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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周堂卖马(四)

作品名称:大雪漫天飘      作者:栳杨      发布时间:2018-11-10 19:09:07      字数:3062

  武君保不屑一顾,喝道:“你懂个屁呀?他家的地不长庄稼。我一亩只要他五十斤麦,便宜死他了。”高学年道:“我找你有点事!”武君保奇怪道:“你找我啥事啊?”高学年挺挺罗锅腰,沮丧道:“昨天晌午下雨,把我那两间草屋淋塌了。没法子,我薄(赊)了点石头,请你去安个碱(地基)。”原来武君保是个石匠,盖屋安地基常有人请。
  武君保笑模笑样道:“这崩(阵)子忒忙,我抽不出空来。”高学年见他端架子,苦瓜着脸道:“帮个忙吧,杨长安给我买木头去了,门窗都打新的。”武君保讥讽道:“你狗日的想盖大楼啊?”高学年尴尬道:“别操我了,盖两间草屋,就不错了。”武君保挖苦道:“盖两间破草屋,安啥的石头碱(地基)呢?”高学年解释道:“这几年雨水忒大,不安石头碱(地基)不中。我虽说一世为人(没后代)了,总不能再盖回屋吧?”武君保道:“说得倒也是的。看你怪可怜的,这个忙我一定去帮。”高学年欢天喜地道:“我这就打酒去。”
  话分两头,且说缝纫铺门口,胡占礼又问道:“这布是谁绞的呢?”王朝立恨恨道:“沈立宝!”一人失声道:“是那个龟孙呀?他是找伟(啥时)回来的呢?”王朝立一看,原来是邓敬奎!胡占礼也诧异道:“是啊!没听说回来呀!”邓敬奎道:“昨天晌午我从他家门口经过,还和沈学超打了个招呼。”人群中有人道:“这事我知道!昨天赶周堂集,我见他牵着两头骡子在牲口市上转悠呢!”大家一看,是田文国!田文国不事农活,背着口袋串街溜巷,以点黑痣、卖老鼠药、虱子药、跳蚤药,是个生意经。他是遇会必赶,逢集必到,消息特别灵通。邓敬奎问道:“这么说,是昨天回来的?”田文国道:“不清楚。在周堂集卖骡子是托鹿湾的牛经纪钱宗红卖的。”邓敬奎问道:“他从哪儿弄来的骡子呢?说不定是偷来的。”田文国道:“偷没偷咱可没见,那狗日的啥坏事都干,倒也说不准。”
  胡占礼看到田文国,便气不打一处来。当年在吴坝郑家坟地挨了一拳,带累表哥郑智强屈死,姑表情深,他对田文国一直怀恨在心。胡占礼接过话茬,鄙夷道:“你说不准,在这儿放啥的闲屁呢?”田文国顿时气冲牛斗,回骂道:“你这个小舅子操的,找啥的茬子呀?”胡占礼上回遭到暗算,这次学精了,不等对方动手,抢上一步,当头就是一拳。田文国常年在江湖上行走,见多识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他说话带刺,就知此人不会善罢干休。见胡占礼挥拳打来,田文国不敢硬碰,闪身往人群中一钻,躲在一旁。胡占礼身体笨夯,出拳如山,收手不住,打在一人脸上。那人飞来横禍,一个趔趄,栽倒在地——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一旁抢出两人,喝道:“咋啦?咋说打就打呢?”正是张海彪、张海贵两人!
  胡占礼见打错了人,也惊呆了,正不知如何是好,被张海彪劈头揪住,摁倒在地。胡占礼心道:“误打了旁人,叫人家揍一顿,解解气吧。”索性蹲在地上,不做任何反抗。田文国趁势从人群中蹿出,冲胡占礼后腚狠狠踢了两脚。这时被打的那人站起身来,竟是周世昕!原来他闲暇无事,来到渠阁集散心,碰上沈利司、张海彪、张海贵!周世昕与张海彪、张海贵志趣相同,因周世昕在阎陈庄当差,虽说离得不远,各忙各的,已半年多没能谋面,今日相会,喜出望外,相邀上饭馆里喝酒。路过缝纫铺时,见围了许多人,周世昕好奇心起:“看看热闹再走。”刚从人群中钻出,便被胡占礼一拳击中面门。胡占礼拳大如锤,对田文国又是恨之入骨,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只是没想到打在周世昕的脸上。周世昕被打得鼻青脸肿,见张海彪按住胡占礼,也冲上前挥拳就打,发泄愤怒。胡占礼比在吴坝郑家坟地时还惨,遭到三人群殴,还不敢还手,又没占到便宜。因是他首先出手伤人,这次连“理”也没占上,只有挨打的份了。
  一人上前喝道:“就算他打了老周,你们也不能把他打死呀!”张海彪顿感逆耳,冷笑道:“阎良平!恁俩是找伟(啥时)穿到一条裤腿里的?”阎良平也冷笑道:“张海彪!你忒不明事理!谁知不道胡占礼呓呓诤诤(鲁莽),愣怔瓜叽(鲁莽)?大家都看得明白,他又不是得衣里(故意)的,你们这样下死劲地打他,打死人能完事不?我这是偏向恁俩说话,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张海彪道:“旁人都不管,羊群里跑出来一头驴,你充啥脸大的呢?”阎良平顿时怒发冲冠:“张海彪!旁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揍胡占礼算啥抹(本事)呀?有种咱俩尅尅(打一架)。”张海彪哪吃这一套,叫道:“尅尅就尅尅,大街上谝亮(宽敞),该咋尅咋尅。”沈利司慌忙拦住。有人打圆场道:“在大街上尅架,就不怕人家笑话吗?”大家一看,原来是杨长安!
  杨长安对张海彪道:“胡占礼打了老周!你们也打了他!捞足本了,两下扯平,各走各的吧。”张海彪也觉理亏,口气软了下来,悻悻道:“差一点把老周打死。”杨长安道:“他又不得衣里(故意)。”张海彪就坡下驴,冲胡占礼道:“看在长安的面子上,就饶了你吧。”张海贵招呼道:“长安!跟去喝两盅吧?”杨长安推辞道:“不了,我还有别的事!”张海彪追问道:“你有啥事呀?”杨长安道:“高学年盖屋,要打门窗,我洒逛(看中)着一根木头,喊他过去看看。”张海彪和张海贵不再客气,扶着周世昕走了。沈利司也跟着一同去了。杨长安也挤出人群,去找高学年了。阎良平把胡占礼搀扶起来,再找田文国时,哪里还有踪影?
  大家骂骂叽叽地来到王进财的饭馆里坐下,王进财吃惊道:“老周是咋弄的?”张海彪嗡声嗡气道:“叫人打的。”王进财问道:“谁打的呀?”张海彪道:“胡占礼!进财!你快去看看吧,恁达达的缝纫铺出事了。”王进财脸色突变,紧张道:“出啥事了?”张海彪道:“沈立宝把恁家的布料全绞烂了。”王进财大惊失色,撇下他们,冲出门叫上哥哥!气昂昂地往缝纫铺飞奔而去。刘巧妮、戴素娥骂不绝口,踮着小脚,跟随而去。张海贵忙道:“给俺上壶酒再走啊!”王进财哪里理他!张海贵道:“妥了,酒喝不成了。”张海彪道:“非在这儿喝啊?”沈利司道:“渠阁集就这一个饭店。”张海彪道:“独家生意,王进财的刀是越磨越快。”沈利司道:“这就叫剥削。”周世昕提议道:“干脆弄几斤猪头肉,两瓶白干,往树凉影底下一蹲,不比在饭馆里强呀?”张海贵赞成道:“说得对。”于是在段世德的卤肉店里买了几斤猪头肉、一坛烧酒,又借两个瓷碗,来到道旁一柳树荫下。树荫下跪着一个乞丐!不停地向人磕头。面前放着一只破碗,堆满了零钱。张海贵打量道:“这人有点眼生。”沈利司道:“半个月前才来,不要馍馍饭,只要给钱,不论多少,就喊爷爷!”张海彪道:“怪不得都舍得给钱。”说着掏出零钱,扔进乞丐碗里。周世昕道:“换个地方吧。”张海彪道:“就这个地方荫凉大。”周世昕默认,于是,大家席地而坐,喝起酒来。
  突然周世昕骂道:“这个王八的。”从地上一跃而起,揪着一人就打。大家定晴一看,顿时疑惑不解:周世昕正摁着乞丐拳打脚踢。那乞丐祸从天降,恐惧至极,挣扎着哭喊道:“爷爷!爷爷!别打了,别打了。”大家慌忙上前拉开,周世昕气哼哼地重新坐下。张海贵、沈利司等人以为他因胡占礼之事窝火,拿乞丐出气。那乞丐惊得屁滚尿流,挣扎着爬起身来,一溜烟地跑了,转眼便不知去向。
  再说沈立宝见进宝娘、王淑娟进来,慌忙丢下剪子,逃出渠阁集,慌不择路,破荒而逃,如丧家之狗。刚出渠阁集,顶头碰上了沈大同!沈大同忽闪着破棉帽子,抱着一个男婴!迎面走来。沈立宝一见,妒火中烧,恨恨道:“老天真是没眼,连憨大同也有儿子了。不中,我得想法子把小孩惺(骗)来卖了,叫王朝立这个老龟孙后悔一辈子。”主意打定,沈立宝招呼道:“哎呀!这不是大爷爷嘛!抱得这是谁啊?”沈大同见话说得顺耳,登时笑逐颜开,咧开大嘴道:“俺儿!”沈立宝诧异道:“咋长得不像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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