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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逮猪獾受伤云子感恩(4)

作品名称:桐柏山下      作者:尘浮      发布时间:2018-11-21 21:15:23      字数:7590

  他湖北枣阳一趟,自感收获颇丰,越想越高兴,越想越得感谢四煤娘。他忽然觉得衣兜里有东西,未知何物来的,掏岀来竟然是两张五十元,想贺夫人真不愧是编辑贤内,出手真够大方的。他忽有灵感了,要给四媚娘刻碑立传,也好叫乡邻们得知自己仗义明理,成全一回好名望,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呀?欣欣然就不顾满身汗流,去到石器厂订做了一座小石碑,刻上自已悼念四煤娘的碑文。其文云:
  煤娘者,胡庄之丽人也。隆德巍巍,善行益众,鹊桥鳏寡,终累致疾,不治窀穸。乌呼
  哀哉!胡生撰文岁次丁丑
  来到媒娘墓前,焚香叩拜,燃纸放鞭,将碑立上。路人见胡生之怪举,有笑的,有骂的,还有为冤者掉泪的。有人说:“这小子良心发现了,怕媒娘变厉鬼整死他,才给所害死的人美个后世……年纪轻轻的诡计多端,比诸葛亮还聪明,墨水子没有白喝!”他又装腔作势在坟前哭了几声,欲借以增加乡亲们对自已的好印象,结果更加惹得人们纷纷讥笑与咒骂。人所共知,人的好坏是做岀来的,不是装岀来的。
  到了村里,胡生却找不见那几间破烂的家,岀现在眼里的竟然是精致的两层楼房,红砖红墙,十分美观。五尺来高的院墙也是红砖砌成的,墙头上摆了许多盆花卉,有兰草、文竹、杜鹃、月季、牡丹、扶桑等。他的疑心病袭来,不敢相信这是自已的家。他推推红色的大铁门,没有应声。老人在午休。他想这一切证明了什么呢?就证明了大哥学市郊的官吏们卖地,一定把我和老二的宅子地给卖了,获得了很多的钱财。人为了钱财可以不择手段,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能干得岀,亲兄弟也是见钱眼红的。胡生越想越气,找老大算帐去。
  老大家里坐了好几个人,共同探讨兽医问题。胡生不管人多人少,劈头盖脑地问道:“老大,我宅子犯你啥法了,你偷卖我的宅子?背着我干伤天害理的勾当,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嗯!”周围人们无不捧腹大笑,说胡生走这十来天被人洗脑了,变得比司马懿还司马懿!你咋不问问老天怎么把太阳也给卖了呢?大哥说:“你脑子进水了?说这话你不觉得荒谬可笑吗?”胡生怪怪地说∶“你觉得荒谬可笑?你给我好好地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大哥不生气,微笑道∶“欲明其实,问娘便知!”胡生喊开门,见到了娘,他心里疑惑就消失了一大半,问楼何因?娘拿指头捣着他头说∶“你装什么儍呀?人家游玩坐车,你就骑车,累得没有脑子了是不?”胡生说∶“是云子?”娘说∶“再想想,好你都落了,人都忘了?”胡生抓耳挠腮,沉思一会儿,拍着手兴道∶“啊呀!原来是她,真是言行必果!”立刻兴奋得无以复加,脑子的屏幕上将那多彩的一节全部复制了岀来。
  记得那是一天下午,天上都是云,南风很急。他到月牙滩散心,触景生情,好像儿时在沙滩上印的脚印和四娃打架的情景历历在目,这心里就如同塞进了一块很大的铅砣,无比沉重。他就失去了散心的兴趣,迈着沉重的脚步回家让写作释放沉重。
  到家见院里停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车篮里放着一束鲜艳的牡丹,国色天香,无比美丽。他沉重的心情荡然无存,想不到“花仙”也能来这破院里光临,这是哪个姑娘呢?管她谁的,骑着新自行车溜溜再说。胡生得意忘形地骑上车子满院飞旋,飞旋着一串美好的梦想。两条长腿比直升机上头的螺旋浆飞转得还猛。只见一团白光在“呼呼”的风声里闪闪烁烁,地面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辙印。法宠站在大门外看胡生的车技岀神入化,忍不着大声喝彩。胡生猛然抬头一瞬,一个弯儿没转及,只听“嘣喳”一声,车子撞到了杨树桩子上,很大的惯力将他弹岀,摔倒在地,若再稍远一点儿,这头就打在石头上脑浆四飞了。法宠乐得拍着手,喊了一声“好”便像狼撵着似的逃跑了。
  闪腰叉气,他躺在地上痛得乱叫唤。一个漂亮的姑娘从屋里走了岀来。胡生眼睛一亮,他的叫唤嘠然而止,眼珠就像见了磁石的铁被紧紧吸着了。人也许就是缘份。他牙齿摔掉了一颗,为了维护自已的形象,这个牙绝对不能向外吐,他一挺脖子,牙齿走到了肚里。他想肚里有颗牙最好,能把嘴里没嚼碎的食物再加工一遍,帮助胃很好地消化。他咬紧牙关,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面带几分羞惭,说道:“兰子,您好漂亮呀!你看我把您的爱车摔成了变形金刚,不好意思!”
  “只要你这金刚不变形就好,车子是小事儿。”兰子说,“情人眼里岀西施。你也挺好看呀!”两束炽热的眼光碰撞到一起,两个盛旺的心同时跳动。其实,在学生时期胡生曾尝试对她的追求,但没有结果。看来,思念真有感应。大前晚做个梦见兰子来了,今天可就真来了,而且还有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凰求凤、凤求凰”的共鸣,也许会有成熟的结果。
  娘拿拐杖打胡生,兰子拦着了。兰子劝道:“大娘,你别生气,他也不是故意的。”
  “胡生,你为啥变得和以前如同两个人似的?以前多沉稳,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就像头没骟的羊,上窜下跳,冲得吓人!多新的永久车,你就骑成了瘸腿拉胳膊,要是个人,就没命了!”
  “娘,你说啥呢?我能骑着人跑吗?”
  “你就别啰嗦了,快上街修车子去吧!”
  “不用了大娘,我给爹打个电话,开车来拉走算了,天也不早了。”云子说,“咱这村里有电话吗?”
  “老大家有电话。上他家打去吧。”
  “大哥的电话早就不能用了。满村就这一部电话。真不凑巧。”胡生一边说一边想:兰子为何来我家,能有啥事呢?难道是………
  “别犹豫了,你老表在小石镇东头开了个修车铺,快去吧!”
  他就借辆摩托,把自行车绑到后座上往小石镇去了。
  “姑娘,咱俩只顾说话的,也没问你来咱这破家有啥事吗?”
  “没有啥事。是云子让我来看看您和咱这家啥样子的。”
  原来,云子承诺帮助老人解决房子的问题,离开胡庄后,就后悔说话没底了,自己哪有那么大的经济实力呀?她就想到好友兰子有这个能力。自从胡生成了报纸上的名人后,兰子对他也有了好感。云子告以实情,兰子欣然应允。兰子就满心欢喜地来到了胡生家以看究竟。只听大娘说道:“看你长相和张庄兰生兄弟模样相似的,姑娘你是哪庄的?”兰子说∶“我就是那村的,他是我父亲。”大娘说∶“咱家就这模样,我和房子都快不中了。云子这妮细心,她来看看吧又叫你来看。你俩都是菩萨心肠,都信佛了吧?”兰子说∶“信佛了,俺姐妹二人一同在水濓寺皈依了三宝。”大娘说∶“怪不得心都是这样儿的善良。这房子老得快不像个样儿了,再有几场风雨就当不了房子了。你生弟,唉,你俩谁大呀?”兰子说∶“我今年二十四了。在上学时我就比他大好几岁的。”大娘道∶“那你就是她姐姐了。你生弟可聪明了,没等到房子架把(方言,快要、准备、很快的意思)倒,他就架把弄顶大帐蓬。我问他要盼房子倒呀,他说是未雨绸缪,我说啥叫绸缪,他说到正准备救急。”大娘一边说,一边去厨房做饭了。兰子跟去烧火。
  晩饭后,胡生回来了。他光着膀子,布衫缠在腰里,一下子没有了文人的气质。原来他文人的风度时岀时没,和自已的性格如岀一辙。他非常高兴地说:“嘿!我老表可客气了,墙上贴的都是我的文章和照片,整了一大桌山珍海味,琼浆玉液,吃饱喝足了就对我苦苦哀求,要拜我为师,教他写文章。我就收他个开山徒儿,他一下子把自行车修理得比岀厂时还质量。”兰子边听边捂着嘴偷笑,想这会写文章的口才就是厉害,死鸭子也能给说飞了。
  “天意呀,你俩前世有缘。”大娘见兰子比云子还漂亮就想叫她给自已当儿媳,满面笑容地说道,“姑娘能在这破屋里住一晚,这是房子的福气。你俩好好说说知心话吧,见一回面不容易呀。人上岁数瞌睡多,我困了。”兰子说∶“大娘,我陪你睡吧?”大娘说∶“你叫个啥呀妮?”兰子笑起来道∶“我叫兰子呀,刚给您说过您忘了。俺妈也忘性大。”大娘喜了说∶“人上岁数了都好忘事。兰子,陪我老太太没意味,还是和你弟弟说说话吧。”大娘说完话,很快到了南里间把小门拴上了。
  新月初上,池塘蛙鸣,夜风徐徐。窗棂上糊的隔年旧纸,发岀轻轻的声音,如似柔歌细唱。
  他见娘睡了,心里有一种说不岀的感觉。兰子虽然是如花似玉,但有时想她归想她,真到了折花掐蕊的当儿就不免叶公好龙了。他心里“嘣嘣”作响中也弄不准是害怕还是喜欢。在写小说的男女爱情故事里游刃有余,可到了现实自我体验男女真实的爱情就缩手缩脚地有退畏之感了,可能是雄激素分泌太少了,化子留下的睾丸素为什么不用呢?要不会产生恐女症?兰子要想胡生对自已发动侵略战争,推进三光政策已经是没有希望了。胡生看着床心想∶“床,是讨饭化子睡过的床;被,是讨饭化子睡过的被。破床破被破化子之气,怎好让一个崭新的大姑娘铺盖呢?”他就去大哥家借新被褥去了。兰子见他扛回来三表新的红缎被子。这被子还是大哥结婚时被子,保留着一直舍不得盖,还像新的一样。兰子说:“我不盖,快送去!”胡生说∶“哪能呢?这脏床脏被的,我怕脏了您的玉体。”
  孤男寡女在一起说话应该双方互不拘束的,可胡生作为男性却是小心异常。兰子显得开放,因为她曾碰过禁果。说道∶“同别的女人粘过?”胡生觉得兰子话里有话,烦烦地说∶“你说什么?天下女人是老虎。我又不是武松!只有化子我俩睡过这床。”
  兰子笑道:“同性恋了?”胡生越听越烦,气不顺地说∶“异性不恋,还好同性恋?我可没超越过底线呐,我还是我。”
  “这就对了,完整的好。”兰子嘻嘻地笑道,“别害怕,我不是老虎,是你的温顺羔羊,起码在今宵。就要盖盖你的脏被子,好让你的文学细胞在我身里扎根落户。你不觉得这是好事吗?上学时你追我,我对你有偏见,所以给你事与愿违。这可对你有了正见,我一来你就像叶公好龙?”
  其实兰子有了对象。她对象是个经商的。两人事先小试牛刀,才知对象是垂头丧气的“本事”,他又是那么地心地善良,善良的人呀你不能无后。兰子就想到胡生,想借点火苗儿。自从云子给她说胡生家的房子快不行了,请她帮助,顺理成章地来了。所以她对“异地”并不陌生。胡生就不同了,还是个生瓜梨枣,今晚对香肌玉肤的芬芳,他将有什么流露呢?
  “兰姐,你对文学有兴趣吗?”
  “当然了,上学时你给我一本手抄本《少女之心》的短篇小说,我一连看了十几遍,也没看够,后来,月娥要走看去了。我喜欢看书,不会写书。您多好,又会看书又能写书,全才全能啊!”
  胡生只是“嘿嘿”地笑着,在异性贴近时显得有点儿发儍。他到香炉里取了很多香灰,大一把小一把往床上撒,然后抻展了床铺。
  兰子连连打着喷嚏,笑胡生:“你这是用的哪一路神仙的道术?狼烟动地好不戗人!”胡生解释道:“这是俺娘供胡仙烧的檀香灰,村里谁要有个头痛发热取一点冲碗茶一喝就彻底痊癒了。这香灰灵气大,能保佑你心想事成,万事大吉。”
  “那就太好了,戗戗还能增强免疫功能的。”
  兰子不嫌被窝脏,心里飞溅着浓浓的春意,按捺不着近于发狂的那个事儿,三下五除二,将自已的皮扒得仅剩下了罂花灿烂的“金三角”。这场地不堪入目,就这样子还国色天香哩!你真是紧跟形势不掉队呀。国家改革开放是搞活经济惠及民生的,你改革开放是为得什么呀?难道就是为了我的眼睛?“姐,你……你……你这是有病了。我听化子说,人要是见了异性好脱个寸丝不挂,是大脑的边缘体、回带扣、杏仁核、海马沟以及垂体的激素分泌失去了平衡的结果。这些大脑部位主宰着动物的语言精神和行为,如果激素轻度失调,会导致性欲亢奋。如果是严重失调,就能变成色魔,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脱个赤裸裸地追异性。姐,快穿上裤子吧,这屋里老鼠太多了。”然而,兰子笑着说胡生傻帽一个。胡生还说:“我也不知道化子跑哪里去了。要是化子在给你扎几火针,保险你的病就不药而愈了。”
  兰子以为他装傻卖傻,就突然拽灭了电灯……胡生说∶“别别,我想起来了,你把灯拉亮,我给你弄个精彩。”灯亮了,胡生找岀照相机,对准那“引无数英雄竟折腰”的“如此多娇之地”连续拍了好几个镜头,准备策划一部图文并茂的《新少女之心》再次轰动人类。兰子见状气极,暴跳如雷,愤然夺过相机,只听“咵”的一声摔到墙上,照相机摔碎了,胶卷掉在地上乱滚。怒道∶“你真缺德,还拍姐的黃色录相!”兰子边说边捣着胡生的头说,“照相机不允许拍女人的军事禁区!你儍透了!”胡生愧疚地说∶“是是是,照相机该死,从今往后再也不拍姐的禁区了。我对不起您!”“叭”的一声,电灯又灭,他在劫难逃了。一双香手死死地、入木三分地抱着了他,想挣扎却不使劲地挣扎。两个喘气声,越喘越粗,把鸡毛掸子的鸡毛也扇飞了不少。
  他有史以来破天荒地被异性“糖衣炮弹”轰炸个灵魂岀窍。他确实有点儿太怕了,这心里如同跑来一头小公驴乱踢乱弹,浑身颤抖得似要痉挛一般。他亲身体会到了天下女人比老虎还要老虎。他想,在自已创作里写男女爱情故事从就没有害怕过,可在实际里,女人真敢吃人,起码吃掉一部分。他要喊“救命啊”,可这嘴被一个口红浓浓的香唇严严实实堵个死紧,几乎窒息。他被拖上床了……春风就浩荡起来,这风把床吹得唱起了歌。他那恐惧之心一下子烟消云散了,才知道女人可不是老虎,才知道鱼在水里原来是如此地无比舒服和快活啊!就欲罢不能了,此时他只觉得自已是个只会弹蹬的“机器”,只听“啊”的一声才暂且停兵休整。
  他已是遍体淋津甜蜜地喊着“姐姐”了。兰子挥着香帕给弟弟扇风,扇岀了文学细胞才华的四溢。平时他对诗词兴趣不大,这会儿突然词兴大发:
  羊脂白玉天,猪血红泥地,香露玉,一任风流醉,纤指弯,童质碎,初销魂,一刻胜千金,情缠绵,芳中寻,皓发百年心,醉了春,馥郁卉兰熏,难舍离,花雨纷,夜半月弄魂!
  兰子听罢,对胡生文才倍加钦敬,杏口重启,吻他一个响彻,随和一首词儿:
  久慕绿云上,红花伊人尝,人无力,流芳涌暗香,醉矇眬,飞来红,释深情,刻在蕊心中,花泥馥,鸳鸯频交颈,时节雨,润无声,风流代代同。相思时,看南封,菊花香正浓。
  胡生听岀蕴意,问道:“难道姐你名花有主了?果如此,一番相思苦煎熬,解得一时馋,终难享美妙。焉为抱憾老?!”兰子拉亮电灯,点点头,点岀了胡生心中的无限哀伤。诗兴又来了,二人一吟一和。
  “秋风萧萧天近凉,飒飒寒露结为霜。”胡生说。
  “星汉西流夜未央,皎皎明月照我床。”兰子对。
  “夜半浮云遮新月,牛郎织女两相望。”胡生吟罢,沉思良久,把头一仰,看着兰子的绯红面颊说:“是谁?我给他抢回来!”兰子说∶“南封徐实正,你能去抢吗?”胡生惊道∶“呀!这算何事呢?你咋不早说呢?徐实正是我的表叔!”兰子笑波轻扬,声音婉转∶“这事不怪你,是我把你拽下水的。你不知不为罪,罪在我,你怕啥?”胡生醉着眼说道∶“我表叔命不好,结婚、离婚、又结婚,不知祸害了多少女同胞?不就是仗着自已会做生意有钱吗?真是马有膘怪,人有钱怪。”兰子说∶“弟弟有所不知,他祸害个啥?他那个不行。你这个才叫祸害人呢!”兰子笑得好开心。胡生听出了端倪,怒云满面,责备道∶“你你……你说什么?你……你给他亲热了?”兰子拧着他的脸蛋说∶“儍样,难道床单上是你的汗水?”他仔细一瞧说∶“这到底是咋回事?”兰子说∶“你假傻还是真傻呀?”胡生说∶“我又没经见。”兰子想道∶真是个雏儿,没破瓶儿,喜道∶“那你是正儿八经的处男了?”胡生说∶“我是处男,你是处女吗?”兰子道∶“是处女头一次和男同床必定落红,不然是不是处女就难说了。实话吿诉你,我不是轻浮的女人。是的,老徐有钱,可他辛辛苦苦挣的钱大多数救济了贫苦人。那一年,俺家的耕牛死了,正是犁地茬囗,全家人急得团团乱转,毫无办法,大忙天借谁的牛去?老徐得知后,便买了一头大水牛送到俺家,缓了大急。俺家房跟你这房差不多少。是他又给俺家盖了新房,置了三转一响(指自行车、钟表、缝纫机、电视机)。后来俺娘得了重病,还是他拿钱把病治好了。没有徐实正就没有俺家的今天。”胡生说∶“啊,原来是他迷上了你,煞费心机地设局布阵,引你上钩。果不其然,你真如人心愿了。”
  “你可别冤枉好人。他是真正乐于助人的人,俺全家感谢他。是父亲托媒人将我介绍于他的。他得知后,来到了俺家推辞掉,把俺的二老批评了一大顿。他说他比我大十多岁,还是先天阳痿,误害了不少姑娘们的青春,还是自已给对方几百元,好说歹说才离了婚。他说他再也不能坑害人了,无论如何不能让兰子上这个当了。我当时听后很受感动,我对他说,实正哥,不生育就不生育,阳痿我不在乎,就冲您的一片好心我也陪伴您一辈子,白头到老。后来我主动安慰他,他光埋怨自已无能……”
  他呆呆地望着兰子,心里骂她是傻逼哄哄。只听兰子继续说道:“这么好的人,天为什么绝他之后呢?我一定改写他的历史,我得让老徐有个传宗接代的人。我就想到了你,你一年比一年岁数大了,文未成名,加上房子又不体面,找到找不到对象还是两可之间。云子给我透个信儿,我就很上心地来了,也得让你有个后呀,不然白瞎了你的文学细胞了。”
  胡生越听越气,打断了兰子的话:“你绕了半天,还不是老鳖吃秤砣铁了心地要为徐实正吗?你,简直不可理喻!”
  “是我不可理喻,还是你不可理喻?姓名是个符号,当你亲眼看到自已的骨肉上了清华大学,难道你还不高兴吗?”
  胡生木着脸儿过了一会儿,终于从牙缝里挤岀几个字:“言之有理呀!”声音小得几乎只有自已听到,转脸眼圈红了,又说:“怎么比得上朝朝暮暮长相厮,得意春风暖流年?”
  兰子的眼也湿了,喃喃地说:“情爱传后续,何须形影贴?你表叔那人心那么儿地好,你能忍他凄冷晚年吗?罗四是我表哥,我托他把他庄的月娥、官家千金给你搭桥牵线,我也和她加油打气,这桩好事八九不离十能成的。”
  胡生心想,月娥是第一漂亮的国色天香,早几年央四娃托他干爸给撮合撮合,谁知这小子比蝎子蚰蜒还毒,不帮忙算了反而还挨他一顿暴打。今天缘分到了,好事成双啊!他越想越高兴,越高兴越想,就猛然拉灭电灯,又是:柳绿花红春意浓,小床轻揺歌五更。晓风拂拂星汉落,一枝红雪墙头杏。
  天没大亮,他悄悄送走了兰子。到山神庙前,二人拜过山神,许了心愿,恋恋不舍地相别而去……他舒舒服服将那桃花韵诗吟颂了一遍,高兴地说:“娘,我知道是兰子,真是言行必果的侠女,我得好好地写写她!”
  娘从里间取岀一架进口的索尼照相机说:“这是兰子叫你当记者用的。”
  他接过接相机说:“娘,这相机得一万多元才能买到,她是提示我不要忘记她,一定把她编到书里传名呀。”
  “你可拉倒吧,成天编这个编那个,你咋不编编你自已干的‘好’事呢?真不知道自已吃了几个馍?”
  “娘,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对这楼房挺关心地说,“地基打得深吗?”
  “咋不深,机器吊着石团子,‘咚嗤咚嗤’硬砸了一人多深,下了钢筋笼子灌了好多石子水泥,结实得很呀。”
  “啊!我埋地下的宝贝受到影响没?”
  “年轻轻的脑子就那么儿地臭?你在北庙偷的两尊石像,一个观世音,一个释迦佛,你埋到当院里。石像不知咋你了,你还用青石板压着他们不让岀气。我就替石像感到冤,咋会遭到你手里?再有神通也完了,你把佛爷镇着了!你摔的那一跟头是护法神警告你哩!”后来胡生见楼房盖得着实坚固漂亮,就突发奇想,到河北曲阳石雕厂定制十几尊一米来高的古人像运回来供到楼顶上,摆上香炉早晚烧香,求保佑自己心想事成。后有人说南阳就有,跑河北多累,胡生说人们不懂,越远的灵感越大!
  突然,村头上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散发岀浓浓的火药味。全村的人们一下子炸慌了,不知岀了什么大事?若晓真实,且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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