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金算盘

　　天气的转暖预示着农耕的开始，吴笛在去年播种的基础上，将土地进行了又一次的划分。除了留做玉米培养基地的几十亩外，还雇人顺着清河挖了沟渠，将清河引入靠河堤的土地，弄成了水田；并且把水田分成大小相同的方块，每个水田之间都有水口相连，水田呈阶梯状便于水的流动。水稻种子是一次采药时意外发现的野生水稻，吴笛发动手下人大量收集野生稻种，并且利用基地的暖棚进行了第一次杂交，待成熟后又精心地进行了筛选，在过了年后就被吴笛撒进她住处的育苗床里了。育苗床上罩了一层油布，如今稻苗长得茁壮，就等栽种到地里了。吴笛想着如果新式水稻试种成功，那么在这个粮食品种单一的朝代，就能少饿死一些人了，因为想到今年土地的种植，所以在收割完玉米后，吴笛让人做了育肥坑，利用草灰腐叶发酵成肥料。吴笛下山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把这些肥料，按照作物的需要撒到农田里。等清河村这边的土地都下了种，她又将京郊的二百多亩的土地规划好后也种了玉米和稻子，而京郊的山头她让吴用买来一些鸡，放养在山林里，并买了善于饲养的几个下人进行管理。等一切都忙好后就到了端午节，这里的端午节虽然不像吴笛前世那样节目多样，但是也很热闹。据小千讲，端午节这天大街小巷摆满了许多人家自作的小吃，清江上还会有赛龙舟，不过赛龙舟是以各村为单位，得第一名的村子，不但能有奖励，还会给这个村子带来男好娶女好嫁的好处，从没在这个异世过端午节，所以吴笛还是很好奇的。
　　这一天吴笛带着小千和默默起了个大早，坐着开春时买来的马车，一起进了城。没到城门就发现人流比以往要多很多，等进了城门就更是拥挤不堪了。坐在马车一路停停走走地来到了无忧楼，知道吴笛要来的吴用早已等在楼前，不等吴笛的马车停住，他几步上前撩开门帘，道：“笛儿，好久不见了，快下来。”坐在车里的吴笛最先跳下来，随后是小千和默默。吴笛脚刚着地，就问道：“吴爹最近可好？”“好好，好得很。”吴用笑呵呵地答道，接着催促道，“快进屋吧。”好长时间没见到吴用，吴笛心情也是非常高兴，应了一声便随着他走进无忧楼。见一楼大厅已经坐满了食客，吴笛四周看了看，满意地点头道：“不错，很干净。”吴笛最讨厌做餐饮的不讲究卫生，所以对无忧楼的卫生管理要求极其严格，吴用笑道：“都是按照笛儿的要求干的，没有一丝马虎的。”吴笛道：“过节了，给每人发二两银子过节。”吴用一听对着伙计们大声道：“都好好干，东家有赏啦！”伙计们一齐对吴笛行礼道：“多谢东家！”吴笛摆了摆手，带着小千等人上了三楼的专用房间。
　　走进房间，各人都找了个位置坐下，吴用叫伙计上了一壶好茶，把伙计打发出去后，也坐到吴笛的旁边，笑眯眯地看着吴笛，就像看自己的女儿一样。吴笛上下打量了一会吴用道：“吴爹，你瘦了，如果累了就叫别人张罗吧。”吴用一摆手道：“不用，我还行，每天心情都好，我也喜欢过这样的日子。”吴笛站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和小千、默默各倒了一杯，坐下后一边品茶一边道：“听上回小千回去说您收了几个能人？”吴用道：“是，这几个人都是在小眼张那买的，都是经商的材料，我正想和你商量怎么用他们呢！”说着从怀里掏出十几张卖身契递给吴笛道，“这是这些人的卖身契，笛儿收好。”吴笛也没犹豫，直接接过来放进怀里，道：“吴爹，把人叫上来吧！”对于买卖人口吴笛一开始不习惯，可她却并不抵触，因为这个时代就是这样，有时候她还觉得这样挺好，至少减少了背叛的几率——要知道她在这里总有一种行走在钢丝上的感觉，随时随地都会性命不保，毕竟这里当官的有绝对的权利，如果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又何谈保护自己看重的人？她一直认为“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才是正道，将危险降低到最低才好。
　　吴用答应一声走出房间，不大一会儿又推门进来，随后走进来高高矮矮十七个人，一行人穿着都很干净，衣服的颜色一水黑色，一看就是吴用给买的，吴笛扶额，吴爹啊！咱能不能换换颜色啊？您一身黑，跟着保护的暗卫一身黑，小千、默默也是一身黑，这一下子进来的十几个人都是一身黑，怎么看怎么像一群乌鸦。吴用看吴笛嘴角抽搐，不解地问道：“笛儿，可是哪里不妥？”吴笛“咳咳”地干咳几声道：“吴爹，除了这一身黑，还有别的颜色的衣服吗？”“呃！”吴用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觉得不对劲了，感情这一屋子的黑色，小千捂住嘴偷笑，默默冷着的小脸也憋得通红，吴用红着一张老脸道：“我买衣服的时候也没想到会有这个结果！这黑乎乎的确实不好看。”听了他的话小千“噗嗤”一声笑出声，接着是吴笛，然后是默默，最后的最后一屋子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刚进来的十七人，一开始还很紧张，这一笑让他们一下轻松了许多，都暗自在心里想：看来这个新主子是个和善的。
　　笑过之后，吴笛才仔细打量着这些人，这些人十一个男六个女，吴笛一一问过了年纪，年纪大的三十多岁，小的有十五岁，以前也都是在饭庄酒楼里做事，曾经做过记账掌柜各不相同。吴笛比较好奇他们为什么会被卖掉，不是她多疑，要知道账房掌柜那都是有文化的，一般不可能被卖。吴笛的这一个好奇不要紧，从此为她打开了一扇可以搅动风云的大门。
　　从吴用的嘴里吴笛知道了这几个人的来历，十几个人中有两男一女三人来自东晋一个大户人家，他们本就是家奴，因为家族内部争斗，他们依附的这派被暗算，连累他们被卖，对于原来的那户人家残忍手段，他们也是害怕了，所以一听说人牙子要卖人到其它国家，就都跟了过来，希望与那家断个干净。还有三男三女是一家，三十多岁的一男一女是夫妻，膝下的两儿两女，大儿子二十岁，大女儿十七岁，小儿子和小女儿是双胞胎，都是十五岁，这一家是北晋人，因为北晋闹饥荒，逃难的路上不小心跑过了边境，被当做奸细给抓起来了，后来中晋边界的守将调查出他们不是什么奸细，就打算放他们回家的，没想到这一家宁可在中晋要饭也不回去，毕竟比饿死在北晋要好得多。为了不让人发现他们的身份，竟然全家装哑巴蒙混过关来到中晋的京城，因为没有身份文牒被官府低价卖给了人牙子，几经辗转到了小眼张的手里。在一次无意中被小眼张知道他们一家都是识字的，所以吴用买人时就推荐了他们。剩下的六男两女八人，都是中晋卢城人，有的是买卖失败自卖自身，有的是被冤枉的大户管家，总之各人来历不同，被卖的经历也不同，吴笛相信吴用一定打听了这些人的身世，不够清白他是不会买的，谁都怕给自己惹来麻烦。
　　了解了这些人的来历，吴笛也考了考他们的能力，除了有四个差一点的，其他人还不错，简单地培训培训就可以上岗了。至于忠心与否，吴笛自是要敲打一番，言明了背叛的下场就是死；也告诉了忠心的结果会给他们安稳的生活，没成亲的还可以帮他们成家，前提是要绝对地忠心。这十七人听了吴笛的话，都兴奋得红光满面，一迭连声地发誓要忠于吴笛。吴笛很开心，给每人重新赐名，都跟着她姓吴，辈分大的以“国”字为主，下一辈的以“泰”为主，以此类推前四辈就是国泰民安。目前有四人在国字辈，分别叫吴国兴、吴国平、吴国明、吴国敏，其中吴国平、吴国敏就是北晋的那对夫妻，而吴国敏虽然赐名，吴笛觉得还是叫她李氏为好，剩下的全是泰字辈的，其中吴泰江、吴泰河、吴泰海、吴泰湖四人需要重新训练，吴笛要带回去自己培训，其余十三人则交给了吴用，让他暂时分派到分店去，等以后开了别的店再安置。
　　等将这些人都安排完，也几近中午，吴用让人把这十七人送出去，又叫了一桌饭菜与吴笛等人一起吃。闲杂人等都走了，屋里只剩下吴笛、吴用、小千和默默四人，四个人边吃边聊。吴笛给默默夹了一块红烧肉后，开口道：“吴爹，我想开个糕点铺子，你手里有没有合适的地方。”吴用一咧嘴道：“笛儿，你怎么知道我买铺子了？”吴笛抬头看了他一眼道：“我哪里知道你买铺子了，就是随便那么一问。”吴用道：“说是买了，其实还没过户呢！我跟人家约好下半晌去办。”“哦，不知铺子在什么地方？”吴笛问道。吴用答道：“在离这不远的另一条街上，我见卖家急用银子，所以就买下了，虽然位置不算好，但好在是个二层小楼，地方大，后院有个池塘，栽种了几棵桃树，环境不错。”吴笛停下筷子想了片刻后，问道：“吴爹，你手里现在有多少银子？”“这几个月无忧楼和七家分店的盈余，七七八八算起来大概有三十几万，去掉你前几日投在基地的部分，现在剩五万多两。”吴笛听完又转头对小千问道，“青龙、白虎那能有多少？”
　　自从上次和青龙、白虎商量找钱的办法后，吴笛就让他二人去组建自己的组织去了，她还给这个组织取了个不雅的名字叫“金算盘”。当青龙、白虎二人听到这个名字时俱都嘴角一抽，心道：主子这得多缺银子啊！吴笛感觉良好，三言两语就把“金算盘”的主要业务给定下来了，“金算盘”业务一：承接暗杀任务，但暗杀对象不得是好人、妇孺，并且根据暗杀的难度收取报酬。“金算盘”业务二：开赌场，花大价钱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方建了一座地上三层、地下一层的赌坊，而且地下还挖了四通八达的暗道，一直通向城外。楼内的赌钱方式，吴笛采用了许多前世的方式，花样繁多赌资不限。由于青龙、白虎的努力，这两项都让吴笛大大地赚了一笔，随后她就把这两个地方交给了青龙、白虎，并且每人配备了一个货真价实的金算盘。
　　小千见吴笛问他，急忙扒拉几口饭说道：“大概能有一百多万两。”吴笛惊的得目瞪口呆，暗叫：妈妈的，难怪那两货提议这两样，看来还真是来钱快啊！小千看吴笛那瞪着眼睛一副木雕的样子，用胳膊肘碰碰吴笛道：“姐，哈喇子下来了。”“呲溜”吴笛本能地吸了一下，当发现小千骗她时，她对着小千的脑门连敲几下道：“胆子肥了？嗯？敢消遣起老姐了哈？”小千手忙脚乱地捂着脑袋叫道：“啊，我错了！我错了！下回不敢了！”“下回？还想有下回？”吴笛假装发狠地问道。“没有下回，没有下回。”小千一边躲一边跳离开桌子，等脱离了吴笛的魔爪，他一脸委屈地捂着脑门道：“姐，下手太狠了。”“哎呀！你个臭小子，还敢抱怨了！”吴笛欲要站起来，小千急忙连摆双手道：“不抱怨，绝不抱怨了。”吴笛道：“这还差不多。”说完重又坐了回去。小千试探着往桌子边儿挪，吴笛见了“噗嗤”一声笑道，“赶紧吃饭。”“哎！还是姐挂着我！嘿嘿嘿。”看着二人打打闹闹的，默默和吴用坐在一旁看热闹，小千不敢恶整吴用，就拿默默开涮，趁他不注意一个脑瓜崩弹在默默头上，顿时默默就是一愣，等反应过来时小千早跑出房间了，默默气得把筷子一扔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