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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众怒

作品名称:狼女吴笛      作者:门木耳卯      发布时间:2018-05-13 18:47:13      字数:4330

  袁雪娇一回到凤梧宫,立马砸了宫里的所有瓷器,边砸边破口大骂龙翔天,直到砸累了才坐在软榻上大口喘着粗气。宫女们急忙把屋里打扫一番,又有小太监去内务府领回新的瓷器摆放好,袁雪娇歪坐在塌上喝着茶看着宫女太监忙忙活活进进出出,心里琢磨着下一步的计划。自从龙翔天被刺杀,袁雪娇感觉到龙宇天对自己的防备心更重了,本来进宫是为了掌控龙宇天兄弟,没想到兄弟俩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逐渐强大起来。按说龙宇天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夫君,刚进宫那会儿也曾想生个一男半女的,一来自己以后也好有个依靠,二来还可以借助孩子夺了皇位,可这么多年过去,自己的肚子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无奈之下只得采取更加阴狠的手段,先毒死龙宇天再嫁祸给龙翔天,然后趁乱夺权,一切进行得都很顺利,没想到龙翔天回来得这么快。袁雪娇暗暗咬牙道:“该死的龙翔天,不好好待在家里,跑来宫里捣乱,总有一天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行,不能再等了。”想到此处她一招手叫来了手下大太监阴荣,阴荣躬身上前道:“娘娘。”“公公出宫一趟。”袁雪娇低垂眼帘道。“是。”阴荣当然知道出宫去干什么,麻利地领了话退了出去。
  阴荣手持腰牌大摇大摆地出宫去了庆王府。龙翔天第一时间知道了皇后袁雪娇的一切行动,命暗卫秘密跟踪阴荣到了庆王府。庆王府戒备森严,暗卫只好躲在外面等阴荣出来。
  阴荣进了庆王府,现在的庆王是老庆王袁朗的长房长孙叫袁枭瀚,为人阴险狡诈,多疑冷血,自从当上庆王,在其母帮助下,用强硬手段打压其他几房,直到掌握整个袁氏家族。他继承了前两任庆王的阴狠贪婪,却少了许多杀伐决断,如果没有老庆王妃,庆王的位子说什么都不会落到他的头上,所以等老庆王妃死后,庆王府更多了内部的争斗。
  阴荣在下人的引领下,来到庆王的书房,也没用通报直接推门走进去,引路的下人则站在门外候着。
  一见到坐在书案后面的庆王,阴荣急忙紧走几步跪地道:“参见王爷。”“嗯!起来吧!”庆王头不抬眼不睁地道。阴荣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庆王袁枭翰一眼,缓缓站起身来,书房的光线阴暗,让人心生冷意,阴荣早习惯这里的气氛,也没有什么特别感触,他上前躬着身子,低眉顺眼地说道:“今日宫里不太平,娘娘叫咱家告诉王爷要早做打算。”“哦?出了什么事?”庆王了解自己女儿的本事,能让袁雪娇感到危险的除了龙翔天再不会有别人,阴荣凑近了道:“是这样的……”他原原本本地将宫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而他们在书房密谈时,书房外走来一位男子,一袭粉色长衫,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脸色苍白脚步虚浮,眼底阴柔中泛着红丝,一看就是淫欲过度。
  此人是庆王宠妾胡眉儿所生之子袁世英,排行第三,人称袁三郎,因其母胡眉儿受宠,所以爱屋及乌庆王也极其溺爱此子,使得袁世英从小被教养得无法无天,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在京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纨绔子弟,因其在庆王府特殊的身份,无人敢管,真真的是个恶棍。
  此时见他走过来,下人不敢阻拦,任凭他走近书房,而此时书房内阴荣正说着龙翔天与袁雪娇对峙的一段,一听自家皇后姐姐被龙翔天欺负立马不干了,袁世英自小就喜欢袁雪娇,因为袁雪娇嫁给龙宇天还大哭了一场,虽然袁雪娇进宫很久了,但他还是念念不忘几乎成痴,每每夜半都会想着拥人入怀的感觉,倒是恋姐情结愈发不可收拾,如今听到心恋之人受了委屈,哪里还能按捺得住?再加上庆王府从没把当今皇帝放在眼里,所以一怒之下带着几十个护卫冲出庆王府直奔天王府而去。
  到了天王府就要强行进入,门口的天王府护卫哪里肯让?双方一言不合打了起来,天王府的护卫都是龙翔天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其武力值自不是几个庆王府护卫所能比的,在打斗中庆王府护卫被打得丢盔弃甲狼狈不堪。袁世英急了,让手下又回去叫来几十人,双拳难敌四手,这下天王府侍卫落了下风,可从战场上带来的不成功便成仁的意志,让他们死死支撑着不愿倒下,每个人的身上都连中数刀,在侍卫们就要支撑不住的时候,龙翔天回来了。
  自袁雪娇走后,龙翔天对皇帝寝宫的安全,做了新的安排,把黑一、黑二留在宫里,以便随时了解龙宇天的病情,因为成年皇子不便在宫中久留,他安排好了一切后就出了宫。可刚走到宫门口,天王府的小厮福元就满头大汗地跑过来,一到龙翔天的面前跪下道:“主……主子。”“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龙翔天一脸严肃地低喝道,福元一边擦着汗一边气喘吁吁地道:“主子,府里出事了,庆王府三公子打上门了!”“回去!”龙翔天一甩马鞭疾奔出去,身后的侍卫随后跟上,一行人飞马赶回王府,远远地看到天王府门前是尘土飞扬人头攒动,不时传出惊讶般的尖叫,不知是谁大喊:“天王爷回来啦,天王爷回来啦!”众人立刻让出一条路,龙翔天策马跑进去,当看到自己的侍卫伤痕累累时,他一勒缰绳,战马前蹄腾空一脚踢翻一名侍卫,龙翔天居高临下地大喝:“敢到天王府撒野,杀无赦!”身后的侍卫在看到同伴受伤时早已恨得牙关紧咬,一听命令立时抽刀而上,三下五除二地就将庆王府护卫杀得一个都没剩。一旁的袁世英吓得呆若木鸡,按照以往经验,龙宇天兄弟每遇到与庆王府有关的事时,都会选择隐忍,为什么这次却不行了?他也不想想,你都欺负到人家门口了,任谁能容忍?更何况龙翔天想抓庆王府的把柄还愁抓不到呢!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等庆王府的所有护卫都斩杀殆尽,龙翔天猛然转头看向袁世英,犀利的眼神如同盯着猎物,在他的眼里袁世英觉得自己已经是死人了,龙翔天骑着马一步步地缓缓走到袁世英面前,慢慢地俯下身来,对着袁世英用只有俩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你心疼的姐姐只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娼妇,你还不知道她养着面首呢吧?”袁世英的心被撕裂般的痛袭扰着,他脸色惨白,眼底一片血红,急怒使他顺手抓起地上的刀,疯了似地砍向龙翔天:“去死吧!”
  一把刀砍向龙翔天,众人大惊,这庆王府太过嚣张,连天王都敢动,围观的百姓也怒了,要知道天王在他们心中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哪次抵御他国入侵不是龙天王上阵?中晋能有眼下的安宁,全是天王大人的功劳,在百姓的意识里,谁帮了他们谁就是恩人,而且庆王府以势压人残害百姓,早已让他们恨得咬碎钢牙,试问哪一家跟庆王府没有仇怨?如今恩人要被仇人砍了,胆小的百姓也被激起血性,俱都大喊:“天王小心!”这时有人大声道:“杀了这狗日的!”一句话落地可不得了了,周围的人一齐涌向袁世英,将他团团围在中间,不知是谁背后给了袁世英一脚,袁世英一不留神倒在地上,这下倒霉了,被庆王长期欺压的百姓将所有怒火都发泄在袁世英身上,你一拳我一脚狠命地踢打着,刚开始袁世英还大骂不止,后来变成了低低的求饶,再到后来……然后他就永远地没有后来了。当庆王听到消息赶来时,袁世英已经没气了。看着自己的爱子被打得面目全非,庆王一口气没上来撅了过去,等他被手下弄醒后,再想找人算账,可一看哪里还有人了?百姓早都跑光了!气急攻心地又撅过去了。手下急忙把他抬回府,让府医救治了好久才悠悠醒来。醒来后的庆王知道法不责众,再说即使想治百姓的罪他也找不到人,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就将所以怨气都集中在了龙翔天身上,他大喊道:“龙翔天,你等着,我要食尔肉喝尔血!我与你不死不休!”一旁伺候的庆王妃讥讽地勾起嘴角,暗道:不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嘛!竟让你心疼至此,你对杰儿何曾有过一点疼惜?满腹怨气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假意安抚道:“王爷要多注意身体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我们一大家子怎么活啊?”说着还挤出几滴混浊的眼泪。庆王看都不看自己王妃的老脸,刚想撵走了事,一个娇弱的声音传来:“王爷,你可疼死妾身了!”庆王一震,转头看向门外。庆王妃见到这样的庆王气得全身发抖,阴郁的眼睛紧盯着他看,而这时门帘一挑,走进来一位极其美貌的妇人。只见这妇人一头青丝梳成盘云髻,发髻中间戴一朵红璎珞打磨成的牡丹花,两边各插一支金镶玉的发簪,发簪一端垂下遇风摇曳的流苏,轻摆腰肢环佩叮当,面若桃花白里透红,眼含秋水潋滟绝色,琼鼻小巧微翘,朱唇涂脂欲滴,好一个娇滴滴的白莲花!这就是庆王的宠妾胡眉儿。
  庆王妃一见这狐狸精似的胡眉儿,立时两眼通红,都是狐媚子勾走了王爷的魂,让她在王府中成了笑话,这贱人还撺掇王爷改立她的儿子为世子,这下好了,那野种死了,看你还拿什么跟老娘比!眼里有恨嘴里却假意宽慰道:“妹妹莫要太伤心,王爷定会给英儿讨回公道!”“用不着你假好心!我儿即使死了,也比你那废物儿子好!”胡眉儿怒目圆睁地指着庆王妃大骂道。庆王妃被骂得火起,本想让庆王替自己主持公道,当她看到庆王痴迷的老眼时差一点就吐出一口老血,还要不要个脸了?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就这么眉来眼去的,你堂堂庆王就这么缺女人?这时庆王开口了:“眉儿,乖,不哭了。”正想极力压下心头怒气的庆王妃,听到这恶心的话,心里如万把钢刀扎心,疼得她几乎昏厥,死死地攥紧拳头克制一腔怨恨,眼里射出熊熊怒火:你们给我等着,等我儿掌控天下之时,我要你们到地下去秀恩爱去!她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已是平静无波了,她放低姿态道:“既然妹妹来了,照顾王爷的事就交给你了。”说着站起身来对庆王道,“王爷保重身体,让妹妹照顾你吧,我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转身走了出去,站到门外回头看,只见庆王搂着胡眉儿安慰着,那一脸的柔情似水让庆王妃的脸色更加阴冷无比,再也不想待在这里,几步就走出了院子再没回头。
  不说庆王府里妻妾相斗,却说天王府里也是阴云密布。龙翔天见袁世英被百姓活活打死,没有一点怜悯地看着他的尸体,正想着让手下把死尸弄走呢,突然听到府里传来呼救声。听那声音有点耳熟,于是大步走进府里,来到吴笛三人打斗的院子,院子里一男一女瘫坐在地上,吴笛就在他们对面毫无表情地站着,手上的血滴滴答答地滴在地上。龙翔天一个健步走上去,心疼地拉过吴笛受伤的手道:“笛儿,这是怎么了?”吴笛冷凝的双眼看着他,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不说也不动。龙翔天被看得心里没底,急切地再次问道:“笛儿,说话啊,是谁伤的你?”吴笛将视线移到那对男女身上,一努嘴道:“呶,就是他们。”龙翔天只顾关心吴笛的伤了,此时被吴笛提醒,也顺着她说的方向看去,立时周身散发出寒意,看着狼狈的男女道:“我竟不知有故人来,一来还打伤了我的笛儿。”话语里的轻蔑之意引得那男女一震,身上的寒毛倒竖。他们知道龙翔天生气了,后果是他们不能承受的,纳兰雨一见不好赶紧道:“师弟,你听我说,我们是奉师父之命来找你的,可不想与人为恶,不想这女子竟不分缘由地上来就打,我为了不被她打伤才还手的,你不能不分是非黑白地袒护于她。”那男子微微涩然,紧闭双唇一言不发,吴笛看了二人的脸色,嗤笑一声道:“好个恶人先告状!你真当自己舌灿莲花吗?黑的都能让你说成白的!”男子登时羞红了脸,想想刚才自己为护着师妹过于冲动了,如果那丫头是奴婢还好,可现下看来应该不是;不但不是,还应该是龙翔天极为在意的人,心里懊悔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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