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集（4）十九集（1）

　　春江：“楼外青天白日做证。”
　　桂枝：“行，咱也别吵吵，也别嚷，现在就下去换换衣服，换换鞋，关了手机，袅悄儿地回家离婚去，你敢不敢？”
　　春江：“……”
　　桂枝：“咋不说话了？你到底敢不敢？”
　　春江：“……你还真别钢我。”
　　桂枝：“你要敢，现在咱就走。”
　　春江：“走啥呀，我兜里连买火车票的钱都没有。”
　　桂枝：“我兜里有钱，我给你买，你敢回去不？”
　　春江：“……”
　　点点和莹莹躲在阳台里惊恐地看着春江和桂枝。
　　桂枝看着春江：“咋又不说话了？是小子，你跟我走啊！”
　　春江：“……走就走呗，谁怕谁呀。”
　　桂枝下马凳转身走到春江马凳东：“那你下来，咱走吧。”
　　春江没有下马凳：“走就走呗。”
　　桂枝：“那你下来呀！”
　　春江：“你别一再地钢我啊。”
　　“我钢你啥呀！”桂枝上去向春江的马凳狠狠踹了一脚。
　　马凳一下子张了，春江不得不从马凳上跳下来，马凳倒在地上。
　　春江站稳脚转身对桂枝：“这可是你让我下来的啊！”
　　桂枝：“对，我让你下来的，走吧。”
　　春江：“你别以为我不敢。”
　　桂枝：“敢倒是走啊！”
　　春江想了一下：“走就走吧。”
　　“走，谁不敢，谁不是小子！”桂枝转身往外就走。
　　“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我周春江是不是小子！”春江转身跟桂枝走了。
　　点点和莹莹来在屋地中间玩起了手拍手游戏：“你拍一，我拍一，一个小孩坐飞机；你拍二，我拍二，两个小孩丢手绢……”
　　0570.春梅工人住处（百）内、日
　　春江一家屋
　　春江和桂枝回到屋把工具放在铺下，脱去工作服和鞋换上干净的衣服和鞋，转身一前一后出了屋子。
　　0571.马路上外/内、日
　　一辆公交车向前行进着。
　　车内两个左右相邻的座位上，春江扭头向左看着，桂枝扭头向右看着。
　　0572.省城火车站内、日
　　售票大厅。
　　春江来在售票大厅门里停住脚向售票窗口前看着，售票窗口前很多人在排队买票。
　　桂枝来在售票大厅门里径直去排队买票。
　　0573.春梅工人住处（百）、日
　　住屋外
　　餐厅里，厨台前春梅在做饭做菜。
　　0574.省城火车站内、日
　　候车大厅里很多人在候车。
　　两个左右相邻的候车椅上，春江扭着脸向左看着，桂枝扭着脸向右看着。
　　0575.春梅工人住处（百）、日
　　【1】住屋外
　　客厅。
　　人们打来饭菜放在桌上，坐在桌前拿起筷子吃饭。
　　点点来在西北角饭桌东坐在小凳上扭头向厨台看着。
　　莹莹来在西北角饭桌西坐在小凳上扭头向厨台看着。
　　春梅打来饭菜放在桌上问点点：“你爸你妈呢？”
　　点点：“回家了。”
　　春梅一愣，忙问：“回哪家了？”
　　点点：“回老家了。”
　　众人都很诧异看着点点。
　　春梅看着点点，问：“你爸你妈回老家干啥去了？”
　　点点：“离婚。”
　　东北角饭桌西北的周玉民忙问点点：“真的吗？”
　　点点：“嗯。”
　　东北角饭桌北南的陈相普忙问点点：“他们说了？”
　　点点：“嗯。”
　　周玉民忙放下筷子站起来转身向春江一家屋走，陈相普放下筷子站起来向春江一家屋走去。
　　走廊。
　　周玉民和陈相普来在春江一家屋门口探头向里看着，春江一家屋里，铺上放着春江和桂枝的工作服，铺下放着春江和桂枝的刮板、抹子、铲刀和工作鞋。
　　客厅。
　　众人都向春江一家屋门口看着。
　　周玉民来在桌北问点点：“你爸你妈说回家离婚去了？”
　　点点：“嗯。”
　　陈相普来在桌北问点点：“你说的是真的吗？”
　　点点：“嗯。”
　　周玉民问莹莹：“你大舅和你大舅妈真回老家了吗？”
　　莹莹点了点头：“嗯。”
　　春梅问莹莹：“他们说回家离婚去了？”
　　莹莹又点了点头：“嗯。”
　　陈相普看着周玉民：“看来这是真的了。”
　　周玉民对春梅：“你给你哥打电话。”
　　春梅忙掏出手机解开屏幕锁点开电话本，用手指推动电话本界面找到春江电话号摁了一下。
　　手机开始呼叫春江。
　　春梅把手机贴在耳朵上等着春江接听。
　　不一会儿，电话里传来话务员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sorry……”
　　陈相普：“这是故意关机了。”
　　周玉民对春梅：“你给你嫂子打看看。”
　　春梅用手指推动电话本界面找到桂枝电话号摁了一下。
　　手机开始呼叫桂枝。
　　春梅把手机贴在耳朵上等着桂枝接听。
　　不一会儿，电话里又传来话务员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sorry……”
　　陈相普看着周玉民：“亲家，你看这咋办？”
　　周玉民问点点：“你爸你妈怎么走的？”
　　点点皱着小眉头想了半天，说道：“就是迈着步走的。”
　　众人哭笑不得。
　　陈相普问点点：“他们坐啥车回家说了没？”
　　点点摇了摇头：“没有。”
　　春梅问莹莹：“你知道不？他们说了没？”
　　莹莹想了想：“我大舅说买火车票的钱都没有——那就是坐汽车呗。”
　　陈相普对周玉民：“听这意思，他们是坐火车走的。”
　　周玉民对陈相普：“亲家，你别担心，我这就去把他们追回来。”
　　陈相普问点点：“他们走多长时间了？”
　　点点想了想：“老长老长时间了。”
　　周玉民扭头看着二柱子，问：“他们得坐哪趟车走？”
　　二柱子：“上午没有往咱那去的火车，他们得下午才能走；你现在就去，整好了还能追上他们。”
　　周玉民：“下午几趟车呀？”
　　二柱子：“两趟，一趟午后12点多的，一趟晚上11点多的。”
　　“那我得赶紧走。”周玉民转身进了男工屋。
　　【2】男工屋
　　周玉民回到屋里赶忙换衣服，换鞋。
　　0576.马路上外/内、日
　　一辆出租车向前飞驰着。
　　车内副驾驶位置上的周玉民焦急地向前看着，前面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队。
　　0577.省城火车站外、日
　　周玉民来到候车大厅门口迈步就往里走。
　　一位站务人员过来拦住周玉民：“请出示您的车票。”
　　周玉民：“我找人。”
　　站务人员：“没票，不许进入候车室。”
　　“啊，那我去买张票。”周玉民转身向售票大厅走去。
　　0578.春梅工人住处（百）内、日
　　春梅、莹莹屋
　　点点坐在铺上哭着，莹莹坐在一旁看着点点。
　　春梅来在屋里安慰点点道：“别哭了，一会儿你爷爷就把你爸你妈领回来了。”
　　0579.省城火车站内、日
　　周玉民来在售票大厅排队买票。
　　0580.沙浆垛西内、日
　　地上几桶沙浆，陈相普和王宝乐坐在苯板上抽烟，歇着。
　　春梅一手牵着点点，一手牵着莹莹来在沙浆垛西。
　　陈相普问春梅：“追上没？”
　　“我爸正排队买票呢。”春梅领着点点和向东走去。
　　0581.省城火车站外/内、日
　　站台上站务人员各就各位，许多旅客在等着上车。
　　春江和桂枝站在人群里向车来的方向望着。
　　0582.百花小区北门外、日
　　春梅领着点点和莹莹站在工地北门外向马路上看着。
　　李开河开着三轮车来在门外停住问春梅：“怎么样，追上没？”
　　春梅：“我爸已经买完票了。”
　　0583.省城火车站外、日
　　【1】站台
　　一声长长的汽笛。
　　不一会儿，一挂旅客列车徐徐停在站台旁，车门打开，下车的旅客都下了车，春江和桂枝随着其他旅客上了车，车门关好。
　　又一声长长的汽笛。
　　火车缓缓启动了。
　　【2】候车大厅
　　周玉民来在候车大厅门口向站务人员出示了车票，走进候车大厅。
　　0584.铁路上内/外、日
　　车内左右相邻的两个座上春江向左扭着脸，桂枝向右扭着脸。
　　城街内，山村里，大桥上，田野间，火车在钢轨上飞驰着。
　　0585.省城火车站内、日
　　候车大厅里人头攒动，周玉民在人群里仔细寻找着春江和桂枝。
　　0586.春梅工人住处（百）、日
　　住屋外
　　客厅。
　　点点和莹莹在看电视。
　　春梅在跟周玉民通电话：“爸，你追上我哥我嫂子了吗？”
　　周玉民（V.O.）：“没追上啊，我等车呢。”
　　春梅：“啊，那你就回家去拦他俩吧。”
　　0587.省城火车站内、日
　　候车大厅。
　　旅客们大都坐在候车区两侧的椅子上说话，吃东西，玩手机……
　　周玉民拿着车票站在检票口前向通道里看着。（定格第十八集完）
　　
　　第十九集
　　
　　0588.周玉民家内夜
　　西屋里亮着灯。
　　屋地中间一张饭桌，饭桌上两碗饭、四个菜、两双筷子、半瓶白酒、两个酒杯，饭桌东西两侧各一把塑料凳子。
　　春江来在桌南，桂枝来在桌北，二人默默相视良久。
　　桂枝对春江：“来吧，最后一次共进晚餐。”
　　春江：“来吧。”
　　突然，一只小花猫跑进来跳到东面的凳子上，又蹿到桌面上大口大口吃起了菜。
　　春江和桂枝谁也没驱赶小花猫，任由小花猫吃桌上的菜。
　　桂枝对春江：“天意！”
　　春江：“天意！看来你我夫妻缘分已尽，连最后一顿饭都不让吃了！”
　　桂枝转身到被橱拿了被褥和枕头走到炕梢。
　　春江到被橱拿来被褥和枕头转身走到炕头。
　　桂枝在炕梢铺好被褥，脱鞋上了炕扯开被子合衣躺下睡了。
　　春江在炕头铺好被褥，脱鞋上了炕扯开被子合衣躺下睡了。
　　饭桌上小花猫还在吃着桌上的菜。
　　0589.铁路上内/外、夜
　　火车里亮着灯。
　　车上的旅客大多都在睡觉。
　　周玉民睡意毫无，坐在一个靠窗的座位上焦急地向车外望着，车外夜色苍茫。
　　火车在铁轨上轰然前行着。
　　0590.周玉民家外、日
　　院子里静悄悄的，两扇院门虚掩着，两扇房门也虚掩着，西屋的两扇窗帘没有拉合。
　　突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春江从屋里出来走到院中停住脚回头看着。
　　不一会儿，桂枝从屋里出来向院门口走。
　　春江回头向院门口走。
　　突然，两扇院门被“咣当”一声推开了。
　　春江和桂枝停住脚抬头看着。
　　两眼布满血丝的周玉民走进来看着春江和桂枝。
　　春江看着周玉民，一愣，叫道：“爸！”
　　桂枝看着周玉民，一愣，叫道：“爸！”
　　周玉民看着春江和桂枝，声音沙哑地问：“你俩这是干啥去？”
　　春江：“爸，我们已经决定离婚了。”
　　桂枝：“这就去办手续。”
　　周玉民老泪纵横：“你俩还想让我活几天不！你俩还想让点点有个美好的童年不！你俩看看我，一把年纪的老人！你俩再看看点点，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别离了行吗？就算我求你们了！”
　　春江哭了。
　　桂枝也哭了。
　　周玉民过去一手拉着春江，一手拉着桂枝向屋门走。
　　0591.春梅工人住处（百）、日
　　住屋外
　　客厅。
　　春梅在和周玉民通电话。
　　周玉民（V.O.）：“我把你哥和你嫂子拦下了，你别惦记着了。”
　　春梅：“啊，那我就放心了。”
　　周玉民（V.O.）：“告诉你叔一声，别让他担心。”
　　春梅：“我知道。”
　　0592.周玉民家内、日
　　东屋。
　　地中央一张饭桌，饭桌上三碗米、，四个菜、一个空白酒瓶子、三杯白酒，周玉民、春江和桂枝坐在桌前喝着酒，说着话。
　　周玉民：“你说这一家人在一起多好！”
　　春江和桂枝低头不语。
　　周玉民：“听说地球上六十多亿人，你俩能走到一块多不容易啊！咋就不好好珍惜缘分呢！”
　　桂枝：“气头上的事。”
　　春江：“话赶话。”
　　0593.沙浆垛西内、日
　　陈相普和王宝乐坐在苯上抽着烟，说着话。
　　王宝乐：“我估摸着没啥事。”
　　陈相普叹了口气：“操不完的心呐！”
　　春梅来在沙浆垛西对陈相普：“叔，我爸他把我哥我嫂子拦下了。”
　　陈相普：“那我就放心了。”
　　0594.周玉民家内、夜
　　【1】东屋
　　屋里亮着灯。
　　周玉民坐在炕上抽烟。
　　桂枝给周玉民铺好被褥，说道：“爸，累你就早点歇着吧。”
　　周玉民：“行，你也歇着去吧。”
　　“行。”桂枝转身走出东屋回手关上门。
　　【2】西屋
　　屋里的灯亮着。
　　春江坐在炕沿低着头看着屋地，桂枝进来转身坐在炕沿仰头看着屋顶。
　　沉默。
　　沉默。
　　还是沉默。
　　最后，春江先开了口：“你还生我的气呢？”
　　桂枝：“……”
　　春江：“你就是太多心了，我敢对人家丽丽有那种想法吗？”
　　桂枝：“……”
　　春江：“我知道我自己几斤几两。”
　　桂枝：“知道就好。”
　　春江：“也就是你吧，当时一时没睁眼嫁给我了。”
　　桂枝：“你嘴上这么说，心里是这么想的吗？”
　　春江：“那你说我怎么想的？”
　　桂枝：“你心里想是你当时一时没睁眼娶了我。”
　　春江：“灯泡儿作证，我绝对没这么想过。”
　　桂枝：“这回咋不让青天白日做证了？”
　　春江：“现在不是夜间嘛。”
　　桂枝：“……”
　　“好了，别生气了。”春江下地走到被橱前打开被橱拿出被褥转身回来放在炕上，边铺被褥边对桂枝说道，“从今天起，我下定决心做个好丈夫，做个模范丈夫。”
　　“嘴！”桂枝脸上露出笑容站起来转身帮春江铺被褥。
　　0595.村西公路边外、晨
　　春江和桂枝来在公路边等车。
　　周玉民送春江和桂枝来在公路边。
　　春江转身对周玉民：“爸，你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在家做点小买卖得了，要我说就别回去了。”
　　桂枝转身对周玉民：“爸，你就在家吧。”
　　周玉民：“地包出去了，车也卖了，我不出去打工，在家干啥呀？有人欠我点帐，我要要还得上去。”
　　春江和桂枝不言语了。
　　周玉民：“你俩可别再生气了啊。”
　　春江：“知道。”
　　桂枝：“行。”
　　班车驶来停在路边，车门打开。
　　春江和桂枝转身上了车，车门关好，班车继续前行。
　　周玉民转身往回走。
　　0596.铁路上内/外、日
　　车内的一个双人座位上，春江右手揽着桂枝，桂枝把头埋在春江的怀里。
　　火车在铁路上上飞驰着。
　　0597.春梅工人住处（百）、日
　　住屋外
　　餐厅。
　　厨台前半袋子豆角，一个大塑料盆，春梅面朝东坐在豆角袋子西的小凳上择着豆角。
　　春江和桂枝来在餐厅并肩站在春梅面前。
　　春梅抬头看着春江和桂枝，说道：“大老远的回去一趟，又耽误工、又搭路费的你俩咋没离呀？”
　　桂枝低头不语。
　　春江尴尬地笑了笑：“让妹子见笑了。”
　　点点从屋里跑出来张开双臂抱住春江和桂枝相邻的两条大腿，把头扎在两腿之间，哭泣着，抡起小胳膊在春江和桂枝的大腿上各打了一下。
　　“好啊，你敢打我了。”春江哈腰把点点抱在怀里，说道，“别哭了啊。”
　　桂枝对点点：“哭啥呀，我和你爸不是回来了嘛。”
　　春梅问春江：“爸呢？”
　　桂枝：“爸说家里有人欠他钱，他要要再上来。”
　　春梅担心的：“那个董成别再真找爸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