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寻缘的乞丐 第四章：命如草芥

　　好一个小美人，土匪头子心中瘙痒，脸上露出猥琐笑意；加上他那不敢恭维的长相，显得几分狰狞。
　　还未等他笑出声音来，但听“嗖”的一声，土匪头子一动不动，目光变得呆滞，随即脑门冒出鲜血，人轰然倒地。
　　突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震惊。
　　要知他可是后天中期的高手，怎么突然毙命？
　　恰在这时，见得一少年缓步走来。他面无表情，只有一头长发随清风轻轻拂动。
　　擒贼先擒王，土匪头子一死，手下人乱了心，逃命为先反露出破绽，被护卫们轻易拿下。
　　突来的胜利并未让首领护卫开心，更是警惕盯着少年。
　　若是普通人，身经百战的首领护卫自不会担心，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少年是一个深不可测的高手。
　　“多谢少侠出手相救。”他拱手，试探道。
　　“不过几个跳梁小丑罢了，不值一提。”少年古井不动，淡然而道，好似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落在首领护卫眼中却是震撼。
　　回首，目光去处，少年眼中映入少女那惊慌之后带有几分苍白的模样。
　　少女眼中，徐徐清风，一人伫立，似站立一世纪的孤独；长发飘飘，似缠绕千古的思念，瞳孔中，深邃如深潭，装着前世今生的迷茫。
　　她不知道为何？这一眼会看到少年身上穿越千古的沧桑，会心生怜悯。
　　“公子，你可安好？”
　　这一问，少年眼中忽闪疑惑。萍水相逢，一人生死边缘，一人是救命的恩人。此话，不该是自己问出才是么？
　　“贼人已杀，别过。”他没有回答她的话，言罢便转身离开。
　　见少年离开，女子心中忽感失落。第一次见面，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会有如此感觉。
　　“公子，请留步。”
　　少年回头:“姑娘还有何指教么？”
　　“请问公子可是要去雾渊城？”
　　“正是。”少年回答。
　　“小女子正是雾渊城之人，不知可否同行？”少女问道。
　　少女沉默片刻:“相逢即是缘分，那便同行吧！”
　　一听少年要同行，护卫们都是大喜。能有如此高手相伴，安全无疑。
　　护卫首领暗道自家小姐聪明，能邀如此高手结伴而行。
　　“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李浩天。”少年回答。
　　三天，一行人进来雾渊城，并未在遇危险。
　　雾渊城规模并不大，人口未过千万。
　　“各位，雾渊城已到，就此别过。”李浩天面无表情道。
　　这一路，他都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样子。那些护卫深知他修为高深，并未敢上去搭话。
　　少女也只是时不时拉开车帘偷偷看一眼少年背影，并未有其它交集。
　　“敢请公子到府上饮杯薄酒，也好让我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缘分使然，姑娘不必挂在心上。”言罢，李浩天转身离去，消失在人群之中。
　　看着他的背影，少女眼中几分惆怅。相识几天，两人之间交流一只手可以数过来，但她深感少年的神秘；还有他身上那股子让人心疼的气息让少女很想去了解他，知道他来自哪里，去向何处，曾经发生过什么？
　　“小姐，小姐……”护卫将少女从沉思中叫醒，“我们该回去了。”
　　“走吧！”少女放下车帘，却放不下心中思绪。
　　谁家少女情窦不初开，最怕那一眼看到对的人，此后便心心念念，欲断难，欲爱更难。
　　一挥手潇洒的转身，不是绝情，而是心中容不下半点人情。
　　一梦万年，知道得多，所以苦恼，因为知道得太少，所以迷茫。脚下的路，李浩天不知道该如何走，他更知不能停下。
　　人有三教九流，他们都汇聚于茶馆饭店，可以闲聊的地方都不缺少他们身影。
　　迈步走进一家客栈，点了一壶酒，两个小菜，李浩天侧耳，听着关于这座城，这帝国的故事。
　　辽阔无疆的云梦帝国，处于边陲的雾渊城，门派，圣地，一个个高高在上，受世人仰望，这是李浩天听到的。
　　云梦帝国他不知道，城池他不知道，那些圣地他也不知道，生存法则却没有改变。
　　“哪来的臭乞丐，滚，滚！”突来的争吵扰乱李浩天思绪。
　　侧头看去，一个脏兮兮的乞丐坐在门槛上，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打着赤脚，隔老远都能闻到他身上的臭味。
　　此情此景，他脑海不禁想起万年前的一天，天空落着小雨，同样是一个乞丐，与此刻场景如出一辙。
　　小二在捂着鼻子不情愿地像他靠近，一边愤怒挥手:“滚，赶快滚！”
　　“无知的小二，莫要喧哗，若不是上天的指引，老子才懒得来呢。”乞丐一副高深莫测，带有几分鄙视地瞥那小二一眼。
　　“你为何而来？”
　　闻言，乞丐猛然起身，朝那说话之人看去，脱口道:“寻缘。”
　　“寻缘？”李浩天脑海恍惚。
　　当年，他也是寻缘而来。细细打量，他并不是他。当年那个乞丐，早已修为惊天，名满大陆。
　　“何为缘？”
　　“冥冥中的相遇。”乞丐回答。
　　相逢即是缘，绕不过，逃不开，寻求不得，预见不了，乞丐却知晓自己机缘何处，岂是凡人也。
　　“你自在而来，是否是欲寻自在，心之想往？”
　　乞丐诧异，亦是惊喜。
　　“随心随意，今夕无欲，未来便是归处。”
　　“啪”李浩天手中酒杯脱水落地，当年，他也是这样说的。
　　是他么？李浩天有种错觉，似乎自己又回到万年前。他也清晰地感觉到，面前的人不是他。可他的话却和万年前的他一模一样，真是活见了鬼。
　　“梦里禅机三千，真是虚无，假是虚无，心之归处，与天地同齐。你可看见了天地？”
　　乞丐瞪大双眼，紧紧地盯着李浩天，震惊写在脸上。
　　“你怎知我修行法门？”
　　“你既是寻缘而来，若我不知道你，又怎有机缘呢？”李浩天道。
　　乞丐没言语，微微眯眼，细细打量着眼前说话的少年。
　　他就座在那里，面无表情，唯眼中残留几分讶异。修为不过先天而已，没有高深莫测，只带着几分孤寂。
　　我为何看到他带着落寞，好似从坟墓中爬出，与这世界格格不入。乞丐疑惑。
　　
　　第四章:命如草芥
　　
　　四目相对，好似看见前世今生的交错，这或许就是冥冥中的注定。
　　梦醒万年，物是人非，再遇往昔片段，勾起李浩天埋藏心底的记忆。
　　手无缚鸡之力，因一个个忠心耿耿、愿意为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才能在那弱肉强食的世界意气风发，在星云大陆创造传奇。
　　天门少主，虽不能修炼，身边却围绕着一群修为惊天的高手，无人敢招惹。
　　今夕何夕，李浩天依然清晰记得那些一起相处的时光。
　　奈何，回忆在现实里总被风吹雨打去，他知道，眼前的乞丐并不是他。
　　“来来去去，我心自在。天地同在，我心即是自然，你可曾用心感悟？”
　　修行逆天而行，夺天地造化，何曾又不是天地的恩赐呢？
　　感悟天地，心融自然，这才是道。
　　乞丐若有所悟，眼中不在迷惑，透露几分清明。起身，他恭敬地一鞠躬:“多谢道友解惑，他日必定重谢。”
　　言罢，乞丐转身离去，半个眼神不曾留下。
　　在场众人一脸疑惑，不知所云。
　　两人对话，玄之又玄，又感莫名其妙。
　　李浩天懒得去理会他们心中所想，起身走向房间方向。
　　月淡星稀，风轻轻摇曳窗外树冠。举头看去，黑暗中藏着无尽的迷惘。
　　星光下，那是万年前的风华，李浩天闭眼便能想起曾经点点滴滴。
　　奈何，这黑暗的泥沼让他深陷，不得不面对现实。
　　屏息静气，李浩天进去冥想之中。
　　月落鸡鸣，阳光透过窗户斜落桌前，李浩天唤来小二端来热水洗漱。
　　“小二哥，在下初来贵地，不知这雾渊城是何格局，有什么好去处呢？”李浩天问。
　　看着他随手放在桌上的几个银币，小二露出笑脸:“客观，你这算是问对人了。我在雾渊城土生土长，没有我不知道的。要说这雾渊城格局，那可复杂了，不过看客观初来乍到，我便与你说一说。”
　　李浩天将银币往小二面前推了一推。
　　后者也不拖泥带水，悄然将其纳入自己口袋。
　　“这雾渊城地处云梦帝国边境，往外便是无垠荒野横行……”
　　“说说城里的事？”李浩天打断小二的话。
　　“行。”
　　“雾渊城虽然不大，大大小小家族却有十数个，其中以赵家实力最强；另外还有周、吴两家家，这两家势力虽不比赵家强，也若不了几分。此外，还有城主府，那是属于帝国势力，几个家族多少还是要给几分面子。公子初来乍到，暂居不打紧，若是会待上一段时间的话，看在它的份上，我给你提个醒；遇上城中世家公子哥，特别是周家之人，一定要绕着走，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多谢小二哥提醒，我记住了。”李浩天感谢道，“那你可知云梦帝国有什么门派圣地呢？”
　　闻言，小二看了他一眼。
　　“这我就知之甚少。据我所知，雾渊城往东有一景云门，据说门中每一个都是高手，厉害得紧。真实是如何，我却不知了。”
　　李浩天盯着小二，看得出他并没说谎。
　　后者不过一普通人而已，得到这些信息依然足够。
　　“景运门。”李浩天嘀咕。
　　“公子，你不是想要拜进景运门吧？”小二惊讶地问。
　　“那也说不定。”李浩天笑笑，“对了，这城中都有些什么高手，你可知道？”
　　“高手？”小二凝眉想了想，“高手自然是有，听说赵家就有两名先天高手，可以凭空飞行，厉害吧！”
　　李浩天心中一笑，更多的是失望。先天修为还在修行者门外，算不得什么高手。昨日遇见的乞丐，李浩天敢肯定他就是一个修行者，至于修为如何，他倒看不出来。
　　“嗯，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是，小的告退。若客观还有什么想问的随时找我，定知无不言。”
　　能遇上如此大方的客人，小二很乐意为他答疑解惑。
　　“若是有疑惑，自会寻你。”
　　“好勒。”小二应了声推去。
　　“家族，景运门。”李浩天心中盘算。
　　之前，他从未听说星云大陆上有云梦这样一个国家，至于什么景运门更是闻所未闻；或许只是一个小门派，也可能是自己沉睡之后才建立的。
　　李浩天现在只想弄明白自己在大陆的什么位置，怎样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那乞丐修炼梦里禅机三千，且修为遇到瓶颈，昨日指点几句，想来是找地方突破去了，可能一时半会不出现，先去赵家看看。”李浩天暗想。
　　询得去赵家之路，李浩天出来客栈。
　　熙熙攘攘的人群在为生存而匆匆迈步，忽闻一阵喧闹，去路不知为何被人群阻挡。
　　近前几步，却见地上跪着一老汉，身边还有一个吓得泪流满面的少女，不断在求饶。
　　在他们面前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年，身边还带着几个护卫。
　　“王少，求求您饶我孙女，我当牛做马报答你大恩大德。”老汉求道。
　　“哼！你这小老二真是不是抬举，本公子看上你孙女是你的福分，居然不愿意。丑话我可说在前头，你在这般不识抬举，休怪我不客气。”王少气高志扬，完全无视老汉哭诉。
　　如此场景，李浩天见过太多。这世界，弱者只为鱼肉，任人宰割。
　　无语的事这些人拦住去路，只得硬着头皮扒开人群。
　　“我家少爷看上你家孙女还不乖乖献上，再无理取闹，老子送你见阎王。”一名家丁凶神恶煞地踹了老汉一脚。
　　老汉身体本就单薄，哪受得住大汉一脚，直接翻倒在地。
　　可他没有反抗的欲望，咳嗽几声又勉强爬起，又双膝跪地。
　　“爷爷，你没事吧？”女孩关切地询问。
　　“没事，爷爷没事。”老汉看着女孩，一阵无助爬上心头。更多的是怨恨，恨上天的不公，恨上天对他，对自己孙女的残忍；也恨面前这个不学无术的世家公子，非要强行霸占自己孙女。
　　“你们还愣住作甚？”王少不悦，对家丁呵斥。
　　几人闻言，一拥而上，欲强行将女孩带走。
　　女孩被吓得花容失色，只能捞捞就抓住老汉手臂，大声求救:“爷爷，救我，救我……”
　　女孩是绝望的，她知道年高体弱的爷爷救不了自己，她也抱着希望。至亲是她血脉中的依靠，哪怕那只是一根脆弱的枯草，危机之时也会拼命的想要去抓住。
　　听着孙女的呼救，每一声都刺痛老汉的神经，撕裂他的心脏。
　　“你们这群丧尽天良的畜生，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老汉终于奋起反抗，只可惜他那点微薄能力在家丁面前不堪一击。
　　“咔嚓。”
　　骨骼断裂声音传入耳中，带着那还无作用诅咒之音。
　　老汉胸腔深深陷入，口鼻留着鲜血，喘息之气夹杂着血液吹气泡。
　　“爷爷……”女孩伤心欲绝，拼命地想要爬到老汉身边，奈何她被家丁死死架住，挣脱不得。
　　人名微薄如草芥，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被终结。王少看都没多看一眼，目光至始至终在哪女孩身上。
　　杀死一个普通老汉，对他来说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的无关紧要。
　　李浩天微微皱眉，瞥了王少一眼，心生厌恶。如此之人，一生难成大气。
　　血腥味在空中弥漫，李浩天蹙眉而行。忽然，女孩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挣脱家丁的魔手，拼命往人群里逃。
　　“废物，还不快给我抓回来。”王少大怒。
　　家丁闻言是心惊胆战，急忙朝女孩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