人的。
  王魁元:你啊!什么都好,就是改不了前怕狼后怕虎的毛病!
  蓝敬德:(暗显狡黠的)大官人说得对极了!蓝某就是需要你这样的人,经常敲打敲打!
  王魁元:蓝县丞,你老还跟我王魁元来这一套!咱哥们,谁跟谁啊?怎么样?今晚咱们是去怡红院,还是回春楼……
  蓝敬德:再喝一点,我还没过酒瘾呢。
  
  3.14.回春楼雅间夜晚内
  
  刘家顺此时敲门进来。
  王魁元:家顺,来,坐。
  刘家顺给王魁元、蓝敬德倒上了酒后,坐在蓝敬德身边。
  刘家顺:蓝老,咱爷俩整一壶?
  蓝敬德:本县丞老了,整不了啦?
  王魁元:蓝老不老!到了回春楼,那可是金枪不倒啊!哈哈哈!
  刘家顺跟着大笑起来。
  蓝敬德:(笑道)你俩就会戏耍我这个老头子。
  王魁元:家顺,冯三省做的咋样?
  刘家顺:他这次算是真的省了。给徐九经抱去的资料,比咱们想象得还要多,够那姓徐的看上十天半个月的。
  蓝敬德:抱了那么多,都抱些啥?
  刘家顺:句容两千年的历史,都抱去了!
  王魁元:(大笑)哈哈!好啊,就让徐大人慢慢去看吧!
  蓝敬德:(也笑)本县丞就知道,那个冯呆子一定会那么做。
  刘家顺:让他呆吧,他那份呆劲,对咱们来说,越大越好。
  王魁元:他要是不呆,我王魁元就拿他第一个开刀。
  刘家顺:对对对,以大官人的魄力能力不做知县真是苍天无眼啊。来,不说这些了,喝酒。万人迷,叫几个妞来陪酒。
  门外传来:来了。
  随后几个妖艳的女子走进包间,分别陪在王魁元、蓝敬德、刘家顺身边,嗲声嗲气的劝酒。
  王魁元、蓝敬德、刘家顺在招来的三个年轻女子的陪伴下忘情地喝着。
  蓝敬德、刘家顺喝着喝着就歪倒在酒席桌上。
  
  3.15.冯三省家夜内
  
  冯三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3.16.县衙后院徐九经家夜内
  
  灯光下,三碗煮好的红薯放在桌上,蓝菜花坐在桌子边上打瞌睡。
  徐九经走进门,看了看蓝菜花,拿起一块红薯咬了一口,道:好香啊。
  蓝菜花睁开惺忪的睡眼道:我的相公大人,衙门的事再多,饭还是要吃的。
  徐九经笑笑:我在查阅资料,了解一下句容的情况。
  徐天理从房间里屋走出,舒了个懒身,打着哈欠道:想了解句容历史找本师爷啊。
  徐九经:找你?
  徐天理眼睛发亮,道:是啊。不瞒你说,那天听说你来句容当县令,我就连夜赶紧研究句容。这句容的确不是一个平凡的地方。春秋战国时期古越人居住再此。《禹贡》里记载为扬州之域;春秋属吴;战国属越,楚并越遂属楚,汉武帝元光年间置句容县,历史悠久啊!啊呀,这里面学问大着哩!
  蓝菜花:你研究这些能当饭吃?
  徐天理:你懂什么?九经是知县大老爷,到一个新地方施政,就得了解当地的历史沿革、风土人情、风俗习惯。本秀才是九经的师爷,必要时,(笑着说道)还要“垂帘听政”,不懂这些能行吗?
  徐天理说得唾星四溅。
  蓝菜花忍不住笑道:大秀才,我看你不是垂帘听政,倒是天女散花,你看你的唾沫星都溅到别人碗里了。
  徐天理:你不是会打太极吗?干嘛不发功,用气把碗推远点。
  蓝菜花接道:太极不是气功,大秀才!
  徐天理:那太极是什么?
  徐九经:说到太极真是个东西,它讲究阴阳平衡,用意念统领全身,通过入静放松、以意导气、以气催形的反复习练,来达到修身养性、陶冶情操、强身健体、益寿延年的目的。
  徐天理:哦,太极还有这么多学问?明天本秀才也和你媳妇学学。
  徐九经笑道:你想拜俺媳妇学太极?
  徐天理明白徐九经话意,连忙道:不是拜师学艺,本秀才是跟你媳妇切磋太极!
  蓝菜花笑道:二叔,就你,还想跟我切磋太极?你就不怕我一巴掌能把你拍到南天门去?
  
  3.17.王魁元卧室夜内
  
  王魁元醉醺醺地回到卧室,想爬到床上,被柴氏一脚踹到地上。
  柴氏:(厉声地)说,是不是又和刘家顺那王八蛋,到怡红院找婊子鬼混去了?
  王魁元:夫人,冤枉啊。那小子是去了,但为夫没去。魁元纵有一千个胆,也不敢背着如花似玉的夫人,到那种地方去呀。
  柴氏:(呸一口)呸!少给我甜言蜜语的。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看不出。
  王魁元:夫人,我对天发誓,真的没去。我要去了我就……
  柴氏:去去去,少来这套!你发的是誓还少吗?那个新来的徐九经是好是坏你清楚吗?我看你是想让我那诰命老娘和我都跟你遭殃?
  王魁元:夫人过虑了。徐九经算个鸟?孟克斋刚上任时牛气吧?结果怎么样?
  柴氏:王魁元,我告诉你,别以为弄倒了一个孟克斋就洋洋得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新来的这个徐九经,你了解多少?
  王魁元:(一笑)什么天外有天,人外人?就算单打……独斗,我王魁元也不会惧他。更何况他人地生疏,没有任何帮手。识相的乖乖地为我所用,不识相,我一人就……能把他踹趴下。
  王魁元脱了衣服死皮赖脸的钻进被窝里。
  柴氏:长点脑子,别看蓝敬德、刘家顺现在屁颠屁颠地跟着你,那是看在你给他们钱的份上。人心隔肚皮,虎心隔毛衣,后来会怎么样,还说不定呐。
  王魁元:谁要是敢对我有二心,我让他立马消失!
  柴氏:别死吹了。不说他们,这个徐九经能千里赴任,说明他必有手段。你要加倍提防。
  王魁元:知道了。
  
  3.18.徐九经住处院内夜外
  
  徐九经在打太极,徐天理跟在后面学着。
  徐天理:(一本正经地)我的徐大人,回春楼这场酒喝后,本秀才总觉得,让你当这知县,其实是有人把你当作枪使。
  徐九经:(微笑着)哦,刚学太极就悟出这么多?你想的太严重了。
  徐天理:严重?就看你这杆枪要是不好使,恐怕就得被枪打死。
  徐九经停下来,笑道:是吗?
  徐天理:九经,这儿没外人,你说说来句容后,打算怎么先烧三把火?
  徐九经故意道:我——没想好。不过,我倒想到了爹。
  徐天理:你爹?我哥就会说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徐九经:爹说当官就是要为民做主,这没错。可是爹当年在官场因为不注意方式,所以遭人暗算。我想,为民做主首先要有命,有位子。二者有一不保,为民做主就是空话。所以朝廷给了权力要慎用,用好。用要讲究策略。
  徐天理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嗯,不愧是状元,比本师爷成熟多了!
  徐九经摸起放在院内树上的汗巾擦了把汗,道:这当官啊,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你面对的人,有听话的,有不听话的;有和你当面对着干的,也有面上笑着暗里给你使绊子的。你得去分别对待,方方面面都要理顺。就像看孩子,孩子有问题,你光是骂他强迫他,他就听你的了?得想办法让他听才是。
  徐天理:你有什么办法?
  
  3.19.姚家树家院子里日外
  
  姚家树正在光着膀子劈柴禾。
  姚家树听到有人敲门,抬起头:谁呀?
  画外音:姚大人,是我,张天佑。
  姚家树放下手中斧头,开门。
  张天佑进门:大人在劈柴呀,小的替你劈。
  张天佑要接过姚家树手中斧头劈柴。
  姚家树没让,而是递给张天佑一大碗水,自己也牛饮了一碗:给本官禀报别的事吧!
  张天佑笑道:大人您先把官服穿上再摆官架子吧。这光着膀子怎么看也不像听下人禀报的啊!
  姚家树笑着披上上衣:你小子就是门道多。
  张天佑:大人,你还记得我有个远房亲戚在回春酒楼当店小二吗?
  姚家树:对。是有这么个人。这次任务给他了?
  张天佑:他们不是正好在回春楼欢迎徐九经嘛!
  【闪回:欢迎徐九经宴会上的那个注意观察徐九经的店小二。】
  张天佑:根据店小二跟我说的情况,还有徐九经进城那一番举动,小的怎么都琢磨不透这个徐九经。
  姚家树:还有你琢磨不透的人?
  张天佑:店小二说徐九经什么都没说。
  姚家树:什么意思?
  张天佑:在宴会上,他几乎没说什么多余的话。看上去没什么立场,也没什么个性。
  姚家树:老油条?
  张天佑:也不是。老油条应该说一堆废话才是。他话少。算了,动脑子的事儿帮不了你了,还是帮你干点粗活吧!
  张天佑挽起袖子要帮着姚家树劈刚才的劈柴。
  姚家树:你别瞎忙乎了。
  张天佑看他严肃,就放下工具,坐下。
  姚家树:唉,包括孟大人,几任县大人含冤入狱。句容,这个华夏第一福地,这个要山有山要水有水的地方,怎么沦落到这般田地啊!我姚家树,无能啊!
  张天佑:您已经尽力了。
  姚家树:我除了尽力劈劈柴,还干吗了?我要是真能撑起一片天,就不用难为朝廷去找个徐九经来了。还是我无能。
  张天佑:大人,你这样老是在家里蹲着也不是事,你应该和徐大人尽快见一面。
  姚家树:他要是真有心,就会主动来找我的。天佑,按说,咱兄弟俩,不该说些客套的话。但是,你成天这么跟着我操心跑腿的,家都顾不上。唉!我对不住你啊!
  张天佑:看您说啥呢?咱哥俩谁对谁啊!先不说什么你救了我一命的话,单说咱俩脾性,都是为着受苦人——我从小句容生句容长,我心疼句容,心疼句容的百姓啊!他们真都是我的亲人,我的朋友啊!您打外地来,能这样为句容百姓着想,该是我替大伙儿谢谢您才是啊!
  姚家树:谢我?呵呵。我还不知道我自己?徒有一颗为民做主的心,却没有为民做主的力啊!看看这次徐九经怎么做吧。千万别成了下一个孟克斋啊!
  张天佑:我估摸,他应该属于知道该怎么做的人。就不知道,他是哪边的人?算了,只要他有一颗为民做主的心,就阿弥陀佛了。
  姚家树:但愿吧!
  张天佑:您真不去见见徐大人?
  姚家树:不去。
  张天佑:你总不能老是呆在家里不上班吧?
  姚家树:我平时不去县衙,徐大人一来,我就去了,什么意思?除了让他们更加防范我和徐大人,还有什么用?
  张天佑:这倒是。可徐大人不知道您这里缘故呀?
  姚家树:我没露面,也就是给了他一个单独来见我的理由。就看他有心没心了。
  张天佑:您这不还挺有心眼的吗?怎么就老说不合适官场呢?
  姚家树:我是不面对他们的时候还凑合着,只要一看见那帮乌七八糟的家伙,我就想炸锅。
  张天佑:唉!大人,你不抓紧,人家那边可紧着呢!我看蓝敬德那个老滑头,明里不动,暗中早盯上徐大人了。
  
  3.20.县衙蓝敬德公事房日内
  
  蓝敬德坐在办公桌前,品了一口茶,眯着眼睛半躺在椅子上思索着。
  蓝敬德画外音:徐九经啊徐九经,他到底是严派呢,还是夏派?不会两派都不是吧。赈灾荒粮一案,他会不会插手?倘若插手,他会落个孟克斋一样的下场吗?如若不会?老夫今后如何应对呢?
  丁文在门外喊道:蓝县丞,徐大人来了。
  徐九经带着丁文走进来。
  蓝敬德闻听,睁开眼睛,连忙起身,强装笑脸,抱拳施礼道:啊呀,徐大人,你怎么屈驾来到卑职这儿。卑职年迈,刚才打了个盹,有失远迎,请大人责罚。
  徐九经:蓝县丞言重了,本县前来,是想和您随便聊聊。
  蓝敬德:大人折煞卑职了,你是知县大人,有事吩咐一声,卑职定当前往你处听候差使,何劳您大驾光临。
  徐九经:(下滑音)哎,你是咱县衙的元老,徐某虽为知县,请教您是应该的。
  蓝敬德:大人不愧是状元公,谦逊!儒雅!卑职有您这样的上司,福分啊。(连忙用袖子掸了掸椅子)大人请坐,请上坐。
  徐九经坐下。
  蓝敬德:徐大人,卑职斗胆请求,今日先不谈公事,在卑职这儿喝杯香茶,权当小憩。可否?
  徐九经微笑道:听蓝县丞的。
  蓝敬德:大人真是随和,卑职自愧不如。大人,卑职这里,别的没有,极品红茶、绿茶、普洱那可是一应俱全,不知大人喜欢喝什么茶?
  徐九经:随便。
  蓝敬德:那就来杯大红袍吧。
  蓝敬德取杯,泡茶。
  徐九经微笑道:蓝县丞这么多极品茶,贪的?
  蓝敬德一愣,马上笑了,边泡茶边说:贪?徐大人,若是让卑职建立丰功伟绩,卑职没那个能耐;但是,要是让卑职贪,说实话,卑职有贼心没那个贼胆。
  徐九经微笑:本县开了句玩笑。
  蓝敬德:无妨,无妨。说明大人没把卑职当作外人。大人,你若问卑职哪来这么多好茶,卑职实言相告,这些茶都是亲朋好友送的。卑职在官场多年,大家都知道我有喝茶的嗜好,所以走到哪儿,他们都想到给卑职带点茶来。
  徐九经微笑:这说明蓝县丞会做人,会做事,人缘好,所以才有人想着你啊。
  蓝敬德:徐大人高抬了,卑职一生胸无大志;如果用四个字来概括,那就是明哲保身,但求无过。何谈会做人会做事?
  徐九经笑道:明哲保身,但求无过,这可是八个字哟。
  蓝敬德将一杯沏好的茶递到徐九经手上:见笑了,见笑了。说句不怕大人笑话的话,卑职一见到您就觉得很亲,真的,高攀了说,见到您就像是见到亲兄弟。
  徐九经接过茶盅,微笑:谢谢蓝县丞抬爱。
  蓝敬德:大人屈驾来此,不知有何见教?
  徐九经:何来见教,闲聊而已。丁文,本县在这儿和蓝县丞坐一会儿,你回去吧。
  丁文躬身退出。
  徐九经深深地闻了闻杯中茶:嗯,好香!
  徐九经品了一口,回味着:苦涩中有绵甜,绵甜中又有苦涩,的确好茶。
  蓝敬德竖起大拇指:徐大人,懂茶,好!
  徐九经:蓝县丞,你是老句容了,对如何治理句容能给本县提提建议吗?
  蓝敬德:大人如此高看卑职,卑职着实汗颜。大人让卑职提建议,卑职无能不敢瞎说。不过,不说是对大人不尊,卑职只好斗胆说说一点肤浅看法,还望大人海涵。
  徐九经:蓝大人客气了,本县正洗耳恭听呢。
  蓝敬德:大人,卑职认为,您来句容,首先要明白自己的位置和面对的形势。
  徐九经:要明白自己的位置和形势?
  蓝敬德:是的,必须明白。
  徐九经:你给本县说说,本县的位置、本县的形势。
  蓝敬德:徐大人,你的位置,就是个知县,对吧?
  徐九经:是的,就是个七品知县,刚上任的。
  蓝敬德:大人要想保住你的位置,以便将来晋升,就得跟对举荐您的人,这就是大人面对的形势。明白吗?
  徐九经故意道:不明白。
  蓝敬德将第二杯茶递给徐九经:大人来句容,这是谁的意思?严嵩严大人的意思啊!严大人为什么把你招来?就是考虑他和你是老乡,信得过你,所以让你来担任县令。
  徐九经:哦。这第二杯,真味出来了,好茶,好茶啊!
  
  3.21.王家大院会客厅内日内
  
  王魁元正在和欧阳公子喝酒,仆人富顺伺候着。
  欧阳公子:王大官人,我在回春楼演的那一出如何?
  王魁元:(竖起大拇指)好,绝门!
  欧阳公子:今后有需要兄弟我的,尽管吩咐。
  王魁元:那是的,你我谁对谁呀,只要我俩绞成一股绳,句容还不是你我的天下?来,欧大公子,再来一杯!
  欧阳公子已经有些醉意:我,我真不行了。
  王魁元:你是爷们不,啊?是爷们就不能说啥不行的话!知道不?
  欧阳公子“咕咚”又一饮而尽。
  王魁元根本就没喝:好!爷们!哥哥服你!
  欧阳公子:这、这辈分不对啊,辈分。
  王魁元:啥辈分啊?怎么不对啊?
  欧阳公子:你看啊,我姑爷和你岳父,是兄弟。
  王魁元:对啊!没错啊!怎么了?
  欧阳公子:我是我姑爷的侄儿,你是你岳父的——哦对啊!辈分对啊!兄弟,你弟弟我这个人,要文化,没有;要学问,没有。可我有一样:哥们义气!我这么帮你,为的啥?就是看在咱老一辈的份上,看在咱俩也算兄弟关系的份上!
  王魁元:那是的!谁要是对欧大公子不敬,老哥我也会对付他的!对不对?!
  欧阳公子:对对对!你可真是我的亲哥啊!
  王魁元:这回知道辈分了啊!来!兄弟俩,干一杯!
  欧阳公子又一饮而尽,醉意大了:哥,亲哥,我,我求你件事儿呗……
  王魁元:说!啥求不求!你姑爷怎么对我岳父的,我就怎么来报答!
  欧阳公子:我,弟弟我,真想当你的亲弟弟!你答应不?
  王魁元:怎么还想当啊?不就是了吗?
  欧阳公子: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
  王魁元:说啥?
  欧阳公子:我是想当你的妹、妹夫!哥啊!亲哥啊!那梦梅妹子,可真叫一个……
  王魁元脸色大变,但忍住了心中怒火:哎呀,老弟这个嘛,你早说呀,如今严大官人,你表哥已经前来求亲了。要不,我跟严大官人说,你要娶我妹妹,让他收回喜礼?
  欧阳公子连连摇头:哦,不不不,表哥看中的人,我要是跟他争,那还不让我脑袋搬家呀。
  王魁元:兄弟,那就真对不起你了,说真的,我俩要是结亲,那真是门当户对,万里挑一。
  欧阳公子摇摇晃晃地站起:唉,可惜了,到手的花,竟没折到。走——走人!
  王魁元:老弟,你看这样好不好,严大官人如果不来求婚,我就让妹妹嫁给你,行不?
  欧阳公子握着王魁元的手:好!你真是我的亲哥哥!你弟我就等这一天。只要表哥不要,哪怕他要过了又不要了,我也要。
  王魁元阴阴道:富顺,送欧阳公子回府。
  欧阳公子离去。
  王魁元望着欧阳公子的背影,呸了一声:你他妈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瞎了狗眼了!
  
  3.22.王家大院夜晚外
  
  排场的王家大院。
  门外,空无一人。
  院里,灯光豪华。
  
  3.23.王魁元卧室夜晚内
  
  柴氏歪躺在床上,丫鬟柳叶正在给柴氏捏腿。
  王魁元悻悻地回到卧室,丫鬟柳叶离开。
  柴氏:脸板得像个烧饼似的,谁得罪你啦?
  王魁元:欧阳那小子。
  柴氏:怎么啦?
  王魁元:他一个花花公子,一个流氓,竟敢打起我妹妹主意。真他娘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要不是想利用他对付徐九经,老子真让他大卸八块!
  柴氏:他跟严大公子争你妹妹?这是好事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生什么气!
  王魁元:我就这么一个妹妹,让他们争来争去,成何体统?
  柴氏:这倒也是。魁元,为稳妥起见,你这两天还是把你妹妹送去京城,那个严大公子很喜欢你妹妹,娘从京城回来时,他一再跟娘说要娶你妹妹。
  王魁元:妹妹最近身体不舒服,她也不愿意嫁给严世藩。那个严世蕃不是什么好货色,都有七个婆娘,还想娶我妹妹。说实话,别说妹妹不高兴,我心里也不舒服啊。
  柴氏:什么好,什么坏?人家有的是金钱地位!你有什么?你那点臭钱跟人家比起来,不过九牛一毛。如果你妹妹嫁入严府,她一辈子享不尽荣华富顺,咱们王家今后也会福星高照,你将来就会前途无量。你懂不懂!
  王魁元:妹妹不去,怎么办?
  柴氏:这两天,后天吧,就说带她去京城或外地瞧病,她能不去吗?一旦进了严府,那就由不得她了。
  王魁元:若是这样,我就有点对不起妹妹了。
  柴氏:是你妹妹重要?还是王家重要?你妹妹是去享福的,又不是去受罪的,你怎么就对不起她了?事情孰轻孰重,你掂着办!
  
  3.27.王魁元卧室夜外
  
  窗外,廊柱下,路过的嫣红听到柴氏的话后,惊得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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