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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风雨成长(2)

作品名称:月亮湾的弯月亮      作者:大地琴韵      发布时间:2018-05-12 20:35:26      字数:4068

  五
  一天深夜,雨在雷呜电闪中哗哗地下着。魏兰花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她已经多次听人说,刘女没有疯,她是装着疯给人看的。经过她细心观察,一天晚上,她到刘女家悄悄地听庭墙根,确认的确如此,她就更加的同情刘女了。“唉——,真不容易!”她就把这事儿告诉张金贵。张金贵说:“可怜的刘女,还有这样的心机。为了死去的刘能,为了失踪的赵庆国,也为了可怜的刘女,咱们要保守这个秘密,只装着不知道。若是走漏风声,让公安知道了,那可是还要出大事儿。”可这些天,村民们议论得越来越厉害,听说,有的村民还向公安报告了。这该咋办呀?她想,得尽快与张金贵商量一下,看有什么法子让刘女闯过这一关。魏兰花想到这就睡着了。
  朦胧间,魏兰花听见好象有人敲门,她伸手拉亮电灯,折起身子,仔细听了一下。“嘭嘭嘭,嘭嘭嘭”,真的有人在急凑地敲门。此时,已经是子夜。
  “谁呀?”
  “兰花,快开门,是俺。”
  “咦——,她不是疯了,咋说话这样正常?”睡在魏兰花身边的丈夫王强疑惑地问。
  “你别瞎说。”魏兰花制止丈夫道,转脸冲门口说,“哦。等一下。”
  她连忙穿好衣服,下床去开开门。
  “咋啦嫂子?”
  刘女披头散发,怀里抱着两岁多的牙儿,苍白的脸上淌着泪花说:“小牙儿不知咋会事儿?夜里突然高烧得不行,俺害怕……”
  “别怕,有我呢,咱现在就去医院。”
  “可俺没钱儿。”
  “没事,俺家还有些,俺全拿上。”
  暴雨中,夜色里。魏兰花抱着孩子,搀着六神无主的刘女——孩子的病已经吓得她走路腿像蒜辫子似的。她们深一脚,浅一脚,打着手电灯,匆匆忙忙先到张金贵家,敲开了张金贵家的门,说明了情况。张金贵二话没说,抱起孩子,与她们往医院里赶。
  风带着雨,像在地上寻找什么似的,东一头西一头地乱撞。北边远处的山坡上一个电闪,像把黑云揭开一块,露出一大片血似的。一个接一个的闪电雷鸣,正在头上,白亮亮的雨点“哗哗”地往下砸着。风和雨混在一起,连成一片,辨不清哪是树,哪是地,哪是云,四面八方全乱,全响,全迷糊。雨,扯天扯地地垂落,顿时,眼前成了一个水的世界。
  张金贵抱着孩子,魏兰花搀扶着刘女,他们艰难地在山路上冒雨奔行,风吹坏了雨伞,他们用塑料雨披把孩子裹好,他们的衣服被雨水全打湿了,他们也顾不得。足足奔行了两个多小时,他们才来到了县医院。
  “不行。这孩子是急性肺炎,必须住院治疗,你们拿的钱太少,不能入院!”
  “这深更半夜,你让俺去哪里弄钱啊?”刘女又急得大哭起来。
  “那俺卖点血,您看钱能揍够吗?”张金贵拧着眉毛,想了想说。
  “能揍够。”医生笑着点点头。
  “那,那就抽俺的。”刘女抹起手袖说。
  “抽俺的。”魏兰花说。
  “有俺在,你们瞎凑啥热闹?快抱好孩子。”张金贵把昏迷中的小牙儿交给刘女。
  “这不好吧?会把你的身子弄垮的。”刘女一边接过孩子,一边犹豫地吸流着鼻子流着眼泪说。
  张金贵拍着胸脯笑着说:“放心吧,俺棒着呢!”
  小牙儿入了院,输上了液。魏兰花与刘女守在孩子身边,她们一眼不眨地望着孩子。张金贵在走廊上转悠着,抽着旱烟,想着心事儿。那天晚上,他们谁也没有再睡觉。刘女还不断地说着这个担心,那个害怕。他们耐心地安慰着她。天亮的时候,小牙儿睁开了眼睛:“妈。”
  “乖娃呀,你可醒了。”刘女扑到孩子身上,又哭了。
  “哼——”张金贵笑了笑,伸了个懒腰,扩了扩双臂,走到窗前。天上的云彩还是厚厚的,像铅块一样往下压。雨像老天爷掀翻了洗脸盆,不住点地往下倒。
  就在这时,两名警察,冒雨走进了医院的大门。
  
  六
  中原市花苑小区,耸立着一套极别致的欧式别墅。那别墅有一种浪漫与庄严的气质,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清新不落俗套,白色灰泥墙结合浅红屋瓦,连续的拱门和回廊,挑高大面窗的客厅,让人心神荡漾。文雅精巧不乏舒适,门廊、门厅向南北舒展,客厅、卧室等设置低窗和六角形观景凸窗,餐厅南北相通,室内室外情景交融。这是三层的别墅,带有客厅、书房、娱乐室和九间不同格局套房的尖顶建筑,就圈在依地势而起伏的近百米长的白色栏杆里。别墅的设计者起点很高,单说它的布局就很是考究。房子、门窗、围栏浑然成景,令人感到和谐舒心。
  赵庆国手拄着拐杖,穿着一件酱色体恤衫,在客厅里来回走动着。他的左腿有些抖动,显然不能过多地用力。他的额头上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粒儿,但仍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意思。
  
  七
  三个月前,他从刘女家与刘能一起被公安带走后,由于风雨过大,加上山路坎坷崎岖难行,警车行至鬼见愁时,刹车片突然失灵,车从悬崖上落下,他与刘能等人虽然从车上跳了出来,可身子已经在悬崖上腾空。他飞落在悬崖下滚滚的伊河水中,汹涌的伊河水把他卷到了下游的河岩边。
  一辆蓝色的奥迪轿车从伊河边的洛卢公路上经过,驾车的看上去三十五六岁的时髦女子发现了他,立刻停下车,与车上的两名男人一起跳下车,跑到河滩边。
  “快,把他弄到车上去。”时髦女子发现赵庆国并没有死,于是迅速吩咐身边的两位男子救人。
  “董总,您下午还有一个外事活动,约好了,不能耽误的。再说,这人伤势非常严重,可能附近的县级医院根本医治不了,得到市里去。”一个眼角有个大猴痣的男人,眨了眨眼睛解释说。
  “救人要紧,那我们就到市医院去。你通知一下,下午的外事活动取消。”时髦女人不容置疑地说。
  两个男人把赵庆国抬上了奥迪轿车,车飞速地向市区开去。
  
  八
  时髦女人叫董桂英,是八十年代中后期新兴的企业主。她的父亲是国民党败退大陆时被挟持到香港的大富商,她的母亲因为当时怀着她到北京姥姥家探亲没有离开大陆中原市,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她的母亲被打成敌特分子受尽了折磨,不幸死于狱中。十一届三中全会后,董桂英家彻底得到了平反,她的父亲本打算要她到香港发展,由于她的父亲已经在香港另立家庭,她说什么也不愿意去,父亲就给了她一部分资金,她就在中原市发展了起来。
  说起来,董桂英也是命运多舛,她的家庭被平反之后,她就回到了父亲留下的欧式别墅中,正当她的事业红红火火,与心爱的丈夫新婚一年后,有了半岁多的孩儿赵星男,一边享受家庭天伦之乐,一边蓬勃开展自己的事业的时候,一场车祸却夺去了她丈夫的年轻生命。
  三年来,董桂英的情绪一直无法振奋,丈夫的影子总在他面前晃荡,几个朋友给她提亲,她都婉言谢绝了。没想到,她到君山县谈一笔生意,回中原市的路上,竟会在伊河岸边救起了赵庆国。她看到赵庆国时,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男人怎么会长相与自己的丈夫一模一样。更为匪夷所思的是,她的丈夫叫赵庆国,他也叫赵庆国,他说话的声音、口型,走路的摸样,简直是她的丈夫重生。
  赵庆国住院的日子里,董桂英几乎天天都要到医院里去看他,所有的医药费治疗费都是她出,每次还要给他带去新鲜的水果,还要亲自给他打饭。渐渐地,她了解到了赵庆国也是中原市人,了解到了他在月亮湾村下乡的十多年的情况,了解到了发生车祸的原因。接着,经她打发人到月亮湾村了解,赵庆国也知道了,那次车祸中,吴拐子、刘能已经死了,刘女已经疯了,君山县公安局仍在调查女婴被拐案件。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得赶快回去。”在医院的病房里,赵庆国对董桂英说。
  “你现在这样怎么回去?总得病情好了以后再说。”董桂英坐在病床边,给他剥了个橘子递给仰卧在床的他。
  他望了一眼自己裹着厚厚的白纱带被掉着的左腿,深深地叹了口气说:“我的命运怎么这样苦?”
  “你还苦呢,俺的命运那才真叫苦呢!”她说着眼里滚出晶莹的泪花。接着,她把自己的身世和目前的状况告诉了他。
  “原来,你也这样不幸。”他同情地说。
  
  九
  转眼,三个多月过去了。按照董桂英的建议,他办理了出院手续后,来到桂英的家调养身体。他想尽快把身体养好,好回到月亮湾去。刘女疯了,他要回去尽丈夫的责任,承担起那个破碎的家。可他近来听了柳妈给他灌输的一番番话,他又思想非常矛盾。
  “庆国呀,月亮湾那个家已经破败了。刘女唯一的愿望就是把孩子养大,完成她父亲的心愿。你若这时候,突然出现在月亮湾,公安正发愁没有破案的线索。难道你愿意看到刘女的孩子被抱走?你与刘女的十多年感情,就不管不顾了吗?俺说,你还是不要回去,不要再去打破刘女的梦。”
  “庆国呀,你没看出来吗?桂英对你有意思,俺看她是爱上你了。她的事业红红火火,可她毕竟是个女人,她需要一个男人来支撑。你为啥不留下来帮助她。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呀!”
  “庆国呀,俺听她说,她的公司有人给她捣乱,就是那个眼角长了个大瘊子的男人,他叫尤青槐,来过这个家几次的,你见过。你得赶紧拿定主意,出来帮帮桂英。”
  “庆国呀,......”
  柳妈四十来岁,满脸爬着重重的皱纹,她没事儿的时候,总爱坐在客厅里给他说这说那,尽管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心事重重的,可也总是带着笑容,因为带有笑容,她眼角的纹路像两把打开的扇子。她是董桂英请来的家庭保姆,负责照看幼小的赵星男和桂英不在家的时候做些饭。因桂英幼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离开了父亲,她对柳妈像对自己的母亲一样亲。
  柳妈的话让他这些天坐卧不宁。说开了,他与刘女并没有爱情,是他那个年代一时的冲动,加上刘能的威胁他才留在了月亮湾。在月亮湾的十多年中,他无时无刻不盼着回到中原城来。他也看出,董桂英对他的一份真情。他也感觉到他对董桂英产生了感情,这份感情是从来没有过的,并且越来越激烈地冲闯着他的心。可是那一份责任,那一份道德,又不时撞击着他的胸怀。使他烦躁,使他痛苦,使他昂奋,使他颓废。他痛苦地挣扎,又无可奈何。
  也许,柳妈说的是正确的,他留在这里,既实现了他的回城梦,又有了一份真实的爱情;既能帮助董桂英完成自己的事业,又能让刘女安逸地生活,实现她的父亲梦。可他不知为什么,总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纠缠着他的灵魂,让他难以决断今后的路如何走下去。
  一天,董桂英脸色苍白,非常疲倦颓废地回到了家里。她看见他像没有看见一样,跌跌撞撞地进了客厅,急急忙忙上了楼梯,开开自己的卧室门,“呯”地一声关了门,接着就听到她嚎啕的哭声。
  柳马连忙跟了上去,用钥匙打开她的房间门走了进去,然后把门关上。
  一个小时过去后,柳妈出来告诉他一个惊天的事情。赵庆国一下子明白,此刻,他应该怎么做了。他拄着拐杖毫不犹豫地来到楼上,向她的卧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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