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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怪道

作品名称:寻宝记      作者:卧龙饮水      发布时间:2018-10-28 07:57:18      字数:4275

  风又开始大起来,连如江把伞面紧贴着头顶,似乎人一下子矮下去不少,徐子婵依然在风中保持自己优雅的步姿,不急不缓,就好像一朵彩云在晃晃悠悠地飘动,吹在她身上的风只是撩拨起她的衣角,反倒显得她有股裙裾飘飘的美感。连如江同学忽觉一阵寒气逼人,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又有闪电掠动,不过雷声并不算大,但连同学深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道理,双手死死把耳朵捂住,躲避他想象中的滔天巨雷。徐子婵已经走到他身前四五米的地方,回头看他,黑伞之下连如江诚惶诚恐的表情格外滑稽,她忍不住笑了:“连主任,想不到你胆子不大呀?”
  连如江看看天空,才心有余悸地说道:“《三国演义》上刘备说过,连孔圣人都害怕打雷,何况我们呀?你难道不怕?”
  徐子婵笑笑:“我是女孩子呀,怕打雷很正常。你们男人哪有胆子这么小的。我曾经有个研究生同学,他特别喜欢雷雨天,一到雷声轰鸣就跑到院子里淋雨,说是能吸取空气中的负氧离子。”
  “切!”连如江鄙视地翻了个白眼,“他早晚被雷劈死。”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说话?人家又没惹你。”徐子婵看着这家伙依旧不顺眼,斥责道,“连如江,你太不会尊重别人了!”
  “好好,那我祝他长命百岁,在雷声中羽化成仙。”连如江心目中觉得徐子婵和陈娟差不许多,都属于斗嘴对象。但他对眼前这个女孩有一种天生怯意,也许是看不透她的原因吧,人对自己控制不了的神秘物体总有种说不出来的害怕。
  他看一眼徐子婵,正好那女孩正恶狠狠的瞪着他,目光交合处连如江忽然觉得有一种彻骨寒意。他记得在聊城时曾经喝过援藏干部带回来的圣湖之母玛旁雍措湖水,喝下去就有这种痛彻心扉的冰雪之意,别人喝了没感觉,唯他觉得好像湖水里边隐藏着什么神秘的东西一般。现在被徐子婵一瞪,他居然有了这种想法,身上不由一抖,不自觉地退后一两步。嘴里慌忙解释:“不好意思,我刚才说话不当,他不会是你的男朋友吧?”
  徐子婵没想到自己随便一句话竟然引出这么一段故事,那个胆子很大的男同学的确追求过她,不过他也没有逃脱过自己身上的神秘符咒。在单身宿舍用电炉子时引燃了沙发,烧伤了左眼,而且因为造成火灾违反学校纪律,被研究生院勒令退学了。现在听连如江这般说,心里更是烦闷:“你怎么婆婆妈妈的了?快走!”
  路过慈寿塔下的时候,看好几个人打着伞站在塔下,查看墙上痕迹,原来刚才那声巨雷打到了慈寿塔上,看花墙外“天地同庚”几个字上好像被炮轰过一般,碎石嶙峋,即使被雨水冲刷都看得出来刚才那声雷的力道之大,连如江耸耸肩,也走过去想看看端详,不料徐子婵伸手抓他肩膀:“连老师,咱们快走吧。一会儿还要下山呢,回来再看。”她称呼连老师的口吻明显带有某种玩耍的意味。
  连如江倒没有抗拒她的拉扯,和一个小女孩不能较劲,而且连如江也不愿意惹这位姑奶奶生气。但他边往侧面走边不时回头打量慈寿塔的位置,慈寿塔位于金山的西北峰,塔高三十米,始建于一千四百多年前的齐梁,宋哲宗元符末年,宰相曾布在金山寺超度其母,在南北半山各建一塔,一名“荐慈塔”、另一名“荐寿塔”。明初,双塔先后倒坍,双塔倒坍后,在光绪年间重建现塔,适逢慈禧六十寿辰,取名慈寿塔。此塔玲珑、秀丽、挺拔。塔为砖木结构,八面七级,内有旋式木梯,外有栏杆相倚,面面有景,层层风光各异。若游人登塔凭栏眺望,江天市廛,尽收眼底。只是不知是刚才雷雨的原因还是很早以前就出于安全考虑,该塔被封闭了。连如江总觉得这座塔有点怪异,他想凝神仔细观察一下。但身后徐大小姐疾步如飞,已经走出了好远,他叹口气,真不该带她来,这哪里是她跟着自己,分明是徐大小姐的总指挥。
  徐子婵看出他心不在焉,不时回头看慈寿塔有点反常,也觉得自己刚才太过于强势,就慢下脚步等他跟上,没话找话地说道:“春节我外公来的时候,还登塔一看呢,这个慈寿塔高三十米,算是金山的标志性建筑。怎么我们这次来就不开塔了?”
  连如江则想的是那道炸雷,莫非说雷击塔身有什么含义不成?他打定主意一会儿要请教荆大师这个问题。见徐子婵主动给自己说话,忙笑着回应:“黄老是北京大领导,我们都是普通人,这登塔也是要级别的。古代流传多有成精的狐狸藏在塔下寻求庇护,我就想那雷声是不是也是有的放矢呀。”两人说话间的时候觉得雨点小了许多,几乎变成了毛毛细雨,江山一览亭也出现在了视线里。
  连如江原本以为是荆暗夜一人在亭子里等他,没想到,到了亭子旁边才看到倚柱而立的是两个人。左首是荆大师,依然是刚才那一身素雅僧袍,双手倒背,迎着江北吹过来的风挺胸、傲然屹立,仿佛一棵树,葱葱盈然,风雨何惧?宠辱不惊,静默中透着一种威严的气魄,含蓄中伸展着坚强的自信。右首那个人看上去就有点猥琐,身高大约一米六左右,满脸皱纹中夹杂着胡子茬,愁眉苦脸,似乎被刚才这场风雨给吓了一跳,躲在高高的雕刻着“江山一览”四个字的石碑后躲风避雨。他上身是一件暗灰色的袍子,只是沾满了油腻,下身长裤躲在长袍中间就有点不伦不类,脚上蹬一双北方不容易看到的竹鞋,也已经千疮百孔,仿佛随时都可以散架一般。他俩明显刚才在讨论什么,现在见连如江和徐子婵一出现马上住嘴了。荆暗夜身形丝毫不见移动,那个猥琐老者则又往外站了站,对着二人笑笑,连如江也忙回以微笑,雨恰在此时完全停了。
  连如江拱拱手,对这位老者自报家门:“连如江。伯伯您好!”那个老者却发出一阵大笑,声音洪亮丝毫没有他外表的那种庸俗感,他龌龊地看一眼依旧看长江景色的荆暗夜,问道:“师侄,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目光如电的小伙子,眼光也不怎么样呀?”
  连如江开始并没怎么重视这个长相很一般的老人,现在听他居然比荆暗夜还要年长一辈,心中不免惶然,他瞪大眼睛朝老人看去。
  目光望去竟是石沉大海一般,他眼里的猥琐老者带点戏弄的微笑看着他,甚至故意往他身边站了几步,二人的距离不到一米,老者的胡子茬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他早晨肯定吃的韭菜馅包子,身上一股很不好闻的气息袭来,连如江不由再退一步,又退一步,这位老人和荆暗夜第一次在火车站见到自己时的风范大有区别。荆暗夜那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威风凛凛,而这个老者则是返璞归真一般让人丝毫觉察不出有什么异样。要是在几个月前连如江遇到这个老者,他可能会给面带讥笑的老人看相,说他平平庸庸一事无成,最多就做个传达室警卫的职位。但现在才知道自己根本看不透这位大爷,偶尔从他眉宇间眼睛里一束精光荡过才能偶尔露峥嵘,但他哪里看得透呢。他不由回头看看在自己身后的徐子婵,心中骂道:今天这是什么日子,亭子里一共四个人,竟然有三个人自己根本看不透,被武毅等人号称"火眼金睛的大神”,彻底沦为小步卒了。
  老者开始并没留神徐子婵的存在,正想再开几句玩笑,见徐子婵雨伞一收对他盈盈一笑,猛地愣住了。他满腹狐疑地看看这个清新脱俗美女,又看看面露尴尬的连如江,不由晃晃脑袋,转身对着荆暗夜说道:“古怪古怪。怎么会出现这种人物呢?暗夜,你要想收徒弟的话可是赚到了,这女娃竟是骨质精奇,天生灵宝养成一般,我从来都以为道宝是虚传之物,没想到从这个女娃身上看到了道宝的影子。”他眼里精光大盛,竟然好像发现了奇珍异宝一般,他直盯着徐子婵看个不停,好像丝毫没看到旁边自以为玉树临风的连如江。
  道家认为万物皆在运动之中,而一切有形的事物皆源于一个“点”,这个“点”源于“无”,而“无”则源于一种不生不灭,自然存在的东西——老子称其为“道”。道家三宝,第一宝即是“道宝”。连如江倒是懂这个道理,徐子婵自然也懂,但没想到会和自己扯上什么关系,荆暗夜转身走了过来,他依然客客气气向徐子婵打了一个拱:“是黄院长让你来的吧?”他顺手从袖子里取出一个药方递了过去,说道:“我原本打算让如江给他捎回去,你来了正好。这也算得上是风云际会了。”他转过头对那老者说道:“这就是所谓天理昭然,有缘无缘聚一处吧,大觉道长。”连如江才知道此人名字叫做大觉,但怎么看他也不像得道高人。
  大觉道长脸上又露出诡异的笑容,说道:“这位小女娃娃从何而来?”他依然对徐子婵很感兴趣,不知为何,连如江觉得他眼中竟然有色眯眯的含义,这可不太符合他的身份。徐子婵看了大觉一眼,脸有点发红:“我是北京人。道长您好。”
  “好好。果然是从北地而来,我输了。唉!”猥琐老者忽然如梦初醒一般,他叹口气,转身对荆大师说道。“暗夜,看来我毕竟不如你,刚才看云涌长江,你说我俩今天必有来自北方的奇遇,我开始以为你说的是这个傻小子,哪里想到竟然有这等人物出现。罢了罢了,我甘拜下风。符录派自我以下十年内对你退避三舍。”话音未落,大觉道长已经转过身去,准备下山。
  他面对的方向却是连如江所站方位,连如江急忙闪身让路,他已经看出这位大觉道长对自己并不感冒,因此也就没有陪他说话的兴致,看他转身要走,觉得不招呼一下未免失之于礼貌,就举手打拱,做告别状。谁料想大觉道长却是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连如江,再度转身说道:“这个年轻人资质平庸,你所谋大事交给他不一定是好的选择。暗夜,听我一言。”
  连如江心中暗骂,你这个装神弄鬼的死道士,我与你何仇何怨,第一次见我就说我资质平庸,我本来就是什么也不会,但关你什么事呢?荆暗夜找我也未必有什么好事,我现在家有贤妻,男人不遭横事。让我入你们教门,门都没有。所谋大事?我觉得所谋大事就是好好利用在南图找到的那张藏宝图找到宝藏,只要有了钱我才不费心巴力,不会像你这样穿的和乞丐一样。
  荆大师含笑不语,他很显然并没有为大觉道长这句话而动摇他的本始想法,徐子婵却在一旁替连如江打抱不平。她往旁边站了站,变成了和连如江并排而立,前边就是这个邋遢道人:“这位,那个道长。”很明显她的称呼言不由衷,只是不知道怎么称呼眼前此人而已,她看不出她哪一点像是一个道士,反而觉得他很像混迹于街头巷尾的盲流人员。只是看他和荆大师站在一起,且语言随便,也倒不好意思太过于苛刻:“山僧不识英雄主,只顾哓哓问姓名。你哪里知道这位连先生的厉害之处。”她借用了当年朱元璋在镇江金山寺的一句诗,但言语贴切,一下子连旁边的荆大师都愣住了,大觉更是目瞪口呆,这个女子的确不同凡响。连如江也是大为感动,原来对于徐子婵腹诽连连,现在觉得自己怪对不起她的。
  徐子婵接着说:“连先生和我接触很多,他的眼光独到,能发现别人之未知。”她想举几个例子,但最近她知道的就是连如江一眼辨析古玩真伪的故事,但这些说出来好吗?她略一沉吟,又不想说那些和这个邋遢道人无关的事情,但总是咽不下这口气。她说道:“一时人物风尘外,千古英雄草莽间。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你这样看不起人是肯定不对的。”
  “哈哈。”大觉道长忽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声透澈清新,和他的外表丝毫没有共同之处,“没想到我们`符道医僧’竟会遇到这般克星。这个小女娃娃,你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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