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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杨梅

作品名称:寻宝记      作者:卧龙饮水      发布时间:2018-08-29 06:59:46      字数:4317

  傍晚下课时分,竟然淅淅沥沥下起雨来,连如江坐在教室靠窗位置,看着外边,整个校园似乎都被那薄如雾,淡似风的江南春雨笼罩了,南京多水,春日又多雨,只是这丝丝入扣的春雨下得含蓄馥郁、温润妥帖,张弛有致,很有一种“诗意盎然”味道。看着雨滴打在教室窗上,竟似绽开了一朵白色小花,晶莹剔透,有着丁香般脉脉含情。他忽然想起楚谷来,当年也是这样雨中,也是这般诗情画意的春天,二人相遇相知相爱,但最后也就像一阵风飘过,雨散云收情断。
  “连同学,你发什么呆呀?”一句问候将连如江从沉思中惊醒,扭头一看是党支部书记杨梅给他打招呼。教室里人已经不多,只有教室最后边几个家伙在收拾教科书,然从梯形教室后门走出去。杨书记是一个好学的人,不但上课时认真听讲,下课后还要整理笔记,一般要比别人晚上一刻钟才离开教室。连如江则是那种随大流的学生类型,遇到自己喜欢的课程兴趣盎然,和老师互动兴致颇高;要是遇到自己不喜欢的内容或者看着老师不顺眼,就拿着笔比着一本字帖练字,他自觉这一周左右自己的仿宋体有了很大长进。都说字如其人,连如江一直鄙视自己的字,觉得没风骨。他想不到杨书记会主动给自己说话,就很有礼貌地站起来:“杨书记,晚上我几个南京同学约了聚聚,我等他们电话呢。”
  杨梅今天心情很好,满面红光,连平常习惯于微皱的眉头都绽开了,她中午时收到一个消息,说她将要从蔬菜局调到财政局任职,虽然级别没变,可是明显由三线局调入一线局,进步的步伐一点也不次于晋职,心中高兴就打算找一个人分享。只是她对班里几个女干部都不怎么感冒,觉得大家或者矜持,或者虚张声势,她倒是喜欢和男同学交流。平时,她就悄悄留意过这个来自山东叫做连如江的同学,觉得他身上有种诗人的气质,倒不像政府中人,有时回答老师提问见解独特,只是有种反潮流般的自以为是,和这个年龄的男人都有种往上爬的欲望不同,他身上则散发一种散漫的光辉,一种随意洒脱。看他自己独自对着窗外凝视苦想,忽然觉得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对他越发感兴趣。
  “你坐下说话不好吗?”她嘻嘻笑道,教室里日光灯下,她的脸色显得愈发白皙,杨梅个子不高,只有一米五五左右的样子,但五官精致,有点像是江苏无锡大阿福模样,连如江也曾暗中打量过这位女同学,觉得她应该是妻凭夫贵的类型。
  “好呀,我向党支部书记好好汇报一下自己的思想,斗私批修!”连如江半开着玩笑,便坐在距离杨梅四五步左右距离的一张板凳上。他看看手表,不到五点半,沈刚说好六点左右到校门来接他,到了给他打电话,想到此处他把手机掏出来由静音调整成音乐模式。
  “你算了吧,如江,今天下午上课时你和钱教授交流问题可够胆大的,我们国家谁敢说是人治,不是法治?这种话我们私底下讨论讨论也就算了,你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宣扬,真怀疑你这个党员当时怎么过得关。”杨梅微微笑着,她真的是好意,连如江说话有时候太胆大。
  “谢谢杨书记,有时候我说话过于放肆了。”连如江也知道自己这个毛病,“今天钱教授讲得也真不错,只是看你只做笔记,很少发言呢。”
  “这也是我一个缺点,思考问题总慢半拍,在学校的时候老师就评价我,也许是一个好学生,但不会是一个好老师,我的思维着点不着面,不然我也会是一个人民教师了。”杨梅笑的样子很美丽,这让连如江想起了雨中的杏花。
  看连如江略带疑问的眼睛,她又说道:“我是南京师范大学毕业的,学的是心理学,当时不好就业才去的宿迁。”
  “现在很好了,机关工作可比做老师要好许多,我不少朋友是做老师的,他们说咽喉炎,静脉曲张,腰间盘突出这些都是教师的职业病,更别说遇到那些调皮捣蛋的孩子,让你都有发疯的感觉。”连如江忽然想起小时候自己捉弄老师的一些趣事,最严重地一次,就是忽悠一个男同学去戳老师家门口树上的马蜂窝,当时肇事者和正准备回家的数学老师可以用满目疮痍来形容,固然班里同学因此都得了一周的假期,但他差点告别自己的学生生涯。现在他小学数学老师见了他都腿肚子发软:这小子报复人的办法往往匪夷所思。
  “你说得对,现在我要比做教师要好很多了。只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机关工作也不好做呀,我负责区蔬菜局政工口工作,天天来上访的退休人员都能让你崩溃,其中有一个老汉说是八二年工资改革的时候少给他一元钱,以至于影响到现在分房子的面积,天天来闹,唉。”虽然她是唉声叹气的表情,但连如江却从她眉宇间察觉一丝喜色,这么难做的工作,能做好,这言外之意"工作能力强啊"。正要再顺着她的话安慰几句,忽然他的电话响了,是沈刚的声音传来:“我和凌红岩开车过来接你,大约五分钟后到南大北门东侧西辅道。你收拾一下出来,别的同学我约的是六点半。”
  “好,一会儿见。”连如江答应道。他站起身来,对杨梅说:“杨书记,我几个大学同学给我接风洗尘,你晚上有安排吗?我们一起?”他本来也就是想客气客气,估计杨书记不会去吧,毕竟像陈娟那种大大咧咧的人并不多。但他却想错了。
  “我去方便吗?”杨梅故意装作很犹豫的样子,但表情中确实跃跃欲试,丝毫没有拒绝的意思。
  连如江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邀请,要知道沈刚、凌红岩几人可都是嘴上很碎的家伙,见他带个女生赴宴,少不了要讥笑嘲讽,最重要的是今天楚谷要到场,看到他带着杨梅会不会也误会呢。但刚才一言既出,现在只能顺着她的意思说下去。“怎么不方便呀?都是我同学,就是现在外边雨不小,怕打湿了你的衣服。”他心里仍存着侥幸的念头,万一杨梅见下雨不去了呢。
  “没事,我带着伞呢。我就知道你们男人下雨都不喜欢带伞,南京三天两头下雨,我都有防备。”
  “那,走吧。”连如江脸上笑容很真诚,但心里却把自己骂了好几遍。
  雨并不算大,连如江是从来不打伞的,感受一下初春的凉意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但杨梅却撑起伞来,而且招呼他一起走,很优雅的女士花伞,既能防晒又能防雨,缺点就是太小了,一个人撑伞走能算得上校园的一道风景线,但要是五大三粗的连如江和她共用这把伞就有点不伦不类了。校门口距离他们教室并不远,但四五分钟的路程连如江觉得好多惊讶的目光看着他俩,脸不觉有些发红。
  辅道上停着得是一辆挂着警用牌照的商务车,不用问,肯定是凌红岩开来的,这个大学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家伙,听说已经混到了正科级别,在同学中属于进步最快的几个人之一,目前在市公安局一个绕嘴名称的技术部门工作。连如江在学校时候就经常和他斗嘴,他曾经给凌红岩起过一个“毒舌”外号,此人牙尖嘴利,说话好打机锋,稍不留神就容易中他的圈套。果不其然,一见面凌红岩就暴露出“毒舌”本色:“幺,如江,带着嫂子一起来的?”
  连如江早就习惯和他斗嘴,丝毫没有尴尬表情,而是嘻嘻笑道:“你眼瞎呀。身为公安人员,你有说话的权力,但你每句话都可能会成为呈堂证供,所以你要谨慎发言。”
  沈刚已经跑过来打开车门,想请他二人上车,还假惺惺得要拥抱一下连如江:“老四,想死你大哥了。”
  “尼玛滚。”连如江笑骂一声,“你这么吊,大嫂知道不?离我远点,免得跟同性恋一样。”沈刚旅游结婚的时候曾经去过山东一趟,他爱人和他同一单位,当时连如江尚是济南机床厂的一名普通员工,但兄弟情深,山东的四五个同学和沈刚喝酒喝到次日凌晨二点,第二天连如江去宾馆带他出去吃早饭时,就发现沈刚脸上多了几道细微伤痕,暗叫大嫂威武!
  杨梅在旁边撑着伞看他们几个人说说笑笑,并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神情。连如江请女士上车,然后给俩同学介绍道:“这是我们培训班的党支部书记,杨梅女士。你们饭菜要招呼好点,让我在领导面前脸上有光呀。”
  杨梅上车后落落大方地给坐在前排的沈刚握手:“你们好。我在宿迁蔬菜局工作。”
  沈刚很高兴的做着自我介绍,同时打飞了凌红岩伸过来也想握手的胳膊,命令道:“凌司机,好好开车,接待女士的事情我自己做就行。”
  凌红岩大怒,回头对杨梅说道:“妹妹,小心色狼,这小子擅长勾搭无知少女。光我就去派出所接他出来两三次,嫖娼罪呀。”连如江和杨梅都笑起来,要斗嘴,沈刚可不是凌红岩对手,但这一闹反而让本来有点生疏的气氛变得热烈。
  车开动了,下雨的原因,路上行人并不很多,但凌红岩仍是开得极慢,夜色中南京的路灯并不明亮,雨幕中发出淡淡的黄色,也许是座老城市的原因,路灯已经几十年未曾换过,相较于其他城市的夜色如昼,原来连如江晚上徘徊在南京街头总有一种无助的感觉,他并不喜欢金陵之夜。
  杨梅忽然说道:“无知少女现在可是一种时尚呀。据说这种称呼被提拔得最快。”连如江并不明白含义,总觉得这个词带点贬义,怎么会是官场捷径呢?
  凌红岩在前边接话道:“杨书记说得极是,无党派人士,知识分子,少数民族,女性干部,这种无知少女很难得。”杨梅吃吃笑道:“凌主任深谙此道!”她并不知道凌红岩的官衔,但称呼主任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车一共开了七八分钟,就拐向路边一座灯光灿烂的酒店,连如江看了一下酒店名字:玄武居,酒店后边想必就是玄武湖了。下车时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就急忙说道:“沈刚,你先陪杨书记进去少坐,我宿舍里给每位同学都带了一份小礼品,红岩你开车跟我回去一趟。”
  沈刚边下车边问道:“什么礼品?你妈小子刚才怎么不记着?”同学之间互送点东西他们觉得很正常,丝毫没有虚伪推脱得意味。杨梅也落落大方的随他一起下来,倒是凌红岩扭转车头的时候警告了沈刚一句:“照顾好女士,不准监守自盗!”杨梅扑哧就笑了。
  “你这个女同学倒是很清纯的。不像个官场人物,怎么样?有想法没有?”凌红岩边开车边问连如江。
  “你身为人民警察,就不能纯洁一点吗?”连如江笑骂,“你看看你色眯眯的样子,你即使不相信你连哥的人品,也要相信你连哥的眼光。”
  “你拉倒吧,哥哥。在南京单身三个月呢,我就不相信你不是男人。你小心别让我去派出所领你呀,刚才不是和沈刚开玩笑,我真去局子里拯救过他。”
  “阿门,你还是想办法拯救一下自己吧。”
  “楚谷下月初就走,是吧?”凌红岩突然问了他一句,语气里不再带着玩笑。
  “我也不知道。从来就没和她联系过,只是听陆亚云说她五一左右就回澳大利亚。”提到楚谷的名字,连如江的心就像这窗外的春雨湿润起来。
  “今晚她来你可别失态呀,连哥!”凌红岩少见得没有开玩笑的口吻。
  “怎么会呢?这么多年的事情都过去了。她过得也挺好的,我就放心了。”连如江明显有点口不应心,他想起了楚谷脸上的样子,也许自己当时惊鸿一瞥,看错了吧,他安慰自己道。
  这次车直接开进了南大校园,门卫扫视一眼是警用车,有点诚惶诚恐地开了大门,连如江指着去他宿舍的路上说道:“走这边。”
  凌红岩听出了他话语中的萧瑟之情,就转移话题:“如江,这里可能我比你都熟悉,我上班不久就在这里边呆了五个月,不敢说一草一木,但只要能住人的地方我都去过。”
  “刁爱青案你也参与了?”连如江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问道,现在正值饭点,路上人特别多。
  “消息灵通人士呀。你竟然也知道这件案子?”凌红岩饶有兴趣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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