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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回 焦紫翔勾勒侍卫图 玄穹高焚祭梦竹赋

作品名称:大宝华碑      作者:莱芜六月雪      发布时间:2018-10-20 05:07:56      字数:5062

  词曰:
  滚滚河殇,流落下一世荒凉。
  哪舍得娘亲分骨肉,弄得个两岸尽泪光。
  一个是江山无限,一个是天涯流浪。
  谁晓得百年沧桑过,不肖儿抛弃了亲娘,
  手足各在天一方。
  只把青天苦酒尽,分骨肉,两留连,
  一夜风雨散,东西各无言。
  到底是今日欢笑,明日忧伤,世事本无常!
  如今说焦毅(字紫翔)自从亲自给张申(字若敏)入了殓发了丧,便整日忧心忡忡起来,虽不知前程到底如何,这会儿越发的替自己的兄弟们担心起来,因在内监里拿过金卷来,勾勒出一幅图来,图分三层,写了二十四个人的名姓,只听他喃喃叹道:“这可是将来要传世的二十四卫图……!”说着拿朱笔将第二层的七个人圈了起来,烛光下虽看不清写的是谁,却听他念道:“七位太子是有名份的人!”又将第三层的八个人圈了起来,松了口气叹道:“八散人是陛下眷顾过的人!”因只剩了最上面的九个人,才道:“唯独我们兄弟九个,虽是内卫,都不是陛下一起出身的人,他在意我们,才留在了身边,将来不在意了,难免连个落脚的地儿都再不得了……!”
  清晨,玄锡维(字穹高)吃了早饭独自在园子里转了转,突然莫名的感到一阵冷清,穿过竹林到了漱芳斋,吕辉(字梦竹)也只一人侧卧在花厅里帷帐下把玩小物件,锡维见了心头一颤,虽不愿来,又时时心里惦念着他,到了一旁坐下了,吕辉若无其事的只笑问道:“不是不稀搭理我?怎么又来了?”锡维一愣,苦苦一笑问道:“若敏到死,你还是没去看他一眼?”吕辉冷冷一笑,反问道:“我和他也没什么来往,又不是兄弟朋友,他的死活,与我何干?”
  此话一出,一下给清晨起来的玄锡维加泼了一头冷水,锡维急道:“到底什么深仇大恨,你能是这种心境?”哪知吕辉微微一笑答道:“哪有什么深仇大恨?我这种心境到底哪里不对?”锡维顿时哑口无言,猛起身时,吕辉又道:“你看你看,才说一句又撒急了,有什么话你倒是说明白,说着说着你就急了,反过来又责问我,怎么教人心服?”锡维惊道:“不能让人心服?不心服咱们做的什么兄弟?”说着急道:“是是是,你也没拿朕当过兄弟,你眼里只有你自己,朕忘了你也有自己的兄弟!是朕自作多情了!”说着拂袖出去,将门一下掩住了,吕辉气道:“天天就甩脸子,还真以为我没脾气了,我老子娘都没这样待过我,有什么好歹你就说出来咱们理论,回回这样,谁愿在这陪着受气?”
  目送玄锡维扬长去了,焦毅在后廊下林子里看了个满眼,苦苦一笑道:“到底是不一样,换了谁这样,死一万次也不能了,偏他就能这样,陛下……何苦来的?一味的留着他到底有什么深意?是为了弥补你死去的兄弟,还是什么?”突然身后一阵白烟,吓了焦毅一跳,原来是本方土地现了真身,捋须一笑道:“你若真不明白,就早些带你的人离了这深宫内院,出去才好!”焦毅躬身一拜,叹道:“原来是土地公公,我是真不明白,是兄弟迁就一下无妨,可他们怕只有兄弟之名,真没有兄弟之实,根本就不知道对方的心意,怎么还是这般迁就他?老话说尿不到一个壶里去,还搭着这条线,到底是为什么?”
  土地公公闻言一笑,答道:“你们这位皇帝,自称山东呼保义,愿交天下豪杰,是个多情种子!自见了这吕辉,就打心底里喜欢,认得他,私下里了解他,想方设法靠近他,一直到收下了他这个兄弟,无非是本着此意!后来又觉得他有一点像早年间殁了的十四郎,便更喜爱,世人有个通病,越是喜爱他了,就越觉得他样样都好,而无视了他的本性,如今便索性又把郑文龙、杨敏、解林凤身上的优点都搬到了他身上,才越陷越深了,以前是想当朋友之交,可而今已视兄弟如手足,怕再割舍不下了,真伤透了自己的心,要弃了他,也必是要和从身上割一块肉似的,骨头连着筋、牵着心都疼了!他纠结的,是这个!只要每天还能见他,就必然割舍不下!”焦毅凝眉问道:“陛下会割舍下?”土地答道:“迁就不了了,就自然越走越远,走得远了,就眼不见心不烦了,那时候割舍下了,才不至于这样心神交瘁的,真这样,会有那一天的!”
  焦毅听了土地之论,也觉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回到紫玄宫,便拿各部的边报来仔细斟酌,合计着怎么给弟兄们谋个营生才好,玄锡维没有回宫,却到后山独自散心去了,刚行几步转进松柏林间,远远竟然晨雾里慈航真人盘坐在荷塘边闭目清修,锡维见了泪如涌泉,急忙赶上前去,扑通跪在了当下,俯身抽泣起来。
  慈航真人见此情景摇头一叹,缓缓睁开了眼睛,才道:“我的儿,何必如此?”玄锡维伏泣奏道:“师叔……!”却再说不下去,慈航劝道:“本座这个门生,不是你的王振清、郑文龙,也不是你的杨敏、解林凤!他有自己的圈子,你打不进去,就不该陷得太深,三十多岁的人了,近二十年间你都在寻师访友,有时候你付出的就真能得到回报不成?老百姓常说,强扭的瓜不甜,你是皇帝,拥有四海,怀天下之心可也,可你又真的能得到天下人的心?人心似水,你不应该忘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他是你第九十四个结义兄弟,要这么多兄弟又能做些什么?本座知道,无非是你的王振清没了,你总幻想着他会幻化成别人来替代他守护你!相交满天下,知心有几人?路遥知马力,事久见人心!这是王振清给你留的忠言,你不能随口拿来念叨念叨就算了,要记在心里,刻在骨头上!”
  玄锡维让慈航真人的一席话说得泣不成声,好一会儿方才问道:“我也想留下他,是真舍不得他,可他怎么就不能明白我这份苦心?”慈航闻言松了口气,再不能劝他,只娓娓道:“且行且珍惜罢!路还长着,也不急在今日,他真拿你当哥哥看,自然早晚归你,他铁了心是个自私的人,不让你进他的那个圈子,你就是把心掏给他,他也不会明白,反而觉得跟着你更累,处处和你离心,你是太性急了,又对他期望太深,才有今日累得喘不过气来,你说你自作多情,确实是庸人自扰了,不妨还拿他当朋友看,处处留些余地,或许就能好起来了!”
  玄锡维抹了把泪再起身时,慈航真人已经驾云去了,独留下一句忠告劝道:“其实今日的情境,当日你和王振清兄弟之间也是有过的,那时你们都夜夜抹泪、生不如死的苦恼,最终淬炼成了天下知心第一的美名,本座要说的,是时下物是人非了,这吕辉毕竟不是你的王振清,而是个有心的人,你拿一根铁棍山药与一根藕比,味道还能一样?天底下只有一个王振清,你没怎么珍惜就烟消云散了,那么如今还在的,都去珍惜一下罢!”
  慈航真人驾云行出数里,又觉实不忍心,随又回来到漱芳斋去见了吕辉一面,吕辉见了也忙跪拜恩师,慈航升在当空并未下来,而是再劝慰道:“我的儿,他知道你是个有口无心的人,你却事事都表现出一副较真儿的模样与他拧着来,他舍不得你,有时候就更怨恨你,恨的是他想留住你,你却满不在乎!这就是圣人说的,爱之愈深、恨之愈深罢!本座知道你心高,他留着你,却不是为了图你什么,有时候能见一面,他都打心底儿高兴,这份情谊,你怎就不领会?你说他顽固不化、自私自利,看不惯他的脾气性格,可你想过没有,他有几十个兄弟都在心甘情愿跟随着他,又图些什么了?你要真有心隔阂着他,索性就离了他去便是,不必这般纠结,也让他死了这条心,对你对他,不都是一件好事?”吕辉越发听得眼含热泪,才辩白道:“老爷这样说,真是让儿无地自容!儿并没有那个心思,就是赌气些,却没有别的心思,老爷明察!”慈航叹道:“明察不明察的,你的心意他得知道才行,我的儿,善始善终才好!”吕辉忙含泪叩首答道:“儿,记下了!”
  临晚,玄锡维独自到了荷塘边儿,遣散了侍从护尉,从怀里掏出一卷字来,含泪叹道:“老十四,你的在天之灵可能看到?哥哥今儿好难受,舍不得他,总把他当你来看,他却怎么也不明白,哥哥又到底该何去何从?你若有灵,给哥哥拿个主意罢!”喃喃自语间展开那幅字铺在了眼前,方又叹道:“这是认识他时,物色的一篇文章,原也送了他一份,想让他读读,可又怕他读不懂,如之奈何?”
  迎风在亭下独饮一杯,玄锡维凝泪再看,才见那幅字里写道:“千古伟业,大道天成,恰太平安乐之年,春意盎然之月,挽皓月于晴空,同辉相映,揽吉星在心怀,手足相知,秉先圣师法自然之道,悟大贤上善若水之度,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维,敬畏百姓,礼祀鬼神,秉承仁者之道,传袭正统之教,然可谓慈不掌兵,义不聚财,乃使家徒温饱,许以安贫乐道者也,今不能功成名就者,乃天道之历练也!昔龙虎降于盛世,义不负心,凤豹承于危难,忠不顾死,居鲁中而志四海,忠孝传家,登泰山而小天下,恩荣永祚!此天之眷顾者,清净之门也!或天不作美,自有不全之德,可怜崇阳早逝,怎不让人痛断肝肠,幸天意不绝赢汶,今赐梦竹归位,愿贤良之士思得创业之艰难,忠义之人常怀守业之使命,则神人皆可告慰也!梦者,浮生也,竹者,傲骨也,梦竹入世,可以盛业再兴,出世,可以手足重逢,此天降小雪豹旗所以缘也!兹正道明职,遂作文记之!”读罢,锡维就着烛台将那幅字儿烧了,才又喃喃自语道:“大老爷说,师法自然、水到渠成,强扭的瓜既然不甜,就不强扭了,还是一切随缘罢!焚了这篇心意,祭奠我的老十四,也寄希望给他罢!”
  其实这一夜吕辉也是彻夜难眠,心里乱糟糟的,不知是何滋味,明知张申的死和自己有关,又赌气不愿去认这个错,这回怕是想回头也不能了,追悔莫及不如默而无言,这时候除了沉默,再也没有更好法子了,可这时最危险的,是他还不在乎和玄锡维白天致的气,因为他深深地明白,玄锡维呵护他、在意他,有一万条罪,玄锡维也不会拿他怎么样,他却忘了玄锡维现在已经不是当日义薄云天的山东呼保义了,而是赢玄朝的建元文皇帝。
  话说回来,玄锡维起来吃了早茶,焦毅来了,锡维凝眉一怔,问道:“昨晚你做什么去了?一整夜没见你!今儿茶坊沏的奶子不错,快来吃点!”焦毅犹犹豫豫的,脸上也不好看,锡维看得疑惑起来,惊道:“到底是怎么了?”焦毅沉思片刻,低声叹道:“近日里事儿多,怕扰了陛下的心绪,臣之罪也!”说着便要下拜,锡维笑着劝道:“到底是怎么了?有心事儿?”焦毅悄悄环顾四下不敢应答,锡维挥手示意众人散了,才让焦毅坐到了一旁,松了口气问道:“什么事儿,说罢!”
  焦毅看得玄锡维如此真诚,适才鼓起勇气起身下拜,奏道:“臣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陛下成全!”锡维凝眉叹道:“起来罢,朕也看出来了,自从若敏去了,你做什么事儿都心不在焉的,虽然是怕这一天,这一天还是来了!”焦毅含泪惊道:“陛下……?”锡维摆手叹道:“朕知道,你手里有一张二十四卫图,你可知道这图的来历?”焦毅疑惑的盯着锡维打量了一番,摇了摇头没有答话,锡维方道:“当日小聚贤,李翔、马勇到了朕的身边,那时虽在江湖,也算是有了护卫,后来王石事变,他们就失散了,继而隐居南山,就再也没有护卫这一说了,转走汶南,朕又得到了王克瑶、马超二位贤弟,他们既情愿追随,便又充当了护卫这个角色,赢汶河会盟之后,他们受赐为龙禁尉,朕做了赢汶将军,他们成了府军中郎将,再后来朕受封国师文教主,他们录为护教全真,可就在那个时候,国事艰难,兵马混乱,他们在受命暗中联络朝臣救国的途中,竟又同时神秘失踪了,那时候朕好伤心,既心疼兄弟,又觉得实在愧对他们……!”焦毅见他说着便要抹泪,忙把汗巾子掏出来递给了他,问道:“那后来……?”锡维松了口气一叹,随道:“受封赢德公、辅国将军之后,原也不想再设护卫,可李宁、杨坤一片至诚又来投奔,索性也不再称护卫,就设置了公府少帅,只可怜没有几年光景,杨坤那小小的年纪……又殁了,再后来的事你就知道了罢!”
  焦毅听得连连点头,才道:“臣等是陛下受鲁中王后来到陛下身边伺候的,那时候已设置中郎将了!”玄锡维含泪一笑,随道:“确实,不论是王宫里的中郎将,还是如今朕的御前龙禁尉,其实都还是当年的护卫罢!”焦毅一怔,锡维起身叹道:“罢了罢了,说了这么多,情也煽了,心也伤了,朕知道你的心思,也答应你了!”焦毅听罢心头一颤,起身连忙下拜,泣道:“陛下……!”锡维轻轻扶起他来,轻轻叹道:“其实这件事儿朕早就想好了,怕你不受用,一直没说而已!”焦毅哭泣奏道:“陛下待臣等天高地厚之恩,臣等万死也难报答,只能来世再报了,臣去之后,只望陛下善保龙体,勿以臣等不义为念!”锡维叹道:“过了过了,咱们是兄弟,快别这样!”
  说着玄锡维拉焦毅到了花厅,看了看屏风上的地理图本,才道:“一下把你们都放出去,难免受人物议,说出去名声也不好,朕的意思是……先让你回杭州去,疏理着杭州军务,帮着子康南征的军务也尽一份心,另让若心挂职台海将军,待南海平定了,再让他去履职,仲泽的话,外方东海将军,如今东海虽然肃清了,可与东瀛之间,迟早会有一战,那里较为紧要,派别人去朕也不放心,其他人,容朕慢慢斟酌,如何……?”焦毅连连叩首谢道:“陛下如天之仁,臣等感激涕零,将来到了任上,必定恪尽职守,鞠躬尽瘁!”欲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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