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婚变
作品名称:踏进门槛,才进家 作者:飞翔的大鹏 发布时间:2018-12-28 09:42:05 字数:3178
英语托福考试已经过关了,袁晓红却要求滕磬笛放弃去美国留学的设想,滕磬笛确实心有不甘。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家庭矛盾,滕磬笛悄悄地又一次来到蕙玛市益民夜校,专程前来请教余树森老师,有关去美国留学的申办手续。
余树森老师已经调离蕙玛市益民夜校很久了,经多方打听,才了解到,余树森老师是调到蕙玛市中心中学,专职带重点毕业班的英语课。费尽周折,才找到了余树森老师。滕磬笛向他说明了来意,余树森老师热情地接待了她。
余树森老师听了滕磬笛的介绍,基本了解了她的整个申办过程。余树森老师说:“诚信,在美国这样的国度,是一个重要的考量标准,留学申请表格一定要如实填写;其次,我来帮你联系一所学校,请他们给你发一份邀请函来,同意你报考他们的文学院。像美国这样的国家,又是很现实的国家,到那里去留学,一定要有资金担保。你有这样的亲属,肯给你担保吗?”
“我有一个小姨,叫刘雅琴,听说在美国。前些年,一直没有联系。但是,我想,我妈应该知道她的通讯地址。不知道她愿意不愿意为我担保。”
“这不行,这样办理起来也太慢了。我来给你找一个人,我弟弟,余树德,请他给你担保。他在美国一家研究所工作。他要是出面担保,应该没问题。”
“你回去准备,我也来帮你联系。好吗?”
“那太好了,谢谢你,余老师。”
滕磬笛从余树森的办公室里走出来以后,顿时感到如释重负。这些天来,一直缠绕心头的心结,终于打开了。找到症结所在,就等于找到了解决问题的路径,往前走吧。她骑着自行车,晃悠悠地往自己的老爸家里去了。
走进了老爸的书房,滕小平正在孜孜不倦地埋头爬格子呢。岁月的风霜,早已将滕小平的头发染白了。他戴着老花镜,头也不抬,仅仅凭听见走路的脚步声,就知道是滕磬笛回来了。他高兴地说:“笛儿,帮你妈做菜去,别来烦我。”
滕磬笛像是没有听见似的,仍然是走到老爸身后,双手捏了捏老爸的双肩,又轻轻地捶了几下老爸已经有些佝偻的后背,笑盈盈地说:“我不理你了,我去捣乱老妈,叫她烧不成菜,看你还敢烦我不?”
“看你哪天才能长大。”
“在家里,我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
走进厨房,滕磬笛从母亲的身后,搂着母亲的腰,在母亲的面颊旁,深深地亲了一口。
刘淑贤亲昵地说:“又来烦妈妈啦。”她转过身来,望了望滕磬笛的肚子,说,“有情况了吗?”
“我不敢让它有情况,我还想出国留学呢。”
“你都多大啦,还想着出国留学?”
滕小平走进厨房,说:“孩子,赶上好时代喽,有福啊。”
“老爸,你都说赶上了好时代了,怎么你还写那些酸溜溜的凄凉和沧桑啊。”
“我想留给后人一些警醒啊,孩子。”滕小平和刘淑贤说,“老婆子,她要是能出国留学,不要打她的退堂鼓。趁我们现在还有能力,能支持一把,就支持一把吧。”
“老妈,我小姨你们有联系吗?”
“那个美蒋特务,你也敢和她联系?”
“你说什么呢?现在不像以前啦,老美那边的人,现在都称为是国际友人了。老蒋那边人,现在也改称为台湾同胞。时代变啦,我老妈哎,有海外关系,现在那可是可以拿出来显摆显摆的荣耀事情。”
“我们早就有联系了,就是不敢和你说。你老爸说,为了不影响你的政治前途,我们还是少联系一些好。你老爸啊,被那些年给整怕了,大气不敢出,小气瞅着机会出。”
“老妈,现在没事啦,可以扬眉吐气地说啦。”
“你小姨,现在美国的芝加哥。她说她每月都要寄钱我们,接济接济我们生活。我和她说,苦日子过去了,我们现在生活很好。怎么?找你小姨有事啊?”
“去美国留学,在经济上,必须要有人担保。所以,我想找小姨。”
“没事啊,我现在就写信给你小姨。”
滕磬笛顽皮地在刘淑贤的面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说:“老妈,你真好,你真是我的好老妈。”
滕磬笛和老爸老妈一起吃罢饭,骑着自行车,慢悠悠地回家了。
一天,滕磬笛扒在卧室的写字台上,一会儿抬头思索,一会儿低头填写。袁晓红从外面回来,低头一撇,一看,又是一张去美国留学的申请表,脸色马上就沉了下来,怒气冲冲地说:“你不是承诺,不会再去找余树森了吗?怎么啦?这么一会儿,一转身,就忘记了自己的承诺?”
“袁晓红,你讲理不讲理啊?是啊,我是去找余树森了,怎么啦?正常的工作关系也不能有吗?我看你现在做生意,把人都做庸俗了,满脑子的智慧怎么会都蜕变成浆糊呢?”
“而今的世界,早就没有什么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什么无缘无故的恨。你不给他一块钱,他会给你一代臭豆腐?你把人人都看成了上帝,看成了菩萨。错!在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没有神仙上帝,也没有菩萨,都是赤裸裸的等价交换关系。告诉你,滕磬笛,你可以欺骗你自己。但是,你欺骗不了我。”
“低俗。”
“你高尚?你是披着高尚的外衣,还知道不知道你做了多少件卑贱、低俗、肮脏、荒诞的事情呢?”
“你不要把你内心的肮脏的心灵,用来推测每一个人,都像你一样的混蛋!”
“我知道,你是在拿卑贱对卑贱,低俗对低速,肮脏对肮脏,荒诞对荒诞,老报复我。是不是?”
袁晓红说到这里,滕磬笛的脑海里或然闪现袁晓红和柳阿楠一连串的事情来。她认为,她和袁晓红现在的矛盾,已经不是相互猜测那么简单了,不是相互信任不信任的问题,而是他袁晓红已经……也许……哪有那么多的也许啊,我和余树森不就是师生间正常的关心,爱护,帮助的友情吗?
袁晓红看着默不作声的滕磬笛,说:“滕磬笛,我们分手吧,再走下去,我会疯掉的。我生意场上还有那么一大摊子事情要我去做了,我没有时间陪你玩捉迷藏。”
“袁晓红,我们现在都在气头上,我先回家住几天,让我们都冷静冷静再做决定,好吗?”
“不行,坚决不行。明天,就明天上午,我们就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好……”话没有说完,滕磬笛已经无法控制住内心的悲伤,放声大哭起来。袁晓红在滕磬笛的哭泣声中,悄然离开了家,去他的华侨商店了。
第二天,袁晓红在民政局大门前,左等右等,就是没有看见滕磬笛的身影;最后,袁晓红在家里,看见两眼泡肿得像鸡蛋一样的滕磬笛,坐在写字台前,继续填写她那张表格。
“滕磬笛,我的生意现在很忙,你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好不好。你听说过这样一句话没有?
无辜浪费别人的时间,就等于谋财害命。知道不?”就这样,争争吵吵,又过了很长时间。滕磬笛在袁晓红一再催促下,终于开口了:“袁晓红,看来你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要离婚。好,那就依你的意见办吧。明天上午,民政局见。”
刘淑娴看见滕磬笛回来了,她高兴地拿着刘雅琴的资金担保函给滕磬笛看。走近一看,滕磬笛就像给霜打的秋茄一样,低着头,一点精神都没有,默默地站在刘淑娴面前。
“女儿,怎么啦?无精打采的样子。”
“我和袁晓红分手了……”说着,就趴在刘淑娴的肩膀上小声地抽泣起来。滕小平走近滕磬笛的身旁,用手抚慰着滕磬笛一会高、一会低的背上,说:“孩子,坚强起来。你们从一起写书开始,到一个经商,一个继续写书,爸爸就替你们担忧起来了。我在你老妈面前说过多次,要她提醒提醒你,你老妈嫌我啰嗦,孩子大了,自己的事情,自己会斟酌的,我也就没敢多说了。既然事情已经这样,那就坚强起来吧,你将是最棒的新秀。”
“请问,这是滕叔叔家吗?”
滕小平听见有人敲门,连忙走近大门,一边开门,一边搭话道:“是啊,是啊……”
滕小平打开门一看,是一位陌生的中年人。滕小平惊愕地问:“我姓滕,请问你找谁?”
“请问你就是滕磬笛的父亲滕叔叔吧?”
“余树森老师?”滕磬笛从父亲的背后,看见半边脸的余树森,也惊奇地说:“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滕磬笛疾步走到滕小平的身旁,对滕小平说:“老爸,这是我的英语辅导老师——余树森。”
滕小平侧身要让余树森进房间来,余树森却说:“我是专程来送美国芝加哥大学文学院的邀请函,你在这里,太好了,我就不用多说了。晚上,我还要带课,我就不进来了。叔叔再见。”说完,余树森就跨上自行车,走了。
这天,滕磬笛手里拿着护照和上海飞往美国芝加哥的航班机票,登上了登机的云梯。透过落地玻璃墙,滕磬笛转身看见老爸、老妈和余树森仍然站在候机大厅,在向她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