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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引蛇出证>第二十七章 又是幻觉?

第二十七章 又是幻觉?

作品名称:引蛇出证      作者:独倚梅树      发布时间:2018-07-22 18:03:17      字数:3243

  麦子兴在撷梦斋没有探索到想要的东西,这让他证实了之前的那些假设。易氏出现在绿城,不仅仅是为了乌梅的业绩,他们还有更大的企图,麦家抑或薛家。
  麦家从麦子兴的祖父到麦子成,三代从政,镇长,县长,到今天的副市长,官职虽不高,但在绿城已够显赫。是祖父得罪过易氏,还是老爷子?或者是麦子成无形中得罪的?麦子兴找不到答案。如果不是长辈们与易氏有过节,那么,他们就是报复他和白云的。
  如此论来,白净垚的死易氏一定掌握了蛛丝马迹。他原本是白净垚合法的丈夫,白云是白净垚同父异母的姐姐。妹妹去世半年,姐姐就嫁给了妹夫,别说是易氏,换做任何人都会觉得这里面有不为人知的黑幕。与白云的婚姻,到底怎么回事,他麦子兴清楚没用,关键是世人清楚才行。
  世人会清楚吗?世人能清楚吗?
  麦子兴凄楚地摇摇头。
  白净垚白净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年,他没有亲临现场,没有亲眼目睹白净垚的惨状。尸体是白云认领的,是烧焦了的,是凭着车牌号断定的。他当时虽有质疑,但是,白净垚从此在他的世界里消失了,他不信也得信,她就是惨遭车祸。
  如果白净垚的确命赴黄泉,那么,近几天的一切就纯属易氏为复仇进行的精心设计。
  白净垚的车祸到底是人为,还是意外?这才是他麦子兴最为关心的。交警说是意外,易氏显然不相信。
  他信吗?他也怀疑。可是易氏能真正的了解他吗?
  因此,易氏的复仇,他支持,他迫切希望真相能大白于天下,只有这样,他在易氏才能洗脱;只有这样,他才能无愧于九泉之下的爱妻。
  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谁能告诉他十一年的那个夜晚,到底发生了什么?白净垚,他的妻子,他心爱的女人,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的女人啊!
  这一刻,麦子兴真的是坐卧难宁。
  自前天乌梅带着协议来到事务所,他就已经秘密吩咐属下去调查易氏。整整三天,都没能在易氏探听到有关白净垚这个人的任何足迹。
  白净垚是化名!麦子兴竟然下了这样的断定。
  是谁要化名白净垚?自然是易祈。易祈化名白净垚,又故意让乌梅将协议转给他过目,其目的显而易见。
  易氏已经认为是他谋害了前妻,再或者是与白云合谋残害了她。但锦盒内的两根手指到底在暗示什么?
  看着面前关于易氏的一堆调查资料,麦子兴有些颓丧。
  “麦主任,今天10月3日,您还要准备白菊吗?”秘书许杰走进来问。
  10月3日?今天是10月3日吗?麦子兴自语着看了看办公桌上的台历。
  10月3日,白净垚的祭日。
  白净垚,白净垚……
  麦子兴的大脑登时一片空白。
  从麦烨举行婚礼的那一天开始,麦子兴便感到周身弥漫着一股冥界的阴邪。
  到底是白净垚的冤魂骤然来袭,还是真的有人在为她的死鸣不平?
  白净垚的死对他来说曾是一种致命的打击,那段时间,他寝食难安,迷惘惶恐,情绪波动。心爱的人转瞬成魂他接受不了,每每想起都撕心裂肺的痛。
  白净垚死的冤屈,是他麦子兴的错吗?麦子兴木木地盯着天花板,整个人陷入极度痛苦的深渊。
  去看看她吧,为她的冤魂送上一份慰藉!麦子兴对自己说。
  实际上,十一年来,他真的没有忘记过白净垚。每年的清明节,他都会怀抱一束白净垚最喜欢的白菊,放到她的坟前;祭日更是老早就让秘书准备好,无论多忙,都会抽出时间去墓前祭奠。
  麦子兴没有开车,也没有让司机送。他想一个人静一静,想一个人去跟白净垚说说话。他上了开往小林山公墓的公交车。
  车上人不多。有两个女人也抱着跟他一样的白菊。
  麦子兴靠窗而坐,一路上看着窗外。看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总觉得有些恍惚,总觉得白净垚就在左右。到底是累了,还是精神垮掉了?麦子兴有些迷惘。
  半个小时后,小林山公墓到了。
  下了车,麦子兴心情沉重,一步一步走向白净垚的坟墓。
  麦子兴把白菊放在墓碑前,将坟头上的几棵野草薅掉,便坐下来,凝视着白净垚的遗像。
  咔嚓!
  一声巨响在头顶炸开,天幕顿时被撕了一道裂口,紧接着,狂风裹着铜钱般的雨点扑面袭来。
  麦子兴坐着没动。按道理,这个时令,是不该有这种天气的。响雷狂风,这些夏天才有的极端,总让人从心理上产生种种臆想。
  白净垚真的是冤死的吗?就连老天爷都在为她鸣不平?
  雨越下越大,麦子兴痴了一般,盯着遗像。
  “起来吧,孩子,去凉亭避一避。雨这么大,你这样坐着,会淋病的。”一位年迈的老妇打着一把伞劝道。
  他凄苦地冲老妇笑笑,站了起来。
  他没有走向凉亭,而是向山下走去。
  “孩子,给你把伞。”老妇高声喊。
  他冲老妇人摇摇手。
  唉!老妇人叹口长气。不只是为麦子兴哀叹还是为自己。
  雨很快将他打湿,头发,衣服,瞬间成了瀑布。
  
  临近山脚,他抹了把雨水,一抬头,看到山腰有一幢新筑的白色小屋。之所以断定新筑的,是因为他是第一次看到。十一年了,他每年都来这里,对这里的一草一木虽然不怎么了解,但周围的环境还是很清楚的,更何况前天他刚来过。
  易氏准备动工了吗?他们要在这片荒山上经营什么?六个亿投资在这里,凭谁都不会相信这是真的。麦子兴决定过去看看。
  果真是一幢新筑的小屋,简易的板材结构。稀疏的篱笆门没有关闭,门口有一个木棚,里面卧着两条黑色的狼狗。麦子兴刚到,两条狗就相继叫了几声。紧接着,小屋的门开了,走出一个年轻女子。女子撑着一把伞,手里还拿着一把,显然,是给他准备的。
  “您好,雨太大了,想在您这儿暂避一下,不会打扰您吧。”麦子兴客气地说。他没想到出来的会是一个年轻女子,他的意识里,这应该是看工地的简易房。
  女子抬起头,清秀的面孔泛着微微的红润,一双灵动的剪水星眸看了看他,将雨伞递了上去,什么没说,折身回屋了。
  麦子兴登时懵住。女子的身材好熟悉,不对,女子的笑,女子的面容……白……白净垚!
  难道又是幻觉?
  麦子兴使劲咬了咬了下唇。钻心的痛感告诉他,他很清醒。
  净……净垚!你是,是净垚!他激动地喊,声音剧烈颤抖。
  女子没有回他,已经进了小屋。
  他快走几步。
  女子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套干净的工装,等他进了屋,便递给他。
  “净垚,是你吗?我不是做梦吧?”麦子兴没有接工装,而是惊喜地看着年轻女子。
  女子淡然笑笑,摇摇头。
  “你不是净垚?”麦子兴疑惑地盯着女子。
  女子点点头。
  “你不是净垚,可是你,你……”麦子兴也弄不清了,他到底是做梦,还是因为思念而在特定环境里出现了幻象。
  “快去换了吧,新进的,已经消过毒。虽然廉价,但很保暖。”女子开口。
  麦子兴一愣,这声音,好像是白净垚,又好像不是,感觉比白净垚的浑厚了那么一点点。
  她是撷梦斋那个姓易的老板?应该是!麦子兴恍恍惚惚地进了套间,将湿衣服换了下来。
  “不好意思,这里没有洗衣机,你拿回家洗吧。”女子看着他换下的湿衣服说。
  她这是逐客?
  麦子兴不想就这么离开。
  “等雨小了,我就走。请问,贵姓?怎么称呼你?”麦子兴找了一个马扎,主动坐了下来。
  “免贵姓无,你不用称呼。”女子语气冷淡。
  不姓易?不是撷梦斋的老板?怎么跟净垚……到底是白净垚占据了他的意念,遇到的每个年轻女子都成了白净垚的化身,还是,真遇到了酷似白净垚的女子。为什么这之前没有遇到呢?
  麦子兴的思维真的乱了。
  屋里弥漫着诱人的饭香,麦子兴禁不住动了动嘴,肚里咕噜噜翻腾了几下。他这才意识到还没有吃午饭。
  女子似乎看到他的心思,把盖在小方桌上的一个白色的卫生罩拿走,眼前看到的便是摆好了的陌生而诱人的饭菜。一碟菊叶,一碟百合,一碟苦菜炒蛋,一盘水果沙拉。
  不要说麦子兴这个饥饿的人,就算刚吃过饭的,看到这种奇异的一桌,也会胃口大开。
  麦子兴越发饿得难耐,可又不好意思开口,禁不住吞咽了几口唾沫。
  女子收好雨伞,冲他浅然笑笑,指了指饭桌前的凳子:“刚端上,就有贵客登门。既然赶上,那就随便吃些吧。只是粗茶淡饭,慢待了。”
  麦子兴一阵激动:“谢谢,谢谢,我真的饿了!”说完,坐了下来。
  女子坐在对面,右手托着下颌,静静地看着他。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的吃相一定很粗鲁。”吃完后,麦子兴几分尴尬地说。
  女子依旧浅然笑笑,起身收拾碗筷。麦子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高挑的身材,清丽的面庞,葱嫩的玉指。
  怎么这么熟悉?麦子兴猛然一怔,前妻白净垚登时又出现在眼前。这身材,还有这笑容,这灵动的星眸,分明就是白净垚的写照。尤其是那双芊芊玉指,更让麦子兴心绪难宁。如果说那张清丽俊美的脸和声音跟白净垚略有差别的话,那么,这双手纯粹就同属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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