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修炼成精

　　其实这也不难猜，他总是容忍她执拗的脾气；两人意见不合时，让步的都是他，但他从没有怨言。面对她时，他总是摆出热诚的笑脸，若将彼此的付出放在天秤上。西方东方那端一定会重重地垂下，仔细想来，她发现自己，欠他的大概这辈子都还不完了。
　　“为什么跑到阳台抽烟？”她柔声问道。
　　“没什么，突然想抽烟，怕会熏到你，就到阳台上抽了；没想到还是吵醒了你，抱歉。”西方东方抚摸着她的柔柔发丝道歉。
　　正如蓝天非诗所想的，他会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绝不会说出让她担心的话：“你从什么时候起和我这么客气了？你真的没心事吗？”她说。
　　“小傻瓜，我哪有什么心事，睡觉吧。”他柔声地安抚。
　　摸着他还有些冰冷的身体，一个主意闪过蓝天非诗的心头：“我要先让你暖和起来。”她甜软的小嘴吻住他的唇，品尝他嘴里淡淡的烟味；双手则探入他的睡衣里，在他结实的肌肉上揉捏；甚至，大胆地一寸寸往下游移。
　　“小东西，你在做什么？”西方东方模糊的话从两人的唇齿间逸出。
　　蓝天非诗不但没停下来，反而拉高他的衣服；吻从他唇畔滑落，细吮过他的下巴和颈项后，开始轻啃他的胸膛，烙下一个个淡淡的齿印。
　　西方东方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忍着蠢蠢欲动的情欲想阻止：“蓝天非诗，别……喝！”剧烈的抽气声源自下腹传来的骚动，而她的手更进一步放肆地侵入他欲望的中心。
　　蓝天非诗索性跨坐在他身上，妖媚地脱去自己的衣服：“我要你。”她放浪地宣布，不留给他做任何反应的能力，只要为她沉醉就行了。
　　如果他能取悦她，她也可以让他享受欢快；一同沉沦，一同登上极致的天堂。在那里什么礼俗规范，道义责任全都不见；只有取之不尽的快乐，用之不竭的快感。
　　至少这是他们之间配合得最完美的地方，而且能让两个人都受惠；在欲望之前，他们是平等的。
　　星期天依然是坏天气，不但下雨；而且因为冷气团通过，气温下降许多；又湿又冷的天气，也影响了天上人间的生意。顾客不多，副经理们显得十分悠闲。
　　“这种天气让人只想待在家里，街上冷冷清清的；店里也不会有什么客人，我们干脆自动放假，休息一天。”三个副经理都坐在台前，金银花开提议道。
　　“我赞成，就算开店也未必合乎成本，还不如大家都轻松一下。”小小沫莉附议。
　　“照你们这种说法，我看在冬天；干脆就将天上人间关起来，到春天再开算了。”余何任意出声。因为这两个副总经理谈恋爱后就越来越不敬业了。
　　“好办法，天上人间强调的就是蓝天、白云、阳光的感觉，和冬天的协调性的确有差，我们应该只在春、夏、秋季营业。就当是，天上人间的特色如何？”金银花开竟然也不反对。
　　小小沫莉轻笑：“蓝天非诗，你还不骂骂金银花开？她想玩想疯了，还打算要放长假呢。”
　　大家的注意力转向蓝天非诗，却看到她正在发着呆，对众人的目光毫无知觉。
　　“她怎么了？”金银花开探过头打量着好友。
　　小小沫莉摇摇头，轻声唤著她：“……非诗，蓝天……”两声后，还是没有动静；只好拍拍她的手臂，这才让她回过神。
　　“什么事？”蓝天非诗看着好友们问道。
　　“这话应该问你，发呆的人是你。”金银花开看着她说。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该说是什么事都没发生，只是她心里有些芥蒂罢了。
　　“是和西方东方有关吗？我想唯有他才能让你这么困扰。”小小沫莉猜测道。
　　蓝天非诗微微地叹一口气，姐妹淘气之间既然没有秘密；她也就不再隐瞒，说起了这个周末所发生的事。
　　对于她的曲意承欢，西方东方显得怜爱疼惜，用加倍的温柔待她，只是她能感觉到他并非高兴；眉间神情仍有丝沉郁，但他巧妙地隐藏着。
　　今天白昼，他们到水库旁的森林步道和公园散心；中午回到阴差阳错用过餐后，他们便回到市内了，一切的相处都无异样。不过仍然扫不去她心里的疑惑。她用心对他，为什么他反而不开心呢？
　　“笨蛋。”听了她的话，金银花开忍不住轻斥。
　　“——非诗，你真的该打屁股了。”小小沫莉也一脸的责备。
　　“为什么？”蓝天非诗皱着秀眉，不解她们为何要指责她。
　　金银花开无奈地看着好友：“……非诗，情郎和牛郎是不一样的；你把他当牛郎敷衍，难道还要西方东方开心地谢谢你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蓝天非诗连忙反驳。
　　“但是你的做法却是这种含意，若你很爱一个男人，那男人却只用上床来回应你的感情，你还能笑得出来吗？先别说西方东方对你用情至深……非诗你想想，假如你真无意接受西方东方，或许你该完全放手，狠下心切断两人间所有的关系，这才是你的唯一能回报他的事，不要再让他沉沦了。”小小沫莉正色地劝告。
　　这话揪痛了蓝天非诗的心。西方东方之于她就像空气一样自然，他们走到了那一步呢？是必是，不一定感觉得到他的存在；但现在听到要彻底离开他，她却万般不能接受。
　　“……非诗，如果你的不幸，是曾在感情上遇到个混蛋，那你的幸运就是因为那混蛋而认识了西方东方。你若不能好好把握这份幸运，你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金银花开说了重话。
　　“西方东方温柔体贴，不代表他的尊严就能放在地上踩；如果不能互相尊重，那就真的连朋友都别想做了。”余何任意冷冷地说，然后转身到角落擦拭酒杯。
　　金银花开和小小沫莉也离开前台做别的事，留下蓝天非诗一人。
　　她知道自己在感情上是个自私的人，但不该受到这么严厉的指责；为什么她有众叛亲离的感觉，难道她真的错了吗？她心里苦闷的想找人谈，浮现脑海的却是西方东方的脸，这令她默然了。
　　本以为这么多年来，她对男女之事已经修炼成精了，怎想到自己还是坠入泥沼里，不知所措地挣扎，只是她要随着众人的意见起舞吗？感情毕竟是她自己的事，要如何做也只有她自己能决定。
　　如果世上没有爱情该有多好，唉！
　　金银花开和小小沫莉虽然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对待着蓝天非诗。但是，她们两人仍然很关心她。
　　“我们这样的当头棒喝，会不会太重了？”小小沫莉轻声问道。
　　金银花开看了失神的蓝天非诗一眼：“应该不会吧，再不重重敲下去，我真怕她会将西方东方给气死，那她就要嫁不出去了。”
　　“你未免担心过头了吧？”小小沫莉有些没好气，该先让蓝天非诗接受西方东方的感情才对。
　　“那是最终目标啊。只是这对男女真是难缠，蓝天非诗太拗了；西方东方又太宠她，不知道还要周旋多久。小小沫莉，你想用奉子成婚的这一招看看有没有效？”
　　小小沫莉有些哭笑不得：“你别胡思乱想了，那种事怎么弄？还不如让余何任意和右得可以找西方东方谈谈，或许还比较有效。”
　　“这也可以，但最重要的是蓝天非诗要开窍，否则西方东方的追妻之路，还很漫长了；她没先结婚，我们两人又这么耗着。唉，我们的结婚之路也很难走了。”金银花开轻声叹气。
　　小小沫莉忍不住笑了起来，有这样两个好朋友，她的人生保证绝对不会无聊，只希望大家都能找到好伴侣而获得幸福。
　　虽然蓝天非诗极力告诉自己，她没有错，一切的选择权就该掌握在自己手里，不管面对的对象是谁。可是昨晚，她心里还是闷闷得难以成眠。到公司上班也没精神，连无所作为为逗她开心而送上的小盆栽，都无法让她展露笑容。
　　“蓝天非诗副总，怎么了？有心事吗？”发觉她的神情有异，无所作为柔声问道。
　　“没事。”她回答着，心里想：这是私事，也不是他该知道的事。
　　“或许是副总累了，我帮你揉揉肩膀。”他走到她身后，想为她按摩。
　　蓝天非诗避开他：“不用了，我真的没事，你去做事吧。”
　　无所作为感到有些纳闷。这几天他倾全力地取悦她，每天花心思送礼，不时地嘘寒问暖；本以为有些成效了，为什么今天她却反常地拒绝？而且脸上微显不悦，她在心烦什么？
　　“……非诗副总，心里有事不妨说出来，这样心里会舒服些，而且说不定我还能给你出一些主意呢。”无所作为关心地建议。
　　“真的没什么。晚上要开周末会，你去将开会资料整理出来。”蓝天非诗交代道。
　　她都说得这么明白了，无所作为也不好强再留下；开门走出办公室时，秘书得过且过正好走入。
　　“……副总，西方东方氏企业的合同已经打好了，你看看没问题就先签名，明天再送件到西方东方总裁签合同。”
　　“为什么今天不送要等明天？”蓝天非诗不解地问。
　　“早上我和西方东方氏企业的杨秘书联络过了，她说西方东方总裁人不舒服，今天没上班，要等明天才能签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