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救文物胡生入编（1）

　　再说胡庄村头响起剧烈的鞭炮声，浓浓火药气味甚为戗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二人来到胡庄，只见山神庙前站了好多村民，有几个人烧纸放鞭，上香磕头，比比划划。这些人当中有四个是外地人，有两个是本村人。有的持着镐，有的扛着锄，一齐动作起来。挖的挖，刨的刨，还有一个将粗纱绳往那座汉白玉石碑里一套，众人“啊吆啊吆”动作起来。一旁停着一辆没有熄火的汽车，立等装文物。大家一齐并力“嘿吆嘿吆嘿吆嘿吆……”用尽吃奶的气力，拽那石碑摇摇欲倒。有一个肉球样的胖子突然摆手叫停，大声说道：“眼都尿泥糊着了，就不看看地上全是石头？文物摔坏了，历史价值大打折扣！人家要不要就难说了。一点不动脑子会行吗？”那纱绳就挪到石碑半腰里，插上杠子，都“哼哧哼哧”地使劲儿往上抬。累得呲牙咧嘴的人们个个心情不快，满脸怒气。还有人鼓捣山神像，累得通身汗流，气喘嘘嘘。不知他们为什么为几个钱，就要把古老的历史文物从胡庄历史中消失？山神爷，你今天喝酒喝醉了这你就不知道显灵给他们个惩罚，叫他们吐血而死呢？今个儿你却迷糊成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了？这一伙丧心病狂的东西肯定不会有好报！
　　山神庙和石碑是我国历史西汉时期遗留下来的珍贵文物。碑上记载汉武帝巡游至此，夜梦：“彤日出海上，白云绕奇峰。青竹开红花，秀玉挂翠松。”以为山神托梦，实为瑞兆，汉武帝因建庙立碑，已有近两千年的历史。在风雨沧桑的岁月里，在中华民族的保护中，也没受到八国联军的战火袭击和日本鬼子的破坏，不想她却将要毁在民族败类的手里！有些中国人，也太不像话了，不顾人格国格，窝里败坏，有的还给小日本当狗。难道他们真是杂交野兽和慰安妇生的，骨子里都是野兽般的日本鬼子的遗传基因？！破坏和捣卖国家文物的人，也都不是正经玩艺！祖国古老的土壤有谁再来给消消毒呢？
　　胡生闻事，腰里别上匕首，心想，谁他娘的如此胆大包天，大白天里居然盗窃文物？就飞奔而至，再当一回见义勇为英雄吧！他大喝一声：“都住手！为非作歹的人渣！”皂角树也“哗哗”地响起来。然而，这伙不法之徒听而不闻，以为无所谓的事儿，继续胆大妄为，在犯罪边沿仍然挺进。真是和尚打伞，无法无天！队长也在其中指手划脚像个指挥员。原来几个人以为平时没人过问的石头不算个啥，轻易而举地拉走卖钱分赃了。
　　“胡生你冲哄哄地无理取闹！胆敢扰乱公事！”队长气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地响，紧攥拳头，像个虾米边跳边吵叫，“推磨戴花浪里云？死皮不要脸出风头，不知道枪打出头鸟，露头椽子先沤糟！出尽风头谁还赏你几百黄金的？”怒不可遏，像要打架一样。胡生想，你他娘来不自量力，还想试吧试吧哩！把手一挥怒道∶“来来，我一脚把你踹到罗刹鬼国去！”可这队长一看那架势子，好骇人的，怕姓胡的鸳鸯拐子脚的厉害，转个脑筋，就想到胡生是个大文人，得罪不得！就转怒为笑地说：“大侄子，我奉劝你，越是有文化人越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半斤四两不？你是聪明人，咋能不识时务呢？”
　　“你们这伙败类才不识时务！盗窃文物是犯法的！”胡生一听，火上浇油，七窍生烟，无比气愤，英勇无比夺了他们的工具，厉声喝道，“你们再执迷不悟我就报警了！你这嘎渣四六屁包括你这个队长也脱不了干系！”
　　“什么干系湿系？难道你没听说，黑猫白猫逮着老鼠是好猫！这年头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挣到大钱就算有本事！”队长说，“有道是：破碑破像不像样，不生钱来不生粮，人们天天忙烧香，整得胡庄空气脏！你看咱村气管炎病有多少？留这些破玩艺后患无穷，把这些东西卖掉，得一笔巨款，就能惠及民生了，你也能得到实实在在的好处！不识时务早晚要吃亏！”
　　“歪理邪说！制服不了你们这些败类我就不是文人！”胡生眼睛喷着怒火，厉喝，“我今天叫盗贼看看啥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就“嗖”地一声拔出利刃………
　　李江见状大惊，拽着化子就走。化子说：“咱不劝劝他整出人命咋办？”
　　“你可别二球了，他火头上来敢连你一起宰。在新疆修公路时，因一件小事他就拿刀杀伤三人。老板工钱也给他扣了，把他撵了回来。这人不可救药！”李江使劲拽着化子离开了胡庄。
　　队长见胡生凶势势地朝自己冲来，吓得魂不附体，声音也变了调，喊：“胡生杀人了，胡生杀人了……”他捂着脖子像狗一样地窜跑了。胡生更是愤怒，明晃晃的刀子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上下翻飞，把绑着石碑的纱绳断为数段，怒斥：“这是国家的历史文物，谁敢再动它我给谁玩命！”他把所有的人都镇着了，都呆若木鸡地愣着不敢动作。
　　“哈，胡生有个性！”好久，站在一旁的“大肉球”样的人走过来说道，“你真把我忘了？我把编辑部的工作服和作家名片都给你拿来了，准备办完事交给你。不料你把这事给搅烂了！我还咋提拔你？咹？你说你这样和大老粗张三冒有啥不同，叫我失望！”
　　“啊哟，陈总编！想不到您能屈驾光临？”胡生心中顿感怪异，说道，“您还失望哩？想不到您是有身份的人，怎能与鸡鸣狗盜之徒同流合污干盗窃的勾当呢？难道你不知偷盗文物是违法犯罪吗？”
　　“我何尝不知我国是法制社会，每个公民必须遵纪守法？咱们编辑部的同志们都具有崇高的革命精神，两袖清风，弘扬正能义。最近，政府要我们编辑全国人文地志，踏遍山河大地，搜寻历史文物，把华夏的传统文明推向世界，让人类了解中国历史何等地文明与伟大！”肉球振振有词地，“你不勇跃参加也就算了，为何百般阻挠？你再这样下去，我就报警，让你负法律责任的！”
　　“陈编，”胡生说，“对不起，后学真的不知真龙在此。若是知道，给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放肆呀！哎，我入编之事现在如何呀？”
　　“那就看你的表现了！”
　　“好！我帮您们整吧，我有的是力量，无所畏惧的力量！”
　　“我考虑考虑再做决定。”陈编说，“你一定要表现自已，为入编做准备！”
　　“真是托您的福，我这破船，只要您给了强劲东风，立马启航！”
　　“OK，试试！”肉球响亮地说了一声，笑得灿烂，掏岀通讯录，草草地划了几笔，拍拍胡生说，“从现在开始，我就打算帮你以后你岀书成名，一帆风顺。在今天这件最有意义的事情上，你要拿岀真本事给人们做岀榜样，重重有奖！”
　　胡生高兴地跳起来，刀子扔进堰塘里，倒找了一大盘纱绳重新把石碑绑好，比所有人都卖力地抬石碑。汽车发动机轰轰隆隆地响起来，石碑和山神像都装到车上，一声喇叭，缓缓地开动了。
　　突然，马路上尘烟滚滚，吉普车尖叫着飞驰而至。人们顿时手忙脚乱，肉球说：“怕什么！我有过硬的有关部门的钢印手续。理是直的，气是壮的，沉着气不少打粮食！”
　　吉普车横在汽车的面前，下来三个人。威严的公安局同志端着枪，文物所长亮出国家保护文物的条令，衣着扑素的瘦高个是王书记。王书记把手一挥，厉声说道：“卸车，把文物卸下车！”肉球急急滚了过来，亮出一个红本本，似乎理由充足地说：“手续，中央文物局的手续，请过目……”老王正义凛然，明知他的手续是假的，劈手夺了过来，“嗖”地一声扔进了水里，那本漂了一会就不见了。王老指着肉球的鼻子说：“你们无视国家法律，专门偷偷到地方来盗窃和捣卖历史文物，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他拿出一张公安告示，让人们看到，“近来有一些不法分子十分猖獗，他们内外勾结，盗窃文物，破坏历史文化。公安部门加强严打力度。希望广大人民群众提高革命觉悟，一旦发现蛛丝马迹，勇跃举报！”但是，他心想：毕竟都是炎黄子孙，要知错必改，善莫大焉。就对这些不法之徒进行了苦口婆心地教育了一番，使他们良心发现，宽大处理。这个事件就算这样平息了。珍贵的历史文物重新在胡庄展现更加绚丽的光彩，安上了保护的栅栏，派专人员轮流值班看管。
　　胡生心里“怦怦”地跳着把陈编请到家中，杀鸡宰鹅，置了上等名酒，招待贵客。又特意把支书请来作陪。支书见到陈斗天，先是一愣，从腰掏岀钱包。陈编慌了，站起来说：“你为什么一见面就给钱，我可不稀罕钞票。坐，坐！”老支书只是笑，慢僈地取岀一张名片，原来支书手里还有一张名片，伸到他的面前说：“陈斗天，你不认识我了？”陈编见是自已的名片，慌忙握着支书的手说：“啊哟，原来是在京华车站相见的大叔呀！”
　　支书哈哈大笑道：“看着像你，原来真是你。来招文人的？”
　　“我是专程发展胡生，看他有没有入编的条件。”这时，从吴碱镇来个人，他是小陈的大哥。他站在院中说：“陈斗胆，家里有急事快回吧！”胡生说∶“慌啥？饭中了，上屋吃完饭再走。”陈编说∶“不了不了，改日再来。”胡生想，他妈的真霉气，遇到好事儿就有人干涉，这人要死呀！说∶“入编之事呢？”陈编说∶“插空到七子的野猪养殖厂，你入编的工作服和名片在那里放着的，到时举行入编仪式，你就一口吞个鞋梆心里有底了。”支书和胡生把客人送到门外，到屋两人又吃又喝，划拳猜枚，天西方散。
　　过了两天，陈编没信，他就到野猪养殖厂问七子。野猪厂设备简陋，石棉瓦盖的厂房，厂房里有二十几个铁笼，每个笼里只能关一头野猪。野猪样子就是野，长长的嘴巴，露岀牙皂形的獠牙，一身红毛，四肢发达，尾巴一甩一甩地扒着铁笼啃，发岀“吱吱”的响声，样子很吓人。门口的铁笼关只大狼狗。白天关，晚上放开值班守夜。一圈都是粗粗的钢筋八九尺高焊接成了院墙，上端挂了铁丝，铁丝上挂着铃铛，一有动静，铃就“咣咣”地响起来，狗就“汪汪”地吠起来，小七就持着猎枪绕厂巡査。安全保卫工作很严慎，从没发生任何事故。
　　七子见胡生來了，十分高兴，炒了野猪肉，置了庐州老窖，二人对酌起来。酒至半酣，忽听大门外急急地响起自行车的铃声，野猪“吼吼”地叫；狗就“汪汪”地吠。七子急急跑了岀来，见了“贵客”，欣然地迎了上去……欲知来者何人，且往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