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小鬼不止一个（上）

　　看着飞速而来的乱石与树林，姚绍忠提气奋力地往崖壁靠。在离地面还有十米左右时，一个突出的山石被伸出的铜棍点到了。姚绍忠手一用力，石块应声而碎，而姚绍忠下降的速度少了许多。幸好崖壁底是正坡度，虽然坡度不得感觉不到，但身体也能靠近崖壁。铜棍在崖壁上擦出一路火花，而姚绍忠也终于可以借力让头朝上脚往下坠落。在离地还有两米的时候，脚可以蹲在崖壁上了，一用力整过身子斜飞出去，崖底一块斜坡上突出的石头从肚子底下飞过。
　　身子沿着斜坡面飞出去几米后，是更陡一些的树林。铜棍扫往一棵小树的树杈，姚绍忠顺势一个翻身，脚踩向另一棵树的树杈，树杈应声而断，姚绍忠往地上跌去。在山坡的草地上往山下翻滚，中间又撞断几棵小树后停在一棵高大的树下。
　　姚绍忠感觉一阵头晕，好一会才缓过来一口气。口里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才感觉到内里顺了一些。艰难地站了起来，悄悄擦了一下嘴角往一侧的山峦走去。这时不知鬼王还有没有监视他，如果知道他受伤严重驱赶猛兽过来，自己可能就麻烦了。
　　山林里静悄悄的，这里是鬼王的地盘，一般的野兽都能感知到阴灵的气息。所以这个地方野兽是很少有的，除非一些误入或被驱赶而来的。
　　“小子，不得不说你命很大，这都摔不死你。”山崖上传来鬼王的声音。然后一大堆石块从崖壁上飞来。
　　姚绍忠此时已经走到了山弯的山梁处，石块不能滚落到此。拄着铜棍站定对着崖壁回答说：“命大小，与能力高低成正比。怎么样，不服气你下来呀。”
　　“等着吧，有你哭的时候。”那鬼王说完话崖壁便沉静了，山里只剩下刚开始那一石块往山下滚却的声音。当这些声音停下，山里又恢复平静。姚绍忠慢慢往山下摸去，月光虽好却照不进林里。在下到山腰的时候，雅幽冒了出来，努力地牵着姚绍忠往山下走。
　　这时的姚绍忠，疼痛正在开始折磨着他。用力过度的手臂在颤抖，全身的骨头有如断的感觉在漫延。尤其是撞断树的那几下，造成内腑的伤已经很严重了，总有往处呛血的感觉。
　　艰难地下到山脚，月光西斜后已经消失在山头。
　　“要不要休息下？”雅幽问道。
　　姚绍忠点了点头，就斜靠在一棵树干上慢慢往下坐去。雅幽扶着他也坐下，然后感应了一下说：“鬼王没有跟来，这周边也没有蛇虫兽之类的，要不你好好调息一下，我帮你守着。”
　　姚绍忠也不多说话，随意点了点头便盘腿重新坐好，然后用意念感知身体各处，发现除内伤外并没有什么大碍。不放心又用魂念内视了一遍，发现还是一样没啥问题，便开始用魂念牵引气血治疗内伤。
　　黎明早早到来，姚绍忠打坐了一晚，伤也好了大半。看着渐渐明了的路与小溪，来不及的风景却感到肚子里已经饿得不行了，雅幽此时见他睁开了眼，看他一眼知道他好得差不多了，便说：“天亮了，我回去了。你回老伯家去吃点东西吧，三天多了！”
　　“等下回去，现在才刚黎明，何况我还有干粮。”
　　“你自己摸摸口袋，看还有没有。早被你吃完了，今晚如不出来，你就要饿了，下次得多准备些干粮，以备不时之需。”
　　姚绍忠顺手摸了一下口袋，尴尬地笑笑：“我以为还有！”
　　雅幽陪他笑了笑：“我回去了。”说完看了姚绍忠一眼，化着青烟进了耳环里。
　　见雅幽回去了，便站起来沿小溪的路慢慢走去，身体还是有一些不适，毕竟受了这么重的伤。山路不好走，走一会要停一下，主要是扭动会闪到内腑。
　　出了山谷就是田坝，刚下到田埂上，一个人从村庄处匆匆而来。远远的喊道：“小道长，是小道长吗？”
　　是老伯的声音，姚绍忠想回答，但不敢大声喊，便停下摇了摇手等着他靠近。
　　“唉呀！小道长呀，真是但心死我呀！见你四天都没回来，我以为……”老伯走进便开口焦急地说道，声音里自责的心情很重。
　　姚绍忠摇了摇头，低声对老伯感激地说道：“谢谢老伯的关心，我陷在里面了，其实也没什么。”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走，我们回去，几天没吃东西了吧？”
　　“这几天就是吃些干粮，不过现在干粮没了。”
　　“快走，家里正有好菜。昨天我来山上找你的时候，抓了一只野鸡。”
　　姚绍忠又感谢了一番，跟着老伯往村里走去。
　　村里早起的女人早早堆满了那条小河滩，洗衣的洗衣、洗菜的洗菜。村上炊烟已有几股袅袅升起，几个少儿正赶着一群牛儿往村后的山里而去。走到村口的时候，洗菜的女人堆放里一个人从小河滩冲了上来，边走边说：“道士哥哥，你回来了。”
　　姚绍忠看着阿婕，点了点头。而阿伯却说道：“还不快点洗菜回家做饭，小道长几天没吃饭了。”
　　“啊，好。”阿婕询问地看向姚绍忠，姚绍忠摇摇头说：“出了点小意外，没事。”
　　阿婕也不敢当她父亲的面问太多，看了姚绍忠几下说：“哥哥先回去哦，我马上回来煮饭。”说完又下河滩去了。那群女人堆里便传来打趣的声音：“阿婕看上小道士了，想当道娘。”然后起哄地喧闹在姚绍忠走进小巷后消失。
　　进了阿婕家，姚绍忠便趟在屋里一把趟椅上，感觉舒服了许多。老伯知道他受伤也不就打扰他，看他趟下了就往外走，杀野鸡去了。屋里没有阿嬢的身影，应该是出门打猪菜去了。
　　一会阿婕回来，便听到生火的声音，而姚绍忠此时却沉沉睡去了。
　　“阿哥，喂、阿哥。”耳边传来阿婕一阵阵轻轻的喊叫声，少女特有的气息轻扑在姚绍忠耳边。姚绍忠张开眼，鼻中那阿婕身体的轻香让人迷恋，脸上便有些不自然地对快要靠着自己脸颊的阿婕说道：“阿婕，吃饭了吗？”
　　“道士哥哥真的饿呢，快来吃呗，都做好了。”阿婕说话的气自己热热地喷过来。
　　“好。”姚绍忠也不客气，扔着还有的那点不适，从趟椅上起来往厨房走去。老伯已经坐在那里，看着他走进便让他坐，然后将桌上一碗饭塞过来。
　　吃着饭，姚绍忠简要地将这几天的事情说了一些给他俩听，让他俩不时地惊叹与询问。
　　吃过饭阿嬢还没回来，老伯便接她去了。姚绍忠看着在洗碗的阿婕说：“阿婕，你们这洗衣澡的地方在哪里？我去洗下澡回来，想好好睡一觉。现在感觉太困了。”
　　“我洗完带你去。”阿婕回头微笑道，“你一个去不放心。”
　　“没事呀，我又不怕蛇与猛兽。”
　　“哪呀，比那些可怕多了。你等下吧，很快我就洗好了。”
　　俩人出来往河边走去，出了村往巫扛寨方向沿河走了一会就到了一个地方，是人工拦河而形成的河塘。河坝不高只有一米左右。但从水面看，还是比较深。
　　河塘里已经有几个小孩在游泳，他们是放牛回来在此玩水。姚绍忠对阿婕问道：“是这里吗？”
　　“嗯，下面还拦得有一处，不过太远了。”说完走到一处草地，开始脱衣服。
　　姚绍忠一呆，问道：“你干嘛？不是我来洗澡吗？”
　　“一起呀，我一早上也弄了一身的汗。”说完话已经脱掉了衣服。姚绍忠有些不太好意思，赶快将脸扭往另一边。
　　一会阿婕穿着胆兜开始在河塘里游了起来，回头去姚绍忠喊道：“道士哥哥快下来，等会人就多起来了。”
　　姚绍忠扭扭捏捏地褪下道袍，穿着一个裤衩下到河里，刚洗了一会河边又来了几个打猪菜回来的姑娘，见阿婕与姚绍忠在河里便都脱了衣服下来。一会几个姑娘便调笑阿婕喜欢上小道士了。然后就一起往姚绍忠冲来，围了姚绍忠一圈往他身上泼水。姚绍忠哪里招架得往，仓皇逃往岸边。穿上衣服便站在岸上。
　　几个姑娘见姚绍忠已经穿上衣服，觉得无趣也都上来了。大大方方地背对着姚绍忠脱下胆兜与短裤衩拧干。姚绍忠一时羞红了脸，起紧回身往村里走去。
　　“咦，你走那么快干嘛？等我们一起。阿婕看姚绍忠要走赶紧说道。
　　姚绍忠便站住，只到几个姑娘跟上来。那后来的几个姑娘还背着背篓，走得不快，好一会才回到村里。
　　一觉睡到天黑，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只到阿婕进来喊吃饭才起来。老伯一家此时已经坐在厨房等着了，只等姚绍忠洗把脸便开始吃饭。
　　吃过饭阿婕拉着姚绍忠要去鼓楼，姚绍忠只能无奈地跟着。今晚的广场没有什么不同，鼓楼下的铜鼓响起，吹芦笙的小伙们吹着芦笙跳了走来。踩着芦笙的节奏，姑娘们开始手拉着手往广场中央而去，慢慢绕着小伙们成了一个圈。姚绍忠也被阿婕牵着跟跳在姑娘堆里，另一只手也被一个姑娘牵着。
　　一个美好的夜晚在渐渐走着，夜色深了。广场散去，姚绍忠与阿婕走在回家的路上，刚走进家门却忽然有一种不详的感觉。仔细检试却又没了，疑惑地又用魂力搜索了一遍，依然不再有感觉。
　　心中这时传来阿雅的声音：“刚才有鬼在这里窥视，感觉被你发现已经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