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2）

　　丽丽跑过来把手里的东西丢在地上，过去把桂枝拉到一旁。
　　桂枝双手捂起脸蹲在地上哭着：“我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丽丽转身过去拉住二柱子，大声说道：“快别打了。”
　　二柱子还挣着要去打春江。
　　丽丽两手死死拉住二柱子不放，大声对春江：“江哥，你还不快走！”
　　春江一手捂着腰，一手拄着大腿根站起来转身一瘸一拐地往西走。
　　二柱子眼都红了，拼命挣着身子要去追打春江，丽丽死死拉住二柱子不放。
　　一个十六七岁、浑身大白点的小伙子挑着着两只空桶，拿着刮板铲刀从1号楼二单元东户便门出来抬头向5号楼二单元前看着。
　　字幕：亮亮
　　一个十六七岁、浑身大白点的小姑娘一手拎着两只空桶，一手拿着刮板铲刀从5号楼二单元门出来抬头看着。
　　字幕：晶晶
　　一个二十七八岁、浑身大白点的少妇一手拎着两只空桶，一手拿着刮板铲刀从5号楼三单元门出来扭头向5号楼二单元前看着。
　　字幕：左兰
　　紧接着，一个二十四五岁、体貌颇似男子、浑身大白点的姑娘一手拎着两只空桶，一手拿着刮板铲刀从5号楼三单元门出来走到左兰身后扭头向5号楼二单元前。
　　字幕：如男
　　二柱子仍拼命挣着身子要去追打春江，丽丽还是两手死死拉住二柱子不放。
　　晶晶跑过来丢下手里的东西上去和丽丽一起拉住二柱子。
　　亮亮跑过来扔下桶和扁担上去用身子挡住二柱子，问：“咋回事啊？”
　　“我算是没脸见人了！”二柱子捂起脸蹲在地上干嚎起来。
　　桂枝仍旧双手捂着脸“呜呜”哭着。
　　左兰跑到桂枝身边，问：“咋的了？哭啥呀，大奶奶？”
　　如男跑到桂枝身边，问：“咋的了，嫂子？”
　　桂枝哭着：“这日子我是没法过了。”
　　左兰：“咋就没法过了？”
　　桂枝不回答，只是“呜呜”哭。
　　左兰扫了丽丽、晶晶和亮亮一眼，问：“到底咋回事啊？”
　　晶晶：“不清楚。”
　　亮亮：“不知道。”
　　丽丽：“我出来时候，他们就打起来了。”
　　左兰对众人：“都在这干啥，走，走，有事回屋说。”
　　晶晶拉着桂枝往回走，亮亮拉着二柱往回走，其他人拿着工具往回走，看热闹的人散去了。
　　一个二十六七岁、浑身大白点的小伙子挑着两只空桶，拿着刮板铲刀从1号楼三单元西户便门出来扭头向西看着。
　　字幕：王建军
　　西面不远处，春江一瘸一拐往住处走着。
　　一个二十四五岁、浑身大白点的小伙子挑着两只空桶，拿着刮板铲刀从1号楼三单元西户便门出来扭头向东看着。
　　字幕：李爱国
　　桂枝和二柱子等一行人向西走来。
　　李爱国扭头看着王建军，操着河南口音普通话问：“什么情况？”
　　王建军操着湖北口音普通话答道：“我哪里晓得。”
　　女的拉着桂枝、男的拉着二柱子来在王建军和李爱国面前。
　　王建军问众人：“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亮亮回答道：“打架了。”
　　李爱国问众人：“为什么打架？”
　　晶晶回答道：“谁也不清楚。”
　　0033.春梅工人住处（都）内、日
　　住屋内
　　餐厅。
　　厨台前春梅在厨台上的大盆里洗刷餐具，电炒锅里还“咕嘟咕嘟”炖着菜，二溜子一手拿着两个小塑料盆、一手拿着勺子站在电炒锅前准备打菜，电饭锅的“保温”指示灯亮着，干巴王一手拿着两个小塑料盆、一手拿着饭铲子站在电饭锅前准备打饭。
　　一个五十四五岁、一身大白粉尘的瘦老头来在餐厅看着二溜子和干巴王，说道：“还是你俩早啊。”
　　字幕：陈相普
　　二溜子：“第一份回来我俩承包了。”
　　干巴王对陈相普：“也就你俩可以和我俩竞争一下。”
　　陈相普：“我俩争不过你俩。”
　　一个五十二三岁、一身大白粉尘的胖老头来在餐厅问陈相普：“还有酒吗，姐夫？没有，我去买点。”
　　字幕：王宝乐
　　陈相普：“没了，今天别喝了。”
　　干巴王对王宝乐：“我们那有。”
　　王宝乐：“那就蹭你俩一顿。”
　　二溜子蹲下身拿起电炒锅锅盖放在小凳上，用勺子往小塑料盆里盛菜。
　　干巴王蹲下身拿起电饭锅锅盖放在电炒锅锅盖上，用饭铲子往小塑料盆里盛饭。
　　春梅拿着三个小盆看着二溜子和干巴王。
　　客厅。
　　陈相普和王宝乐来在东北角饭桌前各拿起两个小塑料盆转身向厨台走。
　　二溜子端来两盆菜放在东北角饭桌上。
　　干巴王端来两盆饭放在东北角饭桌上。
　　二溜子转身坐在桌东的小凳上把四个酒杯拿到桌面中央。
　　干巴王坐在桌北的小凳上从桌底拿出酒壶，拧开壶盖，边往杯里倒酒边说道：“缺啥也不能缺酒啊。”
　　二溜子：“烟酒这玩意不分家，谁有喝谁的呗。”
　　干巴王倒完酒把酒壶盖好放回桌下。
　　陈相普端来两盆菜放在桌上。
　　王宝乐端来两盆饭放在桌上。
　　陈相普转身坐在桌南的小凳上。
　　王宝乐坐在桌西的小凳上。
　　陈相普、王宝乐、二溜子和干巴王拿起筷子端起酒杯吃喝起来。
　　西北角饭桌上三小盆饭，点点和莹莹一东一南坐在桌前向厨台看着。
　　春梅端来一中盆菜放在桌上。
　　点点和莹莹拿起筷子吃饭。
　　春梅坐在桌北拿起筷子。
　　从楼梯里传来脚步声。
　　众人向进户门看着。
　　满手满脸是血的春江一瘸一拐地来在进户门里。
　　众人皆大惊失色！
　　春梅站起来转身看着春江，大声问：“你咋的了，哥？”
　　春江来在客厅：“二柱子和你嫂子合伙打我。”
　　春梅大惑不解，愣了半晌，问：“因为啥呀？”
　　陈相普看着春江：“怎么回事？”
　　春江委屈地抹起了眼泪：“谁知道怎么回事啊。”
　　从楼梯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哭声。
　　众人向进户门看着。
　　亮亮拉着二柱子来在进户门里。
　　春梅问二柱子：“你因为啥打你大叔啊？”
　　二柱子来在客厅：“你问我大叔！”
　　春江：“我问心无愧！”
　　晶晶拉着满脸泪痕的桂枝来在进户门里。
　　陈相普豁然站起看着桂枝，问：“怎么回事？你哭啥？”
　　桂枝哭着来在客厅：“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春梅：“怎么就没法过了？”
　　陈相普：“到底怎么回事？”
　　桂枝不回答，只是哭。
　　其他工人来在走廊看着春江、桂枝和二柱子。
　　春梅问后回来的人：“到底咋回事啊？”
　　后回来的人都摇头表示不知道。
　　春梅问春江：“哥，到底咋回事？”
　　春江：“我手机里有个已接电话，你嫂子问我谁打的，我说不知道，她就说我知道，一个劲地问，一个劲地问。”
　　桂枝：“已接就说明你接了，你接了为啥说不知道？”
　　春江：“我冲灯泡发誓，我真不知道。”
　　王宝乐：“已接就是接了，接了就应该知道啊。”
　　春江：“反正我没接。”
　　桂枝：“你没接鬼接了！”
　　春江：“那就是鬼接了！”
　　桂枝对众人：“大伙听听，他明明接了就是不敢承认，这不是有鬼嘛！”
　　春梅看了看二柱子：“接也好，没接也好，你打你大叔干啥？”
　　二柱子两眼含泪，说道：“那电话是我媳妇打的。”
　　众人恍然大悟，面面相觑。
　　二柱子用手指着春江：“大叔，原来我以为你真心实意跟我好呢，闹半天你看上我媳妇了。”
　　春江：“我走得正，行得端，问心无愧。”
　　二柱子：“大叔，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当，从今天起我开始瞧不起你，可劲可劲瞧不起你！”
　　众人互相看着，谁也不说话。
　　春梅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走到桂枝面前：“嫂子，把我哥手机拿来我看看。”
　　“看看吧，看看你哥一天天都干些啥鬼事。”桂枝掏出春江的手机递给春梅。
　　春梅接过手机按亮背景灯解开屏幕锁打开通话记录看着，问：“哪个号？”
　　桂枝：“紧上边那个。”
　　春梅点了一下那个电话号。
　　手机开始呼叫那个号主。
　　春梅把电话贴在耳朵上等着对方接听。
　　众人看着春梅手里的手机。
　　对方电话的彩铃声。
　　众人静静地听着。
　　兰贵云接听电话（V.O.）：“喂，你谁呀？老骚扰我干啥呀！”
　　春梅：“我是春梅你大姑。”
　　兰贵云（V.O.）：“唉呀，是大姑呀，你看……唉呀……我以是谁呢！……有事吗，大姑？”
　　春梅：“今天你打这个电话了吗？”
　　兰贵云（V.O.）：“今天我给你打没打通，给我大叔打打通了，点点接的。”
　　春梅：“你有事吗？”
　　兰贵云（V.O.）：“你家我大爷爷上城里找你们去了，我告诉你们一声，让你们去车站接他——我大爷爷到了吗？”
　　春梅：“啊……还没呢。”
　　兰贵云（V.O.）：“早就该到了，你没去接吗？”
　　春梅：“没有——我也不知道啊。”
　　兰贵云（V.O.）：“点点没告你们吗？”
　　春梅：“没有啊。”
　　兰贵云（V.O.）：“快去接吧。我大爷爷手机和钱啥的都落杨冬车上了，你们不去接他，他找不着你们。”
　　春梅：“啊啊。”
　　兰贵云（V.O.）：“他跟我借100块钱上你们那去的，他到那找不着你们，身上又没啥钱，可咋办啊？”
　　“啊啊，我知道了，那好了。”春梅不由分说挂了电话，转身问点点，“你大嫂子给你爸打电话你接的？”
　　点点点了点头：“嗯，让四五点钟去火车站接我爷爷。”
　　春梅：“你告诉你爸你妈了吗？”
　　“忘了。”点点吐了吐舌头。
　　众人释然。
　　春江转身看着桂枝和二柱子理直气壮地问：“唉，媳妇，爷儿们，现在你们怎么说！”
　　二柱子张口结舌，转身回屋去了。
　　桂枝无言以对，冲到点点身边扬手在点点背上狠狠打了两巴掌：“都怪你！都怪你！”
　　点点“哇！”的一声哭了，站起来转身跑到陈相普身边。
　　“别怕，有姥爷呢。”陈相普站起来用身子护住点点。
　　桂枝追过来还要打点点。
　　陈相普拦住桂枝：“行了，小孩子知道啥。”
　　春梅转身怒视着莹莹：“这回就这么巧了，你说咋办吧！”
　　莹莹不敢吭声，站起来转身向西南墙角跑。
　　春梅看着莹莹：“别跑，你再跟我犟两句！”
　　莹莹跑到西南墙角里转身惊恐地看着春梅。
　　春梅向莹莹走。
　　王宝乐忙站起来转身拦住春梅：“别跟孩子叫真了，快去接你爸吧，去晚了他该着急了。”
　　陈相普对春梅：“快去吧，没人接他，时间一长他别再走了。”
　　春梅用筷子指着莹莹：“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王宝乐对春梅：“行了，你快去吧。”
　　春梅把筷子扔在桌上转身匆匆走了。
　　0034.马路上、初夜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马路上车来车往。
　　一辆出租车夹在车流中向前行进着。
　　出租车里，春梅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透过车窗玻璃向前看着，前面的车群一眼望不到头。
　　0035.省城火车站、夜
　　栅栏门前灯光暗淡。
　　周玉民抽着烟思忖着(心声)：“这准是点点忘告诉他们了，我别在这傻等了。”
　　0036.马路上、夜
　　路灯昏黄，马路上车来车往。
　　出租车里，春梅透过车窗玻璃焦急地向前看着，前面的车群依然一眼望不到头。
　　0037.省城火车站、夜
　　栅栏门前灯光暗淡。
　　周玉民向城街上看着。
　　站前广场外，城街上许多大大小小酒店饭店，酒店饭店招牌上霓虹灯灯闪烁，酒店饭店门口各色人物进进出出。
　　周玉民向城街走去。
　　0038.马路上/出租车里、夜
　　路灯昏黄，马路上车来车往。
　　出租车里，春梅透过车窗玻璃焦急地向前看着，前面不远就是火车站了。
　　0039.省城火车站外、夜
　　栅栏门前灯光暗淡，冷冷清清。
　　一辆出租车驶来停在栅栏门前，车门被推开。
　　春梅从车里钻出来随手关上车门抬头向栅栏门看着。
　　栅栏门前空无一人。
　　春梅四下看着寻找周玉民。
　　许多人来在栅栏门前向站里看着。
　　从火车站里传出长长的汽笛声。
　　春梅抬头向栅栏门里看着。
　　几个检票员来在栅栏门口打开栅栏门转身向站里看着。
　　不一会儿，刚下车的旅客从站里出来走到栅栏门口。
　　检票员开始检票，检完票的旅客一个接一个地从栅栏门里挤出来。
　　出租车司机忙着上去招揽乘客，来接站的人都注意看着从栅栏门里出来的旅客，春梅也注意看着从栅栏门里出来的旅客，逐一仔细辨认着。
　　旅客都从栅栏门里出来了，走了，不见周玉民的影子。
　　春梅焦急的脸。
　　检票员将栅栏门关了。
　　春梅四下走着，看着，寻找着周玉民。
　　0040.街路上、夜
　　灯火辉煌。
　　周玉民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
　　从一旁传来一阵说笑声。
　　周玉民停住脚扭头看着，一家小饭店里，几桌男女客人正在吃喝谈笑。
　　0041.小饭店内、夜
　　灯光明亮，几桌客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两个漂亮的女服务员上酒端菜，里里外外忙着。
　　周玉民怯生生地走进来四下看着。
　　门口左侧一张空桌。
　　周玉民转身坐在空桌前。
　　女服务员甲走过来递给周玉民一张菜谱：“看看您需要点什么？”
　　周玉民接过菜谱，没看，放在桌上，说道：“我需要点吃的。”
　　女服务员甲：“那您想吃点什么？”
　　周玉民：“有包子吗？”
　　女服务员甲：“包子卖没了，就剩馒头和米饭了。”
　　周玉民想了想，问：“馒头多少钱一个？”
　　女服务员甲：“一块。”
　　周玉民：“给我来四个馒头。”
　　女服务员从兜里拿出记录本和笔记下“四个馒头”，又问：“您点什么菜？”
　　周玉民想了想：“再来一大碗凉水。”
　　女服务员甲：“你怎么也得来个菜吧。”
　　周玉民：“不来了，我干噎。”
　　女服务员甲一皱眉，问：“光吃馒头您怎么往下咽呢？”
　　周玉民：“吃口馒头，拿水一冲，就那么往下咽呗。”
　　女服务员甲大惑不解但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周玉民坐在桌前等着。
　　不一会儿，女服务员甲用盘子端着四个馒头，用大碗端着凉水来在桌前把馒头和水放在桌上，闪到一旁偷眼看着周玉民。
　　周玉民抓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嚼几下吞下去，又喝了一口凉水。
　　“妈呀。”女服务员皱起眉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