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也谈谈恋爱
作品名称:渭北上门女婿后传第一部 作者:海上明月生 发布时间:2018-05-12 06:20:14 字数:3072
德仁和秀兰说说话话,来到公园门口,德仁说:兰兰,咱俩既然要谈恋爱,就到公园里面慢慢谈吧。
秀兰略带羞涩的:我不过是随便说一句么,谁真的要和你谈恋爱呢?老夫老妻的,都老大不小了,叫人听见了,要笑掉大牙的。
德仁一脸严肃的:兰兰,你是随便说的,我可是认真听的,咱们今天就到公园里先补上一课。
德仁说着,拉着秀兰的手,买了票走进公园。星期天,公园的人可真不少,越往密林深处走,人便越多,多是男女青年,成双成对,搂搂抱抱,促膝谈心,亲密接吻。秀兰羞得满面通红,甩开德仁的手,回头就走:咳咳,仁仁哥,你看人家都是年轻男女,搂搂抱抱,亲亲热热,你我夹在里面,惹得人家盯来看去,你说怪也不怪?
德仁认真的:这就是报纸上介绍的有名的恋爱角,专供青年男女谈恋爱的地方,你往里边走,听说有几百对男女呢。文革时期,机械的统一扼杀了人们的天性,现在要加倍地补偿了。咱们既然来了,你看这一块树荫笼罩得严严实实的,既凉爽又隐秘,我俩就在这儿谈吧,也不用挤到里面凑热闹了。
德仁不由分说地拉着秀兰拨开树枝低头弯腰钻了进去,树枝四面弯曲下去,形成一个秘密的宫殿,挨着树干还铺着报纸,德仁高兴地:呵呵,谈恋爱的人刚刚离去,我们接着谈吧!
德仁和秀兰坐了下来,德仁迫不及待地搂住秀兰接吻,秀兰警惕地四周望望,德仁哈哈大笑:这里很严实,谁也看不见,就是看见了,知道人家是谈恋爱,也不会进来的。
秀兰扬起脸儿笑着:看你说的,好像进了保险公司一样。
德仁笑笑:那是,比保险公司还保险。绝对不会有那个冒失的小伙子闯进来说,同志,你们在谈恋爱吧,我来旁听。
秀兰笑弯了腰:只有你这个傻瓜,才旁听人家谈恋爱呢。嘻嘻……我记起来了,那一年腊月三十晚上玉娥和她爸她妈争吵后跑到自强家里,你个大傻瓜竟然到自强家里旁听人家恋爱去了,你没脸没皮地说,自强、玉娥,我参加进来,算我一个……哈哈,没见过两男一女三个人谈恋爱的天下奇闻。
德仁亲了秀兰:兰兰,多亏你小学没毕业,要是上个中学、大学,说不定真的会编出天下奇闻呢。其实,那天晚上是自强来叫我的,后来是我和自强一块儿把玉娥送回家的。
秀兰把嘴一撅:仁仁,你别讽刺我了,我要是上个大学,一定会自由恋爱的,哪里会看上你呀?
德仁说:自由恋爱?知人知面不知心,茫茫人海里,要找到一个知心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说不定你会遇到一个骗子。
秀兰撒娇似地钻到德仁怀里:我找来找去,偏偏就找了你这个身无分文的骗子。
德仁低头吻着秀兰:好了,只要有这一双勤劳的手,我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
德仁、秀兰正在卿卿我我、亲亲热热,冷不防几个人从后边抱住了他们,秀兰吓了一跳,德仁倒镇静如常,孩子们却忍不住了,嘻嘻哈哈地笑起来:爸爸、妈妈,你不要我们了?
秀兰指着红玉:是你带的头吧?偷偷摸摸地到公园来玩。
逢玉、怀玉说:反正没问你们要钱,我们用的是平时积攒的零花钱。
红玉说:妈妈还骗人呢,你说是看玉娥姑姑的,怎么跑到公园来了?
秀兰语塞,红玉说:爸妈,你们有错误,我们也有错误,咱们谁也不用说谁了。
秀兰说:我们有什么错误?我和你爸看了你玉娥姑姑以后,路过公园,才进来转悠的。
逢玉笑嘻嘻的:妈,这里是恋爱角,难道你和我爸也到这里来谈恋爱不成?
德仁一本正经的:小孩子懂个啥?我和你妈结婚早,农业社生产忙,顾不上谈恋爱,今天有空,来谈谈恋爱,高兴高兴,有啥不可以呢?
孩子们一齐拍手:好好,你们继续谈,我们再玩一会,然后来叫你们,咱们一块回家。
秀兰张口要说“等一等”时,孩子们像群小鸟一样早就飞得无影无踪了。秀兰撅着嘴巴:仁仁哥,都怪你,到公园来谈什么恋爱,弄得我们在孩子面前连一点秘密都没有了。
德仁搂住秀兰说:算了,孩子长大了,这些事情对他们来说,其实已经成为公开的秘密了。兰兰,咱们继续谈……谈恋爱吧。……我觉得你还是一个忠诚老实的好同志,你说你在小学学习成绩优秀,确实都是事实,你的几个小学同学,都对我说过这些事情。
秀兰淡淡一笑:仁仁哥,你是为了巴结我,为了让我高兴,才这样说的。你要是能够说出他们说话的一些细节,我才相信你说的是真话哩。
德仁说:兰兰,你是编小说吗?还要起细节来了。我记得,好像是契诃夫给高尔基写信,讨要一些细节。因为有了细节,小说才生动活泼,有特点,才能让读者记忆深刻。
秀兰说:我不管你高尔基,还是妻管夫,只要求你给我讲出细节来。
德仁微微一笑:这很容易。你的一个同学说,每次考试时,你总是低着头沙沙沙地答题,他用指头捅捅你,悄悄地说,张秀兰,你把卷子递过来,你不理睬,他不会答题,就咔嚓咔嚓地咬着笔杆……
秀兰噗嗤一声笑了:嘻嘻,真的,你说的是真话,没骗人。当时上学都得使用毛笔,那个同学一学期要咬烂几个笔杆呢。
德仁说:兰兰,对不起,我的出现打搅了你的大学梦,打搅了你的干部梦,耽误了你的前途。
秀兰说:仁仁哥,你别这样说,你越是这样内疚,我越是不能安心。我已经说过了,你来我家时,我已经辍学两年了,这哪能怪你呢?现在,你当你的干部,我干我的临时工,这不是很好吗?再说,世人都想把官做,谁是牵马拽镫的人?365行,行行都需要人来干哪!
德仁为秀兰的深明大义所感动,他捉住她这劳动人民的手,半天也说不出话来了……这时,孩子们叽叽喳喳地来了,红玉笑嘻嘻的:爸,咱们回家吧,你还抓住我妈的手不放为啥呀?
德仁笑笑:孩子,我是在欣赏你妈妈这双灵巧能干的手呢。握住锄头能下地劳动,握住勺子能上厨做饭,拿起针线能缝补衣衫,把你们拉扯这么大,孩子,妈妈的功劳是第一位的。
孩子们一拥而上,搂住秀兰:妈妈,我们感谢你!
这时候,到了这时候,秀兰的眼泪便像冲破堤坝的河水一样哗哗地流淌出来。——她从来也没有想过,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群想报答她养育之恩的人,她只是像中国传统家庭中每一个普通的母亲一样,把生儿育女看成是传宗接代的手段,看成是自己应尽的义务和责任……可是,孩子这么大了,她今天才第一次体验到谈恋爱的甜蜜滋味……
回到家里,秀兰、德仁一齐动手做饭。刚刚吃了晚饭,任盈盈上了。在明亮的电灯下,任盈盈的眼睛像池塘的水一样清莹闪光:张老师,你给我讲一讲模特吧,文学创作中的模特和绘画的模特有什么不同?这个模特的概念神神秘秘,把我弄得糊里糊涂的。
德仁望一眼任盈盈,这个画了淡妆的女人,依然是那样青春张扬,魅力十足,逼得他简直不敢正视她了。德仁低了头轻轻地说:绘画的模特只是一个写生的对象,或人体,或物体,或模型。只有人体模特是最难写生的,因为他,或她,是活的,会动的,是有感情的,有表情的,而这个表情、感情又会变化的。画家只能抓住模特瞬间的表情去写生,而模特也必须在这瞬间展示出自己最富有特征的最美的表情来。达芬奇画蒙娜丽莎,就捕捉到她最美最神秘的瞬间微笑,所以才创作出一幅世界名画。
任盈盈嫣然一笑:张老师,我也是一个模特,难道我现在展示的不是最美最富有特征的表情吗?你怎么连看也不看一眼呢?
德仁头也不抬:今天进城,吹了风,眼睛里好像沾了梧桐树的花,酸得流水水,睁不开。
任盈盈吃吃地笑着:骗人,今儿风平浪静的,哪里有一丝儿风尘?你抬起头来,睁开眼睛,让我看一看,我会吹灰尘。
任盈盈说着,用她那柔嫩的小手托着德仁的下巴,德仁像触电似的,不由他不抬起头来。任盈盈凑近看时,德仁的眼睛干朗朗的,想抹点唾沫也来不及了。任盈盈柔柔地说:张老师,你睁大眼睛我看看,是不是钻进了脏东西,或是小虫子。
这时候,不由德仁不睁大眼睛,任盈盈也不去看,凑到近前,撮起小口,朝着他的眼睛里面噗噗地吹了几口气儿,连声问道:张老师,脏东西吹出来了吧?是不是感觉好受些了?
德仁只觉得一阵阵香风迎面拂来,他有点晕晕乎乎的,只好说道:好了,好了,感觉好得多了。