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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桐柏山下>第二十三章 骡马大会(1)

第二十三章 骡马大会(1)

作品名称:桐柏山下      作者:尘浮      发布时间:2019-01-06 10:26:37      字数:5815

  且说掌柜见徒弟小丁不给自己面子,吹胡子瞪眼当真来了劲儿耍着威风要铐二人,急急拦道:“且听我把话说了你再凶,行不?我这病的情况,全台怀镇和你们局里无不知晓;我几十年的风湿病,病入膏肓,去了很多医院也治不好,一年比一年严重,眼看卧床不起,只有去见阎王爷了。也是人不该死天有救,做梦也没想到遇到他俩神医,把我这不治之症治好了。你不用怀疑,我不会装摆的。”说着跳个二起脚,又道,“你不也是老寒腿吗?咋不试试再说呢?”这时,天空又雾罩罩地下起了潮气。小丁突然龇牙咧嘴,扭头晃腰,扔掉铐子,捂着关节,蹲在地上痛苦呻吟道:“又变天了,老寒腿是气像站,弄得浑身痛。啊哟,痛得不想活了!”胡生想:痛死你个不正经的,就你这德行还当派出所所长哩,当厕所所长还差不多!趁机打趣道:“别不活呀,不把我们抓走好轻生?”所长咬着牙说:“敢耍笑人?等不痛了看我……啊哟啊哟……快来个药丸……”化子取药丸,胡生使眼色,悄然道:“多叫他王八孙受会儿罪再说,修和合大定,坑害人妻!”掌柜看着化子笑,胡生也笑。所长痛得急了,说:“不追究您俩的事了,快给药吃,不然我还得吃激素。”化子说:“吃激素骨质疏松,吃馋了骨质坏死!”掌柜对胡生眨眨眼儿,胡生开恩了,说化子道:“快给他一个药丸用用试试看!”化子慢慢掏出一大颗,所长很急下了肚里。几秒过了,他哼道:“净吹,还痛!”掌柜说:“急啥,修和合大定哩!”所长羞答答满脸苦笑无言以对。化子笑说:“不慌不慌,奇迹眨眼就现!”言犹未了,所长就感到下肢像烤火一样发起热来,出一身汗,痛疼缓缓消散了,顿时浑身轻松。
  小丁一跃而起,打一套大小红拳,捉敌拳,五把长拳。他武术精湛,胡生大开眼界,心里叹道:“想不到这个‘下水道’竟然是武术行家!”胡生对小丁刮目相看,顿有拜师之念,还要想切磋一二,对化子耳语道:“要不同他过两招以探真伪若何?”化子笑回:“使不得,不看是公安局的?瞧他脸,一会儿张飞,一会儿李逵,一会儿牛魔王的样子,每招透着能使对方毙命的杀气!咱来五台山是找便宜的,不是找死的!马蜂蜇驴球,收家伙吧!”二人来所长跟前,说无证行医,甘愿受罚,铐我们走吧。所长牙一呲,将手铐往腰里一挂,咧着胡须嘴笑道:“给我治好病了,就是江湖郎中卖野药的也不违法。看那大医院多气派!各种证件无所不有,专家教授成大堆。就我这老寒腿去了,专家硬说血管坏死,作B超,拍片子,作CT,还要骨髓穿刺;教授说大脑堵塞,压迫下肢神经,血循受阻造成痛疼,久而久之,盖棺论定了。花了一万多元,越治越重……”掌柜截道:“三脚毛(功夫不咋的意思),你不是说大医院治病有身份吗?”胡生想这所长太有钱,看老子如何“宰猪!”所长又说:“小小药丸如此之神,能愈沉疴痼疾,认可认可!”胡生说:“再认个徒弟吧?”所长摇摇头说:“不要野徒,要的是药丸,多少钱一料?”化子说﹕“这……值不多钱。”胡生眼一瞪说:“啥值不多钱?这药贵着哩,麝香,雪莲,马宝,虫草,驴鞭,虎鞭……所长去药店看看,就知贵贱了。”所长心想不管你多贵,只要治好病就行,说道:“别磨叽了,痛快点!多钱一料?”胡生心算一会儿道:“一千五!看你会武术的面子,出厂价,八百元一料,只当赠送了。”掌柜看着胡生微笑,想这小子面善心狠,若是当官,也是贪污犯。胡生就给掌柜递个眼神,掌柜领会,顺风打旗道:“是是,八百,我买的就是八百,优惠优惠,不贵。过这个村,没这个店!”所长心想,比大医院便宜多多,说道:“这药效果然很强,可比医院的药强之百倍,太好了。买,买!”边说边掏一沓钱钞。胡生忙里接过塞进兜里,笑容可掬地说:“多给些吧。只当交个朋友。”化子说:“不要钱,不要钱。公安局是捍卫正义的英雄,保护国家安定太平很是辛苦,所长黑了又加班加点练和合大定,更加辛苦。这药就是赠送你的。多逮几个贪腐分子、地痞流氓、好色淫贼比什幺都好!”掌柜、胡生大笑不止,整得所长也笑了。所长说:“化子真逗,人不好色,世界没人,还叫啥世界呢?有道是,无酒不成礼仪,无财人无志气,无色路断人稀!”胡生笑说:“嗯,言之有理!啥不要钱?他钱多得没法了硬往医院扔,扔给咱点不行啊?咱赠药,他赠钱,朋友义气,长长远远不是更好吗。”掌柜说:“公平合理没意见!你说义气不义气?”
  “义气,够义气!”所长边说边又在衣兜里摸着,说道,“钱是身外之物,朋友是真的。”又跟上一千六百元,胡生就他赠了两料,所长又道,“卫生局长也是这病,当兵雪地冻的,叫他试试,好了也赠送几料。这药好使,应该推广。骡马大会快来了,到时会上出摊,给人们做好事儿。”掌柜说:“高寒地带,人百分之九十患风湿病,你这药会火,到时我去捧场。”
  别说,佛菩萨就是有灵感。十多天来,气候稳定有所回升,风和日丽,天蓝云白,水碧山清,到处洋溢着晨钟暮鼓和经偈婉转之声,好像欢迎一年一度骡马大会到来似的。瞬间这天到来,五台山披上了吉祥的彩云,千姿百态,显现了佛祖庄严圣像,文殊菩萨站在云头看骡马大会。人们欢呼雀跃,高声称念:广大灵感文殊师利菩萨……
  一大队青年男女披红挂绿,凑着笙歌管弦,逐个寺庙演唱,说是请佛。又来了狮子龙灯,舞得带劲,鞭炮震天,在台怀镇转了五个来回,落到殊像寺前面的舞台上。少顷,锣鼓阵阵响起来,这叫打闹台。闹台里,后台演员精心化妆,准备粉墨登场。戏谱亮出《血染金沙滩》。金沙滩就在五台山西北不远,杨令公在这场战役中失败,触碑而死,剧情英勇悲壮,荡气回肠,启人深思,令人感慨。揭示着人类历史车轮在邪与正、善与恶的战争中滚滚向前走到了今天。
  再说南华寺。南华寺南边是片开阔地,搭个大彩棚,面积几亩地。彩棚横批红布一米多宽、两丈长,高高地扯在两棵相对南北松树上,上书斗大黑字:山西省五台山骡马交易大会。骡马大会是五台山百年传统,传承着佛教文化和农村的田园文化,别具风趣。大会里,那长鞭雷子炮,电光闪闪,震耳欲聋,烟消弥漫,群山回荡。突然,一声枪鸣,摄人心魂,又一个图财害命的歹徒正法枪决,彰显着五台山治安的强大威力和社会法制的威严。佛光普照,寺庙里佛事连连,为国家长治久安、百姓康宁而祈福。
  再看畜牲们更是精彩,颈缠红布,尾扎绿绦,这叫咸吉祥。骡马牛驴,一时兴起,各显奇姿,蹬腿斜身,尥蹶刨地,摇尾摆腚,仰脖昂头,引吭高叫,大显畜生特色,甚为热闹,令人赞不绝口。台怀镇人流如潮,买卖极盛。各个门面挂红披绿,作不同的广告招揽顾客。出家人为人做好事,更是繁忙,赠送佛经教化世人,还有一笸箩一笸箩糕点果蔬,说是供过佛的人们吃了可以消灾延寿。善男信女排队依次领取,轮到受领的,老和尚慈悲有加,一手端着清水,一手握着杨枝,另个和尚摸人们头顶,然后洒杨枝甘露,给人消灾;又有密宗大师,手提长嘴铜壶,装满清凉的浆液,叫人们喝一口,又往头顶浇了些许,说这叫醍醐灌顶,开人智慧。
  一街两行生意吆喝得更火,各种货物应有尽有。一旁开阔地搭几处高大的绿棚,有马戏团、跑刀山、演杂技、玩狮子老虎的,惊险而诱人;餐饮处,色香俱全,包子、油条、胡辣汤、煎饼果子、热豆腐、卤鸡烤鸭,香喷喷。出家人捂着鼻子远远离开,在家人欣然而至,大快朵颐。有个老板颇能发挥才思,独出心裁,门市前彩塑装出一组西游记唐僧取经,吸人眼球。
  看唐三藏:
  唐三藏
  头带五佛冠
  身披红袈裟
  持锡杖
  骑白龙
  西方路坎坷
  洒洒雨
  潇潇风
  水远山重重
  妖魔鬼怪皆好人
  狼虫虎豹也善情
  被骗陷阱
  谁人助你脱险境
  
  瞧孙悟空:
  孙悟空
  真英雄
  耿耿忠心
  保护唐僧取真经
  火眼金睛
  查辨善恶
  定海神针除妖精
  屡遭紧箍咒
  头痛心不痛
  披荆斩棘
  八十一难终如愿
  降妖除魔
  坎坎坷坷到西天
  
  猪八戒:
  猪八戒
  是天蓬
  怎奈花心重
  戏谑嫦娥坠红尘
  长嘴大耳成猪身
  扛九尺钉钯
  便便丑陋身
  皈依三宝断淫心
  取经路上多怨言
  终不退转
  欣然天竺风光
  游个遍
  
  沙僧:
  沙和尚
  名悟净
  青面青须红发鬃
  流沙河里当妖精
  菩萨点化
  诚心证道
  保护唐僧往西行
  项挂大佛珠
  手持月牙铲
  荷担风雨
  揣颗虔诚
  西天取经
  真诠大乘
  如来见真情
  
  还有白龙马:
  白龙马
  精神佳
  取经路上
  驱恶风怪云
  千辛万苦驮佛尊
  志坚强
  踏破妖氛
  一路到雷音
  
  二人睹此,无不叹息,想这追求真理的勇士,坚强的佛陀精英,却变成了凡人的挣钱工具,充满了千般儿的儿戏,滑稽与无奈。面前摆个有“卐”字符号的朱红大箱叫功德箱。
  电门一开,师徒们来了动感,光彩绚丽,五颜十色,令人眼花了乱。唐僧双手合十,口称“善哉善哉,出家之人以慈悲为怀”;孙悟空挥舞金箍棒大声喝道“妖精哪里逃?且吃俺老孙一棒”;猪八戒扛着九齿钉耙,埋怨道“不中了散伙吧,我还回高老庄当女婿去吧”;沙僧无怨无悔,挑着经担子,一步一个脚印;白龙马四蹄“嘚波嘚波”踏着一片云,忽然间又跳又窜,腾空飞旋,还发出“咴咴”之声,吸迷众多赶会人,纷纷往功德箱里功德布施。老板描眉画眼,朱唇皓齿,飘着长发,穿着僧衣,合掌当胸,高声称念:“南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胡生和化子也看得入神,忽然,有歌儿顺风飘来。那歌儿唱道:
  说五台,道五台,五台风光好可爱。
  大圣蹬翻八卦炉,红砖落地化火灾。
  宝扇扇来风和雨,熄灭火焰吉祥来。
  文殊菩萨狮子吼,芳草如茵百花开。
  南台北台景色异,东台西台云徘徊。
  中台鹫峰台怀镇,骡马大会好气派。
  驴叫马叫牛也叫,鞭炮雷鸣雾叆叇。
  财色名利纷纷闹,崔嵬峰头凝烟霾。
  佛号声声苏长梦,几多高人惹尘埃。
  化子听得此歌儿意义颇为新颖,扭头一看,见那人甚是英俊,五尺有余,剑眉环目,口阔鼻端,身着道服,有飘然欲仙的气质。仔细一瞧,又惊又喜,想不到是多年未见的朋友!就快步而近,双手握道长的手说道:“你不是河南桐柏新集的连生力吗?如何当了牛鼻子老道?是不是婚姻黄了?即使不行也不该这个样儿呀!又何千里迢迢来此?五台山从无道观呀?难道是专程来赶骡马大会的?”还是化子以前在浸水塘认识了朋友,当时庄稼被牛薅贱,是他帮助挽救了极大损失。不想能在此相见,也是宿缘甚深,实在叫人高兴。
  连生力见到化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眕夺好久,才认出化子来。二人紧紧握着双手,握出久时不见的友情。互相问候一阵之后,才晓得道家崇尚长生不死,是来东台采秦艽熬制风湿丹药的,说高寒地药力上乘,吃了身子骨壮实抗寒耐冷,延年益寿。生力问化子道﹕“你不是讨饭的吗?怎么匹马单枪来这里有啥好事?”化子“嗯”了一声,转脸看胡生,胡生没影了,想与他约好了到黛螺顶拱桥不远摆摊卖药,他不会走丢。二人就找个饭店相聚去了。
  二人来了饭店,要了一荤一素,一瓶老烧,边喝边聊。当化子问连生力如何走入道门时,生力泪如雨下,道出一段令人愤恨的经历。
  原来,事情还是从娶媳妇说起。他十七八来岁,父亲早逝,母子相依为命。二十多岁那年娶了个媳妇,也是命运不济,那媳妇子就得个虚劳病,顺治横治,钱花光了也没治好,最后却死了。他头脑精明,就做生意买卖竟然赚了几个钱。有钱了谁都瞧得起来。不长时,他的表哥来说媒,正中母子心怀,想亲戚搭桥安全,甚是放心。很快老表领个闺女上门相亲来了。老表一番详细介绍,便知此女年过十八,远道人,漂亮能干,孝顺老人。母子大喜过望,欢天喜地赞成了这桩天大好事。老表虽没狮子大张口,但要两千多元。那年头上千元就是天文数字,对小户人家来说也是个巨大压力。卖了猪,卖了羊,加上生意赚的钱,东拼西凑,好不容易凑够数。老表得了钱,匆匆用了几口饭走了。四外里都知生力娶个很漂亮的媳妇,非常贤惠,家里家外,勤快得无处不到;娘长娘短,口甜如蜜,母子更是放心不疑。可是好梦不长,还没等办理登记手续,这个女子在个风雨交加的夜里说自己肚子不舒服,不吃饭躺床睡了。母子并不在意。饭罢生力去里间一瞧,人去房空。女子趁其不备,连夜逃了。生力赶紧找了好友举着电筒,风雨里淋成水鸭子,不见踪影。见到地上有摩托车印,生力连夜扑到老表家去找。不料,铁将军把门,人去屋空,才知原来是亲戚做的扣。母亲得知此事,就活活地气死了。埋葬老母后,啥活也无心干了,到处找老表的下落。工夫不负有心人,他化成乞丐,游走山乡,多方打探,终于得知湖北天王寨的石洞里住了一男一女,听那男的相貌正是自己苦苦寻觅的老表。他备了锋利砍斧,登山上了巍然高耸的天王寨。来到寨里,时近天午,乍见一缕炊烟从大泉洞南山凹里飘起,猫着腰近前一看,果然是这畜牲!冲天怒火烧将起来,箭似的直飞过去。老表还没明白咋回事,头和屁股分家了,鲜血溅红了一身。女子此时肚子挺大,跪在地上苦苦求饶,说这事不怨她。生力更是火上浇油。色魔来袭,就要痛痛快快过“大年”了。觉得还不解恨,拽着女人头发,扒了个赤裸裸的,飞起右脚照着大肚子狠命踢去,可怜一个无辜的生命结束了,手起刀落砍了女人头颅。那头顺着石沟滚落悬崖里。把两个尸体扛到后阴的冰洞里埋了封死洞口,换去血衣,搜出余钱,离开天王寨,去了很远的道观当了老道。道教是国教,对祖国传统中医学颇有研究。查资料得知山西五台山东台望海峰上的中药材秦艽药力最大,所以特来采挖练丹酿酒为民除苦的。
  化子闻知此时,不想这个老实忠厚的人也有残忍凶恶的一面!当个人,千万不要坑人害人!害人就是害自己!化子唏嘘感叹一番,称赞几句道教,饭就好了。服务员上了两大碗兰州拉面,跟上了牛肉烧酒。酒足饭饱之后,二人又说笑一会儿,生力付钱,化子不依,很是争持了一会,最后还是生力付了钱,说有急事,相辞而去。
  化子背一袋药丸子,转了几圈不见了胡生,想他不会被人卖了,并不在心,到那地方推销自己的产品,好不容易来到较高处却被人撵走,只有去较偏僻地方摆摊位。骡马大会热闹非凡,他却引起不了人们的注意,心里茅堆堆得似塞了一块石头,䴖鸧一般耸头探脑看往来行人,心说:这些人们中啥邪了?就是骡马附体了也得光顾自己,人也有生病的呀,这简单的道理就不知道?十足的无知!给个惊动看看么个样子再说吧!一边叹息一边掂起掌柜给的铜盆当锣敲了起来。咣……咣……边敲边兜圈儿,人们扭头看看还是溜开了,这可怎生是好?他就念起来佛菩萨保佑,叫人们得个专门来买药丸的邪病,好叫自己发大财呀!就念着:唵嘛尼叭咪吽……结果越“唵”人越不来。就气得埋怨佛祖不知好歹,念得口干舌渴,大小也得给个好吧!一个好也没有,不念了!
  忽然间,有个五十多岁的人走了过来,精瘦,面黄,细高个儿,突颧大眼,胡须稀疏,戴个破棉帽,身穿烂袍,牵着七八只猴子,挎着大口袋,掂条鞭子,是个穷耍猴的汉子。化子想,兴许是佛菩萨显灵来了,今天也许有彩头的。
  原来那人见化子敲得卖力却吸引不着人,心生怜悯。想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江湖义气第一,帮助别人也是帮助自己,耍猴的便要来帮助,助助化子的人气和财气。不知他能否如愿,且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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