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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9)第972--991天

作品名称:少记风流老来看——盖壤文学日记3680天      作者:盖壤      发布时间:2018-12-25 08:37:01      字数:5089

  1959年2月14日星期六晴(第972天)
  上午在校部听团委杨书记和党委刘书记的报告,明确了许多问题。这学期我要加强思想改造,有信心做好工作。
  午后总支作了团的工作布置:1.搞清回乡后的见闻调查;2.积肥,每人2000斤。同学们随便谈了些情况。
  干部作风:有人提意见,干部说:“军事化了,你还提意见!”栾文彦说:“有的社员干部打人。先打地主富农,一看这个方法好,就不论谁,干得不好就打;这个干部受三年留党查看处分。”于东坡说:“农村党的领导薄弱,有位青年干部认为:你要是努力,就什么活都叫你干。”
  宿玉堂说:“入社的方法:不入社的中农就吊起来打。”隋德宏说:“向阳公社的干部去端人家的鸡窝,还拼户拆房子,搭对面炕,沿路都放着相框,因为拆屋没处放了。”
  平均主义思想:“以前对这种思想没有体会,现在可真体会到了。”宿玉堂说,“生活资料也归公,农民不愿意干活。”
  对八字宪法的看法:不信任深翻地能增产,农民问:“你看谁打了井打出耕地了?”今年不下雪,翻了地之后,生土在上面,不好倒坏了。
  
  1959上2月15日星期日晴(第973天)
  同学们陆续都到了,只有罗广武没到。大家为他的健康担心。潘英喜把未到的人名写在门上,向他们问好。老由穿上了小袄,显得年轻了许多。情绪不大好的是潘英喜。他看到的公社,不是想象的公社。季振安不振奋,王桂莲没过来。小张他们要去看他,小马说:“她为什么不来看我?”
  我正在缝被单,长庆叫我去会议室。教育革命委员会正在讨论讲义的问题。写出来的东西有抄右派的,有啰哩啰嗦的。李树谦老师对我们写的这部分评价很高。诗文的部分,超过北大编的文学史了。《西游记》部分有问题,写主题的部分的老罗不虚心,认为他的看法正确。
  晚饭后讨论假期见闻。会后我和长庆写出总结,到11点多才睡。
  我们和日本建立了集邮关系。潘常静当了他们的朋友,要大家献邮票。大家都签了名。
  
  1959年2月16日星期一晴(第974天)
  上午布置了教材编写今后的任务。本周内要把初稿修改好。下周继续学术批判。
  午后讨论《西游记》,让郭铢修改主题部分,他不愿意干。但他比过去乐观多了。晚上做了具体的分工。
  
  1959年2月17日星期二晴(第975天)
  朔风凛然。七时半集合去北陵湖挖淤泥,积肥。连长王作昌在做动员讲话的时候,颇有气魄:“我们又要开始战斗了!环境和气候对敌人有利,我们要拿出顽强和毅力来。昨天专科每人挖了四吨。因此,条件论在这里没有容身之地。共青团要发挥我们的突击作用!”
  我们超额完成了任务。
  
  1959年2月18日星期三晴(第976天)
  我不在日记中写自己的思想矛盾。善于和自己斗争的人,才能更快地进步。无名的、渺茫的烦恼是有的。
  一天上课,讨论公社问题。晚上看《唐•诘哥德》,苏联影片。
  
  1958年2月19日星期四晴(第977天)
  晚上分团委开会,布置计划。今后要加强思想工作。关于中间分子的分析,我了解,我的思想不是一般的思想,具有典型性,没有崇高的人生目的,名利观念的影响还没有消除,说明加强思想斗争是非常必要的。加强思想教育,是很重要的事情。
  北师大编的文学史讲稿把我编的讲义部分论点推翻了。有点过左。我得深入研究,争论一下。
  
  1959年2月20日星期五阴转晴(第978天)
  黎明,楼房的廓影清晰印在淡蓝的天幕上,星星闪耀着。薄冰被出来锻炼的人踏得咔咔响。
  晚上过组织生活,传达了团委的计划。大家进行了讨论,发言的不多,谈出一些情况。季振英的思想有些木然,嫂嫂去世了,引起他的伤感。他战胜了自己的悲观,但有些随大流,觉得过去没发现的缺点,犯错误后,一下都出来了。“我很孤独。”他说,“个人在孤独的时候,不可能想清任何题。我找不到方向,想个人的问题过多。”
  
  1959年2月21日星期六(第979天)
  黄昏的时候,我们出发到北陵湖底去挖泥积肥。月色朦胧,虽是冬天,因为树木又高又密,显得很深邃。林中的小屋亮着灯。我们在湖底烧起一堆火,人声喧闹,干涸的湖泥飞起来,全班一个汽车大拖斗,先在湖底装半车厢,上坎时,大家喊着号子,推着这个庞然大物,它笨重地不愿往上走。在旁边装车的扔下工具,前来支援。拖斗四周全是人,后来的伸手伸不进去了。众人喊着一二三,一拥而上,终于从低处推到高处。再装满了车,推到大路上跑起来。吃了午夜饭,干到凌晨6点才收工。董淑玉正泄肚,累得在冻地上躺下了。喊声在远处响起来,看来搞夜战不止我们一家。小赵困得走路忽悠歪斜。为了驱赶困意,大家唱起来。夜很冷,只要稍站一会儿,身上汗就凉下来,得赶快活动起来。忘记了一切,也许是劳动的好处。现在我才看见人们对待共产主义的态度,不是停留在口头上,而是体现在行动上。
  
  1959年2月22日星期日晴(第980天)
  太阳出来了,夜战的人们回来了。满身的尘土,一脸黑灰,被汗水冲出一道道沟纹,没有颓唐消沉,精神十足。老梁和于东坡竟比赛谁跑得快。好笑的是,丁国文吃饭时,竟睡着了。
  晚饭后到教室里去写讲义,因为全身难受,就回来了。
  
  1959年2月23日星期一晴(981)
  编讲义。党支部宣布计划,本周以学术批判为主。学习领导小组讨论计划的时候,老梁批评了我:“虽然你们担任的任务很重,但我总觉得这与领导有关,你们组就比别的组散漫。”我很不痛快。但我一想,我对组员是缺乏严格的要求。
  
  1959年2月24日星期二晴(第982天)
  多疑也是一种自私的表现。发现了个人的缺点,那是好事,这是自己所以要改造的理由。
  晚上,总支召集组织委员会议,布置组织计划。每次开会我都受到教育。
  
  1959年2月25日星期三晴(第983天)
  今天是政治教育课:参观红旗人民公社。寄宿小学最使我兴奋,保证了学生思想的正常发展,再不会有个人主义了,不会出现畸形。金钱在他们的成长中不起作用。孩子们是幸福的。老梁和我走在一起。他问我:“你这两天压得很沉吧?”
  我说:“不怎么沉。总觉得你的批评不实际。”
  他说:“人家王作昌不比你们重吗?”
  “他们写完了吗?”
  “我觉得他们比你们抓得紧。”
  “我们苦战到两点多,怎么能说不紧张?”
  “白天他们就不紧张。”
  群众越不接近你,你越要接近他们,这样才能改善同他们的关系。
  
  1959年2月26日星期四晴(第984天)
  大家把邮票送给洪文斌,说:“给你,你送给她,增进你们爱情联系……”
  今天批判校内编的讲义。从发言中看出,同学们的学术水平有很大提高。
  晚上写到23点,有陈本凯、丁国文、王作昌和我,还有其他几个人没有写完。在老师资料室里,灯光明亮,王作昌竟呼呼地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他哈哈大笑起来。我们一起回宿舍。我问他:“你在接近群众的时候,有没有故意表示亲切、和蔼的时候?”
  他反问:“你看呢?”
  我说:“我看挺自然的。”
  他说:“当然得学。为了工作,得学会待人接物。《铁道游击队》里的干部为接近群众喝酒。但也不要过分做作,成为习惯就好了。”
  
  1959年2月27日星期五晴(第985天)
  《中国青年报》下放一个版面,报导辽大的情况。二年级担任一个写报导的任务,反映三结合教育革命的情况。晚上座谈这方面的经验。发言很踊跃。然后,每个班去一个人汇报情况。留下三个人,我写一部分。党委对这件工作很重视,滕书记考虑明天的工作布置,到23点还没睡,到团总支的屋里看我们。他说:“你们要喝水吧?我去打!”王文炳给我准备了纸。(党员过组织生活,大部分到半夜才睡。)最后由左成文把文章写成。大约写到天亮,他很肯干;而杨同声拈轻怕重,硬要写轻巧的部分。
  大家谈到老师们的思想变化。韩梅岑老师在让学生找叙事诗产生材料的时候,先从骈文里找,后让从话本里找,再让找《孔雀东南飞》——重视民间的东西了,这是他的变化。
  白天上课时,阎教授缩着脖子走进教室,听大家讨论。有的同学说,《史记》三百余篇,他说:“我学识浅薄,但据我所知,《史记》篇数没有三百。张教授说说看,大家都在这里。”现在他能在班上大胆发表自己的看法,并把他过去写的文章拿出来。他说:“这是我过去写的文章,你们批判吧!”还把自己和林庚一起拍的照片拿出来给同学们看,有炫耀之意。有的同学跟着也前后转,打听他过去的一些佳话。
  老梁今晚说:“今晚到10点,所有的人都得睡觉。苦战的人可以不做早操。”又对我说,“我们该抓生活了。第四期上的文章《谈有限和无限》给了我很大启发。”
  
  1959年2朋28日星期六晴(第986天)
  上午讨论为青年报写的稿件。我不大主动。李桓桢认真地拟了提纲,他成了实际的执笔人。
  午后,准备学术讨论的题目。
  别人都去看电影了,屋子里剩下我、小赵和刘承孝。我们谈进步、谈爱情、友谊。
  
  1959年3月1日星期日晴(第987天)
  王作昌擦皮鞋往鞋上吐唾沫。他急急忙忙要去跟积极分子讲话。星期六做学术批判工作布置的时候,他向共青团员发出号召:要比发言质量、比发言人数,要起突击队作用。
  晚上,党校学习。大家谈:党员是不是有特殊性格的人。深翻地时,王作昌泄肚,还坚持工作,每天只能睡两个小时的觉。
  季振安谈了谈读《我的一家》的感想。陶承失掉了组织关系的时候,主动去找组织,不是等待信任。他对家庭的看法是我们的榜样。
  
  1959年3月2日星期一晴(第988天)
  不全面抓一抓思想工作了。人是现实的斗争中得到改造的。总想停下来用悔悟来教训自己,那是愚蠢的做法。
  
  1959年3月3日星期二晴(第989天)
  我结束了《水浒》的编写工作。给二哥、显亭写明信片。上午进行学术批判。我说:“文艺和民主一样,可以被任何一个阶级使用。”李长庆问:“文艺没有阶级性?”我说:“有。那要看被哪个阶级使用。哪个阶级使用了,就有了哪个阶级的阶级性。”
  我、陈本凯、李长庆、王大中等五个人将被抽去进行文学史的修改。而在合计让谁去的时候,大家都不发言。我对老梁说:“思想工作和组织工作你得抓。”他说:“你们也不能完全脱离班级。”
  晚上吃的五香花生。本来一人只能卖一盘,马云飞却买了一碗,倒进手绢里,和郭铢拿到别处去吃去了。我看见了,没吭声。
  午后学伴舞,挺高兴。吕云霞夸奖道:“你和小赵跳得最好。”
  今后,每星期二晚间都是科学研究时间。我和李长庆还有十六班的丛福之是一组的,写一篇关于人物性格和故事情节关系的文章。
  小赵看了许多革命领袖传记之后的那种乐观情绪感染了我。乐观,这是一种宝贵品质,是对革命有信念的表示。
  
  1959年3月4日星期三晴(第990到)
  上午进行时事考试,问59年钢、粮、棉、煤的产量。有的人说在五八年的基础上翻一番。上午还学习时事,赫鲁晓夫说,社会主义国家将同时进入社会主义。我有些怀疑。
  午后开哲学课。今后要结合思想学这些东西。我想在本月份把全体团员的思想情况摸一下。
  晚上讲解分配问题,我们都去听了。和董淑玉谈思想情况,但我比较生硬:“你跟我汇报一下思想情况吧,我们今年要发展团员……”
  
  1959年3月5日星期四雨(第991天)
  喜雨,淅淅沥沥,滋润了土地,树木染上些许绿色。
  上午进行学术批判。老师们坐在一边,细心地听着、记着。有趣的发言引起人们的哄堂大笑。阎老师又来晚了。细眯着眼睛,目光尖锐的扫视着,找个位子坐下来。时而注目,时而瞑想,总是若有所思的样子,迅速在纸上写着什么,抬起头来发言了:“我又来晚了。违反了主席规定的纪律。发言得有开场白。我为同学们的研究精神所感动,尤其是黄同学的发言,亦庄亦谐,有理有据,加强了改造我的信心。黄同学的论点,十分之八九我信服……”接着,他迅速背诵诗句,细致地说明每个字的正音。发言之后,对别人的发言就不以为然了,仿佛仅仅是为了表明自己的进步才表明态度的。他说惊佩同学的“才能”。
  “阎教授太没气度了。你总是匆匆忙忙,要说,又害怕时间不够。反正人家要批判你。”张峰德午后站在支援阎老师的立场上说话了。
  唐校长也来了。他穿着便服蓝棉袄,身板健壮,很有风度。坐下来以后,就掏出本子记录。听同学的发言后,他说:“外行也有外行的妙处。一方面要学术批判,一方面也要进行学术讨论。”
  师院的古典文学教师汪伯峰也来了,伸着长长的脖子听大家发言。
  同学们有两种态度,有的注意听发言,有的看小说。我听到关键的地方,对梁旭昌说:“看着,他要扣小帽了。”张震泽教授抱着虚心的态度,发言却很自信。他说:“说神话是现实主义的,我不同意。”
  午后根据唐校长的指示,准备汉魏文学的讨论提纲。晚间也这样安排。
  三八节快到了,大家讨论给女生一个什么献礼。“妇女经济上得到了充分地解放,今年的节日有特殊意义。”有人说。听说我们研究献礼,陈绍英很快收拾东西走了。小马说:“我们自己准备吧!”反对开座谈会。他近来骂骂咭咭的。他说:今天校长来了,要吃大米了。然后发出独有的笑,好像一切都是扯淡。
  午与广和谈话。要逼着自己去做事情,失败可以再来。当生活需要你,你就是愉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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