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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十七 章

作品名称:只有青山不改      作者:笔似青锋      发布时间:2018-10-10 10:04:46      字数:4173

  王得仁自从设局做套娶下翠兰后,那张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而金声桓的夫人被接到南昌,也使得翠兰多了一个去处。
  这一日,翠兰在丫鬟小玉的陪伴下,又来到了起凤园。
  “弟妹来此,犹如到家,何须带来这许多礼品?”金声桓的夫人张氏出身于大户人家,喜好书画,于琴棋上也是爱好。此时张氏身着浅青绣花直领对襟褙子,下拖微紫绡纱月华裙,鬟插金雉,髻挂珠翠,虽是年过四十,倒不逊于半老徐娘。见翠兰落座,张氏赶紧将翠兰的一只纤手拉了过来。
  “这些哪是什么礼品?这些都是小女子闲来无事之时做下的点心,也不知合不合夫人的口味?”翠兰小声地回话道。
  “弟妹怎么还是夫人夫人地呼喊?以后直呼嫂子便是,若再不改口,嫂子可是不会应答!”张氏说此话时,颜面上有些责怪。
  “翠兰记下了,以后翠兰就叫嫂夫人便是。”
  “呵呵!行行行!如此称呼也就不显得生分了!”说到这里,张氏话头一转,“那王痞子对你可好?”
  “相公对翠兰一直不错,只是有时和他的一班兄弟喝得酩酊大醉,回家后洗也不洗就上床睡下,呼噜打得是震天动地,让翠兰整夜辗转不得入眠。”
  “哈哈哈,这鬼精就是贪酒!”张氏笑骂一声接着道,“那日和金帅等几个喝酒,也是连喝十好几碗,喝后效猫学狗,只是在桌底乱爬,一时弄得金帅哭笑不得。”
  “夫人在说谁的坏话呀?”随着声音,就见金声桓摇着纸扇走进房来。见翠兰在此,金声桓连忙说道,“弟妹来了。晌午可不要走了去,就由夫人陪着吃上一顿便饭。”说罢此话,金声桓随即接着道,“杂毛兄弟端的有些恶醉强酒,明知自身不济,却老在桌上呵五吆六的要酒来喝。下次聚宴,本帅就令不许上酒,让这家伙喝西北风去!”
  “翠兰见过大帅。”翠兰起身给金声桓深深道了一个万福,“大帅所言,翠兰可是记在心上,翠兰在此谢过大帅,还望大帅不要食言。”
  “哎嗨哟!本帅真想把方才说话收回才好!在酒桌之上,杂毛兄弟哪会将本帅的话放进耳朵?本帅实实有些怕他!哈哈哈!”从话语中可以听出,金声桓还真是把王得仁当作兄弟。
  正在众人说话之际,一员军校进来走至金声桓跟前附耳低声地嘀咕了几句。
  “好哇,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金声桓的猛地发喊,把张氏和翠兰及几个身边的丫鬟都吓了一跳。
  “老爷咋就如此失态?好歹也是一个读过诗书的统兵大帅!”张氏对着金声桓责怪了一声,随即说道,“有何好事不妨说来令我等听听,也让我和弟妹高兴高兴。”
  “孙之獬这老狗死啦!”金声桓说罢此话,转头对军校吩咐道,“尔即刻到绛云楼知会一声,晚上本帅要和几位将军在此同乐,酒菜须得上好才是!”
  “那孙之獬究竟何人?他死了缘何你却老大高兴?”张氏见军校离去,于是对着犹在兴高采烈的金声桓不解地问道。
  “这孙之獬哪里是人?现今我要去提督府办事,有话回来再说。夫人告辞,弟妹告辞。”那金声桓说罢拱手,然后踱着方步面带喜悦的神情离去了。
  
  晚间的绛云楼可是热闹非凡,在南昌的地面上,绛云楼算是一个绝好的去处,楼下是一片街面,商家是扎堆而排,商品是琳琅而列,灯红酒绿之色伴着挨山塞海之人,熙熙攘攘哪顾得日近长安远。
  “今日恰逢七夕,乃牛郎和织女相会之日,我等兄弟在此宴庆,酒是必不可少,但也不要饮之太多,不然本帅或许又遭弟妹苛责。”金声桓落座后,满脸笑容地对坐于一旁的王得仁说道。
  “即便大哥不说,俺杂毛今日也是不敢过量,若是再被兄弟们抬扶回府,只怕将在床底过夜。”
  “哈哈哈!”金声桓被王得仁的话语给逗乐了,“哥哥实实不信那说话都不曾高声的贤惠弟妹会在我等背后对贤弟做那河东狮吼。”说罢此话,金声桓将眼扫向汤进、吕信才和程超,“你等信么?”
  “我等才是不信!”吕信才似喉中有痰打滚地嘟噜道,“前番嫂子未被娶进门时,王哥和我等兄弟哪日不是喝酒吃肉地耍在一起?而今可好,几日都不能一聚!每每一早见之,也是昏头搭脑没有了精神。想是因每夜都在嫂子身上精耕细作所致,如此绝好相公,嫂子如何舍得开骂?”
  “哈哈哈!”众人闻言都发出了大笑,把个王得仁弄得是满脸通红,张口结舌。
  吕信才倒是未笑,其见众人都未动箸,只是在等着金声桓发话,于是说道:
  “俺是饿了,俺就先吃。”说罢夹起一块肥肉丢入嘴中大嚼了起来。看那神情,心思只是在那酒菜之中。
  “哈哈哈!吕兄弟真性情中人!”金声桓随即对众人道,“菜肴已是上齐,我等现就开吃开喝!”
  众人闻声,顿时杯盏齐动。金声桓深抿一口酒后,随即将头凑近王得仁问道:
  “那孙之獬已是毙命山东,贤弟可知此事?”
  “这个小弟倒是未有闻得?”王得仁此时是一脸的惊诧。
  “这老狗因哥哥上疏朝廷弹劾其隔空滥赏后,即被摄政王革职遣乡,这个贤弟已知。这老狗回到家乡淄川后,恰逢山东巨贼谢迁举兵作乱,上月谢迁攻陷淄川县城,将孙之獬活捉。民众因痛恨其上疏剃发蓄辫,在其头上和身上用锥刺孔并插上头发以惩,这孙贼知不能活,乃破口大骂不止,最后众人乃缝其嘴,将其碎尸万段!其妻媳女也被凌辱而死,四个孙子也被谢迁所杀!这消息都是哥哥我在京师布下的眼线所探得,绝无谬误可能!”
  “噗!”王得仁闻言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停留了半晌方说道,“想不到这老狗还有几分气节!”
  “贤弟差矣!”金声桓随即接话道,“这老狗又不是什么南金东箭,平日里只会春蛙秋蝉,朝堂之上也是引绳排根,何曾做下一件好事?至死也是冥顽不化,如此持禄养交小人,哪里能配‘气节’二字?!”
  “这老狗虽是该死,但祸及子孙家人也是太惨!”王得仁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神情之中没有半分高兴。
  “还有一事,不知贤弟可曾闻否?”金声桓见王得仁心思游离,语气感叹,乃将头凑近王得仁小声地说道。
  “小弟不知大哥所指何事?”此时王得仁的神情显得有些关注。
  “和硕肃亲王豪格在北京宗人府自尽了!”金声桓这一声话语虽是不大,却使得王得仁浑身一惊:
  “这豪格乃皇上亲哥,又是先帝长子,缘何竟落得如此下场?!”
  “朝堂乃荆棘遍布之地。”金声桓见众人只在专意吃喝,于是放下心来,接着对王得仁小声说道,“这肃亲王因和摄政王在皇太极的继统上相争而生芥蒂,多尔衮早欲除之!这豪格击败张献忠后,班师回朝不久即遭他人构陷,说其隐瞒其部将冒功及起用罪人之弟。豪格百口莫辩,被多尔衮锒铛下狱。”
  “这也至多只是被削爵罚俸之罪,何以致死?”
  “哈哈哈,贤弟有所不知。”金声桓随即诡谲地说道,“豪格的一个侧福晋乃是多尔衮嫡福晋的妹妹,这两姊妹平日里多有走动,多尔衮见其年轻貌美,早就是馋涎欲滴。将豪格治罪,实实就有那一石二鸟之意。豪格入得狱中,定被折磨不断,说是自尽,只怕是被灭口!不过,这些都是传闻,贤弟只可听之,可是不能在外说起。”
  “大哥嘱咐,小弟自会谨记。大哥对俺如此信任,小弟在此敬大哥一杯!”王得仁说罢,就将自己酒盅倒满,然后举杯敬向金声桓。
  就在众人饮酒之际,突从门口传来一声高喊:
  “金大帅好兴致,竟在此间吃喝玩乐!”众人循声望去,见得门口一人正掀帘待进。只见此人耳大目小,嘴翻唇厚,几缕黄须犹如黍穗,身着绸衣缎裤,头戴金丝镶边的蓝色瓜皮,脚蹬蹭亮绣云高底,把一把折扇拍在手中。
  “哇嗬!原来是章大人!”金声桓见到此人,连忙离身起座,“抚台大人快快请进!”说此话时,金声桓是一脸的恭敬。众人见是章于天,也就赶紧站起身来。
  “尔等就在门外侍候!”章余天对着身后的两个壮汉吩咐了一声,随即摇扇而进,直奔主席坐定,而后对众人言道,“尔等都坐下吧。”待众人落座后,那章于天浅笑一声对金声桓道,“金帅的这些弟兄,本官还未全识,金帅何不介绍一二?”
  “那是自然。”金声桓是忙不迭地一阵点头,随即指着身边的王得仁向章说道,“这位就是副将王得仁将军。王体中谋乱被平和攻占赣州,均是王将军的主要功劳。”
  “哟嗬,想不到本官面前就是大名鼎鼎的王将军,真是久仰大名!本官依稀听说王得仁将军是在通城归顺英亲王的,不知本官是否记错?”章于天的话语中分明是说你王得仁此前只不过是一员流寇贼将,眼神中也是充满不屑。
  “抚台大人真是绝好记性。俺王得仁就是在通城的隽水归顺的英王爷。”王得仁回此话时,只是把一股怒气压在心底,颜面上仍是恭敬。
  “哈哈哈!”大笑着的章于天随即转过脸对金声桓说道,“那闯逆李自成也是该败!连王将军这般的勇将都投向了我大清朝廷,他岂能坐得江山?!”
  金声桓闻得章于天所言,心中不觉一阵惊怵。因为他知道王得仁对李自成是一片忠心,若是有人在其面前诋毁,不定就会惹出事端。此时金声桓已斜眼看见王得仁面色由红变白,吐气也是不匀,于是赶紧岔开话题:
  “本官听说抚台大人日前得了一幅文衡山的墨宝,乃西苑诗十首。这文衡山诗书画可谓俱佳,有‘海宇钦慕,缣素山积’之名,其大草疏密得当,用笔劲利,爽爽如运风。本官也收藏得其所写西苑诗十首,不知是真是赝。若得大人所允,本官还真想一较真假。”其实,金声桓并未听说章于天藏有文衡山的字画,金声桓知道章于天贪贿成性,他只不过想就此引起章于天的贪意,从而解开眼下的困局。
  “本官何曾有那文衡山的墨宝?”章于天不觉感到有些诧异,“都是些道听途说之言,金帅何必信之?那文衡山与唐寅齐名,条幅字画乃世之珍品,本抚久怀慕蔺,爱之实实不错,只是至今还无缘求到。”章于天说罢此话,乃将双眼将金声桓看定,“金帅腹中锦绣,于字画上更是得其三昧,本抚不信金帅会做下买椟还珠之事,将赝品收入囊中。”
  “金某哪里如大人所说?”金声桓谦恭地回应道,“不管是否赝品,放在金某之处都是糟蹋。若是大人不嫌,金某愿将那西苑诗十首的条幅送与大人。”
  “哎!章某岂能夺金帅所爱?若是真品,那可是千金之物啊!”章于天嘴里虽是推拒,但神情却是在等待下文。
  “此物被大人收藏才是物得其所。金某明日即派人送至大人府上,就此说定。日后金某还巴望着章大人在摄政王面前替金某美言几句呢!”金声桓的语气里流露出不容推辞的神态。
  “恭敬不如从命。”章于天说罢站起身来,“今日七夕之夜,本抚不过随处走走,凑些热闹顺便查访民情,你等搁箸多时,实有打扰,本抚这就告辞!”说罢朝着金声桓一拱手,随即转身走了出去。
  “这狗日的端的欺人太甚!”见章余天走去,王得仁朝着门口恨骂一声接着道,“大哥原本不该将心爱之物把与这狗贼!”
  “这章于天简直就是明抢暗夺,实实不知羞耻!”一旁的郭天才也是忿忿不平地说道。
  “蚀财免灾,蚀财免灾!”金声桓接着扫视了一眼仍是站立的众人,“这章于天也算是摄政王面前的红人。昔日得仁兄弟为他娶小妾之事曾予得罪,今日进来就是相机找茬!一幅字画算得什么?我金声桓为兄弟实实愿两肋插刀!现尔等都给本帅坐下,接着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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