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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紫色的女人(第十四章)

作品名称:喜欢紫色的女人      作者:紫烟雨朦      发布时间:2012-06-01 11:38:38      字数:17587

第十四章



叶非同是服了大剂量的安眠药而死去的,他的床位前面有空了的药瓶,法医断定是服药过量而导致死亡。
姐姐叶非叙已经被这意外的灾祸吓傻了,她欲哭无泪大脑一片空白。
出现场的警察拍照之后,在翻弄弟弟的衣服口袋,对关志强说:“房间内已经查过了,没有遗书之类的东西。”
李键看叶非叙的眼神是一副茫然无助的样子,他问:“你们是什么地方的人?死者是你的什么人?”
“我们是东北黑龙江的,他是我的弟弟。”
“你们姐弟俩出来旅游还是办事?”关志强问她。
“是旅游,弟弟有病刚出院不长时间,我陪他出来散心。”叶非叙回答。
“散心?他心情不好?”关志强盯紧了一句。
“不是,我说错了。”叶非叙纠正自己的话。
“不是错了,你隐瞒着真相。”他紧打紧逼。
“没有,真的没有隐瞒什么。”
“照你这么说,他什么原因没有就活够啦,他的年龄不会超过二十五六岁吧。”
“弟弟他二十六岁。”她回答。
“他的职业,文化程度,工作单位?”关志强换了个讯问的话题。
“建筑工程师,是大本生,在我们那的省建筑公司设计科工作。”叶非叙回答的很详细。
“你们到北京几天了?”
“三天了。”
“从东北来?”
“从黑龙江的家里出来先去的大连,我们是从大连来这的。原来没有打算来北京,想去青岛然后回家。”
“哦?为什么?”
“弟弟坚持要到北京来,想看看首都,他说喜欢看古建筑,所以改变了路线。”叶非叙象是自言自语一样的叨咕着。
“看了吗?都到了哪里?”关志强继续问。
“故宫,电影城,八达岭。”
“这不是一条线路哇,你们坐的什么车?”
“我们打车去的,最后去了天天网吧。”
“网吧?去那里干什么?”
“我,我不知道,他可能是喜欢玩电脑上的联众游戏。”叶非叙好象又是感觉自己说错了什么。
“你的证件呢?”关志强问。
“在我的房间里,我去拿。”
关志强给李键使眼色让他跟着一块儿去取,李键随着走了出来。
验尸的法医和关志强研究着叶非同的死亡原因,法医说:“他杀是排除了,没有搏斗迹象也没有伤痕,只是没有遗书这一点很叫人难以理解。是否我们还是没有找到?”
“我再问问死者的姐姐,应该有遗书的,她有事情在瞒着我们,也许不相信我们。”关志强说。
“我们在这里再找找,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法医说完同关志强继续查找着。
叶非叙的房间和弟弟的房间是挨着的,都是标准间,“你们的经济条件不错啊,都住的标准间。”李键说。
“弟弟要让我住好点的房间,他说一辈子能出来几次,应该享受一下。”叶非叙要哭的模样。
她在小皮包里拿出来自己的身份证给了李键,李键看到了她的名字“叶非叙”,脑袋一转,“你弟弟叫什么名字?”
“叶非同。”
“你们是‘非同小可’?”
“你,你怎么知道?”
“哎呀,为了找你们我都要急死了。”
“找我们,你是谁?”
“哎呀,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先让队长看你的证件吧。”李键也急的语无伦次了。
回到叶非同的房间,李键把叶非叙的身份证给关志强看。
关志强看了之后,对她说:“从现场来看你弟弟服药自杀是没有什么疑问的了。是否还需要把你弟弟送到医院去,解剖后确定一下他的死亡原因,这要看你还有没有其他的意见。”
“如果确定弟弟是自杀,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我不想让已经死了的弟弟再被剖肠破肚。”她开始流泪哽咽着。
“你自己能处理他的后事吗?家里还得来亲属吧?”关志强很同情地问她。
“是,现在我可以给家里打电话吗?”
“可以打,你必须通知家里来人处理他的后事嘛。”关志强又对李键说:“给殡仪馆打个电话,把死者拉去存在冰柜里,等他的亲属来了处理。”
李键答应了之后,到服务台打电话去了。
关志强和法医走出房间,让服务员把门锁好,一同来到叶非叙的房间。
“你们到网吧去是为了玩游戏吗?出去玩儿了一天会很疲劳怎么还会去那个地方?”关志强继续询问。
“弟弟的身体不好,他要去哪里玩,我都陪他去。”叶非叙把正在充电的手机从电源上拔下了充电器,说:“我给家里打个电话。”看到他在点头,她拨号。
“我是非叙,老倪啊,非同,非同他死了。”叶非叙哭出了声音。
“什么?你说什么?”对方的声音很大。
叶非叙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她放声大哭起来。
关志强从她手里把电话拿过来,对着话筒说:“我是北京盛文区区公安局的刑警队长,你的亲属叶非同今天上午八点钟在宾馆房间里被服务员发现他已经死亡,经过法医检验初步确定服药过量,目前排除他杀的可能性,死者的姐姐一个人处理后事有困难,请亲属前来处理,你是叶非同的什么亲属呢?姐夫,哦,死者是你的内弟对不?你们来了之后到殡仪馆就可以了。”他把话说的一清二楚,然后把手机还给叶非叙。
她还在哭泣,电话里倪军在问:“你的身体怎么样,别只是知道哭啊,我马上就去北京等着我。别哭啦,哭坏喽怎么办。你自己在外面一定要保重好自己听到没有。”
叶非叙抽抽搭搭的答应:“我知道了,你快些来吧。”
李键回来告诉关志强殡仪馆的电话已经打好了,一会儿车就到了。
叶非叙拿出一些钱,用求助的眼光看看李键,低声说:“我求你帮我去给弟弟买衣服行吗?”说着她跪了下来。
李键和关志强同时去拉她起来,她哭着说::“求北京的两位大哥了,我不能让苦命的弟弟这么样走啊。”
李键用征询的眼睛看看关志强,说道:“队长你看?我们得帮她吧?”
“这还用问,你去吧,买大不买小,看他的个头得买185尺码的。”他又问叶非叙:“得这么大的吧,看他的个子有一米八十。”她点头又哭上了。
“李键你去买衣服,咱们帮他换好了衣服再让车拉走。”
李键答应着走了出去,但是他又很快的返回来对关志强比划一下,关志强知道他有什么线索了。
“什么事?买完东西回来说不行?”在走廊里小声地问他。
“我不能贻误战机,死的叶非同就是我说的东北那个案子的见证人,在网上叫‘非同小可’,你别错过了立功受奖的机会。”
“你小子行啊,在什么时候得到的这个信息?”
“嗨,你甭问了,立功的机会我给你了,你去问个明白不就行了嘛。”
“谢你了。去买你的东西吧。”说完他回到房间。
关志强看着叶非叙,去卫生间取来了毛巾递给她,叶非叙接过来感激的点下头,擦擦眼睛,可还是止不住流淌着的眼泪,法医示意让他问她是否有什么线索。
关志强问:“你很悲伤我理解,可是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弟弟为什么走这条路。他选择走这条路的时候什么迹象都没有吗?”
“你确定他是自杀?”
“毫无疑问的,我很清楚这一点。到网络上发信息用的是‘非同小可’这个网名,对吧,你们姐弟俩不想去作证可能是有难言之隐。”
叶非叙大声的哭了起来。
关志强默默地看着她痛哭流涕,心里也酸酸的,他背转过去,抹了一下子脸。
他推测这姐弟俩个一定掌握着东北那个案子的有力证据又不愿意出头露面去作证,他耐心地等她哭完。
他又拨电话,找来了一位女警察陪叶非叙对她实行了监护。



肖平躺在床上又在看韩玉写给自己的信,她突然睁大了眼睛,发现了王建辉的名字。
难道她的丈夫会是那个开小吃部的王建辉?她急忙坐起来,仔细地再看一遍,是王建辉,哎呀,当时只顾生气,没有发现这个名字,如果是他,不是错过找到他的机会啦。
她气恼地捶了自己大腿一下,拿过电话拨了起来,“大刚啊,我是肖平,中午回来不?想你?不是,我有正事找你,想你也是正事可没这事重要,那你告诉我那个韩玉的家在什么地方,我有事呗,不是胡闹,我还跟你闹啥,真的是一件人命关天的大事,能现在就回来才好呢,你回来?太好啦我等你。”
大刚急火火地回来了,进屋先接过来肖平递给他的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什么事这么急,晚上回来都不行。”
“你看,这是韩玉写给我的,上面提到了她的前夫,正好他的名字同肖娅他们那的那个金所长儿子被害的时候那个重要的证人是同名的。或许巧了是他呢。”肖平把风扇对准了大刚。
“你象说绕口令一样,世界上同名同姓的多了,哪有那么巧的事。”他有些不以为然。
“你快说,你去过他家知道地址,告诉肖娅他们,提供线索嘛,啊,说啊。”
“好吧!求你别当话把啊。”
“不会的,我说再也不提这事就不会再提的。”
“但愿你说话算数,哼,我不太相信。”
“那是你不相信我,我可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肖平把地址写在本子上,给肖娅拨电话。

韩玉回到了自己哥哥嫂子家里,看到孩子在这一切都不错心里很高兴,她拿出来给哥哥嫂子买的礼物。
二栓子在身上比量着长袖T恤,嘴里说着:“花这些钱干啥,我能穿什么好衣裳,等你大侄回来就得架走。”
“有我大侄子的,他放假都没回来我给寄到学校去了。我当老姑的还能亏了我的娘家侄子。”她又拿出来一件花衬衣,到嫂子身上比划着,“这是嫂子的,穿身上让我哥看看,嫂子年轻好几岁。”
她看自己的儿子撅着嘴,对他说:“儿子,妈给你买了你最最稀罕的。”拿出了俄罗斯产的儿童望远镜和国产的电动手枪,孩子一看马上眉开眼笑,趴在妈妈的肩膀上对着耳朵说:“我寻思你也不要我了呢,原来亲妈就比后妈好。”
韩玉的眼睛红了,狠狠地亲了儿子两口,儿子欢快地笑着在炕上打滚儿。
嫂子乐颠颠地去给王建辉送信。
“建辉,建辉,孩子他老姑回来啦,你快去呀。这回可是真的啦。”
“你不是又要骗我去帮你干活吧。”
“这回呀,可是真的啦,你去就知道啦。”
“我换件衣裳,干活干的浑身埋埋汰汰的。等我会儿咱们一起走。”他换了件衣服出来和嫂子一块儿来到二栓子家。
孩子先看到了爸爸,他欢快的喊着:“爸爸,是来接我们回家的吧,我在这真的有些住够了。”他对舅母做着鬼脸,“舅母天天让我吃她蒸的鸡蛋糕(羹),我吃烦了,喘气都有鸡粑粑味了。”
“哟,这个小没良心的姥家狗,真是不能惯哪。快和你妈你爸滚回去吧。”她笑骂着,一脸的喜气。
韩玉看着有些局促的王建辉,心里涌出苦涩的感觉。
孩子张罗要回家,懂事的去拉爸爸妈妈的手,高兴地喊着:“回家喽,回家喽!”
嫂子用一条脏的看不出来颜色的毛巾擦着眼泪,二栓子的脸上也有些激动,他对孩子说:“别急,让你爸妈吃了饭再回家。”
他吩咐妻子:“去割二斤肉来,炒两个菜我和建辉喝口,顺路把建国大哥请来。”
嫂子答应之后忙不迭的走出去。
“不用请,我来啦。”随着话音他已经进来了。
“大哥,快到炕里坐,等她去弄两个菜咱们喝上两盅。”
韩玉也让着大伯哥:“大哥到炕上坐吧,等会儿我和嫂子弄菜。”
嫂子买了肉和酒,一路小跑的回来了,一进院子,看到了一台警车停在那里,王建辉被俩个警察押着上了车,她手里的肉和酒瓶子掉到了地上。
韩玉苦涩无奈的表情。
建国愣住了的模样。
二栓子恼怒的要发火。
孩子哭着:“我不让爸爸走,妈妈回来了。妈妈,你帮我拉住爸爸呀!”



上午十点多,肖平要去菜市场买菜,手机响了。她接到了倪放的电话。
“喂,你好!我是倪放,是我,你问怎么知道你的手机号码?你忘记在大连码头你给我打了一次电话,号码留在我的手机里了嘛。我现在呀,是在你们油田的开发区,我来接手一个我们攀枝花的一个公司。是当经理,对。我想知道你近来的情况。能见见你吗?”
“我真的有些不相信,你真的在我们开发区?具体位置,哦,兴旺街五号,我去看你,你什么时候能有时间?看我的时间什么时候方便,好吧,我考虑考虑。”肖平心里很激动,有些坐立不安了。
“明天能来吗?”倪放着急的声音,他在追问。
“怎么又不等我考虑了?”肖平问倪放。
“我怕你又有顾虑,我不难为你,你看在什么时候能来都可以,但是别让我等的太急。”
“好吧,我下午去。我坐小客去。不算太远,车很方便的。”
“OK!”倪放高兴的喊了一句。

这是九月的一个艳阳天。
肖平把身上那套紫色的衣裙换了下来,穿上了一件连衣裙,是蓝色的,外面是蓝色小花的短袖衫,黑色的坡跟皮凉鞋,手提着黑色坤包,看起来显得庄重素雅。
肖平想了想,下了决心,又给大刚打个手机:“大刚,我到开发区去,晚上回来。”
“坐什么车去?小客,我送你去?”
“不用了,又不是太远。”
“好吧,注意安全。”

肖平准备坐小客,可是当小客停在面前她又犹豫了,一想到开发区的兴旺街在哪里自己也找不到,还是去打个出租车方便,她站在路边,扬手示意打车,一辆红色捷达停在她面前,肖平坐了进去。
司机看了看肖平问到:“大姐你去哪儿?”
“开发区的兴旺街5号。”
“好嘞。”

司机把车停在了一个四层楼的大门前,肖平放在座位上一张五元的人民币,刚要打开车门,门开了。
看到的是倪放满是笑容的脸。
当她走下车来,他握住了肖平的手,拉着她走进楼内。
在走廊里,肖平抽出来自己还在倪放手心里的手,不好意思的对他笑了笑。
倪放边走边说:“哎呀,我真是有些怕。”他看肖平疑惑的样子解释着,“怕你不来见我。”
他打开了一个门上有经理字样的房间,伸手让进了肖平,随手又关上了门。
他在小冰箱里拿出来一听雪碧,“啪”的一声打开了它,递给坐在沙发上的肖平,又拿出来了一个水果盘,装上了两串儿葡萄和几个香蕉,放在沙发前的小沙发桌上。对肖平歉意的说:“我也没准备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你随便用啊。”
“你这么客气,我不好意思。”肖平说着。
倪放自然的坐在了肖平身边,给肖平剥了个香蕉,送到她嘴边,肖平没办法躲避,吃了一口,脸又红了。
“你在家里忙什么呢?”倪放问她。
“我以前喜欢写点东西,现在还想继续写点什么,不知道能否成功。”
“好啊,什么内容呢?”
“网络上的故事,这是个新鲜事物,网络在搞科技的高知群体中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在普通的百姓之中对网络特别是对上网的人们都有一种偏见,我要把大家的故事写出来,还给大家一个公平,让大家正确认识网络,运用好网络。”肖平很投入的说着。
“好啊,你的想法不错,我支持你。”他又把饮料递给肖平。
肖平问倪放:“你怎么不到网上来了,我一直没有看到你。”
“是吗?你没看到我,我可是同你聊了好几次天,只是我没有固定的网名,你认不出来我了。”
“你为什么隐身呢?怕朋友太多了?”
“你不知道这里的奥秘,在网络上认识的朋友良莠难分,我只找认识了的朋友聊天,减少麻烦嘛。”
“哦?这么说你在网上的朋友很多很多,以至让你感到沉重难以应付,我也是其中的一个?”
“不是,你与他们不同,你很优秀,层次品位高于她们,我喜欢你也爱你。”他又有些情不自禁了,要来吻肖平。
“不,”她躲避着,“我怎么感觉我自己只不过是你众多网友中的一个,好像是你的‘网中’一个猎物。”
“你怎么说的这么难听,我对你怎么样你的心里没有一杆称?你的分量有多重你自己不知道?”倪放有些尴尬。
“我......我知道。可是这也许是女人的通病,我只是为自己担心,我怕自己在情感上再次失败,我必须为自己负责任。”她用手拢了拢头发,抬头看了看倪放。
“你忘记我在大连等你五天的事情了,你忘记我们那最美好的一夜了?”
“你别提那些好不好,我不想重提这件事情。”
“你不认为那是你我的一段最为美好的回忆。”倪放的话语有些颤抖。
“可是,你知道我们分别后留给我的是什么吗?”肖平的语音也有些激动。
“不会是后悔吧?我做出来的事情我从来不后悔。”倪放声音又有些高。
“这一点我们是一样,但是我感到有了沉重的负担,因为异地的思念会毁了一个人,我是怎么的努力去调整自己的心态,你明白吗?我彻夜不眠,试图忘记你,我的心刚刚平静下来。”肖平的眼泪流下来了。
倪放知道自己误解她了,他有些心疼的看着她,在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手绢,给肖平擦去眼泪,把她拥在怀里。



有关阿龙的案子要在省城滨松市法院开庭审理,有关的人员、亲属都在旁听席位上等着。
法庭上悬挂着国徽,使人感到庄严肃穆。
坐在前面的是北京来的关志强李键和刘东伟,还有一位女警察陪着叶非叙,还来了个神秘人物,就是天福宾馆的服务员林姗姗。
接着来了绥江的金所长和吴微,焉雪儿,胡队长,于云声哥俩,肖娅柳莺。
柳莺看到了李键.
柳莺在对肖娅耳语:“北京的流浪汉李键来了。”肖娅愕然,仔细地看了看这位网友。同照片上没有多大区别。此时的李键很严肃,一脸的装重。
小镇来了韩玉二栓子王建国。
二栓子看到了说话的肖娅,他告诉建国,“帮咱们忙的那个大妹子也来啦。”建国说:“一会完事了,咱得请她吃一顿,你盯着点。”他又问韩玉:“建辉真的没事儿吗?”
“没事儿,是让他来作证。”韩玉对建国和二栓子说。
“那整的那么吓人干啥,搁警车带走的,多邪乎哇。”
“人家公安可能把他是保护起来了。怕坏人害喽他。”二栓子还真的明白。
开庭了。审判长,审判员,书记员坐在了标牌后的座位上。
审判长讲了一些法庭纪律,然后宣布开庭。
一切按照法律程序进行着,红绿二毛被带到被告席上。公诉人在读起诉书,是位灵牙利齿的女性,她在陈述检查机关的认定红毛绿毛故意杀人犯罪事实,并举证证人证词和证据。
但是红绿二毛在回答了一些个人自然状况之后,对其犯罪事实,缄口无言。红毛说:“由我的律师来回答。”
进入了最为关键的时刻,被告方的律师进行辩护。
被告的律师是位年龄比较大些的一位男性。
针对红绿二毛是否属于斗殴致使阿龙死亡进行了激烈的辩论。
被告律师胸有成足:“在这一案件中,金阿龙之死完全是因为双方酒后发生口角引起斗殴,我的当事人防卫过当,使金阿龙头部受伤经抢救无效而死亡。不属于蓄意犯罪,肯请法庭在量刑时引起关注。”
公诉人:“审判长,陪审员,我申请进行发言。”
审判长:“同意。”
“据我掌握的资料和证据,金阿龙之死,不是酒后发生口角引起的斗殴,是被告二人蓄意伤害行凶杀人。我申请证人出庭作证。”
审判长同意了她的请求。
王建辉走到证人席。
审判长问了他的姓名年龄,说明了证人的证词将做为案件证据记录在案,要如实叙述,不得做假证伪证。
王建辉心里有些紧张,他回答了审判长的提问,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脚下,头上和手心都在冒汗。
公诉人对他说:“请你如实地向法庭叙述案发当时的经过。请回答,在8月X日,金阿龙同谁去你的小吃部吃的饭?”
“有金阿龙,还有一男一女是姐俩。”王建辉回答。
“崔氏兄弟俩什么时候出现的?”公诉人继续询问。
王建辉回答:“金阿龙和那个姐俩已经吃完了的时候。”
“他们哥俩来了是怎么说的?”
被告辩护律师提出抗议,“审判长,我抗议控方律师在误导证人。”
“抗议有效。”
听众席有些哗然。
公诉人换个口吻:“崔氏兄弟俩来了之后吃饭没有?”
“没有。”
“他们不吃饭来干什么?”她问。
“来要保护费。”王建辉回答。
“什么保护费?”
“说是保护我们这些做小生意的,不受别人的欺负。”他的声音稍稍的大了一些。
被告律师举手要问句话,审判长同意了他的请求。
“你说他们是要保护费,你给了吗?以前给过吗?”
“没有,以前也没给过。”
“我问完了。”男律师得意地说了句。
公诉人继续问话:“请你向法庭叙述金阿龙同崔氏二兄弟发生口角的前后过程。”
“当时崔老大,”他用手指了指红毛,“问我准备好了钱没有,我说小本生意刚开张几天,没挣着钱哪,他们哥俩开始摔酒瓶子。”
被告律师又要申请询问,审判长再次同意。
“王金辉,我问你,你认识金阿龙,对吗?”
“是,我们是老乡。”
“我问完了。”他更得意。
公诉人举手:“我抗议被告律师打断证人的思路。”她问王金辉:“崔氏哥俩让你准备什么钱?”
“保护费呀,你们不都是这么叫吗?”
被告的亲属在听众席上起哄。
公诉人说:“我问完了。”
被告律师举手要求发言。
审判长同意。
“尊敬的审判长,陪审员,书记员,各位公民,我受此案被告的委托为其辩护,我以事实为依据,法律为准绳,还被告一个公平。崔氏哥俩在去小吃部吃饭过程中同金阿龙发生口角,年轻人嘛,火气大都动了手,金阿龙是武警复员兵,会点擒拿格斗,在斗殴过程中也几次摔倒他们哥俩,在防范之时有些过当,造成了金阿龙脑部受伤,经抢救无效而死亡。至于王金辉的证词,我认为法律上讲是不生效的,他和死者不只是老乡,而且是亲属关系。我问你王金辉,你的表姑夫是否姓金?”
“是有个表姑夫姓金,可多年没有来往了。”
“你们是否来往我不去追究,我提示法庭,金阿龙是这个证人的表姑夫的儿子。他们是表姑舅哥俩,而且他的表姑夫也来了啊。”他指了一下身穿便装的金所长。
他得意地说:“按照我国刑法有关规定,王金辉的证词法律上是不生效的,对吗?”
听众席上的崔大奎对着律师伸出大拇指。
公诉人的脸孔有些发红,但是她很快的镇静下来,“我请求另外一个证人出庭作证。”
审判长同意。
叶非叙走了上来。但是没等审判长问她姓名年龄,倪军在听众席上高高的举着手,审判长奇怪的看了看他,认出来他是区委书记,点头同意让他说话。
“我是叶非叙的丈夫,她最近大脑受了刺激,不能作证。”
大家都愣住了。
公诉人气愤的看着这位过去曾经追求过自己,被自己拒绝了的区委书记,心里很生气。
叶非叙脸色很难看,她看着自己的丈夫象不认识一样,她坚决的走到了证人席上,对审判长说:“请您问我问题,看我是否不正常,再确定我是否有作证的能力和权利。”
“好,你回答你的姓名,年龄,职业,政治面貌。”
“我叫韩非叙,三十二岁,退养在家,中共党员。我与死者没有任何亲属关系。”
“你具备作证人的能力和资格,请。”审判长客气地说道。
“那天我和住院的弟弟与阿龙一块儿去小吃部吃饭,因为去过几次,同老板已经熟悉了,吃完饭没有马上离开,在喝水的时候,这两个人进来了,他们在向王老板要钱,王老板拒绝说没有挣到钱让他们等几天,他们哥俩摔酒瓶子,阿龙想用手机打电话报警,被红毛发现,他来威胁阿龙,阿龙仗义执言,警告这哥俩,红毛提出用角斗方式解决,如阿龙赢了他们哥俩就离开这里。在阿龙赢了红毛之后,绿毛在阿龙伸手去拉被摔倒在地的红毛的时候操起了酒瓶子狠狠地打在了阿龙的头上,阿龙晃了晃倒在了地上,头上流出了血和脑浆。”叶非叙嗓音嘶哑,哽咽着说完了这些话,就要虚脱过去了。
辩护律师又举手提问,得到同意后问:“你是怎么认识金阿龙的呢?”
“这,这我不想回答。”
“不,这很重要,你不回答这个问题,我怀疑你证词的真实性。”
女律师反驳男律师:“请你尊重人的隐私权。”
“这是庄严的法庭,她又是个中共党员,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隐私?”他恶毒地看了区委书记一眼。
倪军怨恨的瞅着他。
公诉人得到审判长同意后说:“当一个人为一个屈死的冤魂作证的时候,你还要去追究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吗?可以是过路人,可以是旁观者,只要他出于一个公民的责任和义务都可以来作证。只要他有正义感,是在说公平话,无须追究是怎么认识的。”
“不,我认为很重要。”
“你太激进了。”
“我提醒你,不要带个人成见和情感色彩。”男律师忿忿然。
审判长同陪审员商议,暂时休庭,下午继续开庭。
北京来的几个人在同公诉人耳语。



下午一开庭,公诉人沉稳的对审判长提出申请:“我向法庭提出由新的证人出庭作证。”
审判长:“同意。”
在听众席位上的林姗姗站了起来,她手里拿着个用白布包裹着的小包。她也学着别人说话前举起了手,审判长对书记员和陪审员说:“今天这个案子是怎么啦,来的证人都在听众席上。”
北京来的关志强向法庭出示林姗姗的身份证明,审判长在点头。
他同意林姗姗说话。
林姗姗有些腼腆,但还是走到证人席前。
她现在说着一口纯正的北京话。
问:“姓名。”
“我叫林姗姗。”
“年龄?”
“今年二十三岁。”
“职业?政治面貌?”
“在北京天福宾馆做服务员工作。是个团员。”她脸红红的,不好意思的看了大家一眼,见大家都在认真的等着她说下去,她稳了稳自己的情绪,说了起来。
“我是受在宾馆内死去的叶非同生前委托来作证的。他在死前留下了这个包裹,让我在需要的时候拿出来,他说他实在没有勇气来作证,他虽然死了,但是我觉得我应该把他死前的事情替他办完。我从头说,好么?”她问审判长。
“行,你说吧。”审判长蛮有兴趣地看着她。
“那天是八月十六日,叶非同和他的姐姐叶非叙住进了我们宾馆。”



叶非同和姐姐住在挨在一起的房间里,林姗姗来送水,她看到的是一张英俊的面孔,带有病容的脸上在沉思着什么,当他看到林姗姗时,问她了一句林姗姗认为莫名其妙的话,“你们宾馆的电脑允许用吗?”
“网吧里有啊,办公室里的不允许随意用。”
“我请您给我作向导,晚上你带我去可以吗?”
“可以,晚上我下班以后再带你去,不过你也要给我付费,我也喜欢玩电脑。”林姗姗很喜欢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大男孩,顽皮的开着玩笑。
“小意思啦,只要你带我去就可以的啦。”叶非同学广东人的口音。
“你和叶非叙小姐是姐俩对吗?”
“是,她是我姐姐,带我来养病散心的。她怕我累着,不让我总出去,玩儿的时候也不尽兴。”
“我陪你偷偷地出去,但是也不要累坏你这个病人。”
“OK!”叶非同很高兴。

晚上,叶非同在林姗姗的陪同下去天安门广场闲逛,知道了她来自攀枝花,已经习惯了北京的生活,不想再回到家乡去了,在做着当作家的梦,叶非同逗她:“想写书得有一定的阅历和生活,否则只能去写幻想。你写个儿童幻想吧,照样也可以出名。”
林姗姗撅着好看的小嘴,用四川话说:“来了个大锅(哥)你不想(象)话。瞧不起人来。”
叶非同被她的川话逗的哈哈大笑,又连忙用手捂住刀口处,咧咧嘴。
林姗姗看到叶非同的表情和动作,忙问:“怎么啦?”“我的刀口疼,不许逗我再笑了。”
“要得。”
“呵呵,别再说川话好不好,你还逗我笑。”
“好了,我不说家乡话了。说普通话。”
两个年龄相仿可阅历有天壤之别的年轻人在闲逛之后来到了王府井的天乐网吧。
网吧里有很多年轻人在玩。老板热情的对叶非同和林姗姗打着招呼:“请进请进,两位玩一台机器吧?坐三号机器那吧,那个机器的键盘和鼠标都是新配的。好使着呢。”
叶非同坐到微机前,林姗姗在他身边看他玩儿着联众世界的游戏。
叶非同边玩边问林姗姗:“你的EmaiI能告诉我吗?以后我在网上找你。”
“行啊,还有OICQ号码都给你。”林姗姗去服务台要来了纸和笔。
她把EmaiI信箱和OICQ号码写好了,递给叶非同。
叶非同问林姗姗:“你怎么这么相信我呢,OICQ号码和EmaiI信箱都告诉了我。”
“我看你不象坏人,你又这么帅,有款有型又潇洒。再说你和姐姐一块儿出来玩儿,怎么会是坏人呢。再说你袭击我的信箱和OICQ没有什么意义啊。”她自信的说着。
“你呀,太年轻,坏人脸上又没有标志,你怎么能分得清。”
“那我不管,今天你和我在一起玩儿,你表现的很绅士的,我看你是个好人,难道不是?”
“谢谢你林姗姗,你说我是好人就算是好人吧。”
“怎么还算是啊。你在我的眼里就是好人,因为你不象那些有钱的人瞧不起我们服务员,我看的出来你们姐弟俩是有钱的人,但是又那么随和可亲。”
叶非同问:“你不玩吗?”
“不玩儿,看你玩儿的高兴我也挺开心。真的,你别用怀疑的眼神看我。其实,我这个人性格很开朗,喜欢说说笑笑,可是能开怀大笑的时候很少,因为别人说我张狂不稳重,说我这个川妹子总是异想天开,说我在做美梦。领班看不上我,把我从总台调整到了客房来。也不错,不然还不会认识你呢。继续做美梦。”
“什么美梦?”
“遇到个我喜欢和他也喜欢我的人嘛,他能欣赏我,爱我,我也崇拜他的爱他的男人,这难道是梦?你说谁不喜欢做梦呢?”
叶非同被她大胆的火辣辣的语言感动着。他停止了游戏,认真地说:“你会遇到的,一定会。”
“会吗?”
“会,因为你这么善良,真诚,勇敢。”
已经是深夜了,网吧里的人渐渐的少了,叶非同交了上网费。和林姗姗走了出来。



第二天的晚上,叶非同和姐姐回来后,到餐厅去吃了饭回到房间,林姗姗是夜班。
在客房里,叶非叙疲惫地靠在床上,看着情绪不正常的弟弟:“你怎么了,又不高兴。”
“我们在这里闲逛,阿龙的案子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心里放不下。”
“放不下也得放啊,我们去作证人家会问怎么认识的,咋说?”
“吃饭的时候赶上了。”
“哪会那么简单,一到法庭上是不能撒谎的。那样就会暴露我们是在欺骗人家啊。”
“姐姐,我知道你和阿龙不是什么同学,是网友你不敢承认,怕我姐夫说其他的话。可是你越怕别人越猜疑,不如大大方方的说呢。”
“什么?大大方方的说?你在以什么为生也能大大方方的说吗?”
“姐姐,你,你在说我什么?”
“我,我没有其他意思。”
“我知道我给你们丢人了,可我得慢慢的走出来,你得给我时间。”
“时间,你要时间?已经多长时间啦?你能走得出来吗?丢人。”
“丢人?是,我是丢人,可我丢人的时候你在哪里?谁能救我不丢人?”叶非同的气也粗了起来。
“你现在最为主要的是脱离那种寄生虫生活,知道吗?否则别说母亲知道了接受不了,我也快崩溃了,求求你了弟弟,别让姐姐为难啦。”
“我会的,会让你们都解脱的。”叶非同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在下着决心。

第三天的晚上。
叶非同和姐姐一块儿去了网吧,然后回到了宾馆客房,他对姐姐说:“我今天特别的累,想早点休息。”
叶非叙看看弟弟疲惫的面容说道:“哪有你这样的,从医院刚出来到处游荡,身体能受得了吗?说你嘛,你又不喜欢听。看看附近的建筑就可以了嘛。非得爬什么长城,累坏了,我岂不是劳而无功。”
叶非同说道:“姐姐,我没有来过北京,来了怎么能不去长城呢,不到长城非好汉你忘记了?”
“你是好汉?你以为你到了长城就是好汉了吗?”叶非叙全然不顾弟弟的脸色都变了,独自说下去。
“姐姐,你的脾气怎么越来越大呢,不会这么早就进入更年期了吧。”
“被你气的提前衰老了。”叶非叙忍不住笑了。
叶非同心事重重的看着姐姐,他想了想说:“我想早点休息,姐姐明天早上让服务员来叫我起床吧。你别来叫我。”
“我喊你不一样嘛让人家叫什么。”
“姐姐你去睡觉吧,我,我想亲姐姐一下。”
“别胡闹了,这么大了还象个孩子。”
“不,我要亲一下姐姐。”他边说边走过来,伸手揽过姐姐的头,在额上吻了一下。叶非叙脸孔羞涩的红了。
叶非同看姐姐走出房间了,拿出来自己偷偷买来的3.5寸软盘,放在裤子兜里,走出了客房。
他又来到了网吧,到老板那做了时间记录,来到微机前,熟练的在键盘上敲打着,他在流泪。

林姗姗泪流满面,拿出了在EmaiI上复制下来的叶非同的遗书和一张软盘。她颤抖着交给了审判长。
她又面对大家,说:“叶非同在EmaiI给我留话,要求我在作证的时候一定要把他的这封遗书念给大家听,他在Email对我讲述了在北京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包括他同姐姐的‘吵嘴’和‘生气’。我把他的遗书念给大家听听,让大家了解一个从事畸形职业的男人的心中的忧伤和苦闷。说句实在的话,如果他活着,我想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他走出那个在阴暗的角落,抛弃他的那个丑恶的行当,让他恢复一个正常人的生活。如今说什么都晚了,我虽然只认识他三天,但我明白他内心有多痛苦,他也想走出来,可太难了。”
“他也受过高等教育,是个知识分子,他的堕落是谁的责任?我不知道自己的话会引起多少人的反感和愤恨,但是非同让我要毫不顾忌的说出他的一切。”林姗姗的一番话很多人听不明白,这和本案有什么关系?
“我说的离题了,大家会纳闷叶非同的死和金阿龙之死有什么联系?我读完叶非同的遗书你们就明白了。”
林姗姗在压制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后,说道:“这是他的遗书我打印了下来。”
被告律师对审判长举手提出疑问:“网络是个虚拟的世界,他们相识在网络,又利用这虚拟的空间来制造证据,请问在法律上这样的证词生效吗?”
公诉人反驳:“网络是虚拟的空间,但是,人是个实体,她带来的是个活生生的一个人生前留下的证言,怎么不让读呢?”
“我感觉象港台电视剧里的情节。”男律师说的很乏力。
“你认为你在演戏?”公诉人反问他。
审判长示意让林姗姗念遗书。
林姗姗没等念出来,眼泪先掉了下来。公诉人在自己的口袋里拿出来了手绢放在林姗姗的手里,拍拍她的肩头,鼓励她大胆的读出来。
林姗姗长出一口气,读了起来。
林姗姗姑娘:真有些对不起你,这封信会把你推到风口浪尖上去。但是我求你了,只有你能帮我去办这件事情。
我不是什么好人,只有你说我是好人,你的天真无邪让我找到了从前,那时我是好人,我勤奋读书,上大学读硕士拿学位,让母亲和姐姐为我感到骄傲。可是我后来不是好人了,是社会的渣滓,不齿于人类的渣滓。
我曾经有过远大的理想,因为我是学建筑的,梦想有那么一天我设计的摩天大厦拔地而起,我设计的楼房替代那些平房让没有住处的人们住进去。可是我的梦想永远不能实现了,因为我人生的坐标偏离了轨道,走向了一条不归之路。我用青春去换取享受,把自己赌在了噩梦的转盘上,我堕落了。
是阿龙唤起了我的良知,他不鄙视我,真心的想和姐姐一块儿帮我离开沼泽地,但是没等我脱离那种寄生虫生活,他却走了,永远的离开了我。
林姗姗,我请求你在一定的时候代替我去法庭为阿龙作证,他的死是为了伸张正义而死的,他是为了制止两个敲诈勒索小吃部老板的歹徒而被活活打死了。
应该给他个正确的名分,我知道在现在的社会上存在着一些歪风邪气,没有人敢为别人打抱不平,都在保护自己不被伤害为前提,不管他人在受到什么样的伤害都会闭上自己的眼睛。
我的眼前总出现他的样子,他双手捂着头,踉踉跄跄的扑倒在地上,头上流出来的是血和脑浆。
在姐夫的安排下我和姐姐一块儿逃离了不应该离开的地方,可是我在外地一直放心不下这件事情,怕阿龙的死得不到他该得到的。
他是为了制止坏人敲诈勒索而死的,起码应该给他定个烈士,必须让凶手得到法律的制裁。
你们或许说我为什么不活着来给他作证,反而用死人的遗书来作证呢?
不是我胆小怕谁报复,是我无颜站在法庭这庄严的地方,我同阿龙不是一种人。我用死来为他证明,他是英雄!
我们不能让英雄闭不上眼睛,他应该坦然离去,不能带着遗憾和无奈。
我知道一个证人的重要性,我应该站在证人席上,堂堂正正的给他作证,可我实在是没有这最后的勇气了。我已经把当时绿毛打人用的酒瓶子收了起来,它是绿毛行凶的武器。还有这件我的T恤,上面有阿龙的血!
林姗姗是个天真的好女孩,我不能玷污你那纯洁的感情,来世我再托生为人的话,我们再相识吧。
但愿我能用自己的生命最后为英雄作证。
阿龙我来陪伴你了,尽管我不配。你答应过我,说带我去学经商,让我学擒拿格斗锻炼身体,说你那里有个吕风是复转军官,很义气,让我也去他那里。
我们俩都去不了那里了,我同你一块儿来周游祖国各地,我陪着你,等着我阿龙,我来了。
能把我的骨灰随阿龙一块儿抛洒吗?我将永远陪着他!

林姗姗声泪俱下的读完了叶非同的遗书,听众席上有唏嘘的声音传来。
金所长老泪纵横,站起来对着林姗姗鞠了个躬,说:“谢谢你林姗姗,千里迢迢来到这里,阿龙啊!”他仰天而叹:“你没走太远,看到了吗,听到了吗?你的朋友用生命在给你作证啊。我的好孩子,你可以闭上眼睛了。”



阿龙的遗体要去火化了,追悼会在殡仪馆举行。阿龙含笑的大照片挂在灵堂前面的墙上,他微笑着望着大家。
吕风在主持追悼会,他声音沉重嘶哑,悲痛的目光时时的看着躺在花丛里的阿龙身上。
他一直在流泪,“天苍苍在流泪,路茫茫在哀伤。阿龙,你的离去给我们留下了无尽的痛苦,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我们为你的年轻而惋惜,为你的大义而自豪,阿龙,一路走好。”
焉雪儿身穿白色套装,默默地站在阿龙面前,她细心地给阿龙抚平头下的枕头,用手去摸阿龙的脸,她抑制不住又痛哭起来:“阿龙,你真的要走了啊,我们大家都来送你了,这是你的立功奖章,我给你带上吧!你到哪里都是好汉,阿龙,你走了,我怎么办啊?谁带我去北京看奥运,谁为我披上婚纱啊?”她又要昏厥过去,吴微扶住了她,她哭倒在吴微怀里。
金所长最后给阿龙正了正帽子,对儿子说最后的几句话:“你再也不能管老爸吸烟的事儿了,不过我真的戒烟了,你看老爸把打火机送给你了,你在那里要是想我了,就看看它。阿龙,我的好儿子。”他断然地一挥手,转身离开。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推走了阿龙,焉雪儿挣脱了吴微,大声的哭喊着扑向前去:“阿龙,阿龙,你真的忍心扔下我了吗?阿龙啊,你知道我在喊你回来吗?”


尾声

大家要分手了,肖娅及柳莺到车站送李键他们,李键大方的握着肖娅的手同她告别,“世界空间就是这样,即硕大无比,又狭小无隙,我们竟然在这能相逢。老师,您别忘了我这个学生,我还会在网上找你的。”
“不要叫我老师,好吗。”肖娅羞涩的说。
“对了,我差点忘记告诉你了,你那个海底珊瑚我给你找到了,你猜他为什么失踪吗?”他狡猾的一笑说:“你想都想不到的,他为什么没有踪影了?因为他是个残疾人,他很向往健康人的情感生活,但是当你说如果去北京的话就去看他,他又有些自卑怕见到你。没有自信了。”
“是吗?这样的话,我要想尽一切办法和他联系,我去看他。”
“我都嫉妒了。如我不是出差,恐怕真的见不到你。”
“谁说的,你看大家不都见面了嘛。”
肖娅用手指给李键看。
是的,这几个人是幸运的,在网上是朋友,在网络之外也成为了异地好友,一群幸运之人!(上集完)


作者简介
文今。祖籍山东省莱阳人。一九五四年出生于黑龙江省。七0年参加工作。在大庆油田先后从事过采油工人,小队文书,矿(大队)会计员,厂科室机关计划统计员,基层队长书记等工作。在九五年开始走上创作之路。先后在黑龙江工人报、山东济南晚报、大庆日报、大庆油田报、发表散文近四十篇,在世界妇女四次大会在北京召开时,散文《妈妈的嘱托》在组委会宣动委、民政部、总政组织部、武警总部、全国妇联合主办的全国百家报刊“绿的奉献”军民书信征文活动中,荣获二等奖。
《喜欢紫色的女人》这部中篇小说是作者的处女作。全文30万字。2002年6月在哈尔滨出版社出版


今年是我的本历年。
离开了工作岗位以后,曾经迷茫的不知所措,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应该在哪里。
重新开辟一条自己的路,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我选择文学创作这条布满荆棘的坎坷之路,因为这也是我自己小时侯的一个梦。
在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在远离爸爸妈妈的亲戚家里一手查看字典,一手翻看《朝阳花》,书啃下来了,认识了很多以前不认识的字,而且给爸爸妈妈写了一封“文笔流畅”的家书,高兴的爸爸妈妈让左邻右舍看我的杰作。
在完成老师布置的作文的时候,老师误认为是高年级的同学帮我所作,当她知道委屈了我,又高兴的鼓励我,说我长大了会有希望当作家。
一场十年浩劫,粉碎了上大学之梦......。
十六岁的时候,在铁人王进喜工作的大庆油田,在茫茫的草原深处当了一名采油工人,在那十年的光阴里,其中有苦也有乐,有初恋时的美好憧憬,有失恋时的痛彻心扉的苦恼。同时也受到了大自然的熏陶和锻炼,陶醉于蓝天白云红花绿草之中,也有暴风雪之夜的跌跌撞撞,还有炎热酷暑的汗流浃背,更有那大雨连绵中的踉踉跄跄,但是那个时候感到那么充实,内心有着远大的理想和一个年轻人的抱负,感受到了成为工人阶级一分子的自豪。
在基层工作的十年磨练了我的性格,对文学的爱好还是很执着,在当时那个“阶级斗争一抓就灵”的年代,我偷偷的看了许多中外名著古典文学,《红楼梦》,《西游记》,《水浒传》,《家》,《春》,《秋》,托尔斯泰的三巨作,《安娜、卡列宁娜》,《战争与和平》,《复活》。高尔基的《童年》,《母亲》等等。
看这些书要感激当时在采油队的时候认识了一位接受改造的大学教授,他告诉我不要去看那些什么“无头骑士”之类的手抄本,要想办法找名著来看。我回到自己的母校去找老师,这位老师答应帮助我,并告诉我到学校去找图书室管理员,她会想办法把那些禁锢在库房里的书籍偷偷的借给我。
我至今不会忘记她是冒着风险给我找那些已经封存了的书,我如获至宝,给书包上皮,藏藏掖掖的在值班的时候偷着看,那时侯就像如饥似渴的孩子一样,贪婪的在书中汲取着营养,添补着自己对文学知识的匮乏,像久旱的小苗得到了雨露的滋润,汲取着甘露的营养。
我在采油队的小黑板报上发表自己写的短诗、散文,在厂里组织的“会战”中,写广播稿,虽然现在回忆起来那个时候的语言那么苍白显得有些枯燥,但是当时看到黑板上自己的名字,听到广播里在念我写的通讯,也是充满了喜悦之情。
到机关工作之后,又是一个新的环境和天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没有了基层工人的那种不设防,而自己总是被人家误解甚至诬陷,就又多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学会了处处提防着别人的算计,点点滴滴都要揣摩自己在领导眼睛里的看法,时时刻刻又要保持在工人面前的形象。二十年的机关工作只是感觉到一个字:累。
当我下岗离开了工作岗位,那么茫然,无所事事的度过了调整心态的两个月,为自己设计了一条别人已经不喜欢去走的坎坷之路。
写小说是多年的梦,怎么去圆自己的梦,选择什么样的题材?
我在聊天室里结识了很多朋友,当他们知道了我是大庆人,都热情的询问现在的大庆人是什么样子,询问大庆那些像我一样在减员的时候离开了岗位的人在做什么。
一位河北的网友已经快五十岁了,他在聊天的时候告诉我,他在年轻的时候,曾经是学习大庆的劳动模范,先进人物,自己连续十六年为单位的公厕打扫卫生,每日都要清洗全车间的用来擦车床的棉纱,用小勺把清洗棉纱的水槽里残留的浮在上面的油珠细心的捞出来,留着下次再用。
吉林省长春市的一位朋友告诉我,当年他连续看了五遍那部反映大庆艰苦创业的电影《创业》,他动情的说,每次看了都是被感动的流泪,他说,历史不会忘记大庆,不会忘记大庆人。
还有的朋友询问大庆人的情感世界是否是硬邦邦冷冰冰的,询问当年那些为祖国贡献了自己美好青春年华的老会战们如今的生活。
大庆人不是生活在真空里,大庆人的情感世界也是丰富多采的,有五彩缤纷的缠绵真挚的爱情,也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也有情感的困惑和纠葛。
我选定了这个题材。
让大家了解大庆的一些中年人情感世界,了解那些离开了岗位的中年男女们。我告诉大家:他们不是弱者。
我在准备动手写的时候,已经是春暖花开季节,我去了大连和北京,感受大自然的熏陶,看海看山看人,创作的欲望也更加强烈。
在六月份我开始了中篇小说《喜欢紫色的女人》的写作。
在整个创作过程中,最深的体会是,爬格子远远的比爬山要累的多的多,要辛苦上多少倍,但是其中的欢乐也同样要多出多的多。
我和书里的人物一同高兴,一同痛苦,欢笑、流泪,拍巴掌,挥拳头。
我曾经把自己的爱人当成书里的人物,同他生气几天不理他,又有的时候拉上他深更半夜的去逛马路,这个时候老公总是担心是问我:“你没有什么毛病吧,写书会不会把你自己磨成了一个神经兮兮的傻女人。”
我在灵感之至的时候,半夜三点起来开始工作,连续几天不吃饭,总是老公做好了饭菜催促我吃下去,买来时鲜水果为我补充营养。
在网络聊天室,我把自己的作品贴给网友们看,征求他们的意见,我真的十分感谢他们的热心和支持,一位河南的老大哥远在千里之外,给我打电话,对作品提出建议和意见。
我去酒店体验生活,大庆红岗区的长城娱乐中心的总经理平先生热情接待和安排。
最为有趣的是我想去看守所里看看那的设施,看看羁押在那里的犯罪嫌疑人的亲属们怎么去探视他们,但是看守所的领导拒绝我的同时又对我想知道的内容耐心的进行了语言描述介绍,讲了一些在不违反原则下的我想知道的情况。
我为了使书中的内容不脱离生活,语言不能太过于苍白无力,我去大庆开发区打工,到法庭参加一些民事诉讼案件的公开审理,来充实自己笔下的内容,尽量的减少出现一些不当之处。
我十分感谢此书的责任编辑李荣焕老师,在审稿过程中,严格把关,一字字的推敲,一段段的修改,尽量的去减少出版后的遗憾。
我真诚的感谢那些关心我帮助我的朋友们,没有你们的热心,也没有这部小说的今天,感谢那些提供素材的网友们!
我期待着读者朋友们对这部小说提出好的意见和建议。为了使序集能更快的与读者见面,我也会更加努力,早日完成序集的创作。
谢谢大家!
文今
200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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