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集（5）十六集（1）

　　厕所南光线微弱，但隐约可见一溜盒子板垛，一溜木方子垛，一个水泥管子垛，一台大电锯。
　　隐隐约约的狗叫声。
　　点点和莹莹循着狗叫声在盒子板垛与木方子垛北四下看着。
　　隐隐约约的狗叫声。
　　厕所门前，周玉民从厕所出来扭头看着点点和莹莹，说道：“你俩上那去干啥，快回来。”
　　点点：“这里有个狗。”
　　莹莹：“还叫呢。”
　　周玉民转身来在盒子板垛与木方子垛北对点点和莹莹：“这里哪有狗啊？”
　　莹莹：“有。”
　　隐隐约约的狗叫声。
　　“真有咋的。”周玉民掏出手机按亮背景灯解开屏幕锁打开手电筒。
　　四外的情景分明起来。
　　周玉民走进盒子板垛与木方子垛间，点点和莹莹跟着周玉民走进盒子板垛与木方子垛间。
　　南北两垛盒子板间，彩钢栅栏前小半截汽油桶，汽油桶上盖着一块盒子板，盒子板上压着一块大青砖。
　　分明的狗叫声。
　　点点用手指着汽油桶，说道：“就在这里。”
　　周玉民拎起大青砖放在地上，掀开盒子板戳在汽油桶旁，用手电筒向汽油桶里照着。
　　汽油桶里狮子狗哼叫着看着周玉民。
　　周玉民哈腰把狮子狗拎出来放在地上。
　　狮子狗上来撕咬周玉民的裤脚。
　　周玉民看着狮子狗：“你怎么在这呢？”
　　0469.春梅工人住处（百）、夜
　　住屋外
　　走廊的灯亮着。
　　餐厅。
　　周玉民回到餐厅坐在小凳上继续择豆角。
　　点点和莹莹回到餐厅仍站在周玉民身后嗑着瓜子看着周玉民。
　　狮子狗来在餐厅抬头向客厅看着。（定格第十五集完）
　　
　　第十六集
　　
　　客厅。
　　桂枝、左兰、白雪和如男在打麻将，张小虎、晶晶和亮亮在看电视，二溜子、干巴王、王建军和李爱国围坐在东南角饭桌前“斗鸡”。
　　西南角饭桌桌上一堆钱。
　　“不玩了，身上一个钱也没有了。”李爱国把手里的牌丢在桌上，站起来闪在一旁看着。
　　“我也没钱了，你两个斗吧。”王建军把手里的牌丢在桌上，站起来闪在一旁看着。
　　“溜子，我也不想多赢你，看好了啊。”干巴王把手里的三个老K敞开着“啪！”的一声摔在桌面上，伸手去拿钱。
　　二溜子喝道：“你给我放这！”
　　干巴王缩回手抬头看着二溜子，问：“怎么的？”
　　“你看看我这啥玩意！”二溜子把手里的三个老A敞开着“啪！”的一声摔在桌面上，伸手拣桌上的钱。
　　干巴王：“真他妈的倒霉！好不容易抓仨老K还他妈的碰上仨老A了！”
　　二溜子敛起桌上的钱数了数揣进兜里。
　　干巴王对二溜子：“都让你赢去了，请我喝酒吧？”
　　“走吧。”二溜子站起来转身往外就走。
　　“走就走。”干巴王站起来跟二溜子去了。
　　0470.小饭店内/外、夜
　　【1】店内
　　灯光明亮。
　　几桌客人在吃喝谈笑，两个漂亮的女服务员端菜上酒，里里外外忙着。
　　二溜子和干巴王走进来找了张空桌面对面坐好。
　　女服务员甲走过来递给二溜子一张菜谱：“二位需要点什么？”
　　二溜子接过菜谱看着。
　　女服务员甲掏出本子和笔等着记录。
　　二溜子：“我来个熘肥肠，再来个尖椒干豆腐。”
　　女服务员在本子上记下“熘肥肠”“尖椒干豆腐”，又问：“还需要点什么？”
　　二溜子把菜谱递给干巴王：“你再点俩。”
　　干巴王接过菜谱看了看，说道：“我来个干炸刀鱼，再来个陈醋花生米。”
　　女服务员在本子上记下“干炸刀鱼”“陈醋花生米”，又问：“还需要点什么？”
　　二溜子：“先拿一小件啤酒喝着，不够再要。”
　　“二位请稍等。”女服务员甲转身走了。
　　女服务员乙端来一碟小咸菜放在桌上转身走了。
　　女服务员甲提来一小件啤酒放在桌上转身走了。
　　二溜子拿起两个杯放在干巴王面前的桌上一个，放在自己面前的桌上一个。
　　干巴王启开一瓶啤酒给二溜子倒了一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放下啤酒瓶子。
　　二溜子和干巴王拿起筷子喝着啤酒，吃着咸菜，偷眼瞄着两个女服务员。
　　突然，从外面传来雷声和闪电光。
　　【2】店外
　　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0471.春梅工人住处（百）外/内夜
　　【1】楼外
　　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2】住屋外
　　走廊的灯还亮着。
　　四个住屋的门里都挡上了盒子板。
　　客厅里没有人了，狮子狗在到处找着吃的。
　　0472.小饭店内/外、夜
　　【1】店外
　　雨停了，星斗满天。
　　招牌上霓虹灯闪烁。
　　【2】店内
　　灯光明亮。
　　一张桌上十几个空啤酒瓶子，四盘所剩无几的菜，两半杯啤酒，二溜子和干巴王还对坐在桌前喝着——此时，二人皆已大醉。
　　其他客人都已经走了，两个女服务员在收拾桌子，打扫卫生。
　　干巴王对二溜子：“溜子，吃饱了，喝好了，雨也停了，走吧，不早了。”
　　二溜子：“忙啥呀，女服务员这么漂亮，不吃不喝，看看不也挺好嘛。”
　　“走吧，明天还得干活呢。”干巴王站起来摇摇晃晃往外走。
　　“你爱干不干，反正我已经赢出个日工钱了，明天休息。”二溜子站起来叫道，“服务员，算帐。”
　　0473.春梅工人住处（百）内、晨
　　【1】男工屋
　　其他人都拿着工具上班走了，二溜子和干巴王还在呼呼大睡。
　　春梅来在铺前看着二溜子和干巴王。
　　二溜子和干巴王全然不知，仍旧呼呼睡着。
　　“这是又没少喝呀。”春梅转身走了。
　　【2】住屋外
　　餐厅。
　　周玉民在收拾卫生，点点和莹莹嗑着瓜子站在一旁看着周玉民。
　　春梅背着个皮包从屋里出来对周玉民：“爸，我学车走了。”
　　周玉民：“走吧。”
　　春梅对点点和莹莹：“你俩好好念书啊。”
　　点点：“中。”
　　莹莹：“中。”
　　春梅转身走了。
　　狮子狗跑过来撕咬周玉民的裤脚。
　　周玉民从厨台上端起一小塑料盆剩饭剩菜放在地上。
　　狮子狗来在小塑料盆前吃食。
　　0474.生活区外、晨
　　路荣拎着一方便袋剩菜剩饭来在厕所南走进盒子板垛与木方子垛间。
　　南北两垛盒子板间，彩钢栅栏前小半截汽油桶，汽油桶南一块大青砖，汽油桶北侧戳在一块盒子板。
　　路荣来在彩钢栅栏前向汽油桶里看着，汽油桶里的狮子狗不见了，路荣忙四处找寻狮子狗。
　　0475.春梅工人住处（百）、晨
　　住屋外
　　客厅。
　　点点和莹莹一南一北坐在西北角饭桌前嗑着瓜子。
　　周玉民拿来两个小书包先后给点点和莹莹背在背上。
　　狮子狗跑过来撕咬周玉民的裤脚。
　　周玉民转身哈腰抱起狮子狗走进男工屋。
　　点点和莹莹扭头向男工屋门口看着。
　　周玉民从男工屋出来转身搬起盒子板又进了男工屋，然后从男工屋退出来把盒子板挡在屋门里。
　　狮子狗要从盒子板和门口间的缝隙钻出来。
　　周玉民蹲下身推回狮子狗，把盒子板下部往外拉了拉，站起来转身对点点和莹莹：“走了。”
　　点点和莹莹站起来转身往外走。
　　周玉民转身往外走。
　　0476.百花小区北门外、晨
　　周玉民领着点点和莹莹出了北门横穿过马路转身向东走。
　　0477.春梅工人住处（百）内、日
　　【1】男工屋
　　二溜子和干巴王还在蒙头大睡，屋门口狮子狗用前爪子挠着盒子板，哼叫着。
　　干巴王撩开被子坐起来扭头看着狮子狗，骂道：“这败家的狗！”
　　二溜子撩开被子坐起来对干巴王：“去，把它放出去。”
　　干巴王从身边摸过手机摁亮屏幕看了看时间，说道：“别睡了，都9点多了，出去遛跶遛跶吧。”
　　二溜子：“那走吧。”
　　二人穿好衣服转身把脚探到地上登上鞋站起身。
　　狮子狗还在挠着盒子板，哼叫着。
　　干巴王走到门口哈腰抓住狮子狗抱在怀里。
　　二溜子走到门口搬起盒子板。
　　【2】住屋外
　　客厅。
　　二溜子搬着盒子板从屋里出来，转身把盒子板戳在门口南。
　　干巴王抱着狮子狗从屋里出来转身向进户门走。
　　二溜子转身跟着干巴王向进户门走。
　　0478.北面两行楼间外、日
　　工地里一片泥泞，有很多低洼的地方还积着水。
　　沙浆垛西几桶搅好的沙浆，沙浆桶西陈相普和王宝乐坐在苯板上抽烟，歇着。
　　二溜子来在沙浆垛桶西转身看着陈相普和王宝乐，干巴王抱着狮子狗来在沙浆垛桶西转身看着陈相普和王宝乐。
　　王宝乐看着二溜子和干巴王，问：“你俩咋没干活？”
　　干巴王：“昨晚上喝的太多了。”
　　陈相普对二溜子和干巴王：“喝点行，但不能耽误干活。”
　　二溜子：“昨天晚上雨下得太大，紧慢回不来，在那干坐着没意思就敞开量喝起来了。”
　　陈相普：“啊。”
　　杜青山挑着两只空桶来在沙浆桶北扭头看着干巴王怀里的狮子狗，问：“你在哪把它找着的？”
　　干巴王：“在我们屋里。”
　　“啊。”杜青山放下空桶挑起两桶沙浆转身向3号楼走去。
　　二溜子和干巴王转身向东走去。
　　0479.百花小区北门外、日
　　一个三十上下岁的红脸汉子推着一倒骑驴衣帽鞋袜来在门前，站在倒骑驴北高声叫卖起来：“看一看，瞧一瞧啊，衣帽鞋袜样样俱全，经济实惠，物美价廉；看一看，瞧一瞧啊，衣帽鞋袜样样俱全，经济实惠，物美价廉……”
　　不一会儿，倒骑驴四周围了几个人。
　　二溜子叼着一支烟来在倒骑驴西抬头看着车上的货。
　　干巴王一手抱着狮子狗，一手夹着烟走来在倒骑驴西看着车上的货。
　　红脸汉子继续叫卖着：“看一看，瞧一瞧啊，衣帽鞋袜，样样俱全，经济实惠，物美价廉；看一看，瞧一瞧啊，衣帽鞋袜样样俱全，经济实惠，物美价廉……”
　　干巴王指着一双袜子问红脸汉子：“这多少钱一双？”
　　红脸汉子：“三块。”
　　干巴王：“五块钱两双行不？”
　　红脸汉子：“不行。”
　　二溜子问红脸汉子：“六块钱三双怎么样？”
　　众人都侧目看着二溜子。
　　红脸汉子看着二溜子，说道：“你这个人咋不识数啊。”
　　二溜子不爱听了，转身对红脸汉子：“唉，哥儿们，你说谁不识数啊。”
　　红脸汉子：“说你呗。”
　　二溜子：“我怎么就不识数呢？”
　　红脸汉子：“五块钱两双，一双两块五我都没卖，六块钱三双，一双两块我能卖给你吗？”
　　众人都笑了起来。
　　二溜子有点抹不开了，说道：“我就给你两块钱一双，你卖就卖，不卖拉倒，凭啥说我不识数啊？”
　　红脸汉子：“哥儿们，不想买就别问，废这话干啥？”
　　二溜子：“不买就不买，你这破玩意谁要啊。”
　　红脸汉子：“不买你就走，在这站着干啥？”
　　二溜子：“这是你们家门口吗！我就站这了你能怎么的吧！”
　　红脸汉子看着二溜子：“哥儿们，成心找别扭是吧？”
　　二溜子：“对，我就成心找别扭了，你能怎的吧？”
　　“你找死是吧！”红脸汉子上来一把揪住二溜子的胸襟。
　　二溜子用双手抓住红脸汉子的手使劲向左扭，红脸汉子的另一只手上来抓住二溜子的手使劲向右扭，干巴王转身把狮子狗扔在地上，绕过去从一侧搂住红脸汉子的脖子用力向后扳，三个人较上了劲，许多人从工地里都跑出来看热闹。
　　周玉民来在门西抬头看着，倒骑驴东二溜子、干巴王和红脸汉子还在较劲。
　　周玉民跑到倒骑驴东大声喝道：“都给我撒手！”
　　二溜子和干巴王忙撒手闪到一旁喘着，怒视着红脸汉子。
　　红脸汉子喘着，推起倒骑驴抹头走了。
　　周玉民大声训斥二溜子和干巴王：“你俩咋总跟人干仗呢！能不能让人省点心？咹？都给我回屋待着去！”
　　二溜子和干巴王转身往工地里走，周玉民跟在二溜子和干巴王身后往工地里走。
　　0480.北面两行楼间、日
　　工地里一片泥泞，有很多低洼的地方还积着水。
　　4号楼与8号楼间二溜子和干巴王向西走着。
　　王娟从住处便门出来问干巴王：“老杜说你抱着狮子狗呢，狗在哪？”
　　干巴王：“我把它放在地上了，不知道它跑哪去了。”
　　王娟：“你们快帮我找找。”
　　二溜子和干巴王没说话，转身向住处走去。
　　王娟转身向东看着。
　　沙浆垛西。
　　陈相普和王宝乐在搅沙浆，周玉民站在沙浆桶北看着陈相普和王宝乐。
　　王娟来在沙浆桶北对周玉民：“老周，狮子狗跑了，你快帮我找找，再落到路荣手就糟了。”
　　0481.生活区外、日
　　桂枝向厕所走着，扭头向北面的彩钢房看着，彩钢房前狮子狗在吃一块西瓜皮。
　　路荣从西向狮子狗走来，狮子狗抹头往东跑去，路荣向东追去。
　　0482.北面两行楼间外、日
　　7号楼二单元门北一大汪积水。
　　狮子狗跑到积水西停住脚。
　　路荣来在积水西俯身要抓狮子狗，王娟从南冲过来一把推开路荣。
　　周玉民从南跑过来俯身抓住狮子狗，路荣叉起腰怒视着周玉民。
　　王娟对周玉民：“老周，你去水箱给它洗洗。”
　　“行。”周玉民抱着狮子狗绕开积水向水箱走。
　　王娟跟着周玉民向水箱走。
　　7号楼北桂枝向东走着，扭头向水箱前看着，周玉民来在水箱西把狮子狗放在水里，给狮子狗洗澡，王娟来在水箱西看着周玉民，路荣来在水箱西北叉起腰看着周玉民和王娟。
　　沙浆桶西，陈相普坐在南面的苯板上扭头看着周玉民、王娟和路荣。
　　沙浆桶东，正在抻扯整理沙浆袋子的王宝乐扭头看着周玉民、王娟和路荣。
　　周玉民把狮子狗冲洗干净捞出来转身递给王娟。
　　王娟接过狮子狗转身走到沙浆桶东对王宝乐：“老王，借我个袋子用用。”
　　“行。”王宝乐拿起一个空沙浆袋子递给王娟。
　　王娟接过沙浆袋子转身铺在沙浆桶南，把狮子狗放在沙浆袋子上，蹲下身用手给狮子狗理毛，狮子狗抬头向西看着。
　　周玉民来在陈相普面前。
　　陈相普对周玉民：“坐会儿，亲家。”
　　“做会儿。”周玉民转身坐在北面的苯板上，“歇一下，我得做饭去了。”
　　春江来在沙浆桶北放下空桶，两手各抓着一个扁担钩空挑着扁担走到苯板东对周玉民：“爸，一个破狗你这么莳弄它干啥，还给它洗澡，我爷爷我奶奶那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精心伺候过，它还成了祖宗了！”
　　“你个王八犊子！”周玉民站起来要打春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