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娘有心娶儿媳 梅子无奈骗老蔫

　　第二天，梅子醒来看见老蔫并没有睡在床上。小屋不大，他能上哪里去呢？莫非半夜他老娘把门锁打开，老蔫出去了？梅子几步来到门前用力推门，门没有打开，梅子清楚门还是上锁的。梅子纳了闷了，活人在眼前没有啥可怕的，明知道有人，在你不知道的状态下突然消失了真有些怕。梅子的心悬起来，“怦怦”乱跳，她想喊老婆婆把门打开，话到嘴边又喊不出来。她回到破床上，看着墙角一个破柜子发呆。这个柜子是过去装米的老式柜，没有柜盖，已经破旧不堪，这家人家看样子粮食也不是太充足，米柜早已淘汰不再用了，收拾屋子时，梅子看见老婆婆把破旧的衣裤扔进柜子里。米柜有一米半长，莫非老蔫能进这里睡觉？梅子想着，下地来到米柜旁，用手划拉一下破衣裤，果真看见老蔫睡在里面。梅子心里想着，不怪你老娘给你取名叫老蔫，真够蔫的啦！还算是一个好人，做哥哥可以，嫁给他我不认可呀！
　　梅子生气又可怜老蔫，这不是你的错，是你老娘娶儿媳妇心切，不在乎我的感受，一心一意想生米做成熟饭，这哪成？梅子把老蔫小声喊醒。
　　“老哥哥，你咋睡这里了？”
　　“哦！天亮了？这里好，这里暖和。”
　　“我不是说过吗？你不碰我可以在床上睡的。”
　　“梅姑娘，我是老实人，压根没有碰你的歪道眼，可是在一个床上睡还是不方便。”
　　“你老娘，把你和我反锁在屋里，这事办得有点过头了，看在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份上，我不计较这事。可是咱们俩睡觉这事咋和你老娘说呢？”
　　“梅姑娘，别怕，有我呢！咱们不动真格的，我娘娶儿媳妇心切，为了让我老娘高兴，咱们做个样子给她看看而已。”
　　“做样子也不好，一个不满十八岁的姑娘和一个陌生中年男人睡在一起，好说不好听，让外人知道羞死我了，今后还咋样嫁人？”
　　“我娘说了，只要你同意做何家的媳妇，她啥条件都答应你。要不，我娘不准备收留你，我担心你走了还得到处流浪。你看这事咋办呀？”
　　“老哥，这事没有啥难办的，你记住我不会嫁给你的，咱们在一个屋里睡觉，我也有条件，第一：各睡各的，互不干扰。只是做样子给你娘看，哄她高兴就是啦！第二：你我没有共同语言，寂寞难熬，我要看书解烦，你给我买书读。你能答应，咱们就来一个假结婚，你看可以吗？”
　　“可以，我在你家住上两年，看看你对我好不好，如果我满意了也许能成为何家的媳妇。”
　　“好的，梅子，我一定对你好。我和娘说去，这几天想办法把书给你买来。”老蔫说完去推门，门不开。
　　“咚咚……咚咚！真烦人，锁门干啥？娘开门！我有话要说。”老蔫猛劲敲门大声嚷嚷。娘在厨房做饭，听见有敲门的响声，这才想起来昨晚上把儿子和梅姑娘反锁在小屋，嗨！这一夜儿子闹腾烦了吗？急忙找到钥匙把门打开。
　　“娘，从今天起不要再锁门了，梅子说：你再锁门，她要走了。”
　　“好！好！她愿意做我儿媳妇，我还锁啥门？儿子呀！是不是生米做成熟饭啦？那样就好，煮熟的鸭子飞不了了。”老婆婆把老蔫拉到一边小声问道。
　　“哎呀！我的亲娘，说啥呢？梅子又说：在咱们家生活可以，可是太寂寞，她喜欢文学，让我去买书她要读书。娘，你看行吗？”
　　“一个丫头片子，认几个字可以了，还读啥书？咱们家的条件能买起几本书？儿呀！你就听她的？”老婆婆话音刚刚落下，梅子匆匆向大院外跑去。老婆婆一愣神，急忙喊道，“儿子呀！你反应太慢够蔫的啦！快去追梅子呀！”老蔫撒腿向大门口追去。
　　老婆婆看见儿子和梅子回来了，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梅子姑娘，我想通了，我儿没文化，不能让你也没有文化，我同意给你买书读，咱们吃过饭，我拿钱让老蔫给你买书去。咱们可说好，你别再跑了，这个地方狼多，不小心会被狼吃掉的。”
　　“老婆婆，我只要有书读就快乐，可我不是书呆子，我也要和大哥去地里干农活。”梅子说道。
　　“好！梅子，你已经和我儿结婚入了洞房，你是我儿媳妇了，你可以改口叫我婆婆啦！”
　　“婆婆，老婆婆，不都一样吗？叫老婆婆我顺口了，还是不改好。”梅子说道。
　　“好吧！随你便吧！”
　　三人吃过早饭，老婆婆背着梅子，从床底下一只破鞋子里摸出十元钱，偷偷地给了老蔫，老蔫看看钱发愣，花钱买书多傻，我得种多少玉米能换回十元钱。
　　“娘，有小钱没有？这个票子太大了。”
　　“老蔫，你死心眼，钱用不了，你不会剩回来？快去快回，记住就买一本书。”老婆婆说道。
　　“老哥，你不懂我喜欢读啥书，我和你一起买书去，”梅子说完先走了。
　　“哎呀！这媳妇太任性啦！老蔫，看紧点别让她趁你买书的空儿跑掉啦！”
　　“娘，说啥呢？强拧的瓜不甜，是你的儿媳妇跑不了，不是你的儿媳妇用绳子你也拴不住。我们走了！”
　　老蔫住的地方，离县城不是太远，往多说也就七八里路，俩人没有啥共同语言，都是闷头各自走路。梅子拿眼睛瞄了一眼老蔫，看见老蔫今天心情不错，去趟城里把一身脏衣服换掉了，脚上穿的鞋子是半新半旧的，还算是挺干净。嘴巴的胡须也刮掉了，一眼看去，人还算挺精神，就是性格太沉闷，你问啥他答啥，很少多说几句。
　　“大哥，这次去城里，手头有多少钱呀？”梅子问道。
　　“十元”
　　“带十元？能办啥事？好许能买一本书，好不容易来趟城里，多买几本书不好吗？”梅子问道。
　　“十元不少了，我娘告诉我省点花。”
　　“大哥，除了买书，不买点日用品吗？我连发卡都没有，谁家娶媳妇不把媳妇打扮漂亮点？你娘过日子是把好手，把钱搂得好紧啊！”梅子说道。
　　“梅子，这趟买书。下趟管娘要钱，买日用品。”老蔫说完紧走几步，怕梅子再追问啥。梅子知道这个家是穷家，娘俩过日子也挺难，也不再问啥了。
　　俩人来到书店，梅子一打听书的价格，吓了一大跳。她相中的书都在十元钱以上，连看几本都没有法子买到手，梅子开始埋怨老蔫。
　　“大哥，你呀！死脑瓜骨，你多带个块八角的，今天好书也能买成，今天算是白来了。”老蔫手里捏着十元钱，手心里出汗了。心里在想：关键时候，一分钱真的能憋到英雄汉。老蔫脑子不是总蔫，他突然想到去地摊看看，那里的书便宜。
　　“梅子，咱们走！”
　　“去哪里？咱们就这样回家吗？”梅子问道。
　　“不回家，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老蔫去拽梅子的手。
　　“别拉手，让人家看见不好。说呀，去哪里？”梅子生气说道。
　　“你和我走就是了！”老蔫想起娘的话，不放心梅子，怕她趁机溜走，眼睛紧紧盯着梅子。他俩穿过两条街，来到一个旧物市场。老蔫带着梅子从市场头一直往里走去，梅子一眼看见一个摆满书籍的摊床，马上兴奋起来，来到书摊前和老板搭话。
　　“老板，这些书是卖的吗？是怎么个卖法？”
　　“是的，都卖一本不留，这边的每本五元，不讲价。”一个年近五十的妇女说道。梅子用心地挑着书，老蔫在一旁焦急地等待。梅子看见有一本《红楼梦》马上拿在手里认真读起来，女老板拿过凳子让梅子坐下看书，老蔫更急了。
　　“我说梅子，咋还坐下了？这本书你想买不？你想买我交钱，咱们回家看书。”
　　“老哥，你急啥？我看看这书是正版书，还是盗版书？”梅子说道。
　　“嗨！管它啥版的？能看就行呗！”老蔫说道。
　　“我说姑娘，你买我这里的书错不了，这些书都是正版书，这些书都是我从农村收上来的，书都在七八成新和新书没有啥区别。”梅子把书从头翻到书尾，页数全，每页上的字清楚，没有一点纰漏，梅子满心喜欢。
　　“梅子，相中了，我付钱。家里有活计等我干呢！”老蔫等不及了说道。
　　“不急，我再看看，十元钱能买两本呢！”梅子找出一本《青春之歌》拿在手里，看了内容介绍，觉得书不错，她听同学说过这本书，今天还真找到了。
　　“老哥，咱们暂时先买这两本书，过些日子多买几本。你付钱，咱们走人。”在回来的路上，老蔫满心不高兴，十元钱花光了，只是捧回两本破书，还把梅子高兴得够呛。
　　“老哥，我有书读了！这两本书我太喜欢了。老哥，你有时间也读点书，长知识啊！”
　　“梅子，书买了，你高兴了，咱们结婚的事你想好没有？咱们假结婚的事还继续瞒着娘吗？”
　　“瞒！我不能和你现在结婚，再过几年我会考虑的。”梅子说完把书翻开，连走带看，不再搭理老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